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聽到江徹如此說話,再看看其臉色上的凝重神情,天冥古帝也是臉色一肅,立刻明悟絕對是出了大事兒。因為如果隻是一般的小事,絕對不至於讓江徹變色。
“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江徹語氣微沉。
就在之前,他還見過浮靈仙君從對方的口中得知了冰魄仙子和赤炎仙君會在一個月內時間抵達,那時,他還鬆了一口氣。
絕對應該不會出什意外。
可越是怕什便越是來什。
天葬仙尊…競然提前到了!
而他之所以如此斷定,自然是因為在天葬仙尊踏入界域之內的那一刻起,他便感知到了界域之內的一些異樣。
身為界域之主,江徹便是界域天道,可以隨時將神念感知到界域之內的任何地方,也能夠觀察到界域之內的所有人。
雖然對方遮掩的很好,可他還是感覺到了不對勁。
尤其是對方身上身上那如深淵一般的氣勢,更是讓他篤定了對方的身份。因為就算是地仙大能,也絕對不至於讓他感受到如此的威壓。
而如此一來,則意味著事情變得更糟糕。
因為此刻的他尚未沒有集齊祭品,一旦對方選擇動手的話,那他…可不是對方的對手,界域之內交手,更是有將界域打崩的可能。
到了那個時候,他還是會敗。
“不速之客,是誰?”
天冥古帝連忙追問。
江徹也沒有隱瞞,將事情一五一十的敘述了一遍。
“天葬…仙尊!
天冥古帝眉頭緊鎖,喃喃自語。
對於死靈族的那位天尊,她也不是一無所知,知道對方的強大之處,心下更是也背負了一層巨大的壓力,沉默片刻後,她沉聲道:
“那眼下怎辦?要不要立刻將消息告知給姬神王和浮靈道友,若是吾等聯手,再加上數十萬大軍壓陣的話。
或許,也並非是沒有一戰之力。”
她的提議是直接開幹,調集所有的力量,與那位仙尊決一死戰。
江徹眉頭輕蹙,暗自思索著天冥古帝的提議,沉默良久後,他搖了搖頭:
“這是下下之策,不到最後的時候,不能這做。”
“難道就等著他找上門來?”
“他現在應該是在刺探吾等的虛實,若是如此的話,便將計就計,能拖一些時日便拖住一些時日,你也不要將消息泄露出去。
一切聽候朕的消息。”
天冥古帝思索片刻後,點了點頭:
“那浮靈前輩那邊?
“你遮掩身形去通知一下,另外,一定要告誡他們,不要將消息泄露出去,就算是皇朝的內的仙人也是一樣。
更不要有絲毫的異動,一切照常行事,切不可被他察覺到不對勁。”
對於此刻的江徹來說,時間就是最為寶貴的東西,能拖一日,便拖一日。若是能夠拖到冰魄仙子和赤炎仙君抵達。
那則是再好不過的消息了。
“好,我明白了。”
叮囑完天冥古帝後,江徹也隨即撤回了自己對天葬仙尊的隱晦關注,甚至完全將其當做不存在一般,甚至刻意的隔絕了他周圍的一片區域。
而此刻。
天葬仙尊也沒有直接攤牌,而是準備在此界之內先行遊曆一二,正如江徹所猜想的那般,他準備刺探一下這個所謂的大乾皇朝的虛實。
短短幾日時間,天葬仙尊便橫跨百萬之遙,抵達了中原之內,同時,在他的搜魂之下,他也大致摸清楚了大乾皇朝的虛實。
如果單單以他得知的消息來看,這個大乾皇朝著實是不一般。建立不過短短數年而已,便擁有了數十位仙君妖神壓陣。
此界之內,更有數十萬玄丹境界以上的修士,這樣的實力,就算是在仙域之內,也能夠列入前百!可要知道,這隻是一個下界的大千世界啊。
並且,還是失落界群,早已經與仙域斷開了聯係的那種,能夠在此等下界建立起如此龐大的勢力,堪稱是奇跡。
同時,他還得知,這個大乾皇朝還一連統一了周圍的幾個界域,這才匯聚起了如此龐大的勢力,而最讓他感興趣的,還是大乾人皇此人。
據他調查來看,大乾人皇本名江徹,出身中原,短短幾年時間便掃平亂世,一統人族界域,之後更是橫擊妖域,徹底一統。
奠定大乾皇朝的基業。
如果這是數百年方才做到的事情,他也隻會感歎一句下界出蛟龍,可問題是,根據他打探的消息來看,這個江徹…崛起至今,不過十年時間。
十年時間能做什?
對於他這種壽元高達上萬年的仙尊而言,隻不過是彈指一揮間,即便是閉關,也都是以數十上百年來計數。
但對於大乾人皇來說,卻能夠建立起一個無上皇朝!
這麵,不對勁。
這是他的第一反應,因為就算是仙域之內最為出色的仙王道姿,也不可能在短短十年之內,便能從一介凡俗,成就仙君之位。
如果不出他所料的話,這位大乾人皇很可能是仙域之中的某個老妖怪轉世修行,當然,關於在這一點,他還不能完全確定。
是以,這一次,他便準備去一趟大乾皇朝的龍興之地。
越州,泰安府。
走在泰山城內的街道上,天葬仙尊如同一個透明人一般,被身邊的人所無視,他一步步踏足,眼中則是流轉著各色光芒。
宛若時間回溯一般,想要找到大乾人皇的成長軌跡。
在這,談論最多的便是大乾人皇,百姓武者每每談及,無不與有榮焉。至於原因,則是因為人皇陛下曾經做過此地的都統。
天葬仙尊走過城主府,走過曾經幾大世家和宗門的駐地,都能夠清晰的感知到,這曾經有過大乾人皇的足跡。
最後,他來到了一處道觀,並在後山的一處墳墓之中,感知到了一股極為濃鬱的氣息。
“墓中女子,看來與這位大乾人皇有過很深的交集,隻是…我為何看不到大乾人皇的身影呢?"天葬先祖忍不住蹙起了眉頭。
回溯時間長河他自是做不到,可通過仙寶窺探出一個人的來曆,他還是能夠做到的,在他的眼前,根本就沒有秘密。
隻是讓他十分驚奇的是,他最多隻能看到對方存在的一些痕跡,卻根本看不到對方的身影,好似是被一股神秘力量直接遮掩了一般。
“此人,比我想象的還要恐怖啊。”
天葬仙尊暗自感歎。
接著,他又去了一趟陽穀縣,去了一趟北陵府,去了一趟大乾京都,一直努力的想要尋找到,大乾人皇的身影。
可讓他萬分驚奇的是,他雖然打探出了一些大乾人皇的隱秘消息,卻仍舊是看不到對方的身影。思前想後,他也隻能動用一些非常規的手段了,接著,天葬仙尊找上了耿大彪,根據他打探到的最確切的消息。
大乾人皇真正崛起,是在一處凡俗軍營之中,而耿大彪,便是與他那個時候接觸最深的人,而在此之前,他在陽穀縣內,則是找到了對方的身影,但身影最後卻都消失在了軍營之內。
如果不出他的所料,這個江徹轉世覺醒,應該就在那個時間段。
為此,他直接找到了耿大彪的蹤跡,並且入侵了他的記憶,雖然現如今的耿大彪已經成就宗師,可在一位仙尊麵前,與孱弱的螻蟻,別無二致。
很簡單,天葬仙尊便直接侵蝕了耿大彪的記憶,並以其記憶為描點,施展回溯神通,並且也找到了江徹。
然而,令他捉摸不定的事情發生了,就在他剛剛在耿大彪記憶之中找到江徹之際,對方的記憶正在逐漸的模糊,且逐步的消散…
“不會吧….?”
天葬仙尊忍不住升起了一個猜測,可隨後又將其推翻,畢競如果這個江徹真的是大羅仙王的話,絕對是不會轉世的。
可如果不是的話,對方又是如何能夠讓他無法窺探的呢?
是神秘寶物,還是……擁有著什秘法?
此刻江徹不知道的是,他與天葬仙尊之間的交鋒,此刻已然間悄無聲息的展開了,並且,還讓天葬仙尊忍不住生出了幾個驚恐的念頭。
直至良久後,天葬仙尊方才意識回歸。
又過數日,天葬仙尊窮盡辦法,也找不到關於江徹的身影,最終也隻得無奈作罷,這一日,他走到了陽穀縣內的一處茶攤前。
敲了敲桌子,示意上茶,隨後抬起頭看向虛空,淡然一笑道:
“江道友,本座已至此地多日都不曾現身,是不是太沒有禮數了?不管怎說,本座也是客人,不是嗎?”
虛空平靜如水,沒有絲毫反應。
唯有一旁倒茶的小二,略顯怪異的看了天葬仙尊一眼,心中暗自腹誹此人莫不是失心瘋了,竟然在這兒自言自語起來了。
“若是江道友不現身的話,那本座就隻好找上門了。”
天葬仙尊麵不改色,繼續道。
江徹能夠感知到他的存在,他又豈能感覺不到此方天地的異樣?最開始時,他確實以為自己遮掩的很好,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便慢慢察覺到了不對勁。
平靜!
太平靜了。
而越是如此,便越是讓他感覺到不對勁,之後,便隱晦的做出了一些試探,最終發現了一個秘密,那就是這位大乾人皇不止是一位地仙大能。
同時,還是一位界域之主!
凡界域之主者,皆為天道,他此番進入對方地界,對方怎可能沒有察覺?無非是裝作不知罷了,而他原本也沒有打算驚動對方。
可心下實在是好奇對方的來曆,這才將其戳破。
“界域之內,皆為朕之所在,何必勞煩道友親自上門。"終於,天地間有了回應,不經意間,江徹已然現身,坐在了天葬仙尊對麵。
而小二對此,卻似乎完全察覺不到不對勁。
這一刻,在江徹現身的那間,二人都在打量著對方,周圍的氣氛,也在瞬息間陷入到了沉寂之中。原本江徹是沒有準備現身的,甚至希望能夠多拖延一些時間,可對方既然已經開口了,那他若是再不現身,就有些過了。
當然,在現身之前江徹也已經將消息傳遞給了天冥古帝,讓她去通知姬成道和浮靈仙君,做好決戰的準備。
天葬仙尊上下打量著對方,眼眸中閃爍著幽幽的光芒,似乎是想要看透江徹的來曆,但越看,對方的身上便越模糊。
像是籠罩了一層神秘光環一般。
雖然站在他的眼前,卻讓他感覺十分的奇異。
“江道友以界域之主之身,正在逐漸遮掩自己的過去?”
語不驚人死不休,天葬仙尊一開口,直接直奔主題。
而江徹卻是一頭霧水。
什玩意兒?
遮掩過去?
莫非是對方正在窺探自己,可自己就在對方麵前,他何必窺探?江徹一時摸不清楚對方的想法,但表麵上卻十分沉靜。
抬手間,將桌上的凡俗涼茶換成了仙茶,同時還略過了這個自己搞不懂的話題:
“道友出身仙域,養尊處優,可莫要嫌棄下界茶水。”
“這可不是下界茶水,這是我死靈族的仙茶。”
天葬仙尊目光一沉,一眼便認出了仙茶的來曆,這分明就是大乾皇朝的戰利品。
“入了吾界,便是朕的。”
江徹保持著鎮定,雲淡風輕般的與對方談笑。
雖然不清楚對方的目的是什,可保持的深不可測一些總歸是沒錯的,若是能夠震懾住對方,那更是再好不過了。
江徹的想法其實很簡單,那就是盡可能的拖延時間,他甚至還準備與對方下一場棋,直到下到冰魄仙子和赤炎仙君抵達。
“好大的口氣,道友莫非不知本座的手段?”
“知曉,葬域之主,仙尊之身,仙域之內的頂尖強者。”
“既知如此,為何如此?”
“道友認為呢?”
“看來,江道友很有底氣啊。"江徹越是如此,越是讓天葬仙尊摸不清虛實,總覺得對方的來曆很不一般。“道友千迢迢孤身來此,豈不是更有底氣?”
江徹淡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