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道火紅的身影。
在陽光的照射下,那身影如同燃燒著的烈焰,既耀眼奪目,又散發著強烈的不容侵犯的威嚴。
她就靜靜的站在人群中,似突然出現的,又似早就立在了廣場上。
無需言語,無需動作,僅僅是存在本身,這道火紅的身影就讓整個喧囂的廣場瞬間陷入了詭異的寂靜之中,所有人的心神都被她牢牢攝住。
“她就是花長曦?”
夏稷眯起眼睛,直直的盯著那道火紅身影。
夏臻想象過花長曦的各種出場方式,就是沒想過她會如此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人前,愣了片刻後,才點頭:“對,她就是花長曦。”
孟青瑤十分急切的詢問道:“師父,花長曦是何修為,她是陵光殿殿主嗎?”
夏稷看了她一眼,等視線重新回到花長曦身上後,才道:“花長曦現在的修為還不如你,她隻是一個靈台都還未開的化嬰境修士。”
“啊——”
“真的?!”
孟青瑤和夏臻驚訝中透著難以置信的聲音先後響起。
夏臻急忙道:“大長老,你沒探查錯吧?花長曦真的還隻是一個化嬰境修士?”
夏稷看了他一眼:“你是在質疑夏家的觀境術?”
夏臻連忙搖頭。
夏稷沒在理他,繼續皺眉看著花長曦:“夏家的觀境術,可洞穿修士境界之基,不管花長曦是修煉了斂息術,還是佩戴了遮掩氣息的高品法器,在觀境術前,她的修為境界都無所遁形。”
“花長曦現如今,就隻是一個化嬰修士。”
聽到夏稷如此肯定的話語,夏臻和孟青瑤都有些傻眼。
對於花長曦就是陵光殿殿主這則流言,雖然兩人在主觀上都希望是假的,但是,隨著不斷有一些‘證據’被查出來,他們已從完全不信變得有些相信了。
可現在卻告訴他們,花長曦隻是一個靈台未開的化嬰境修士,這著實有些出乎他們的預料。
要知道,陵光殿殿主展露出來的實力,那可是殺靈台如殺雞子啊。
夏臻喃喃道:“所以,丹元峰和花家人都沒有說謊,這些年花長曦真的一直在閉關破階?”
夏稷對此沒有任何回應,隻緊緊的盯著花長曦,眼中閃爍著濃濃的探究之色。
不僅夏稷三人驚訝意外,其他關注花長曦的強者,也倍感意外。
廣場老院,溫守仁和柳明義簇恭敬的站在一個身著青袍的華發老者身後。
老者乃丹聖殿傳人的大長老韓坤。
韓坤:“花長曦應該不是陵光殿殿主,她的修為太低了,還隻是一個化嬰境修士。”
這話一出,不僅溫守仁、柳明義,就是一旁的古興都看了過去。
溫守仁:“大長老,你確定嗎?”
韓坤肯定的點了點頭:“錯不了,花長曦確實還未開辟靈台。”
古興聽後,眼中先是閃過困惑,隨即眉頭又擰了起來。
自從花長曦是陵光殿殿主的流言傳出後,雖然一直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這是真的,可他卻是相信的。
沒有人更比他了解花長曦的潛力了。
要知道,花長曦可是接連取走十枚岐黃令的人。
優秀如魏振傑,也僅僅隻取走了一枚。
古興神色複雜的看著廣場上的拿到火紅身影:“修為境界底,並不代表實力弱,別忘了,花長曦還是個體修。”
聞言,溫守仁連忙點頭:“對哦。”說著,連忙看向韓坤,“大長老,你能看出花長曦的肉身淬煉到何種地步了嗎?”
韓坤搖頭:“花長曦的肉身,氣息盡斂,宛如凡人,看不出任何淬煉的跡象。”
這話一出,別說古興了,溫守仁都不相信:“不可能,花長曦得到了岐黃館的煉體術,花家上下都在煉,她不可能不練。”
“肉身如凡人......”
古興低喃著這話,目光怔仲,難道花長曦在煉體上,已到達了返璞歸真的程度了?
要達到肉身返璞歸真,起碼得開辟肉身之道。
肉身之道......
古興想到了梧桐林上空那短暫出現過的法則之境,以及鏡中匆匆而現又匆匆而逝的‘肉身大道’。
不是沒開辟成功嗎?
韓坤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和古興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都帶著濃濃的困惑。
沒辦法,肉身之道比靈修之道要難開辟得多,古籍中很少有開辟了肉身之道的道主詳細描繪肉身之道的情況。
是以,兩人有些看不清花長曦的情況了。
岐黃閣,楚天尋的眉頭也是高高隆起:“祝芯,你確定沒有感應到八瓣神燈的氣息?”
在他身後,盤坐著一個身披白色鬥篷的女修,女修因為剛施展了秘術,整張臉蒼白如紙。
祝芯肯定的點了點頭:“我確實沒感應到八瓣神燈,花長曦應該不是陵光殿殿主。”
聽到這話,楚天尋明顯是不願意相信的。
他親自帶人調查過,花長曦曾被京兆府府尹曹行知之父曹俊綁架過,綁架地點就是現如今的陵光殿地下傳功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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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朱雀軍,獲取修煉的功法《朱雀神決》,都是在那進行的。
沒準花長曦之所以能踏上修煉之路,就是因為在那得到了《朱雀神決》。
花長曦和陵光殿絕對有牽連!
楚天尋看著祝芯:“你感知不到八瓣神燈,會不會是因為她將神燈放到了須彌芥子中?”
祝芯搖頭:“以我和神燈的聯係,即便神燈在須彌芥子中,我也能感應到。”
楚天尋還是不願相信:“那會不會是花長曦沒將八瓣神燈帶在身上?”
祝芯沉默了片刻:“那可是神燈?誰得到了這樣的寶物,會不隨身攜帶?”
楚天尋無法反駁了。
陪站在角落處的沈千帆開口了:“也許花長曦真的就不是陵光殿殿主。”
“流言的源頭不是查出來了嗎?就是一群醫藥司以前的雜役胡亂吹牛吹出來的。”
“花長曦額頭的紅蓮,就是返祖血脈圖騰而已。”
楚天尋冷冷的看了一眼沈千帆,心情很不好。
花長曦要不是陵光殿殿主,那陵光殿殿主到底是什人?!
廣場西北側,唐禦風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顧錦凡:“你覺得花長曦是陵光殿殿主嗎?”
顧錦凡將目光從那道火紅的身影上收回,看了看唐禦風,以及其他豎著耳朵的岐黃館館主:“我說她是,你們就真的相信了?我說她不是,你們就真的會停止調查了?”
唐禦風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大家交流一下意見嘛。”
顧錦凡重新將目光落回花長曦身上,目光悠悠:“猜測花長曦到底是不是陵光殿殿主是沒有意義的。”
“統領十萬朱雀軍的陵光殿殿主,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承朱雀之威,守四方之寧’的朱雀之誌的繼承。”
唐禦風:“朱雀軍之前死扛鳳凰一族,倒也打出了朱雀之威。”
就在各方對於‘花長曦是不是陵光殿殿主’一事上,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的時候,廣場東側來了一群丹元峰弟子。
“讓讓!”
以葉靈萱和江鶴年為首的數十個丹元峰弟子擠進了人群,小跑著來到了於福三人身邊,並將三人圍擁在中間。
江鶴年剛準備先聲奪人、譴責淩鳶公主欺人太甚,就注意到廣場上的人的視線都飄向了廣場南端。
順著眾人的視線,江鶴年等人也看到了那道奪目的火紅身影。
“拜見峰主!”
看到花長曦的那,江鶴年一行人都意外地怔忡了一下,下一刻,怔忡化為了整齊劃一的躬身見禮。
廣場上的圍觀修士,看到丹元峰弟子恭謹到了極點的姿態,以及心悅臣服的麵容,心頭都有些波動。
先不論花長曦這個人到底怎樣,但對丹元峰弟子的托舉,真的是沒話說。
但凡拜入了丹元峰的所有弟子,這些年在丹元峰,都獲得了相當程度的發展和成長。
很多人的獲得,甚至還遠遠超乎了他們拜入之時的預想。
別看岐黃閣和靈境閣,都在有意無意的打壓丹元峰,可丹元峰的發展卻一年比一年蓬勃,這是所有人都無法否認的。
魏振傑感歎一笑:“花長曦雖是個甩手掌櫃,還時常玩消失,可丹元峰的人對她都很信服啊!”
站在他身側的雲悠,聽出了魏振傑語氣中的欣賞之意,看向花長曦的眸光更加明亮了。
花長曦會是殿主嗎?
殿主也是甩手掌櫃,也時常玩消失的。
可惜,她隻是化嬰修士,而花長曦的氣息又收斂得太好了,她是一點都探知不到她的境界和修為。
此刻的花長曦,站在人群中宛如凡人。
之前若不是丹元峰的三個堂主發現了她,估計所有人都不會知道她身在廣場上吧。
雲悠此刻的心情,有些複雜。
她也不知道,花長曦到底是陵光殿殿主好,還是不是的好。
不過,花長曦氣息收斂的這般好,一看就不像是受過傷的,而殿主占據梧桐林,奪取古琴的時候,肯定是受了傷的。
從這一點來看,花長曦應該不是殿主。
圍聚在廣場南端的修士,在順著於福三人的視線看到花長曦的那,都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
片刻的功夫,花長曦周圍就出現了一個真空地帶。
花長曦雙臂抱胸,麵容含笑,姿態慵懶中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從容,並未因丹元峰弟子的行禮,以及全場的矚目而有絲毫動容。
對著丹元峰弟子點了點頭,示意他們起身後,目光就緩緩掃過全場。
目光所及之處,所有人都避開了她的視線,一些曆練少的修士,更是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明明此刻的花長曦,毫無靈氣波動,宛如凡人,可眾人仍從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無形卻又十分真實的壓力。
他們不知道這股壓力到底是什,隻是本能回避著。
人群中,魏振傑感受到這股壓力後,先是有些驚愕,不過,很快又了然的跳了跳眉。
天地意誌!
開辟大道,會沾染天地意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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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長曦竟殘留著天地意誌,看來那條肉身之道並沒有開辟失敗啊。
確認了這一點,魏振傑看向花長曦的目光越發的璀璨了。
花長曦的視線匆匆掠過眾人,但凡被掃過的修士,都暗自鬆了一口氣。
最終,花長曦的目光,落在了麵容有些僵硬的淩鳶公主身上。
看著帶人硬闖丹元峰的淩鳶公主,花長曦顧盼神飛的臉上,多了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同時,眼眸上挑,眼波流轉間,又帶出一絲蔑視般的玩味。
淩鳶公主被看得身子一僵,眼底深處還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慌亂。
沒辦法,花長曦要真是陵光殿殿主,那她可就是殺壽王叔和昭凰姑姑的狠人啊!
壽王叔修煉的功法雖有些邪門,可實力在皇室中卻是排得上號的。
昭凰姑姑更是,一出生就激活了返祖血脈,一直以來都是皇室最優秀的一批修煉天才。
這兩人都死在了陵光殿殿主手,花長曦真要對她出手,她肯定逃不了。
就在淩鳶公主思考著要如何應對花長曦的發難時,花長曦的視線漠然地從她身上移開了,仿佛她隻是一尊無關緊要的擺設。
花長曦的目光落在了站在人群中央的魏振傑身上,環抱於胸的雙手,改為負手而立,然後步履從容地笑著朝魏振傑走去。
看她走來,眾人立馬讓出了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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