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2章 密室的茶話會
光線昏暗的長廳四周，佇立著一根根粗大的石柱。
它們蹲坐在潮濕的、布滿灰塵的地板上，向上支撐著消融在高處黑暗中的天花板，柱子上布滿了盤繞糾纏的大蛇，一條條仿佛活物般，瞪著巨大的、黃澄澄的寶石眼睛，不懷好意的盯著密室的不速之客們。
鄭清站在長廳盡頭，莫名感覺這座大廳有些像一口巨大的棺材。
赫敏拽住了他的袍子——鄭清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小女巫正在瑟瑟發抖——這片令人膽寒的寂靜讓三個小巫師都不自覺的向鄭清靠攏了一些。
“恐懼與無畏的區別就在於光線。”
鄭清用平常的語氣寬慰著他們，反手抽出魔杖，向斜前方一指：“——在黑暗中，光真的可以賜給我們力量……月出皎兮！”
他的聲音撞到四周牆壁上，發出空洞、響亮的回聲。
伴隨著回音，一點白光從他的魔杖杖尖吐出，向半空中飄去，迎風而漲，須臾間便化作一輪圓月，灑落一地皎潔的月光，將這座昏暗的長廳照的一片通明。石柱、雕塑、人像、壁畫，等等，所有籠罩在黑暗與陰影中的東西都暴露在眾人視線之中。
由未知帶來的不安感瞬間消弭了大半。
三個小巫師仰著頭，傻傻的盯著那輪月亮越升越高，直至最後掛在了天花板下。哈利輕輕的吸了一口涼氣，天花板上倒掛著一條粗大的蛇怪雕塑，它盤著身子，腦袋朝下，兩隻眼睛合著，身上的鱗甲在月盤的照耀下閃爍著翠綠的光澤。
似乎察覺到下方凝視的目光。
蛇怪雕塑緩緩抬起眼皮，露出兩顆巨大的、閃閃發亮的綠寶石眼睛，將哈利的眸子映的愈發翠綠。
“——我猜它原本應該是這個密室的照明裝置。”
鄭清輕快的聲音在小巫師們耳邊響起。
“您剛剛使用的是什咒語？照明咒的進階版本嗎？”赫敏的目光則很快從那輪圓月上挪開，落回鄭清身上，眼神中帶著幾分熱切。
這會兒她已經忘卻了害怕。
稍遠些，跟在三人身後的萊因哈特也頗感興趣的看了鄭清一眼，似乎想要從他的回答中推測他真正的來曆。
“差不多吧……你要到更高年級以後才能接觸這類咒語。”
鄭清含糊著，用萬金油的回答稍稍滿足了一點小女巫的好奇心後，話鋒一轉，向三個小巫師介紹起這座大廳來：“——這是斯萊特林離開霍格沃茨之前建造的一座密室，所以你們可以看到這有很多斯萊特林的標誌，比如蛇，蛇，以及蛇……當然，最重要的是這有一條蛇怪……你們知道什是蛇怪嗎？”
平靜的聲音與上課式的提問讓赫敏找到了一些意識錨點。
她清了清嗓子，小聲而清晰的回答道：“——蛇怪是一種非常危險的類蛇形魔法生物，在紐特·斯卡曼德博士的《神奇生物在哪》中被定義最危險的魔法生物之一，也是魔法部列為危險程度為5X級的生物之一……據說它誕生在天狼星當空時，一隻七歲的公雞產下的魔蛋，然後由癩蛤蟆孵化而出……蛇怪的壽命非常長，隻要食物充足，它甚至可以活上千年……它通體翠綠，有著劇毒的牙齒，任何人與它直接對視的瞬間都會立刻斃命……”
小女巫絞盡腦汁，回憶著自己背過的書本的知識。
聲音也變得越來越自然。
情緒是可以相互傳染的——恐慌是這樣，平靜也是這樣——在赫敏的回答聲，哈利與羅恩也漸漸鎮定了下來。
“——您剛剛說這有一條蛇怪？”平靜下來的羅恩慢慢反應過來鄭清剛剛說過的話，嗓音重新開始有些發緊了。
“沒錯。”
“那它……”
紅發男孩兒緊張的四處張望，似乎下一秒那些高聳的石柱間就會躥出一條粗大的蛇怪，他很響亮的咽了一口唾沫，很努力才把已經湧到嘴的話換了另一種表達方式：“它在哪？萬一我們不小心看到它的眼睛怎辦？”
這確實是一個值得擔憂的事情。
鄭清從懷摸出三個看上去就非常沉重的墨鏡。
“——這是黑曜石磨製的墨鏡，你們戴著它，雖然不會完全避免被蛇怪的目光傷害，但卻有了一些緩衝時間，讓我們有機會救你們。”
他把手中的墨鏡分發給三個小巫師。
“——那你呢？”赫敏捧著沉重的墨鏡，猶豫的看向鄭清。
男巫輕笑了一下。
“非規則模因下，任何即死類魔法都有其生效範圍……或者稱之為‘即死強度’，就像一條小蛇，胃口再大，也沒辦法一口吞掉一頭火龍。”
鄭清舉了個不恰當的例子後，指了指自己、肩膀上打盹兒的騶吾，以及萊因哈特，補充道：“對我和萊因哈特先生來說，那條蛇怪就像一條小蛇……”
哈利幾人仔細打量，果然，除了鄭清指的兩人一貓外，大洋洲隊的其他人也都戴上了這幅沉重的墨鏡，這讓兩個小男巫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什叫‘非規則模因’？”赫敏又開始皺眉，同時提前堵住了鄭清某個可能的答案：“——不要用年齡來敷衍我！”
小憩的黃花狸打了個短促的響鼻，像極了嘲笑的聲音。
鄭清臉上露出一絲無奈，沉吟幾秒，才想到了一個恰當的詞：“就是那種……不講道理的規則……或者稱之為‘法則’，類似‘人無心，則死’……這類法則需要極高的位格才能承載，一條蛇怪達不到那種標準……好了，女士們，先生們，茶話會到此結束……我們該見一見這間密室真正的主人了。”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走到了長廳盡頭。那有一尊與房間本身一樣高的雕像，緊貼著後麵黑乎乎的牆壁，小女巫順著那稀稀拉拉，從雕像腳下一直延伸到下巴的長胡須，一路向上看去，直至最後仰著頭，看著雕像上那幅巨大的、老態龍鍾的、猴子般的麵孔，用仿佛做夢般的聲音呻吟道：
“——啊，斯萊特林！”
鄭清抓著小女巫的肩膀，把她向後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