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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平安剛一進去,就看到了玉階上靜靜站立的顧清嬋。今日的顧清嬋,並未佩戴珠翠,也沒有繁雜瑣碎的配飾,一襲冰藍長裙,清麗優雅。

不得不說,顧清嬋的年紀,雖說是大了一點,但這個人還是很有味道的。

也怪不得雲隱劍風無痕,會放下劍客的傲骨,傾心追隨,整得跟條舔狗是的。

其實說起來,大宗師壽五百,顧傾嬋的年齡其實也不算大。恰恰相反,以她的年齡,在大宗師中,還屬於是青春年華,未來還有大把的美好時光。

按照此前獲悉的消息,這顧清嬋在大宗師的道侶選項麵,那是穩穩地站在最頂端啊。

天驕大宗師!

什概念!?

那是有望風雲榜,甚至更高的存在!

看著不遠處威儀清冷,麵若寒霜的顧清嬋,陳平安忙收斂心神,拱手行了一禮。

“平安拜見顧前輩。”

說來還真是戲曲性,前兩天還聽到顧清嬋前輩前輩地喊他,現在轉頭就擱他喊人家前輩了。這事情整的!

拱手之際,陳平安的心緒分出一絲,倒是回到了那一晚。顧清嬋嬌軀緊貼,溫潤緊致,豐潤間透著一絲彈性。

還有最後的那一抱. . ..…

該死!

又來了!

陳平安心神一凜,忙收回思索。

這靈性交融的後遺症,他有麵板掩蓋氣息,並非當初氣息,顧清嬋不一定會有感應,但他可沒這好運咯。

當初馬甲現身,雖也有胡思亂想,但有正事要做,整體倒是還好。現在剛剛見麵,閑暇放鬆,險些又著了道。

顧清嬋那邊怎樣,他不知道,反正他是被害得夠慘的。

好在一番見禮之後,陳平安很快就沒時間昏死亂想了。

才剛剛一見麵,顧清嬋便是冷聲質問:“陳平安,本宮的話你是一點沒放心上啊!”

顧清嬋雖是冷聲質問,但嗓音的獨特,卻讓她透著絲絲縷縷的甜美之感,嬌嫩清脆得猶如稚嫩女童。再看著顧清嬋眸如寒潭,麵若寒霜,轉換間,有著極致的反差之感。

若是地位屈於之下的人,見此自然不敢有什別樣的想法。此等情形下,怕還來不及呢,豈有心思想東想西。

可要是一個心理上平等相待的人在這,除非是不近女色,否則免不了要起一些波瀾。

陳平安雖也有些許波瀾,但好在此事心中係著事情,並未真的想東想西。

對於顧清嬋的質問,他自早有一套完整的說辭。但在這等氛圍之下,他並未先著急解釋,而是先來了一手大表忠心。

解釋雖然有用,但那指的是事情,對事情有用,但對情緒,可就未必了。

顧清嬋得知雲夢之事,這個時候把他叫來,心肯定是不滿意的。可能還不僅僅隻是顧清嬋,還有顧家的那些元老族老們,顧清嬋站在這和他說話,僅僅是顧家意誌的一個代表。

他上來直接解釋,恐怕是收效甚微啊。

這個情況下,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先表明一下態度,讓對方把情緒發泄出來,等情緒發泄得差不多了,才是到了真正可以解釋的時候。

此種手段,對人不對事,往往對女人更加好用。

女子大宗師怎了?

頂破天了,那也是女人!

無非是麵對下位者時,她身上的這些特質並不會對外顯露,唯有平等相待之時,她的這些特性才會顯露。

麵對下位者,除開部分性格,大部分人就隻有一個身份,那就是....

上位者!

麵對顧清嬋的質問,陳平安直言,顧前輩的話,他自然是牢記在心,絲毫不敢忘記。

陳平安如此言語,顧清嬋自然不可能就此罷休。

雲夢仙子委身,莽刀一夜風流,外麵事情都傳成什樣了,還牢記在心?是牢記在什地方了?幾番發泄下來,顧清嬋的聲音越發清冷,冷意更濃。

眼見時機差不多了,陳平安先是鋪墊了一句:“顧前輩息怒,此事發生,實在非是平安之願啊!”“不是你之願?難不成還是那雲夢之願?”顧清嬋垂眸冷視:“你是想說,你莽刀正人君子,心無雜念,一切都是那雲夢主動的?”

陳平安苦笑一聲,正欲說話,顧清嬋的聲音便又響了起來:“陳平安,你若真將本宮的話記在心,別說是那雲夢主動了,便是再絕代的佳人,你都應該不為所動!”

這話說的!

陳平安抬眸看了顧清嬋一眼,隻見佳人神色清冷,蛾眉輕蹙,眸光中隱隱泛著一絲淩厲。

就問你,那天晚上,是不是不為所動了!

是誰一直貼過來貼過來,臨了還直接抱了上來,你就說有沒有震開就完事了!

我有沒有不為所動,你自己還不知道嘛!?

現在反過來問我!?

不知道夜梟麵前,你還這問不問了。問了是想他不為所動,還是想他反手一抱,把你攬入懷中!?陳平安心中腹議。

不得不說,這清嬋,確實是有點雙標在身上!

當然,此多言語,也就在陳平安心中一想,也算是對談間的一種小小趣味。

他並未有片刻耽誤,苦笑一聲:“顧前輩,別有隱情啊!”

“一夜風流,共度良宵,陳平安,你還有苦衷不成?”顧清嬋聲如寒泉,雖是清脆嬌嫩,但冷意沛然。時機合適,陳平安自然就開始解釋何至於此。直言,他此前赴宴牢記顧前輩提醒,並未有絲毫放肆,像最開始的時候,他還在兩岸的樓內小飲,遠遠觀看百花盛宴。直到過了薛家的邀約時間,這才慢慢悠悠地登上煙雨畫航。

此前顧前輩提點,州境態勢,他也是念及此,方才有如此之舉。此中之言,皆有實證,還請顧前輩明察。

他登舫之後,也是恪守本分,雖有些許享樂,但並未有過分之舉。甚至在宴樂間,還遭到了薛家天驕薛光宇的挑釁。

如此方才有他出手的事情,將薛光宇一掌拍落水中!

諸多細節,並無任何虛謊,隻不過加上了他的適當修飾,讓整件事情的邏輯顯得極其通順。“薛光宇挑釁於你?”

不過,顧清嬋也不是什省油的燈,冷聲打斷了陳平安的解釋:“本宮怎聽說是你讓薛紫柔上前喂酒,那薛光宇聽了氣之不過,這才徹底爆發?”

果然!

陳平安心中了然。

那煙雨畫舫上發生的事情,果然瞞不過顧家的眼線。

不過此番言語,本就是他的籌算設計。也就是他此番口徑的第二步。

在別人已經起疑的情況下,想要讓別人完全相信你的話,那就不能全給真話!

要在八分半真話,摻上一分半的假話,並且還要讓對方親自揪出一分假話,然後在其他話語的印證下,你這剩下的半分假話,便會自然而然地被對方采信。

想要掩蓋謊言,並非是撒一個天衣無縫的謊言!因為世上,本就沒有天衣無縫的謊言!

真正該做的是將謊言融合在真話麵,並且用大部分看似有所意義的謊言,來掩蓋你真正的目的。陳平安訕笑一聲,並未接話。

這個時候什都不說,才是最合適的!

謊言被揭穿,直接辯駁解釋,那是蠢,不是他!

“都說薛光宇張揚跋扈,是薛家的紈子弟。但比起你來,本宮倒是覺得他望塵莫及了。當著人家麵,讓他的親姐奉酒相送。陳平安,你倒真是敢想!”

“顧前輩謬讚了。”

陳平安訕訕笑道。

“你當本宮是在誇你!?”顧清嬋鳳目一睜,有寒星乍現,盡顯威儀。

陳平安適時垂首,安撫了一句:“顧前輩息怒。”

眼見顧清嬋鳳目圓睜,垂眸凝視,陳平安便是繼續解釋。

他隱瞞了部分細節,按照實際情況,一一講說。像什中途離開之言,自然不可能會說。

直言自己飲酒到了後麵才發現不對勁,但六感遲鈍,情欲發動,已經來不及了。然後被人半推半就地送到了臥房之內。

“半推半就!?”顧清嬋神情一冷,嬌叱一聲:“你倒是誠實!”

陳平安微微垂首,似是不敢直視目光。

催情秘藥?

薛家算計?

顧清嬋情緒稍解,對陳平安的話,心中已經信了七八分。

薛家此舉,看似針對陳平安,實則意在顧家。在家族聯姻消息即將宣布的檔口,鬧出這一件事情,無疑是會徹底炒熱州境輿論。

依照現在情形,關於莽刀之事的討論雖然熱烈,但整體還處於可控範圍,可若是等到聯姻的消息宣布,那恐怕立時便會形成席卷之勢,瞬間掀起巨大浪潮,傳遍蒼龍州境以及周邊數州之地。

另外,這還是正常情況,如若眾人知曉,顧家準備外嫁的嫡女,是顧傾城的話,那輿論浪潮不知會掀到怎樣的程度。

顧家嫁出當代扛鼎天驕,可謂是放下了架子,給足了莽刀陳平安麵子。但在這樣的情況下,莽刀陳平安還明晃晃地在州城內同那雲夢傳出了這等風流韻事。

在此等情景,對顧家聲勢造成的影響,無疑完全是可以預見的!

顧家全心拉攏,以貴女為注,但莽刀陳平安卻毫不領情,仍是我行我素,與那雲夢卿卿我我,一夜春宵聯姻之事,一旦宣布,毫無疑問,類似言語,並不會少。

“薛家好算計 ...”

借著空檔,顧清嬋凝神沉思,一番思量之下,不得不得說,薛家此舉,無疑是把顧家放在火堆上烤。發生這等事情,顧家是宣布也不是,不宣布也不是。

另外,薛家不知道的是,顧家準備外嫁的嫡女,遠要比他們預想中的高。所以也就變相導致,實際可能會造成的形象,還會在薛家的預料之上。

顧清嬋鳳目含威,看著麵前的陳平安,心中不由有些怒意。

雖說有薛家的算計在內,但有了她的提醒,陳平安還如此大意,讓聯姻之事陷入了不上不下的困頓之局。

如此大意。..

另外,薛家邀約的百花宴,明明知曉可能會有算計,還一意前往,不是色令智昏,是什?念及接下來可能會麵臨的麻煩事,顧清嬋不由有些遷怒陳平安。

不過在這等情形下,遷怒往往比不遷怒要好。

因為遷怒代表著不放棄,還是想要將事情進行下去,如此方才會有遷怒之舉。可若是準備放棄,以顧清嬋的心性,自是神情平靜,毫無波瀾。

一個準備放棄的棄子,不值得浪費她任何的情緒。

顧清嬋畢競不是常人,僅僅一個呼吸的時間,便平息了心中情緒,就在她準備斥幾句陳平安,便去找其他幾位元老,確定後續應對基調時,她便從陳平安的口中,聽到了一個更不可思議的消息。“什?你把薛紫柔也一起睡了?”顧清嬋稍稍有些失態,失去了往日的端莊和優雅。

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陳平安,換作是其他人的話,她也不會這失態。

陳平安這個小輩,她極其看好,認為將來完全有望成就大宗師,與顧家諸多元老並列。甚至還有一定機會,能夠成為大宗師中的絕巔強者!

他日縱然是登臨風雲榜,成就風雲大宗師,也不是那般的虛無縹緲。雖說希望不大,但終歸是有那一絲可能性。

“是的。”陳平安訕笑一聲,然後按照既定方針,繼續說明了緣由。

當時他情欲發動,同著雲夢仙子進入臥房後,還在前戲之際,他便感到了有人窺探。然後憑借著僅剩意誌,將那人直接鎮壓。

誰曾想,那人是薛紫柔。然後,情欲之下,他就直接.  ..

“好了不必再說了!”

眼見陳平安越說越不像話,顧清嬋出言阻止,讓他不用再繼續說下去。

什前戲,床戲,說的這清楚,像什話?

當著她的麵,說這些,若非麵前之人是她看重的小輩,另外此事由她問起,她都要當做是調戲之言。隻是不知怎的,她的腦海浮現出了當初石室內的那一幕。

發絲淩亂,媚眼如絲,宮裙殘破,玉體白. . ...…夜梟前輩就在她的身前,諸多場景,盡入夜梟前輩眼簾。

那時,她受萬魔引欲,情難自己,是夜梟前輩...…

顧清嬋心緒飄揚,靈台內,由一縷幽光,剛剛勾勒了些許的虛影,似是有些感應,與她的思緒交相呼應. . . ...一抹嬌羞緋紅,悄然爬上了她的臉靨。

“顧前輩?”

陳平安嚐試性地喊了一聲,這顧清嬋怎了?

是在想後續的應對,還是他說的太詳細,聽得有些羞澀?

應該不太可能!

顧清嬋又不是什真的娃娃,以她大宗師的心性,別說就是說的這些,就是親眼目睹了,心都未必能起一絲波瀾。

真要有不開心的,當著麵行那淫穢之事,以顧清嬋的性格,直接斬了都有可能。

察覺到自己剛剛的反應,陳平安可能是誤會了,不過,顧清嬋也沒解釋的念頭。

她收斂心神,暫時壓下了心中的那道身影,直點要害,開口相詢:“薛紫柔的手段不差,你是怎發現她的?”

顧清嬋問的自然是陳平安言談間的矛盾點。陳平安說自己中了催情秘藥,六感遲緩,薛紫柔又非是什常人,玄光高境的修為,加上精通身法,按理說當時狀態下的陳平安應該發現不了。

對此,陳平安早有準備。

“顧前輩,此事平安也不甚明了。至今回想起來,有些昏昏沉沉,摸不著頭腦。”陳平安似是回憶,麵露疑惑道。

誰說什問題,都需要有答案的?

有的時候,說不知道,往往比精心編造的理由要更加好用。

後者足以讓人起疑,而前者卻會讓人有無限遐想。

當然,是在雙方已經建立了基本信任的前提下。

顧清嬋垂眸凝視,一言不發,隻是靜靜地看著陳平安。

薛紫柔失身陳平安。

這件事情,是薛家原本就計劃好的一環?還是計劃出現了偏差?

她個人更傾向於後者!

沒有人會隨便拿族內嫡女開玩笑,尤其是當代扛鼎的天之驕女。

家族嬌女稀糊塗失身給了外人。

這放在任何家族,都是一件足以震動族議的大事!

按理來說,薛家不可能會動用這個籌碼開玩笑。

可若是. ...…,

顧清嬋不由有些深思。

薛家打的主意,是想借此機會,直接趕在顧家前麵破壞聯姻,那此事...

以輿論之事,將生米煮成熟飯,讓顧家騎虎難下。

如此倒也有一絲可能。

隻是,若真是如此,那不得不感歎薛家的魄力。

以族內貴女名節作為籌碼賭注,來博一個未知的可能!

另外,也有可能是薛家算計中的錯漏,陰差陽錯之下,發生這等之事。若是如此,薛家後續的應對又或許是另外的籌算。

薛紫柔失身,相比較而言,雲夢仙子那不過就是件小事。

若是應對不好,恐怕會引起一連串的連鎖反應。屆時,不說是聲勢影響,就是聯姻之事也會變得一地雞毛。

鬧到最後,很可能是沒有贏家!反倒是被那王家撿了便宜,占了好處。

說來,王家那邊也不能不防,保不齊後麵會扮演個什角色。

諸多細節,都需要一一考慮。

此事不是一件小事,需要盡快推動族議。

另外,元老堂那邊也要及時同步消息。

需要盡早拿出一個應對方略來。

念及此處,顧清嬋也沒了繼續追問的興致。

最近族的事情本就不少,現在又多了這一件事。這陳平安還真是夠會惹事的。

若非此事一來確有薛家算計因素,二來陳平安天資確實驚豔,她恐怕早就訓斥責問了。

顧清嬋看了陳平安一眼,不由有些氣惱。

“在這等著。”

“是,顧前輩。”陳平安應了一聲。

顧清嬋說完話,幽香盈動間,便是離開了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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