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下了防菌服後,陸遠秋和白清夏離開車間,手挽手朝著大樓的電梯口走去。
電梯門打開,電梯內的鏡子映出了他們兩人站在一塊的身影,陸遠秋正想進去,白清夏突然伸手扯了下他。
“咋了?”陸遠秋伸手攔著電梯,扭頭看她。
白清夏掏出了手機微微後撤一步,臉上帶著笑意地打開了攝像頭,雙手橫下屏幕,陸遠秋探著腦袋看去,看到手機對著電梯內部的鏡子,而鏡子是他們都穿著正裝的身影。
兩人都是一身黑的訂製西裝,十分搭配。
白清夏身上的女士西裝修身颯爽,長褲的褲腳下是一雙帶著黑色蝴蝶結的細高跟,隱約可見部分雪白細膩的腳背肌膚,稍稍墊肩的西裝上一側搭著散落的柔順黑長直,另一側露著好看的耳朵,這發型為她整體又添加了一絲禦姐的氣質。
好在她的個頭並不算矮,不然這身衣服很難撐起來。
一旁的陸遠秋皮鞋鋰亮,身材挺拔,一雙西裝大長腿讓他少了些許魁梧感,多了幾分修長今天兩人站在一塊就像是情侶的都市精英版本。
白清夏很少會主動拍他們兩人的合照的,陸遠秋見狀笑了笑,隨即嚴肅地微昂下巴,單手插兜,在電梯口擺起了pose。
他往旁邊一瞥,提醒道:“你一隻腳往前伸點,左手橫著放在右手胳膊肘下麵,右手抬起來拿手機,手機往下來點把臉露出來,眼睛看屏幕,別看前麵。”
“這樣嗎?”白清夏照做起來,她覺得自己這個樣子好拽。
“嗯。”
陸遠秋指導完,繼續擺pose。
……好吧,陸遠秋比她更拽。
電梯口的兩人這時的模樣又往上帥了一個度。
“哢嚓!”
紀念兩人第一次合照耍酷。
電梯在三樓停下,電梯門打開,兩個年輕女職員看到麵並排站著的陸遠秋與白清夏,日常感到驚豔地微微睜大眼眸,連忙低頭問好:“陸總好,白總好。”
白清夏朝她們微笑點頭,很隨和。
陸遠秋卻好像還沒從剛剛的耍酷中走出來,很高冷地“嗯”了一聲。
兩個女職員站在他們前麵,激動得不斷交流著眼神。
這到底是模特還是領導啊,太養眼了。
上行的電梯不斷有人進來,有人出去,人人都朝他們二人恭敬地打招呼,看到電梯抵達12樓,白清夏抬起小手揉了揉一側臉頰,默默吐出口氣感覺自己的臉快笑僵了。
早知道也跟著陸遠秋裝高冷……
陸遠秋出電梯後掏出手機看了眼,朝辦公室走去。
工位上的李青璿站起身打招呼:“陸總,白總。”
陸遠秋:“嗯。”
白清夏沒有給李青璿笑容,也沒回應,她和陸遠秋一同走進了總經理辦公室,關上了門。
李青璿微笑著坐回位置,繼續忙著手頭上的工作。
陸遠秋來到辦公桌前打開電腦,桌子旁邊還有一張墊著粉色坐墊的椅子,是專門為白清夏準備的。點開電腦上的視頻,兩人開始認真地觀看。
視頻,林平安戴著手銬坐在燈光下,整個人看起來有些麻木,對於前方兩名警察的詢問也是有一句沒一句地回答。
不過在問到十年前車禍一事的時候,陸遠秋注意到林平安第一次抬起了雙眼。
但他的回應依舊是平淡地否認,否認一切,對於前方兩個朝他唱紅白臉的警察也表現得無所謂,全程坐在那兒波瀾不驚。
陸遠秋和白清夏漸漸看得皺起了眉頭。
在視頻的最後,林平安甚至問了句:“我的死刑應該還如期執行吧?”
語氣等不及的樣子,讓桌子前方坐著的兩名警察一時間無語地互相對視,像頭一次見這種情況。視頻結束,陸遠秋又播放了一遍,最後叉掉。
盡管林平安全盤否認,但陸遠秋依舊認為就是這個人。
他上次發給柳承業“林平安”三個字,柳承業沒回應,過了幾天陸遠秋給柳承業發了句“柳望春談戀愛了”,柳承業卻秒回了個問號。
陸遠秋又回了句“開玩笑的”,柳承業回了三個句號。
這證明他明明看到了“林平安”三個字,卻裝作無視,完全可以說明陸遠秋找對了人。
“證據不夠,這樣審沒用,他不怕死,甚至不知道他還想不想要自由,給我的感覺是他已經生無可戀,沒有任何在意的事了。”陸遠秋呼出口氣,後背靠上椅子轉了個圈,麵朝著白清夏。
白清夏:“可是千辛萬苦找到他,要白費了嗎……”
陸遠秋:“也不一定,我從小到大的經驗告訴我,麵臨困難時一定要相信會有讓事情發生轉折的契機,隻是當前還沒攥在自己的手上。”
白清夏突然笑了下:“你學還沒上完呢,從小到大能遇到什困難?”
陸遠秋身子前傾,兩隻胳膊肘搭在膝蓋上,斜著眼睛若有其事地看著她:“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其實我今年35歲了,按照年齡你應該喊我一聲叔叔,快喊陸叔叔。”
白清夏麵無表情地回應:“喔,陸大笨蛋。”
“不信算了。”
陸遠秋蹬著桌子腿屁股下方的椅子帶著他滑行了起來,他繞著白清夏滑了半圈,白清夏則手扶椅子轉過身,目光一直追隨著他。
陸遠秋在腦海中思索著一個死刑犯可能會在意的事。
活著。
自由。
若他都不在乎。
那他會有在乎的人嗎?
可他又偏偏是個黑戶。
陸遠秋想到這,腦海中再次浮現出了林平安的那雙眼睛,那是一雙平淡且麻木的眼睛,真的不像一個對生活抱有希望的正常人的雙眼。
“咚咚咚。”辦公室的門被敲響,外麵傳來李青璿的聲音:“陸總,人事部的楚瀾來了,想見您。”陸遠秋:“讓她進來。”
門從外麵被打開,脖子上掛著工牌的楚瀾朝李青璿點頭道謝,李青璿回應了聲後將門關上。“陸總,白總。”
“又沒別人,學姐這生分幹嘛?”
“不生分不生分。”她笑著走過來,拘謹地晃了晃手中的兩張紅色卡片。
“那是什?”陸遠秋和白清夏伸手接了過來,卻看到卡片上寫著“訂婚請柬”的字樣。
我靠……陸遠秋腦海中瞬間蹦出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