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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2章 千馬常有

      表麵上外人眼中,顧為經是正在破開一重又一重難關的“王子”。

      懂行如傑米·林奇,他則無比篤定的相信著,在兩人這段被外界所好奇、關注、探究,內在則始終顯得有著一點神秘的合作關係。

      “安娜·伊蓮娜”才是那支神奇的魔笛。

      哦。

      我的朋友。

      “You are the real SUPERHERO!”

      準確的說,伊蓮娜家族才是真正的超級英雄,祖國人露齒微笑臉.JPG!

      千馬常有,伯樂不常有。

      王子常有。

      魔笛不常有。

      見多識廣,睿智如林奇副會長早已看穿了這一切。

      顧為經一路走來,能夠走的那的順利,他很強是一方麵,更重要的另一方麵,則是桌子下的老頭發力了。

      那大半都是伊蓮娜家族在暗地發力的結果。

      安娜對威廉姆斯說,隻要她願意,她下個月就能讓對方在維也納愛樂團當上樂隊首席,也能讓他在金色大廳開獨奏會。

      伊蓮娜家族再如何不複巔峰之時的榮光,那也是伊蓮娜家族。

      他們隻要願意傾斜藝術資源,在頂級美術館開個人畫展,把一幅新人畫家的作品炒上一百萬歐元都不算難事。

      自顧為經在《亞洲藝術》上刊登那篇有關印象派的論文開始,他甚至懷疑過,這一切都是伊蓮娜家族早就設計好的一環。

      伊蓮娜家族偷偷“準備”好了這幅畫。

      讓顧為經一步步的發現、成名、獲獎,搞不好連顧為經參加雙年展的那些作品,都不是他自己畫的。

      這事兒在藝術界不鮮見。

      如果不是後麵的那出海上劫案,太火花四射了,又是持槍對射,又是落海,又是荒野求生,連伊蓮娜女士本人都差一點掛了。

      林奇才不得不相信。

      好吧,看上去不像是演的,大概率那些畫也不是假的。

      顧為經確實是一匹千馬。

      “對賽馬來說,贏下比賽,身價就會節節攀高。會有非常龐大的團隊環繞著它們,從營養師到按摩理療師,所吃的飼料可能都是通過空運送來的。馬的主人會無比深情的說,哦,它們實在太優美了,它們是藝術品,它們是他的親人與朋友。”

      “賽馬的世界非常簡單,隻要能一直贏下去就好。贏下去,為它的騎手創造價值。你就能過著帝王一般的生活。被專人照料著,閑遐的時間,則和那些同樣被精挑細選的漂亮馬匹配種。”

      “相反。如果一隻價值千金的賽馬,它們有一天在馬場上跌斷了腿。那你知道結局是什?”

      林奇雙手交握,學著馬戲團的吉普賽占卜師的口吻。

      “你可以問問你的經紀人,在這些方麵伊蓮娜家族可是真正的行家手。”

      “退役?被出售?”

      莉莉好奇的問道。

      副會長用手指在脖子上麵比劃了一個割喉的手勢。

      “安樂死。”

      他說。

      “它們已經無法再為騎手創造足夠的價值了。為賽馬進行骨科手術很困難,還會有各種並發症,所以……很多馬主會留下精力去尋找下一匹能夠為他們奪得冠軍的馬匹,給予它帝王般的生活,稱乎它是優美的如同藝術品般的生物,撫摸著馬兒油亮的鬃毛,說它們是他的親人和朋友。”

      賽馬對於馬主的價值,大多數建立在它們能夠在賽場上飛奔如風之上。

      伊蓮娜老伯爵說,他是如此的熱愛藝術,伊蓮娜家族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藝術之上的,藝術比榮耀更晚腐朽,所有藝術家都是他的親密好朋友,每天在莊園開沙龍開Party玩的可Happy了,和親密的好朋友一起舉杯痛飲。

      等他自己的女兒真的跑去當畫家了。

      尊貴的帝國伯爵閣下就氣瘋掉了。

      這態度就像是對待那些“賽馬”,不是?

      倒不是說那位伊蓮娜小姐就像先代伯爵一樣充滿了歧視。

      二十一世紀和十九世紀畢竟還有很大的區別。年輕的畫家很幸運,他生在了曆史上極少有的“藝術家”,至少是成功的“藝術家”是如此受人追捧與尊敬的年代。

      從酒吧到歌劇院,一位擁有百科詞條的職業畫家會比什孔代親王的後裔更酷,更受人歡迎,這在過去的一千年,都完全無法想象。

      然而那是“伊蓮娜家族”,而非什落魄的貴族。

      他們永遠有著數不盡的選擇權,馬圈永遠有著數不盡的可以飛馳如風的駿馬讓他們挑選。

      一匹馬跌斷了腿就換一匹。

      十匹馬跌斷了腿就換十匹。

      馬背上的騎士則將永遠迅疾如風。

      “加油吧,小夥子,祝你永遠能贏。”

    ——

      很多在場的協會成員並不知道包廂的談話,以及來自林奇副會長的祝福。他們往往對於那一天回憶最深的事情,來自於歌劇《魔笛》表演結束以後。

      有些人離開了。

      剩下的人們則聚集在大廳,三五成群的聊著天。

      舊的盛宴散盡,新的盛宴開始。

      接下來的是盡情社交時間。

      大概是因為那種姿意歡騰的氣氛的緣故,劇院不但不顯得冷清,反而顯得更富有人氣。

      巨大魚群分散成了三三兩兩的小魚群。

      它們在水波之中穿行,時不時的吐出一兩個小泡泡,人群之中的喧嘩之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歡樂。那些音節也像是泡泡一樣逐漸上浮,升至水麵,在歌劇院頂層的射燈之下映射出了五顏六色的光澤。

      有那一會兒。

      一位男士……大約是一位歌劇團的成員,在台子邊彈起了鋼琴,先是一首圓舞曲的曲調,然後又變成了節奏更加恣意隨性的爵士音樂。在音樂劇《魔笛》搬演反派“夜後”的女高音脫下鞋子,赤著腳站在舞台上,開始跟著音樂唱歌。

      她的臉上還畫著深黑色的女巫的眼妝,唱起來的曲子卻變成了俏皮的少女風格。

      人群變得更加熱烈了。

      甚至有男人和女人紛紛走上舞台,就著音樂的聲音,跳起了舞,看四周眾人的反應,這似乎是每一次聚會之後的保留節目。

      藝術協會全稱是漢堡繪畫和音樂家協會。

      威廉姆斯同樣也是協會的新成員之一。

      身為小提琴手的他,可能遠比顧為經對這座亨德爾“起家”的歌劇大廳有著更深的感受,甚至在這也要比顧為經更受矚目和歡迎。

      威廉姆斯被人們圍攏在舞台的旁邊,他的身邊則是歌劇院的藝術總監。

      “我之前去音樂學院看了你的表演。”

      總監先生是個嚴肅的人,與愛開玩笑的林奇副會長不同,在這種歡騰的場合他依然板著一張傳統德國人毫無幽默感的臉。

      “非常的——”

      “讓我印象深刻。”

      思考了片刻之後,他才說道。

      “我和你們樂團的指揮布拉切是多年的好友,他向我推薦了你。”

      

      “真的?”

      威廉姆斯的神色充滿了驚訝,考慮到一年以前,他還向樂隊的指揮嘶聲咆哮並且投擲了小提琴的琴弓。

      這件事情聽上去非常的不可思議。

      “他說……他在你身上看到了一個傑出的小提琴手的影子。”總監說道,“樂團的米勒先生明年六月份就要退休了,有沒有考慮過來歌劇院工作?”

      “您指的是漢堡愛樂團?”

      小提琴手問道。

      “當然。”藝術總監說道,“漢堡愛樂國家管弦樂團是兩棲樂團,除了為大型歌劇和芭蕾舞劇擔任配樂工作,每年還會在歌劇院以及易北愛樂音樂廳舉行30場左右的獨立音樂會。演出的工作非常的繁忙。”

      “對於年輕的音樂家,既是挑戰,也是磨練。我可以為你預留一個第二小提琴手的崗位。”

      “曾經亨德爾做過位置?”

      “曾經亨德爾坐過的位置。”藝術總監點點頭,“樂團還保留著曾經亨德爾用過的琴,我不懷疑,你能夠在三十歲以前,擁有這把琴的使用權。”

      圍觀的人們彼此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不算替補,正常編製的交響樂團擁有第一、第二兩把小提琴,兩位小提琴手。

      按慣例,這樣具有曆史意義的琴,通常屬於團的第一小提琴手。

      按照劇院總監的說法,他是在暗示甚至可以在說是明示——

      如果威廉姆斯表現的足夠優秀,他有機會在30歲以前,成為漢堡愛樂國家管弦團的首席。在一支擁有幾百年曆史的知名交響樂團擔任首席,類比起來,這樣的意義絲毫不遜色於一位畫家在一間知名的美術館舉辦個人畫展。

      “謝謝,我非常的榮幸。”

      威廉姆斯想了想。

      “但我需要和我的經紀公司商量一下,再做決定,可以?”

      “當然。”

      藝術總監點點頭。

      ……

      一顆石子被投入了湖水。

      漣漪陣陣。

      “劇院的藝術總監邀請威廉姆斯加入漢堡愛樂團。”這個消息以舞台邊為圓心,隨著水波很快的傳遞到了在場的每個大小魚群的身邊。

      威廉姆斯一時間成為了全場矚目的焦點。

      副會長林奇目光注視著被眾星捧月著的年輕人,悄悄的在內心之中加以對比。

      如果他們兩個是一對的“鏡像”的雙子,比起顧為經,他更加“看好”威廉姆斯。

      他聽說過威廉姆斯相關的事情,知道他曾經陷入低穀,差一點點被學校開除,又在之後的十二個月,憑借著自己的努力逆風翻盤。比起一顆順風順水的超新星,這樣經曆過暗淡之後,重新綻放的故事才更符合林奇的審美。

      伊蓮娜家族很強。

      他對伊蓮娜家族看好,他對顧為經不看好,對伊蓮娜小姐和顧為經的“合作”也不看好。

      而威廉姆斯,這樣靠著自己,一步一步慢慢的獲得評論界認可的人,也許走的要“慢”一些,卻更加的穩當和持久。

      30歲的時候,成為漢堡愛樂團的樂隊首席?

      老天。

      這哪能夠算得上走的慢呢。

      麵對顧為經,林奇那句“祝你能夠一直贏下去”,話語有一定的戲謔的意味。

      而麵對威廉姆斯,林奇更想誠心的去認識一下這位有意思的音樂家。

      就在這時。

      人群之有人遞給威廉姆斯一把小提琴,樂團的眾人開始吵鬧著嚷嚷著什,嚷嚷聲很快行成了整齊的節拍。

      “新人獨奏。”

      “新人獨奏。”

      “新人獨奏。”

      這是交響樂團的傳統。

      當一個新人有望加入交響樂團的時候,就會被老成員們邀請站在樂團的中間,有些時候是指定曲目演奏,有些時候則是隨性表演。

      它既是檢驗樂手成色的下馬威,又是樂團內部的破冰遊戲。

      此時此刻,被大家嚷嚷出來,明顯是看熱鬧的成分居多。

      威廉姆斯也不怯場。

      他接過小提琴,跳上舞台,站在舞台的中央,就像一位應對嫻熟的大明星。

      “噓。”

      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人群立刻便安靜了下來。

      “Hi!上麵的那位。”

      他一手拎著小提琴的琴頸,一手用琴弓向上虛虛的點了一下。

      眾人紛紛抬起頭往上看,一位年輕人正倚在三層包廂的邊沿,雙手交叉墊在下巴上往台下看去。

      “不用我介紹了吧,顧為經,過去這大半年的時間,很多人聽這個名字,聽的耳朵都快要起繭子了。”

      “真正的大明星,漢堡藝術學院最為耀眼的學生。”

      大家一起笑了笑。

      “我們算是朋友?”

      威廉姆斯自問自答,“大概不算吧。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顧為經對我說,威利,你好。而我轉過頭來,對我自己的經紀人說道。我有允許他叫我‘威利’了?”

      眾人的笑容略微有些僵硬。

      現在應該繼續善意的笑笑,還是怎著?

      這種話題。

      似乎略微有一點點超過了正常的社交禮貌,已經不能夠完全用“開玩笑”來解釋了。

      消息更加靈通的人,他們知道威廉姆斯曾在大師計劃的中期考核,壓過了顧為經一頭,還想到了曾經威廉姆斯在自己的社交賬號上發布的“巴赫來到漢堡競爭藝術崗位”的故事。

      他們兩個好像非常的不對付。

      風水輪流轉。

      如今顧為經所取得已經遠遠的把威廉姆斯刨到了身後,他想必會非常的不服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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