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5章 科尼亞茲
“憑什打下烙印城之後，我們北路軍什都沒有？”
“你吼那大聲做什？你去找陛下啊。”
“當初是你們南路軍料理不了黑色軍團，我們才出手的，結果我們什都得不到？”
作為南路軍的公爵級吸血鬼佩雷格林雙手砰地拍在桌子上站起：“你們有荊棘園了！”
波克金斯同樣砸著桌麵站起：“那本來就是給我們的！”
“那你們該知足了，荊棘園能產出金銀礦，還有上好的木材與蜂蜜啊，那大那富饒的領土夠你們分了！”
“這和我們的付出匹配嗎？再說了，荊棘園不是還沒打下來嗎？”波克金斯猙獰著麵孔，這就是吸血鬼表達悲憤的表情，“我就不明白了，怎誰做的越多，受的委屈就越大呢？！”
“好了好了。”中路軍的吸血鬼親王，弗拉迪斯拉夫用權杖敲了敲地麵，“這烙印城都還沒打下來呢，你們在爭什？”
營帳位於烙印城外山陰後，黑布將整個營帳遮住，隻有最下方的縫隙有微光透入。
銀色燭台上的白色蠟燭燃燒著，照亮了在場數十位吸血鬼的臉。
他們衣冠楚楚，穿著幾百年前古早哥特式的絲綢內外異色禮服。
隻不過相比於優雅的姿態，他們的麵目還是過於貪婪。
“哼，烙印城眼看著就能拿下了，現在不把這些問題談清楚，某些血族就要渾水摸魚了。”波克金斯冷哼，望向佩林格雷。
佩林格雷不說話，隻是萬分嫌惡地看著波克金斯。
倒是一旁的魔訶墨氏族的弗拉迪斯拉夫親王咳嗽一聲：“要不以中央大街劃分，南邊歸南路軍，北邊歸北路軍如何？”
“那血食怎辦？”
“中間建一堵牆，就叫烙印牆，不讓血食通過不就行了？”
“哦哦，或者我們以瑙安河為界，瑙安河以北歸我們北路軍，瑙安河以南歸你們南路軍，行了吧？”佩林格雷陰陽怪氣地開口。
“好啊。”波克金斯跟話。
弗拉迪斯拉夫親王先是點頭，忽然發覺不對：“那我們中路軍怎辦？”
“瑙安河歸你們。”
“[粗口]，你聽聽你說的是鬼話嗎？”
“那不就結了，就沒有這個劃分法的！”
罵完這一句，似乎是為了緩一口氣，整個營帳內都是不說話了。
從夏日打到秋後，圍繞著烙印城黑色軍團的守城戰已然打了足足四個月。
在王宮禁衛10000吸血鬼和北路軍5000吸血鬼，外加諸多人類仆從軍的幫助下，先開始他們連戰連捷，接連破除了黑色軍團勢力範圍的據點和城鎮。
黑色軍團節節敗退，最後隻能退入烙印城中。
隻是眼看著就能奪下烙印城，他們卻是久攻不下，困在此地四個月之久。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黑色軍團看似退卻，其實是為了拖延時間。
他們在烙印城城外，修出了當初拉丹堡一樣的防禦體係。
胸牆，地堡，小型棱堡，溝渠，戰柵，堆高的土平台，幾乎舍棄了依賴於高聳的城牆防守。
麵對這種防禦體係，第一次見的吸血鬼們吃了大虧。
聖聯盡管每次都是野戰勝負定的乾坤，但勝利的基礎都是靠守城戰積累起來的。
到了這個時候，哪怕是吸血鬼的士兵，都隻能依靠著人命一點點去填。
每天丟下近百人類仆從屍體和大量傷殘吸血鬼士兵外，他們幾乎沒有任何收益。
每天除了規劃圍城目標，他們就是窩在營帳中吵架。
不吵架又能做什呢？
就在眾吸血鬼還在小聲咒罵和沉默時，忽然聽到營帳外衛兵的行禮聲。
撩起門簾的不是別人，卻是塞繆加，可他撩起門簾後卻不進來，而是恭敬讓到一邊。
走入的卻是一個吸血鬼男子，他有著一副明顯吸血鬼的外貌，麵容削瘦，眼圈發黑。
可削瘦麵容下，卻是碘著一個碩大的肚子，而肥胖軀幹上卻又是細長的四肢。
看那顫顫巍巍麻杆樣的雙腿，幾乎都要撐不住他。
乍一看，就像是農戶孩子堆出的雪人。
他沒有穿吸血鬼常見的禮服，反而是一身簡單的亞麻襯衫，與一件熊皮披風。
說來荒謬，這位從草原時期起就跟隨瑟法葉的吸血鬼將領，居然怕冷。
是的，一個吸血鬼居然怕冷。
可是麵對這一個滑稽的人，原先還在囂張對罵的吸血鬼們都停了下來。
他們紛紛站起，微微低頭致意，弗拉迪斯拉夫親王更是讓出了上首的位置。
他們都認識這個人，或者說，都是這個人的手下敗將。
科尼亞茲·巴吉德，王宮禁衛第一使團的使團長，實際上王宮禁衛的領袖。
他出身於一個不知名的巴吉德家族，以瑟法葉奴隸的身份進入軍隊。
可若把他真的當成靠著與瑟法葉裙帶關係上台的將領，那就大錯特錯了。
統一王庭的戰爭中，瑟法葉奪位後無光城的巷戰就是他先登永夜宮逼出了其中的高階吸血鬼。
後來附近的氏族軍隊來進攻，也是他守衛無光城，直到支援到來。
再後來瑟法葉掃蕩北方氏族，七個北方氏族的族長大公（親王之下），他一個人擊敗了三個，俘虜了三個。
後來對南方氏族的進攻，同樣是這位科尼亞茲主導，並短時間內就拿下了成果。
如果要把他同位對比到聖聯，大概可以等同於傑什卡與讓娜的結合體。
甚至近期的格屋市之戰，都是他一手主導的。
別看瑟法葉打下王庭，好像輕而易舉，崛起速度異常之快。
可這背後，卻是她醞釀了數十年之久的班底。
在場的吸血鬼伯爵公爵們，一個個吆五喝六的，在科尼亞茲麵前，還是要低頭。
畢竟在場很多血族，原先都是瑟法葉的敵人，被科尼亞茲擊敗後才成為了瑟法葉的手下。
“原來我不在的時候，大家已經說了這多了嗎？”裹緊身上的熊皮大氅，科尼亞茲翹起二郎腿坐了下來，“都在聊什啊。”
他講話聲音不大，也沒什特征，就好像路邊隨機抓來的一個路人。
幾個吸血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弗拉迪斯拉夫親王站起：“在聊戰後戰利品的分配問題。”
“戰後戰利品的分配，看來你們對拿下這座城市很有信心啊。”
“呃，其實……”弗拉迪斯拉夫親王欲言又止。
科尼亞茲舉起手掌，打斷了他想說的話：“廢話少說吧，我本來是在金角灣那邊籌劃，是陛下心靈傳音給我，讓我來捯飭你們。”
“陛下，她，怎說？”
“很簡單，誰先破城，贏者通吃，但不準互相幹擾。”科尼亞茲日常打了個寒顫。
“這……這必定會導致，啊，當我沒說。”弗拉迪斯拉夫親王本想說，會導致互相扯後腿的。
可想想，既然科尼亞茲來了，他基本就是瑟法葉的眼睛，那還會發生這種事嗎？
“這一點我們都同意，就是怕某些同族扯後腿呢。”波克金斯忍不住道。
“確實，本來就攻不下，帶上這群北路軍，更加攻不下了。”佩林格雷立即反唇相譏。
咳嗽一聲，科尼亞茲仿佛沒聽到一般，自顧自說著：“按我的辦法來，誰先殺入烙印城敵軍總部，誰就得到全部。”
雖然這話像是自說自話，可吸血鬼們卻是出奇地意見一致，那就是聽從。
次日傍晚，當吉耶爾帶著士兵巡視棱堡時，卻是驚訝地發現，那些仆從軍沒有繼續猛攻。
取而代之的，他們在不斷挖掘著戰壕，蜿蜒如蛇，不斷向著城牆逼近。
“掘進戰術嗎？”吉耶爾的眉頭皺起，“他們能玩的轉嗎？”
掘進戰術，可不僅僅隻是挖地道，否則也不會叫戰術了。
在攻城和圍城這方麵，聖聯和萊亞都有著豐富的經驗。
但對於吸血鬼們卻是初見殺，畢竟他們可是高傲的吸血鬼。
就像當初的發條銃和煉金術一樣，非要把周邊吊打一個遍，帝國人才知道改一樣。
對於一個有路徑依賴的傳統勢力，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用新戰術的。
況且，學會這門新戰術，起碼也要三五個月的時間呢。
“或許是終於反應過來了。”一側的托德倒是樂觀，“等他們學會了，最快都得冬天，法蘭的援軍就來了。”
“是啊，這還幫咱們的第四艾爾同盟爭取了時間。”吉耶爾扶住牆頭，“咱們得加把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