第1359章 二次授權方案

      周圍的樂聲轉為舒緩，巴登王儲卡爾·路德維希率先向約瑟夫投來燦爛的笑容：“殿下，您的到來如同陽光照亮了整個卡爾斯魯厄。”

      約瑟夫上前幾步，向他微笑還禮，而後就看到兩名巴登的宮廷官吏搬著一個小箱子走了過來。

      在卡爾·路德維希的示意下，一名官吏優雅地打開了箱子。

      約瑟夫就看到那麵擺著一個30厘米左右，銀製掐金的長方形盒子，邊角鑲滿了紅寶石和鑽石。

      “這是？”

      卡爾·路德維希微笑道：“是我送給您的賀禮，易洛魁珍品公司頂級大師的得意之作，希望您能喜歡。”

      易洛魁珍品公司？約瑟夫感覺這名字有點兒熟悉，猛然想了起來，這不是夏爾搞的那家賣印第安物品的公司嗎？

      他拿起沉甸甸的小盒子，望向巴登王儲：“您剛才是說，賀禮？”

      “是的，殿下。”路德維希微微欠身，“下個月就是您的結婚典禮了。這套煙鬥代表我對您最真摯的祝福。

      “哦，這隻是我個人的贈禮，王室會在婚禮時，將更豐厚的禮物送至凡爾賽宮。”

      煙鬥……約瑟夫忙擠出笑容：“這真是最棒的禮物，我太喜歡它了！”

      路德維希示意手下將箱子交給埃芒，對約瑟夫微笑道：“近來很流行這種印第安式煙鬥，我猜您閑暇時，應該也會享用幾口吧？”

      “啊，是的……”

      約瑟夫禮貌地回應著，心卻在嘀咕，弟弟這商業手段還挺厲害啊，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他和路德維希寒暄了幾句，帕爾馬王子便走了過來，熱情地為妻弟送上了準備的賀禮——全套鑲著金鳶尾徽章的宴會用首飾。

      他不像路德維希那般好運氣，正巧之前定製了一套煙鬥，於是隻能臨時從市場上，買了些昂貴的現貨。

      接著是巴伐利亞、黑森、米蘭等大國的王室或者高官輪番送禮，至於小國，就隻能將禮物直接交給埃芒了。

      待送禮過程結束，卡爾·路德維希又代表眾人邀請約瑟夫前往王宮赴宴。

      約瑟夫見他們主動上道，倒是給自己省了不少事情，當下一邊說著“還有很多事要忙”，一邊在路德維希等人的簇擁下，返回了巴登王宮。

      嗯，禮都收了，怎好拒絕別人的邀請？

      巴登國王卡爾·腓特烈親自主持宴會，大廳坐了足有七八十名各國高層，外麵還站了數百人翹首以盼。

      不過，負責“正麵作戰”的卻是帕爾馬王子盧多維科。

      他也不提鐵路專利授權的事情，隻是一直說著泰蕾茲怎想念父母和弟弟，以及他之前和約瑟夫的交情，並間或稱讚法國的文明與先進技術一番。

      而其他賓客則不停地起身，向法國王太子舉杯：“敬尊敬的路易十六陛下！”

      “敬偉大的法蘭西！”

      “敬伊利比亞-亞平寧共同市場！”

      到了宴會後半段，實在是把能敬的都敬了一遍，有人連“敬盛大的世博會”“敬神奇的蒸汽機”都說出來了。

      約瑟夫的心情似乎也非常好，幾乎是來者不拒，頂級的波爾多葡萄酒一杯接一杯地倒入口中。

      盧多維科舉著酒杯，喝得滿臉通紅：“殿下，泰蕾茲去年狩獵時，曾射中過一頭巨大的野豬，那家夥足有兩米多長。”

      約瑟夫斜倚在椅背上，醉眼惺忪道：“我姐姐，真厲害……她的貓……幫她驅趕的……野豬吧？”

      “您真會開玩笑，貓可幹不了這個。”

      “哦，對，對，那是獵狗……”

      盧多維科和周圍幾人對視，默默點頭。法國王太子顯然已經喝多了，正是執行計劃的好機會！

      

      “泰蕾茲總是說，想要回凡爾賽宮看望您。”盧多維科試探道，“但您知道的，帕爾馬距離巴黎實在太遠了。”

      他為了鐵路也是什都不顧了。原本按照歐洲的慣例，嫁入王室的女性是不能隨便回母國的。

      約瑟夫晃了晃酒杯，大著舌頭道：“遠？哦，是挺遠……那就修條鐵路，火車三四天就……到了，嘿嘿。”

      帕爾馬王子正愁怎提起鐵路的事兒，頓時大喜，忙接道：“我們是打算修條通往尼斯的鐵路，但您知道，我們並沒有修建鐵路的技術。”

      “那……那可怎辦……我也很想念姐姐……”

      盧多維科再次和米蘭外交部長等人對視，而後小心道：“您不是讓交通部在這次世博會上，出售鐵路技術授權了嗎？”

      “哦，對，那不就……正好嗎？”

      “您看，即使鋪設鐵軌相關的專利就要上千萬法郎，我們根本拿不出這多錢。”

      “那……那可怎辦……”

      盧多維科深吸了一口氣：“您能否，讓特雷薩蓋先生將授權費降低一些？”

      “當然……”約瑟夫聞言，昏昏沉沉地點頭，大聲道，“哎，不行。那可是……好幾千萬法郎……”

      盧多維科當即一陣失望，但仍未氣餒，繼續打“感情牌”，連泰蕾茲小時候的事情都搬出來了。

      過了好一陣，約瑟夫像是被他纏怕了，擺手含混道：“您……您不就是缺錢嗎？”

      他朝參加宴會的眾人比劃：“大家，湊錢……就夠了……”

      盧多維科哭笑不得：“殿下，專利隻能由得到授權的國家使用。他們自己也要購買專利啊。”

      約瑟夫拍了拍額頭：“對，這是個問題……”

      他突然眼前一亮，拉著姐夫道：“你們一人買……一部分專利，然後，互相授權……不就行了？”

      盧多維科發現給他灌太醉了也有問題，無奈道：“殿下，我們哪兒有授權的權限啊？”

      “沒有嗎？”約瑟夫再次拍額頭，“那我授予你們……二次授權的權利。”

      盧多維科大驚，確認道：“您是說，我購買專利之後，可以再授權給米蘭、維羅納等國？”

      約瑟夫用力點頭：“是，沒錯。但，隻能……共同市場內部……授權。還有……不能降授權費……”

      盧多維科等人狂喜，當即吩咐書記官用最快的速度起草了一份“鐵路專利二次授權”的文件，交給約瑟夫簽字。

      埃芒在一旁不斷提醒約瑟夫：“殿下，您喝了太多的酒，是否應該等到明天再說？”

      後者大大咧咧地擺手：“不用，我……我很清楚……自己在……在幹什。”

      他將戒指上的印章按在“二次授權”文件上，又歪歪扭扭簽上自己的名字，甩給了姐夫：“告訴姐姐……她能來，巴黎了。”

      是的，他並沒有真的喝醉，“二次授權”是他早就準備好的方案。

      之所以要搞得這複雜，完全是為了讓各國都覺得這次的機會難得，從而盡快投入資金，開始修建鐵路——

      大家都會擔心，萬一哪天法國王太子反悔了，怎辦？所以必須要在此之前，把一切都坐實了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