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林邊緣。
獵場看守的小屋外。
查猜盤坐在空地間,抬頭看向霍格沃茨城堡所在的方向,表情有些踟躇。
東南洲隊的主線任務是獲得一盎司獨角獸的鮮血,而他們身後這座小木屋就有一頭正在休養的獨角獸,並不介意嚐試一下古老的放血療法,所以他們的主線任務早就完成了。
理論上,現在他們可以隨時退出這個世界。
但包括查猜在內,所有人似乎都忘記了這個選項,專心致誌的在小木屋浪費時間一一隊伍僅剩的四個人中,阿南達在和月島凜下巫師棋,林雨晴正給牙牙嘴塞乳膠軟糖,免得它不停的在她身上舔來舔去,而身為東南洲隊前隊長的查猜,則默默在院子冥想。
他原以為,以自己的定力,可以一動不動等到這座小木屋的主人,那個粗野的混血巨人回來為止。但僅僅過了不到一個小時,他就忍不住睜開眼,看向城堡所在的方向了。
現在是白天。
但霍格沃茨上空卻籠罩著濃厚的黑雲,雲層中沒有雷霆與閃電,隻有不斷堆積的陰沉沉的色彩,整座城堡都仿佛沉淪進深深的夜幕。
即便再遲鈍的巫師,也能從那片濃鬱的黑色中察覺到令人極度不安的氣息,遑論東南洲隊這些整日掙紮在生死邊緣的輪回者們了。
“一我們要不要現在就走?”
月島凜不知什時候踢翻了麵前的棋盤,蹲在查猜身旁,憂心忡忡的看向城堡所在的方向:“我感覺那片黑雲很危險……萬一我們被牽扯進去,肯定死無葬身之地。”
忍者小姐的直覺向來很準。
但眼下的情況,不是單憑直覺就可以做決定的。
“一走?丟下那個可怕的新人自己回去?”
阿南達原本正在給巫師棋的棋子們做超度法事一一畢競在棋盤被打死也算一種死亡,而這種死亡方式讓和尚心有戚戚一一聞言,臨時中斷了法事,轉頭看向月島凜,冷笑連連:“你覺得他會死在這個世界嗎?如果他知道我們“背叛’了他,你覺得他會怎做?你應該聽說過北冰洲隊的隊長把背叛他的所有隊員都削成人彘的傳說吧……”
“我們這也算不上背叛吧……頂多算提前撤退?”
忍者小姐想到活米村那幾十頭仿佛乂麥般倒下的攝魂怪,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聲音很小的辯解道:“我們,我們留在這也是給他添麻煩啊……”
“算不算背叛,不是我們說了算……而是看我們做了什,看他是怎想的。”
和尚語氣深沉的做出總結後,轉身重新看向整整齊齊躺在麵前的棋子們,宣了一聲法號:“一喃無地藏王菩薩!”
“我覺得鄭清先生像個好人,他應該不會介意我們先走吧。”
作為東南洲隊這場任務中唯一幸存的新人,林雨晴表現出了驚人的適應性,麵對資深者們也敢於表達自己的意見。
隻不過她對超凡的世界終究有些認識不足。
話一出口,立刻引來其他三人的怒目而視。
而後她才後知後覺,想起似乎不能隨便喊那些大法力的存在的名字,這條規則在哈利波特世界顯得尤為清晰。
果然,下一秒,四個人耳邊就響起一個略顯詫異的聲音。
“一啊?你們競然還在?”
密室的鄭清聽到耳邊有人叫他名字一一這個世界知道他名字的人可不多一一驚訝的向外看了一眼,然後看到了呆在海格木屋前的幾位“隊友’,頗為欣慰的補充道:“既然還沒走,那就去城堡,幫著疏散一下學生吧……麥格教授應該已經收到通知了。”
而後他的注意力就重新回到密室中。
整個過程仿佛一陣旋風,沒有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
木屋前的四人麵麵相覷。
“一你們剛剛,”林雨晴意識到似乎是自己的錯誤,期期艾艾著,小聲詢問:“是不是聽到什聲音了?”
查猜一言不發,再次看向城堡所在的方向。
城堡上空的黑雲似乎又深沉了幾分。
阿南達愁眉苦臉的宣了一聲佛號,沒有搭理惴惴不安的雇傭兵小姐。
倒是同為女生的月島凜,閃現在林雨晴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肯定道:“沒錯,承你的情,我們大家都聽到……不,是收到新任務了。”
“沒有獎勵的任務。”阿南達補充道。
“安靜!”
查猜低喝一聲,聲音宛如波浪般向四周蕩開,卻又非常小心的限製在方圓數十米之內,他環顧左右,低聲吩咐道:“做好準備,我們一分鍾後出發。目標,霍格沃茨城堡;任務,協助教授們疏散學生!”牙牙似乎聽懂了他們之間的對話,雖然牙齒被乳膠軟糖黏住了,卻仍舊喉嚨發出嗚嗚的聲音,搖頭晃腦,一副要跟上去的模樣;躺在地上的棋子們注意到下棋人都走開了,唉聲歎氣著從地上爬起來,努力卷起地上的棋盤。
“一學校會感謝你們的。”
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從門後傳來,伴隨著踢踢踏踏的腳步聲,休養中的獨角獸走了出來,渾身都散發著淡淡的白光,她看向城堡上空的黑雲,表情凝重:“你們不用擔心……這是整個學校的危機。所有人都能察覺到黑暗的力量正在不斷匯聚。”
似乎是為她這句話做注解。
禁林突然傳出一片嘈雜的聲音,成群結隊的馬人背著弓箭鑽出密林,表情凝重的衝向學校所在的方向。城堡外的湖水劇烈翻滾著,岸邊匯聚著一團團亂糟糟、宛如水草般的頭發,那是靠近岸邊的魚人。“一你,你會說話?”
林雨晴看著突然開口的獨角獸,語氣帶著幾分心虛一一她之前可沒少在獨角獸麵前討論要不要多收集一點獨角獸的血之類的話。
“原本是不會的……但黑暗力量的匯聚,同樣刺激著光明力量複蘇,我可以感到四麵八方的魔力正在不斷湧進我的體內。”
說到這,獨角獸小姐瞥了雇傭兵小姐一眼:“如果你們能夠協助學校度過這場危機,我可以再次嚐試一下你們的放血療法。”
這個措辭就很委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