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9章 群起而攻之

    時光駐足，虛瞑皆靜。

    看著毫不避諱，迎著自己這一指殺來的呂陽，初聖的眼中看不出絲毫波動，唯有太上無情般的漠然。

    擋不住的。

    如果決心有用的話，他早就化神了，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所謂的決心和意誌，隻不過是敗者的犬吠。

    下一秒，初聖就後退一步，而在這個過程中，他的身影竟是倏爾兩分，其中一道繼續朝著呂陽點下一指，同時另一道身影則是閑庭信步，調轉方向，徑直朝著劍君的方向，朝著命運長河走去。

    現在和未來，在這一刻不再分明。

    這是一種極其玄妙的手段，甚至超出了道主們的理解，唯有道天齊眼底慧光幾近燃燒，看出了端倪。

    時光....

    此時此刻，隨著初聖的繼續行走，「呂陽被他一指點殺」已經化為了過去之景，而他正在走向未來。

    「不能讓他走過去！」

    一旦讓初聖走完這一趟路程，來到劍君麵前，那「呂陽身死」就會徹底錨定，成為無可改易的過去！

    所以現在，關鍵不在於阻止初聖走向劍君，而在於阻止初聖點殺呂陽，隻要這個過去沒有被錨定，未來就必然退轉，那樣即便初聖走到了劍君麵前，將其打殺了，過去無因，未來也難有結果。

    一念至此，道天齊立刻出手。

    然而等到他嚐試出手時，卻發現自身的所有手段落在「初聖點殺呂陽」的那一幕上，竟是毫無作用。

    時光...被分割了！」

    因為這一幕被趕到了【過去】，所以【現在】的手段無法幹涉，想要幹涉，必須通過同層次的玄妙。

    如今【因果】破碎，隻有劍君才能做到類似的事情。

    那劍君呢？

    道天齊目光一轉，卻發現同樣意識到了初聖手段的劍君也在試圖運轉【命數】，救下被點殺的呂陽。

    可所有偉力，都被朝著她走去的初聖擋住了。

    那是【現在】的初聖。

    想要幹涉【過去】，必然要回溯【現在】，可【現在】的初聖站在那，直接隔斷了劍君的救援之路！

    與此同時，呂陽也見到了這一幕。

    元神火光熊熊，讓他在這一那的時間清楚地看到了所有變化，也清楚了自己這一刻的生死危機。

    別人的救援是指望不上了。

    此時此刻，隻有靠他自己！

    逃....沒用的，逃不走，我的過去之影已經留在這，一旦過去之影被泯滅，那還談什現在未來。」

    電光石火間，呂陽思慮了許多應對之法，最後卻隻做了一件事：召喚【天宮】，然後將自己藏進去。

    我就不信，你能一指點碎我的成道地！

    「轟隆！」

    下一秒，初聖的手指就落在了【天宮】上，頃刻間宮闕傾倒，重重亭台樓閣似乎連這一指都攔不住。

    然而也僅此而已了。

    因為就在點碎白玉京，破開淩霄殿，殺入彌羅宮後，初聖的手指接觸到了一道殷紅如血的絢爛光彩。

    【製命革】！

    不可改易的【定數】在這一刻赫然浮現波動，連帶著即將錨定的過去之景也如水波蕩漾，浮現出漣漪。

    「砰！」

    下一，過去之影破滅。

    幾乎同時，原本已經走到了劍君麵前的初聖也眉毛一挑，緊接著同步碎裂，未來之景因此消彌無形。

    時光回退，萬物皆虛。

    所有玄妙光彩都被揉成一團，直到晦暗從虛瞑中湧現，將一切吞噬，才再度顯露出了虛瞑中的景象。

    初聖依舊站在原地。

    剛剛的鬥法仿佛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全部隻是過去和未來的幻景，【現在】依舊是開戰前的模樣。

    「....變數。」

    初聖微微頷首：「一如當年的聽幽，不過【變數】似乎吸取了當年的教訓，將你早早就保護了起來。」

    「是【天人殘識】吧。」

    對於呂陽這個莫名出現的道主的跟腳，初聖似乎並不是很好奇，準確來說，他自覺已經猜到了真相。

    呂陽見狀也心有所悟。

    他誤會了。」

    「這老畜生，似乎把我當成了一個在變數推動下，通過【天人殘識】在他眼皮底下成長起來的修士。」

    其實仔細想想，這還挺合理的。

    和司祟有關係？正常，【齊物論】嘛。

    和道天齊有聯係？也正常，【應帝王】嘛。

    雖然可能性不算高，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畢竟能被變數推動的，必然是一個曠古絕今的驚世之才。

    比如昔日的聽幽祖師。

    事到如今，天底下已經很少有能瞞過呂陽的事了，包括聽幽祖師的跟腳，他稍加推算其實也明白了。

    當年，道天齊建冥府。

    諸道主出手，重創冥府，道天齊中道崩殂，陷入沉睡。

    而他一身的道慧，也在沉睡過程中被初聖刻意針對，折損了大半，落入幽冥輪回，成為了世上變數。

    這些道慧並沒有道天齊的意識，最多帶著幾分因果，就這樣散落輪回，成就了一個又一個天才修士。

    聽幽祖師是其一，牧長生其實也是例子。

    他們和道天齊並無關係，卻承接了道慧，類似的存在，在道天齊沉睡後的漫長時光之中其實有不少。

    隻是絕大部分都被道主扼殺在萌芽，甚至沒能踏足修行。

    這種折損道慧的手段極為陰險，正因如此，如果沒有我的喚醒，道天齊是真到死也不會醒過來的....

    呂陽心中森然。

    而另一邊，初聖則是繼續說道：「本以為聽幽已經是最驚豔的那一個了，沒想到竟然還有一人藏匿。」

    說完，他看著呂陽，眸光蕩起漣漪。

    「你，不錯。」

    「或許能替代萬寶的位置。」

    言罷，一條長河出現，湍急洶湧，奔騰咆哮，流動著歲月因果，無窮無盡的光彩都蘊含在了激流中。

    【時光】！

    這一條大道恢弘廣袤，儼然勝過了其餘所有道主，涵蓋虛瞑，就這樣將在場的所有人都吞沒了進去！

    此刻，時光被分割。

    呂陽環顧四周，卻發現其餘道主竟全部消失，隻有自己一人站在虛瞑之中，周圍湧動著朦朧的光彩。

    不僅是他。

    劍君，蒼昊，萬法，都玄，道天齊，所有人都是如此，被初聖單獨分割了出去，投入不同的時光中。

    最棘手的劍君和萬法落入了未來。

    而可以和他們配合的蒼昊和都玄則是被放到了現在。

    呂陽以及光海則是被扔進了過去。

    ..嗯？」

    霎時間，呂陽麵色劇變，隻有一個人被放了出去，不在這條時光長河之中，他才是初聖真正的目標。

    道天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