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望春家的車停在學校東門。
三姐和白清夏一起下了h座的樓,陸遠秋在h座樓下接過白清夏的行李箱,一抬頭瞥到自家三姐站在台階上,兩隻小手搭著自己的行李箱,正兩眼巴巴地看著他。
沉默震耳欲聾。
陸遠秋手還拿著自己的行李箱,無奈道:“沒手了啊,乖哈,自己先拿著,推到學校門口就行了,不遠。”
白清夏上前兩步:“我的我自己拿吧。”
陸遠秋正想拒絕,三姐軟糯的聲音突然在後方響起,陸遠秋與白清夏回頭。
“沒關係,我自己拿吧,但是我提不起來,你得幫我。”三姐拽了拽杆子,一臉堅強的表情中又稍微帶著點可憐的樣子。
“你提不起來你怎下的二樓?這又沒電梯。”陸遠秋一秒識破這拙劣的謊言。
陸竇晴眼睛稍稍睜大,隨即低頭蹙眉,自己吃力地提著行李箱下了三層台階。
“不喜歡你了。”她在陸遠秋身旁輕飄飄地說了句,然後兩手拽著自己的行李箱隻身往前走。陸遠秋(°-°)
白清夏小跑兩步來到陸遠秋身旁,附耳說道:“剛剛下樓的時候三姐問我了句,說你怎這久都沒來找她玩,你這段時間在幹嘛?
陸遠秋和她一起默默跟在三姐後方,也小聲回應:“那怎不當麵問我?”
白清夏撓頭:“在賭氣吧。”
陸遠秋笑了:“她還會賭氣,哈哈哈哈。”
獨自往前走了一二十米的陸竇晴突然回頭望來,陸遠秋連忙止住嘲笑,改成溫和的笑意,陸竇晴卻沒看他,隻是瞟了眼她和陸遠秋二人之間的距離後又繼續轉過身朝前走著。
“真像小孩……”陸遠秋歎息一聲。
白清夏微笑回應:“那就寵著吧。”
上了車後,車廂陸竇晴刻意地離弟弟遠遠的,中間隔了鄭一峰、白清夏、柳望春三人。
她目視前方眼睛睜得大大的,抱著自己的包默默縮在角落,表情上演著白清夏在上車前所說的“賭氣”,就快要把“趕緊哄我”四個字寫在臉上了。
但是陸遠秋和鄭一峰在說著正事,沒有在意,陸竇晴胸脯向上起伏自顧自地哼了聲,車沒人聽見。鄭一峰:“通過中間人查到了我爸爸那五年在米國的住所,房子本來已經沒人住了,但鄰居說幾年前又看到他在門口出現了一次,因為他是那片唯一的一個亞洲人,所以印象很深刻。”
陸遠秋一愣,緊接著喜道:“如果消息準確,那就證明他消失後的確是去了米國,那房子現在是什情況?”
鄭一峰:“沒人住,房門鎖了好幾年,麵有沒有他留下的東西還不清楚,我二叔暑假準備親自去趟米國,進屋子看看。”
陸遠秋點頭,又問道:“你去嗎?”
“我二叔不讓我去,我去了可能也起不到什作用,隻能等消息了。”
陸竇晴見陸遠秋不搭理自己,又覺得無聊,便自顧自地坐在了隔壁小桌邊的蘇妙妙身旁,探頭問道:“你在幹嘛?”
蘇妙妙正擺弄著桌麵上的筆記本電腦,修長的十指劈啪啦地打著字,陸竇晴瞧了眼,發現她打的全是英文。
“我在把會議內容翻譯成紙麵形式的文件,然後發給國外的公司……吐了,幾個小時的視頻會議,我這得翻譯到什時候?”蘇妙妙愁眉不展地吐槽起來。
陸遠秋感慨:“沒想到蘇老師已經正式進化成牛馬了。”
“啥?”蘇妙妙沒聽清。
啊?這時候沒這個梗嗎?陸遠秋翻了翻眼睛。
蘇妙妙接著吐槽:“和我對接的這貨是個華裔,明明聽得懂中文,還讓我翻譯,瑪德。”
白清夏抿了抿嘴角,第一次聽蘇老師說髒話。
隻有鄭一峰知道蘇妙妙其實挺喜歡說髒話的,尤其是私下情緒比較激動的時候。
上學時那聲音軟軟甜甜溫溫柔柔的英語老師果然都隻是在學生們麵前偽裝的表象。
鄭一峰愈發覺得蘇妙妙以前的那句“你們男生心在想什,其實當老師的都知道”充滿了含金量。蘇妙妙絕對都知道,私下,尤其是在床上,熟悉之後那些詞匯她是張嘴就來啊,有些詞連鄭一峰自己都要反應好一會兒才明白。
陸遠秋瞥了眼趴在白清夏大腿上呼呼大睡的柳望春,閑的無聊,低頭看起了手機。
白清夏的手臂這時被戳了一下,她扭頭,發現是三姐。
三姐很委屈地伸手指了指另一頭坐的陸遠秋,小聲問道:“他怎不跟我說話?”
“啊,他……”白清夏看去,朝陸竇晴解釋道:“因為,你不開心的事情要主動跟陸遠秋說呀,說了他才知道。”
白清夏發覺自己跟三姐說話的口吻競然像哄小孩子。
三姐應該是和陸以冬一樣,覺得最近陸遠秋冷落了她。
“我不說,讓他猜。”陸竇晴張開雙臂用力地抱了下懷的包,開始賭氣2.0版本。
白清夏扭頭看陸遠秋盯著手機傻樂的模樣,微微蹙眉,陸遠秋估摸著是在欣賞自己寫的小說,完全沒在意三姐開不開心,畢竟他的任務隻是把三姐送到家就行了。
可憐的三姐卻還在覺得隻要自己表現出生氣的模樣陸遠秋就會在乎她。
白清夏突然歪頭一愣,如此說來,罪大惡極的人……原來是她?
陸遠秋的姐姐妹妹好像都是因為她導致與陸遠秋之間的關係陷入了冷戰般的尷尬期。
冬冬還好,她能想通,可迷糊的三姐或許到現在還在想這到底是發生了什?弟弟為什好好的突然不找她玩了。
“陸遠秋你去死!”
車廂突然響起一道憤怒的吼聲。
陸遠秋、鄭一峰、蘇妙妙、陸竇晴都神情錯愕地看了過去,白清夏則低頭伸手摸向柳望春的臉頰,是趴在她大腿上的柳望春說了句夢話。
陸遠秋睜大眼睛,很懵地往後一靠:“我……怎了?”
“這是我的雞腿!”柳望春皺眉,又吼了一聲。
白清夏:…….”
鄭一峰與蘇妙妙了然無趣地收回視線,白清夏拿起紙巾擦著柳望春嘴角的口水,餘光卻突然瞥到陸竇晴正恨恨地探頭望向陸遠秋。
看來是柳望春的吼聲讓她以為自己找到了誌同道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