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9章 安德烈?你是?
十一月下旬,霍恩再一次離開聖械廷,坐船前往貞德堡,並以此為起點開始了巡視任務。
他並不是孤身前往,而是帶了包括托馬斯在內一大幫子的拜聖父會僧侶,還有一批會計、文書、裁決官與憲兵。
除此之外,差不多500人的聖甲禁軍也擔任著保護教皇的任務。
別覺得霍恩是聖聯太陽,就可以為所欲為,他又不是真的太陽。
底層的很多人都不是什理性人,分不清大小王,到時候冒出來一個字麵意義上的神經病銃手怎辦?
曆史上這樣的事情又不是沒出現過,甚至霍恩來到這個世界前就看到過一國前首相被人射殺在路邊呢。
有著這個隨行小班子,霍恩就開始沿途視察新兵營、倉庫、軍營、棱堡等等設施。
每到一地,必有的環節就是找一個小房間,親自接見士兵,並詢問其意見,接受舉報。
此時的聖聯還沒有太強的信息科技樹,很多地方其實監控不到。
就算是聖聯相對清明的政治,也攔不住天高教皇遠帶來的低控製力。
光靠自覺拴住欲望,對於這個時代普遍脫離高級趣味的大眾來說,還是太難了。
於是幾乎每到一地,霍恩都要責罵、懲罰、開除乃至絞死幾個軍官或當地僧侶。
一時之間,各地僧侶都是人心惶惶,各種準備,生怕霍恩一個偷襲就來自己地盤上了。
如果用遊戲中的控製力地圖來形容,就是當霍恩走過的路線,周邊的控製力和行政效率都急劇上升。
一路從貞德堡視察到了赤砂郡,霍恩又是沿河繼續向西,來到了捕魚城。
黎明聯邦牧首讓娜與新寶石聯邦牧首吉拉特爾早已在此等待。
同時他們給霍恩帶來了一則新消息,那就是金角灣與鷹腳灣相繼投降後,吸血鬼繼續進軍的消息。
就從目前的動向來看,他們是準備中路軍留在兩灣維穩,而南北兩路並進,進攻長歌城。
吉吉國王選擇堅壁清野,層層防禦,但從初期戰報來看,層層防禦就是層層崩潰。
不管是參謀還是讓娜本人,甚至是黎明與新寶石兩大聯邦的僧侶們都不看好。
甚至一部分原先歸順的城鎮與寡頭,都開始蠢蠢欲動。
隻是在霍恩抵達捕魚城後,這些人才老實了一點。
霍恩在兩個加盟國內待了快一個月時間,甚至新元節都是捕魚城過的。
到了1461年的1月中下旬,他才再次出發,沿著塞恩河往北,經過新五郡中的上下塞恩郡與狼橋郡,前往碎石原。
隻不過相比於之前,隨行的僧侶乃至軍官都顯露出了反對的意思。
原因很簡單,安德烈什人,大家心都清楚。
當年都是試圖在上瑞佛郡邊境地區擁兵自重的人物,就這個黑點,足以讓他卸下兵權後,腦袋開花。
可聖孫過於仁慈,居然留下了他的性命,甚至還任命他為北軍司令。
甚至還給了他兩個戰團的編製!
最重要的是,現在碎石原的邊境甚至還是前線地區。
由於棱堡群的存在,咆哮走廊的諾恩仆從軍與王庭軍隊沒有輕舉妄動。
如果他們得知霍恩到來,安德烈再和他們來一個應外合,這該怎辦?
霍恩卻是不以為然,如果在此之前,他可能的確還有此疑慮。
可隨著一路視察碎石原上的駐軍屯所,以及接見大批來自千河穀內地的牧師,霍恩基本可以判定安德烈就是想叛亂都沒地叛。
要是此刻離去,反倒叫他起了輕慢之心。
安德烈這人是半狼半狗,要是能馴服他,他就是哈巴狗,一旦露出軟弱,他就要得寸進尺。
差不多2月上旬,霍恩便經過銀灣城,抵達了邊境堡壘群的後勤中心——燈芯市外的大營。
提前叫人通報之後,霍恩便在外隨處找了個地方閑逛。
站在一個土坡上眺望,便能看到極近的龍眠山脈。
冬季末尾,青灰色的天空下,連綿的雪頂山脈還真有幾分沉眠白龍的感覺。
山腳下是廣袤的荒原,金絲草與石楠花中,零星分布著如鏡的湖泊。
哪怕站的老遠,霍恩都能看到那湖鏡中低垂的雲層與銀白的雪山。
散亂分布的巨大岩石之上,還有水鳥與岩雀停駐,發出清脆的鳥鳴,在深黑色泥土中啄食蟲子。
深吸一口帶著凜冽寒意的刺鼻空氣,霍恩睡意朦朧的雙眼都清醒了些。
他來這,可不是為了欣賞風景來的。
將大衣緊了緊,他卻是朝著身旁的人問道:“人都到齊了嗎?”
“都到齊了,正在下方等候。”
霍恩於是慢悠悠地沿著小路下了山,正好能見到一群披著大衣披風的聖聯軍官。
有的靠在岩石上,有的盤腿坐下,有的則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
隻是見到霍恩之後,他們馬上就立正站好了,其中不少人穿的甚至是睡衣。
“早上好啊各位,這早叫大家來,我先向各位道個歉。”霍恩笑吟吟地招手,旁邊立刻就有僧侶為軍官們倒上熱咖啡,“此舉呢,不是為了別的,隻是為了檢查有沒有人缺崗,安德烈閣下做的很好,一個缺崗的都沒有。”
站在霍恩麵前,安德烈在掌聲中微微一鞠躬,可臉上卻是發黑。
安德烈麵色發黑的原因,倒不是因為霍恩的到來,早在一周前,霍恩的行程表就發到他手上來了。
問題卻是在於,霍恩本該明天早上到的,卻是今天到了。
這一行人人數不少,帶上一堆聖甲禁軍、暗影護衛與會計文書,有千八百人。
可霍恩早到一天,卻沒有任何一個崗哨傳消息過來,沒有任何一個!
哪怕是他任命的,最核心最信任的地區長官,都沒有。
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很簡單,就是聖孫提前讓他們憋說嗷。
甚至直到聖孫到達,使者拿著諭旨進軍營,把他從床上喊起來,都沒人通報。
甚至還有軍官給使者帶路說,安德烈閣下在這邊,長官。
理由行為都是正大光明,可卻是讓安德烈冷汗直冒。
這意味著什?
意味著他的所有手下,在他和霍恩麵前,堅定地選擇了霍恩。
如果聖孫冕下想,完全可以派一個使者過來,直接摘掉他的人頭再回去。
他在軍中暗地扶植的幾個黨羽,在聖孫麵前就像個屁一樣被放掉了。
一句話不說,擺著個諂媚的表情,爭先恐後往聖孫邊上靠。
其他的幾個將領既有神色詭異的,又有後怕,還有幾個憋不住笑的。
他安德烈是大哥,可再大還能大過聖孫嗎?
如今外敵當前,內有最精銳的近衛軍,還有新五郡的火蜥戰團虎視眈眈。
至於各個屯所內,瓦倫泰勒手下的牧師孜孜不倦地傳教。
士兵們從入伍、結婚、生子……人生中所有大事件都有聖道宗牧師們參與。
那些士兵都是聖道宗的虔誠信徒,更不要提互助會,可霍恩花大價錢給屯所找來的援原老師。
在士兵們眼中,聖孫就是大家的小爸爸。
至於安德烈——你是?
安德烈早上說不服,晚上屯所士兵就要舉旗保衛領袖了。
既然反抗不可為,那就隻能順從。
哦,這個碎石原軍管區專員他安德烈做的,其他人就做不得?
無數惡意的目光都集中在安德烈後背,叫他渾身不自在。
“這是我應該做的,冕下。”安德烈再次抬起頭時,黑臉轉紅,變成了無比的諂媚,“我今早天沒亮就聽到雞叫,我以為是雞瘋了,沒想到是真太陽來了。”
不就是比討好嗎?你們有我會舔嗎?
當初老子都被解除兵權了,不照樣舔出來了一個軍管區專員?
“好了,既然沒有缺崗,就不要在這站著了,咱們進營地說話。”
霍恩一句話,軍官們立刻眾星捧月般跟著霍恩往軍營走。
隻是霍恩離開前,卻是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側過身,對一旁的佩蒂埃開口:“晨會後,把……叫到……,明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