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立刻,鄭清就意識到密室的震動與自己無關。
因為他停下腳步後,密室的震動不僅沒有停止,反而愈發強烈,石塊相互摩擦的響動輕易壓製住了傾盆大雨的聲音一很快,他便察覺到噪音的來源。
一隻巨大的手從天而降,一把攥住了正劇烈翻滾嚎叫的伏地魔。
那隻手通體呈青灰色,單是指頭看上去就有一米有餘,順著同樣泛青的胳膊一路向上,鄭清看到了這隻手的主人。
是密室那座斯萊特林的雕塑!
它不知什時候活了過來,拖著長長的巫師袍與稀稀拉拉的胡須,離開了它站了上千年的位置,灰乎乎的大腳板挪動間,整座密室與城堡都被震的瑟瑟發抖。
“一唯有真正的血脈方可駕馭災厄!”
斯萊特林的雕塑喉嚨發出低沉的吼聲,宛若雷鳴,探出的青灰色大手攥住伏地魔的蛇尾,一點點把它從門口拖回密室深處。
鄭清看著它與生人近乎一樣的膚色,表情不由嚴肅了起來。
他來到這座哈利波特的世界有一陣子了,加上與其他降臨者們交流情報,對這個世界的實力已經有了一個較為清晰的認識。
在這個世界,大巫師就是真正的巔峰戰力,不論號稱最偉大的白魔法師鄧布利多,還是號稱最邪惡的黑魔法師伏地魔,實際魔力都隻有大巫師的水平。
隻不過他們沒有鑄造真身的技巧,這個世界也缺乏鑄造真身的材料,所以不論鄧布利多還是伏地魔,實力都要遜於真正的大巫師許多。相應的,他們想要更進一步,隻能從精神與位格上尋求出路,比如兩人都嚐試通過在普通巫師中傳頌驚人的事跡來積攢傳奇度。
第一大學的降臨者們來到這個世界後。
憑借著傳奇級別的高位格念頭,天然就獲得了位於這個世界巔峰的力量。這也是大家之前並沒有把伏地魔的複活當作多可怕的事情的緣故。
即便伏地魔占據了蛇怪的軀體,一個靈魂殘缺不全的黑巫師,能夠發揮出蛇怪那具身體多少能力,也是一件值得商榷的事情一一不論如何,七個大巫師對一頭半人半蛇的怪物,勝算依舊非常高。但眼下,這尊近乎完全活化的斯萊特林雕塑卻不一樣。
池頭頂的古堡,承接著整個巫師世界對這座學校以及創始人們上千年的信仰,而薩拉查·斯萊特林是為數不多,可以真正動用這份底蘊的存在之一;密室的這座雕塑,又經曆了漫長時光的洗禮,從內到位浸潤著霍格沃茨的氣息。
此刻的池,儼然已經成為這座世界獨一無二、擁有真身的,真正的大巫師。
“這個世界能允許這樣的存在出現嗎?”
黃花狸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愕然。
鄭清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頓時了然:“這個世界或許不允許,但是在這個裂縫,在天劫之眼下,或許有一絲例外。”
此刻,古堡裂縫上空四周仿佛出現了一層層無形的屏障,阻隔了鄭清的視線,遠處的景象變得模糊且扭曲。
不論他的目光還是神識,碰到那層屏障後,就仿佛撞在了一座座無形的高山上,被迫停下來。這些“高山’環繞在裂縫周圍,既將天劫的威能集中於密室之間,也收斂著密室這尊強大存在的氣息外泄。鄭清抬頭的時候。
同時察覺到從天劫之眼中傾瀉而下的魔力之雨越來越多的匯聚到了斯萊特林雕塑的頭頂,社的頭頂仿佛生出了一口無形的黑洞,如長鯨吸水般,將那些飽含魔力的雨水吞噬殆盡。
瓢潑的雨幕已經被這股吸力扭曲成漏鬥狀,一頭連接著頭頂厚重的黑雲,宛如一條張開大嘴的灰白色巨龍;一頭沒入斯萊特林雕塑頭上那頂尖尖的巫師帽。
細長的灰色水線綴連其間,像極了一根被人操控的傀儡絲。
不止鄭清,在場其他巫師也注意到了這令人驚歎的一幕。
“斯萊特林變成天劫的傀儡了?”
海格抓了抓他蓬鬆的大胡子,聲音中帶著一絲感慨:“狂奔的戈爾貢啊,這事兒說出去,誰敢信?我們就這遭世界排斥嗎?”
“不要用“我們’這個詞,”石慧女士語氣很差的糾正了鼠仙人的措辭:“真正被世界意誌盯上的另有他人!”
鄭清尷尬的笑了笑。
卻不料若愚老人幫他解了圍:“倒不一定是世界意誌。也可能是主神插手了。這座世界既然是它插手設計,用來竊取我們世界本源的一個殼,那它肯定對這座世界的意誌有超乎尋常的幹涉能大……”聽到“主神’兩個字。
鄭清下意識看向萊因哈特。
卻見金色的屏障下,突兀的鼓出一張萊因哈特模糊的麵孔,他晃了晃腦袋,聲音很低的說道:“一這層屏障隔絕了四階以下存在的五感,我的隊友們什都沒聽到,我可以向你們保證這點……如果你們想對主神做什,請務必讓我幫忙……我隻有一個要求,希望在恰當的時候,你們能夠幫助我脫離輪回空間。”哢嚓!
眾人耳邊響起清脆的咀嚼聲。
大家循聲望去,隻見斯萊特林的巨大雕塑不知何時舉起了掙紮的伏地魔,正把它一點一點塞進自己張的大大的嘴巴,緩慢而用力的咀嚼著,翠綠的血液如泉水般噴湧而下,將斯萊特林稀疏的長胡須以及長長的袍子塗的一片翠綠。
之前蛇怪從它的嘴爬出來,現在又回到了它的嘴巴,這種帶著幾分宿命感的輪回,讓所有人心情都有些沉重。
鄭清墓然想到了什。
轉而看向萊因哈特。
“你們也收到殺死鄧布利多的任務了?”他語氣帶著一絲急切。
金色屏障中,萊因哈特的腦袋向前拱了拱,麵孔顯得愈發清晰了些,眉眼間透露出一絲驚詫:“是的……一項沒有懲罰的特殊任務。這在以往的主神任務中從來沒有過。”
“唔,看來我們早就被主神盯上了啊。”
斯內普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拍了拍鄧布利多的胳膊:“一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