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徐邢開口,惑便先一步道:
“可惜以我對淵的了解,他應該不會那做。”
明明隻是一些異族而已,死就死唄。
他實在不認同淵這種毫無意義的同情。
當然了,不認同歸不認同,理解還是能理解的。
淵還很年輕,經曆的事情不多。
他作為太玄界的真仙之一,從不將自己的意誌強加於他人之上。
至於給出的造化?
那不過是給他們一個選擇的機會,又不是什壞事。
這一點他的乖徒兒就可以證明!
“就算他願意,也沒有你說的那簡單。”徐邢說道,“返虛能級的世界就算是混沌海中也相當稀少,想要尋找一個人族不存在的返虛能級世界,那就更不容易了。”
返虛能級的世界看似尋常,但實際上在混沌海中已經是極高位的存在了。
至於合道能級及以上的世界,如今太玄仙網囊括的兩大界域加起來也不過地仙界,元真界以及太平界三座而已。
再加上太玄界居於至高,輻射諸天混沌。
如今又是人族占據了正統,而且人族還不像蒼族那樣先天完美道基,對世界的要求極高。
因此混沌海中無量量沙世界也會受到影響。
除了之前任務世界1那種,世界內部的人族自己把自己玩沒了的世界外,絕大多數返虛能級的世界都是有人類存在的。
淵如今尋找故鄉所在,全憑他以前推衍出的“時空界域坐標推演方程式’。
這還是以自身為媒介進行的推衍。
沒有任何依憑,想要在茫茫混沌海中找到一個沒有人族存在,能級還要達到返虛的世界談何容易。而且,這些還要建立在淵願意按照惑所說那樣做的前提下。
“所以道兄覺得淵會選擇回來?”
“誰知道呢。”徐邢並沒有正麵回答,“混沌海無垠無界,說不定他能找到合適的世界呢。”惑頓了頓,忽然笑道:
“道兄好像不怎在意淵能否回來。”
“倒也不能這說。”徐邢微微搖頭,“淵因我而來,有些事讓他來做也比較合適,能找回來自然最好。”
“但比起這件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們去做。”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和蒼族的最後一戰。
與之相比,其餘的一切都毫無意義。
聞言,惑麵上笑意收斂,沉默了一會兒。
“也是。”
沒有任何事比這件事更重要了。
他因為當年的背叛而痛恨所有異族,成仙之後更是屠滅所有合道以上的大妖。
但除開那些背信棄義的異族之外,他最痛恨的便是如今在星空彼岸苟且偷生的蒼族了。
或者說,但凡從過去走到現在的,又有幾人能不恨呢?
“對了,道兄剛剛說淵因你而來,這又是何意?”惑有些不解道。
徐邢一頓。
關於這件事他之前就在扛把子群提到過,但惑並不在群內,所以還不知道。
整理了一下措辭,徐邢緩緩開口:
“道友應該也知曉,我是被太玄界選中,作為“天之劫難’來到這。”
“嗯,這個我知道。”
當時玄那大聲,要是這樣都不知道,那才真是奇了怪了。
“那道友應該還記得,玄是憑借什將我逐出的太玄界。”
“道兄的意思是說……”惑皺了皺眉,“太玄界的權柄?”
“不錯。”徐邢看向天邊明月,“玄作為先天得道者,超凡源頭的顯化,擁有一次動用太玄界權柄的機古也是一樣。
不過池修為低了些,“看到’的種種沒有玄那多,所以選擇動用那次機會,從根源層麵身合過去。“而淵之所以會來到太玄界,也和太玄界的權柄有關。”
當初在正道聯盟,“天’曾借助叩仙關失敗的夢萱道友短暫回到現世。
或許是意識到蒼族翻盤的希望太過渺茫,“天’就嚐試想著說服他……
結果可想而知。
不過,那時的池有一句倒是沒說錯。
煉化了太玄界七分之一“天意’的他對於太玄界來說的確是極為特殊的存在。
在最開始的階段,甚至能夠一定程度上影響到太玄界。
“在我閉關之前都做了哪些嚐試,道友也是清楚的。”
惑……….”
那我可太清楚了。
“而在閉關之後,因為要做的事情沒做到,心也就念著那些事。”頓了頓,徐邢也不由歎了一聲,“也有可能是我還在思念著故鄉。”
總之!
一念起,淵遂至。
簡單來說,太玄界幫他挑選了一個合適的人,將之引到了這個世界。
或許放眼茫茫混沌海,無量量世界,淵並不是最合適改變太玄界的那個。
但在徐邢的故鄉,淵卻是最為合適的那個。
“原來如此………”
作為真仙,惑很快便想通了前因後果,甚至還因為徐邢的解釋,聯想到了更多。
“所以說,淵之所以能用一千多年便成就洞真,也和道兄你煉化的那七分之一“天意’有關。”一般的世界,得“天意垂青’的存在便可稱為“天命之子’了。
而淵可是道兄煉化太玄界七分之一“天意’才引來的,說是“世界的親兒子’也不為過!
“有部分原因,但也不至於因此就否定他的努力。”
徐邢將目光從天邊明月收回。
“說起來也是挺對不起他的。”
“道兄何出此言?”
世界的垂青,一千多年修成洞徹本真,仙之下絕頂存在,這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及的無上機緣。有什可對不起的?
“這個嘛……”
他所說的對不起,是自己沒有任何問詢便讓太玄界將他帶到這個世界。
畢竟淵雙親健在,在故鄉生活得好好的,卻因為自己的一念而來到太玄界。
苦修一千多年,期間經曆了不知多少次生死一線才尋找到回家的路……
想到這的徐邢笑了笑:
“等哪天找到他,你再自己去問他吧。”
都這多年了,道兄還是這喜歡當謎語人。
“也好,有些問題的確是要自己找到答案才有意義。”
說完一拱手。
“今夜多謝道兄告訴我這多了。”
“道友客氣。”
隨即,惑就準備離開。
但是剛一挪動腳步,他就像是想起了什,又補了一句。
“如今靈網很是方便,道兄平常若有空閑不妨在群聊聊,畢競平日事務繁忙,總要放鬆放鬆。”徐邢:….……”
沉默了好一會兒。
“再說吧。”
惑也不再停留。
“告辭。”
話落,整個人如同來時那樣,毫無征兆的消失不見。
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夜晚的冷風輕輕卷過。
徐邢取出了手機,點擊“扛把子群’發了條消息。
劍祖:“我問個事,我們這個群應該是搜索不到的吧”
霸尊:“包的/大拇指”
永遠在線的霸尊回複了他。
見狀徐邢再度收起了手機,轉而看向另一邊的劍尊大殿。
卻發現池九漁此時正一臉愧疚的跪在別雪凝麵前。
嗯?
看到這一幕的徐邢都不禁愣了下。
這是怎了?
剛剛不是還吵著要師姐為這次的事情給個說法嗎?
兩天後。
陰雨綿綿,劍宗內門大陸也完全隱於濃重的陰雲間,再也窺見不到半點。
唯有七道垂落的瑰麗神霞榜單依舊明亮,其上的每一個字都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而此時的劍宗內門。
同樣被細密的雨絲所覆蓋,遠遠看去,天地間好似增添了一層朦朧的濾鏡。
這都要得益於內門大陸所布置的“氣象同步陣法’,同步了整個劍宗的天氣。
其實最開始的劍宗內門是終年放晴的。
隻是後麵考慮到一年到頭都隻有一個天氣,不方便門人悟道,畢競很多劍修都會采一些特殊的“意境’融入自己的劍法。
因此,後麵徐邢親手布下了這座同步天氣的陣法。
池九漁的洞府內。
客廳坐滿了人。
葉芝薇和葉芷薇兩姐妹坐在一起,張雲露則是和林萱萱坐在中間,趙若涵則是坐在兩姐妹對麵。幾人都來赴約參加她組的聚會了。
隻不過這氣氛嘛……
還是有那一丟丟古怪。
趙若涵好奇的打量著自己對麵的葉芷薇,讓葉芷薇有些如坐針氈。
林萱萱則是有些糾結的看著葉芝薇,似乎想說些什。
相較之下,也就張雲露和葉芝薇比較淡定。
“來了來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這古怪的氛圍多少緩解了一些,卻見池九漁從一旁的房間內走出,手還端著幾個透明玻璃杯。
在她身側,一柄古意盎然的青金色長劍劍身之上也托著幾杯。
杯中是晶瑩的酒液,整體呈淡紅色,其內似有火光躍動,晚霞流淌,頗為奇異。
清冽的酒香瞬間便在整個洞府內飄散開。
隻是聞到那一點,在場的幾人就感覺眼前一陣迷糊。
池九漁就這風風火火的走過來,將杯中酒水放在中間的茶幾上。
“沒什好招待的,這是師叔給我的酒,據說是魅祖前輩親自釀的,大家就當嚐嚐鮮吧。”這池九漁/九漁師姐/師姐/小師叔祖又開始了!
眾人心中幾乎是同一時間浮現同一個念頭。
趙若涵看了一眼:“還是算了吧。”
這酒現在喝,這場聚會怕是剛開始就得各回各家。
不過這池九漁搞什呢!
說好了之後想辦法灌給那葉芝薇,好記錄下她醉酒出醜的樣子,她咋現在就拿出來了?
“嘿嘿!放心吧,這酒我讓師姐幫我調配稀釋了一下,不會喝醉的!”
說著,她端起其中一杯喝了一口。
“咂咂!”裝模作樣的品了品,然後一臉認真道,“可好喝了!”
見此情形,趙若涵有些猶豫的端起其中一杯,然後看向池九漁。
兩人目光對上,用一種不知名的方式“交流’了幾句,最終趙若涵微微點頭,也喝了一口。仔細品嚐之後,她也平靜的說了一聲:
“不錯。”
兩人的舉動讓一旁的張雲露驚為天人。
甚至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競然還有人的腦回路能和師姐對上?!
嘶~
看來也不簡單。
她默默端起酒杯,也抿了一口。
對於師姐的話她還是相信的,畢竟她手上有之前師姐喝醉酒後撞破牆啃茶幾的視頻……
師父發給她的!
很快,剩下幾人也都端起了池九漁本命之劍送到麵前的酒。
除了葉芷薇修為比較低,喝了之後素淨白皙的麵容染上些許紅暈外,其她幾個則是表現得十分正常。看來池九漁/九漁師姐/師姐的確沒說謊。
青金色長劍來來往往,為幾人送上切好的果盤,以及各種剛炸出來的小食。
詭異的一幕看得除張雲露之外的人呆滯不已。
這劍……
未免有些過於勤奮了吧?!
葉芷薇都不由看了看自己的劍,心想著自己以後的本命之劍會不會也是這勤奮。
隨著青金色長劍的忙碌,池九漁在趙若涵旁邊坐了下來。
“可惜靈祖前輩送我的玄燭果樹怎養也長不大,不然玄燭果配上這個酒一定很不錯。”她的語氣中滿是惋惜。
她又雙聶燹……
算了,也習慣了。
又“不著痕跡’的裝了幾波後,池九漁終於開始說一些比較正經的事情了。
“對了,話說你們接下來都有啥安排?”
“修行,把你甩在身後。”趙若涵直接道。
你在想屁吃!
池九漁差點兒脫口而出,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畢竟這次是她組的聚會,而且還是她提的問。
“修行然後研究新丹方吧!”林萱萱道。
“我也一樣。”葉芝薇緊隨其後,“修行,研究新丹方,然後當宗主。”
說到最後半句,她還看了一眼林萱萱,眼中滿是認真。
林萱營:….”
葉師姐你別這看我呀!
我真不想當那個宗主。
不信你看我剛改的網名!
“化神之前應該是努力修行,等化神後,我應該也會像師姐一樣學一門手藝。”張雲露道。葉芷薇眨了眨眼:“我還小……”
“害!俗話說有誌不在年少!”池九漁一揮手,“你以後支持我當宗主,我支持你當上執劍堂堂主!”張雲露:……….”
這句“俗話’好像不是這說的吧。
而且師姐你之前不是說支持我當執劍堂堂主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