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地母與上官飆之間,不死不休的仇恨。
“怨恨”,是血魔理解和把控得最好的一種情緒。
董銳長長舒了一口氣:“好極,上官飆輸定了!”
地母精魂的歸屬,會讓玉京城之戰一錘定音!
“虛無之地消失前,我聽到他一聲大吼。”賀靈川當時仍然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神念遍布全場。因為在序令神格破裂的前一瞬間,地母剛好從原地消失!
在被石鏈子五花大綁、生拖死拽的情況下,真真切切、完完全全地消失了。
上官飆當時驚駭欲絕,忍不住看向掌上的石心。
任他怎揉捏,石心也不再跳動,呈現死灰色澤。
地母精魂不在,這就隻是一塊石頭罷了,充其量品質過硬,可以拿去煉成了不得的法器。
“怎可能!”上官飆都忘了珈婁天正在放大招,一味盯著賀靈川嘶吼,“我知道地母根本沒死,你到底用什法子隔絕它的生機,啊?”
他一開口,身上的石殼子再次掉落,露出暗紅色的孤魂。
這一回不同了,他的石人偽裝掉落之後就化為烏有,什也未留下。
隨神通來,隨神通去。
然後,序令神格的威力就席卷整片虛無之地。
賀靈川聳了聳肩:“就不知道他當時是怒不可遏呢,還是受了重傷。”
董銳嘿嘿一笑:“我看二者兼有之。”
朱大娘則看向前方戰場:“他沒有退路了,會不會與你殊死一搏?”
賀靈川搖了搖頭:“他打不過我,而且很可能已受重傷。把他找出來,這一局就塵埃落定!”地母的力量被剝奪之後,上官飆就隻能靠自己戰鬥了。
“他馱不動所有秘境了吧?”董銳恨恨道,“一旦不能挪用石心之力,他就隻是個沒能耐的老鬼!”賀靈川也實時掌握盤龍新秘境的動態,知道虛無之地破裂之後,上官飆手幾大秘境都在轉攻為守。它們原本都是地母石心供能,反正敗的不是自己的家底兒,進攻盤龍秘境就很有底氣。
然而石心的力量一朝消失,它們的運行就全靠上官飆自己提供!
平時倒也罷了,上官飆修為也很深厚。然而眼下正是它們與盤龍秘境打生打死的關鍵時刻,每一息都在大量耗能!
它們就像六台水泵,上官飆倘若全部供應,根本支撐不了多久。
可若是不撐,它們一旦被盤龍秘境侵吞,後者就會實力大增。
數千年前的生死之戰後,上官飆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陷入這般兩難境地。
更不用說,他和賀靈川還在虛無之地鬥得異常艱難。
從地母石心失效的那一刻起,他再也沒有了免傷、免死金牌,別人在他身上戳出來的每一記攻擊都算數。
珈婁天最後一記神攻,可是大範圍、無差別的傷害,上官飆急著把地母收進雷池底下,一直堅持到最後一刻,必定也受了重傷!
此時泗海真人也趕了過來,正想問一問情況,賀靈川提前開口:
“上官飆掌握的石心之力已被切斷,再也控製不了玉京城!”
泗海真人大喜,忍不住一拍大腿:“妙極!”
賀靈川更沒半句廢話:
“麻煩泗海道君先和蛛後離開秘境,將上官飆,嗯,也就是“地母’已死的消息,通傳整個玉京城!”玉京城內。
朱大娘剛離開盤龍秘境就跳上高處,眺望盤龍古城的南城門廣場。
“哦,那棵邪棕倒了!”
尹牙古跡還健在時,南城門廣場上的邪棕原本都長到十丈高了,速度快得像旱地拔蔥,而且枝葉鬱翁,看起來特別有侵略性。
但它被打敗後,巨大的棕櫚葉枯黃焦邊,一片一片脫落。那些棕靈驚恐地滿地亂跑,好似遇到了世界末日,不久就一頭栽在地麵,死掉了。
而後,邪棕直溜溜的主幹出現了裂痕。
朱大娘聽見它發出巨大的喀喇聲,當場折斷!
與此同時,它還瞧見杜支山上的樹木幾乎都被具羅樹替代;尤其幾株參天古木上盤著許多眼熟的黑藤,像蛇一般蠕蠕而動,無論是活物還是邪棕過去,都會被絞殺悶死。
“食人藤!”那是盤龍城牆上的食人藤,居然也蔓延到杜支山上。
這代表著,二者背後的秘境勝負已分。
從朱大娘的視角看去,原本被玉京城秘境圍攻、危機四伏的盤龍秘境,現在終於奪回主動權,開始強勢反擊!
一並出來的幾位靈山仙人同樣有感。
原本街頭巷尾總會冒出無窮無盡的石人石妖,殺起來費力,不殺則費命。
不過現在,眼前的巨型石人忽然解體,當場傾倒,那大腦袋都滾到泗海真人腳下,又當嘟碎成一地的石塊兒。
正與城內修行者鏖戰的幾十頭石獸同樣踉蹌摔倒,眼的紅光黯淡。
敵人沒了,地上多出幾十堆石頭。
泗海真人一聲長嘯,聲震玉京城:
“地母已死,城中妖軍速速投降!頑抗者,殺無赦!”
他這震山吼乃是擴音遠揚的神通,百之內皆可通聞,並有餘音繞梁的效果。
一時之間,整個玉京城回音不絕:
“地母已死……地母已死………”
玉京城絕大多數妖怪根本不知道上官飆何許人也,隻知玉京城的主人乃是地母。泗海真人廣而告之,就是警告它們:
靠山已倒,沒事的快跑!!
明遙上尊也立刻下令:“大夥兒抓緊時間,剿滅上官飆手下的餘孽、剿滅天魔!”
靈山人隻有一半進入秘境戰鬥,餘下的還在玉京城中。他們聞言精神大振,抄著武器、駕著虹光,分作幾組追擊妖軍去了。
泗海真人點頭:“說得很對,指不定天魔還想渾水摸魚,不能讓他們得逞!”
自從群仙打破結界、殺入玉京城之後,天魔就隱身了,不再公開露麵,隻去虛無之地作祟。出來拒敵的都是上官飆及其手下。
如今玉京城即將易主,珈婁天也幹不成了,天魔是不是還有其他行動呢?
朱大娘的感官最敏銳:“地震停了,這個城池好像也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