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道初眨了眨眼，一臉懵然。
冷鐵崖抱拳笑道：“黃師兄，多謝了！”
黃道初道：“謝我什？”
“黃師兄金玉良言！”冷鐵崖感慨道：“撥開雲霧見朝陽啊。”
黃道初雙眼一亮，忙道：“你覺得我說得對？”
“至少對現在的我來說，對極！”冷鐵崖笑道：“若非黃師兄之言，我沒這快突破。”
他發現了大天魔與尊者的修行共同點，便是感悟。
到了這個層次，苦修沒那管用。
苦修的基礎上，需得激發靈光，悟得世間與天地之奧。
所悟與自身契合，才能借助天地之力推進自己境界提升。
黃道初之言便激發了自己的靈光，從而有所悟，輕鬆踏上八品。
如果沒這般領悟沒閃動這靈光，想突破到八品，十年起步，百年也有可能，甚至數百年。
也難怪內宮如此冷清，數量少不說，還都不在宮內，跑得沒影。
應該都是去尋找靈感，激發靈光去了。
黃道初頓時興高采烈：“好，我就說他們走偏了，師弟你這般，便證明我所說才是大道！”冷鐵崖笑道：“黃師兄，我卻不敢說這是大道。”
黃道初皺眉：“怎？”
“心隨境轉，現在的黃師兄，與二十年前的黃師兄，想法一樣嗎？”
“自然不同！”
“那我們的大天魔之路呢？九品與八品未必相當，三品與九品，怕是更不同了。”
“……心隨境轉……心隨境轉……”黃道初喃喃，再次陷入沉思中。
冷鐵崖看他如此，便不再打擾，神清氣爽的離開，朝著最東頭的一座宮殿而去。
整個內宮，隻有這一處宮殿。
在明媚的陽光下，這處紫木建成的宮殿莊嚴肅重。
如一隻巨獸盤踞，隨時會一躍而出，直上雲霄。
超感沒能鑽透這紫木大殿，看不見麵的情形，讓他越發好奇。
他如今已然不再擔憂嫁天轉世法會被發覺。
縱使發覺，有破空在，也能脫身。
所以坦然往前，來到大殿九層台階下，仰麵看去。
大殿飛簷低垂，又長又彎，有鷹翅展垂之勢。
額匾上寫著九淵兩個大字。
他盯著這兩個大字，越看越覺得意味無窮，無法自拔。
大殿內，一個俊逸中年正身形筆挺的坐在軒案前，翻看卷宗。
身邊躬身站著一個須眉皆白老者。
老者不時接過卷宗，將其放到旁邊一摞，再拿另一本遞給俊逸中年。
他輕聲道：“小冷已經在外麵站了一個時辰了。”
“是個有悟性的……”俊逸中年周炯明輕描淡寫。
身為內宮總管，他見識過太多的大天魔。
成就大天魔者，沒有一個悟性差的。
成就大天魔需得機緣，得靈光閃動，瞬間了悟而境界躍遷。
這次躍遷是一次生命的躍遷，沒有悟性，機緣到了也把握不住。
大天魔的悟性都不差，但也有高下之分。
這九淵兩個大字，蘊含著無上天魔對天的感悟。
可偏偏外麵蒙了一層氣息，遮蔽感知，不讓周圍感受到它的不凡。
能感受到這上麵不凡的，是不憑氣息，僅憑書法的本來字跡便能感受到不凡，那需得極為敏銳。一口氣悟一個時辰，沉浸一個時辰，更是悟性驚人。
須眉皆白老者笑的道：“我們大天魔宮來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呀，恭喜總管。”
“悟性雖好，也並非全部。”周炯明道：“還要看機緣與運氣。”
“這小冷的運氣是極好的。”老者笑道。
周炯明輕頷首。
能搶得到破空魔器，而且還是天魔境界搶到的，不得不說運氣超絕。
“可惜，他才進宮。”老者一臉遺憾神情。
如果從小時候便進大天魔宮，那便是嫡傳弟子。
這些弟子往往對大天魔宮更有歸屬感，更加忠誠。
半途加入的天魔便差了一些，而像冷鐵崖這般，成大天魔才加入，那便更差了幾分。
對於這些弟子，宮內也沒寄太大希望保持忠誠，隻是互相合作，各取所需。
大天魔宮增強了實力，同時也獲得其武學修行經驗與智慧。
而這些後加入的弟子則助益修行，也要替大天魔宮做一些事。
大天魔宮內，對這些弟子的要求更寬鬆一些，卻不會擔任重職。
那些重要位子，還是會交給嫡傳弟子。
大天魔宮擁有龐大的情報與產業。
這些產業與情報都需要管理，往往都是大天魔宮嫡傳弟子才能沾手。
非嫡傳弟子，隻能出力獲得功勳，不能負責管理。
周炯明淡淡道：“看其心性還是不錯的。”
老者忙點頭。
大天魔宮對於心性不成的，往往會拒之門外。
資質再好也不成。
資質極好，心性不成，到頭來有可能培養出一個禍害來，反噬自身。
冷鐵崖長長舒一口氣，從幻境中悠悠醒過來。
他再次看向這“九淵”兩個字，便沒了先前的震撼。
可仍舊覺得滋味無窮，回味無窮，值得反複的看。
“進來吧。”周炯明的聲音響起。
冷鐵崖精神一振，緩步跨過門檻，來到了大殿內。
周炯明放下卷宗，看向冷鐵崖：“安置好了？有何事？”
“總管，我想看一看宮內的武學秘笈與秘錄之類。”
周炯明道：“在外宮的萬象殿，去看便是了。”
“進萬象殿不需要功勳吧？”冷鐵崖道。
“寶物與靈丹有限，不能給每個弟子，那隻能通過功勳來分配，”周炯明搖頭：“這些秘笈與秘錄則沒這必要。”
冷鐵崖露出笑容。
如此說來還挺大方的。
周炯明道：“內宮弟子的功勳可不易獲取，你要有所準備才好。”
冷鐵崖問：“那該如何獲取功勳？”
“宮內有大的行動，可以參與，或者去鎮壓某處異動，長時間駐紮。”
“如這一次要滅幽骨宗，便是一次機會。”
“多少功勳？”
“若不出意外，沒讓外宮弟子折損，有一千功勳，還可進魔淵修行兩個月。”
“已經被兩位師兄接了吧？”
“你若一起參加，也會有一千功勳與兩個月魔淵修行。”
“總管，我修為淺薄，不能護得內宮弟子周全，反而是罪過。”
“嗯，那由得你。”周炯明頷首：“獲得功勳的途徑很多，如尋找魔器，如進入洞天，如清除人族或者妖族的禍害，皆有不菲功勳，可以任意選擇。”
冷鐵崖眉頭一挑：“清除人族或者妖族的禍害？”
“這些都是對我們魔界有害無益的存在，能清除掉便是大功，但往往太過危險，少有人接。”周炯明道：“你現在修為尚弱，最好別接這種。”
冷鐵崖緩緩點頭。
他又打聽了一番，弄明白了功勳獲取之途徑，然後抱拳告辭離開。
出了九淵殿，徑直到了外宮。
他沒去萬象殿，而是去找宋憐霜，看看宋憐霜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