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野上輩子的時候,聽過周星星的一句台詞一“曾經有一份真摯的感情擺在我的麵前,我沒有珍惜....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 .期限是一萬年。”
這句台詞之所以流傳幾十年經久不衰,其實就在於它印證了人的兩大天性一一不珍惜、愛後悔。人生匆匆幾十年,有太多太多的機會,你在錯過之後才知道珍惜,才知道後悔,而且更重要的是,上天不會再給你一次機會。
所以李野在明確的告訴董善,這是“你的最後一次機會”的時候,董善絲毫沒有珍惜,甚至認為李野是在以一個上位者的姿態,羞辱他董善的尊嚴。
【我好歹也是萬人大廠的一把,你給我一次機會?我特是你家的仆人丫鬟嗎?你以為自己是救世主嗎?】
董善嘴角微微勾起,淡淡的問李野:“李副總經理,如果我接受這次機會的話,你能夠讓西南重汽變得跟輕汽公司一樣嗎?你能讓西南上萬的工人,工資向輕汽公司看齊嗎?”
“這我沒辦法保證。”
李野第一時間就否認了董善的假設。
【開什玩笑,如果我現在給你保證了,那之前我是故意沒有幫助西南重汽嘍?】
京南集團合並已經一年了,西南重汽的狀況越來越糟糕,如果李野這會兒拍著胸脯保證,那你李野之前是不是藏了私心?
董善可是有渠道向上麵反映情況的,到時候李野“狡詐自私”的名聲在上麵傳開,就算大佬們相信李野,但說不定哪個關鍵節點的時候,就給跟李野競爭的人提供了攻擊的話柄。
所以李野很冷淡的道:“你們可能覺得輕汽公司和一分廠的福利待遇很好,但這些福利待遇是工人們自己爭取來的,
所以隻有西南那邊嚴格執行輕汽公司的標準,認真接受輕汽公司的管理,才有可能取得像輕汽公司一樣的效益和成績。”
董善笑了:“,說了這多,那不還是要靠我們自己嗎?”
李野秒答:“可以這說,隻知道吃奶的孩子,是成不了材的。”
或許是李野的話太過刺耳,現場所有人都麵麵相覷。
然後錢主任臉色陰沉,對著李野怒目而視:“這位李野同誌,你這話太過分了。”
李野瞥了錢主任一眼,心很是不滿。
說實話,錢主任的態度是出乎了馬兆先等人的預料的,本來以為西南重汽現在的鬼樣子,西南地方是避之不及,絕對不會接手的,不曾想人家還死咬住不放。
李野吸了口氣,很平靜的道:“我說的是實話,這一年多來,我經曆的扯皮比前麵六年都多,真的不能再這內耗下去了。”
內耗這個詞,在九十年代還沒有出現,所以李野話音落後,很多人若有所思,很多人不明所以。而曲司終於不耐煩的開口說道:“既然大家的意見分歧很大,那就召開職工大會集體表決吧!是分是和,由工人兄弟們自己決定,
另外我提醒大家一句,隻是這一個月,就有六十七家單位要下放地方,所以一些在你們看來了不得的大事,可能就會變成微不足道的小事,處理的也不會那細致 . .”
眾人麵麵相覷,隻覺得曲司說出來的話,比李野的話還刺耳,還難聽。
因為曲司的潛台詞就是說,現在需要上麵操心的單位已經排成長隊了,“下崗”這個詞已經開始流行,你們還在計較誰領導誰的問題?真是吃飽了撐的。
“就這樣吧!一個星期完成投票。”
隨著曲司的離場,眾人也不歡而散,但是李野卻覺得曲司的辦法非常好。
自己的命運自己掌握,所有後果也由工人自己承擔,以後就算是後悔了,自己投的票自己也得認。但是馬兆先還是想爭取一下西南那邊,因為京城方麵想要成績,一家幾十年的老牌企業被京城收編,寫工作報告的時候完全可以多寫幾頁紙。
至於爛攤子怎解決的問題,他們也一點都不擔心,輕汽公司這些年收編的“虧損企業”沒有十家也有八家了,每一個都迅速“扭虧為盈”,相信西南重汽也不例外。
“李野,我想讓單盛文聯絡一下西南重汽那邊的明白人,告訴工人們我們的誠意和能力,不能要讓董善蒙蔽了工人們. ...”
李野知道馬兆先是想在西南舉行集體表決之前搞“串聯”,而單盛文出身西南重汽,對自己又比較信任,所以讓他去幹這件事比較合適。
但李野卻坦然的說道:“讓老單去聯絡一下我沒有意見,但我要強調一點,如果保持合並,但還是像現在這樣搞權力平衡,我是堅決反對的。”
馬兆先笑著說道:“那當然,整天扯皮我也覺得累,西南那邊必須百分百服從我們的管理才行。”“行,那就好。”
看來,無論是京城地方還是馬兆先,都不會再接受像現在這樣的“平衡執政”局麵,西南重汽必須接受完全的從屬關係。
但是李野剛剛派了老單去西南“活動”,事情就出現了可笑的結果。
首先是輕汽公司這邊的職工表決結果出來了,高達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強烈反對接納西南重汽。馬兆先無奈的問李野:“咱們自己人這投票?是個什意思?”
李野無奈的道:“首先我解釋一下,我可沒有下發任何暗示,但我們把投票的通知傳達下去之後,工人們的反饋比較激動,他們不想帶西南那些人玩。”
馬兆先:“.”
很多時候,工人兄弟們是短視的,是盲目的,但很多時候工人兄弟們也是團結的,也是記仇的,當初西南重汽的人捅了輕汽公司的技術人員,這個仇大家可還沒忘呢!!
而且這還沒完,單盛文接到李野的指示去了西南,剛剛到家還沒開始串聯,西南重汽的職工表決結果也出來了,但是董善卻根本沒有召開全體職工投票,而是召集了幾十名職工代表,就完成集體投票了。李野也忍不住的感歎,這些玩弄權力的高手,是真不給普通人一點機會啊!
既然兩邊的職工表決“高度一致”,那京南集團的分家基本上成了板上釘釘的事,
隻不過上麵討論之後,決定保留“京南集團”的牌子,隻是把西南重汽拆分出去,畢竟輕汽公司這些年也吸納了很多中小企業,當得起“集團”的名頭。
這樣一來,單位的級別不會降低,馬兆先總經理、書記的擔子一肩挑,而李野“實習期”已滿,暫代副總經理的“暫代”,也終於趁機給摘掉了,所有人看起來都還不錯。
隻有尚賓,被調到了剛剛成立的京城集團公司擔任副總經理,看似是平調,但是究競有多大的實權就不好說了。
隻不過尚賓走的時候,李野看他好像很輕鬆似的,給人一種“平安落地”的感覺。
【他是認命了嗎?】
李野忽然覺得尚賓的命也挺好,西南重汽被抓進去那多人,他尚賓又那喜歡折騰,最後還能平安落地,算是相當不錯了。
但就在尚賓調走的第三天,卓明藍突然回來了,而且是被公安給押著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