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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脈堂沐浴在紅光之下。

    山池院內衝天而起的火柱就像一根紅玉巨柱刺破了蒼穹,恐怖的元氣力量隨著火焰在雲層上方翻滾,將籠罩著半個長安的夜色渲染成了妖異的紅。

    “家主,這是…”

    感知著元氣之中澎湃的真龍氣機,韋霽身側的一名供奉駭然失色。

    真龍物!

    大量的真龍物,才有可能綻放出如此可怖的元氣力量!

    然而這名供奉看到韋霽臉上的神情沒有多少變化。

    韋霽臉上的神色,似乎是在告訴他,本來就應該如此。

    “王幽山的師尊是發丘中郎將王休仁。”

    韋霽迎著這名供奉震駭的目光,平淡的說道,“他本身就是太原王氏子弟,他當年出賣了王幽山,透露真龍消息,不應該隻是貪圖隋帝的一些賞賜。真龍被斬殺肢解,任何的真龍物都十分暴戾。那些用於煉器的骨肉在李氏起兵之後,已經成為大隋用來抵禦天下群雄的救命稻草之一,要想存儲和利用這些真龍物,恐怕也不得不仰仗一些發丘派的手段。所以能夠用來製煉強大火器的真龍骨,本來就很有可能落在太原王氏的手中。現在王香遠既然正式揭曉了這個答案,接下來就隻需要等著看王香遠到底做出了什選擇了。”

    文脈堂再次安靜下來。

    盞茶的時間過後,一名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來到堂前,不急不緩的將山池院中發生的事情敘述了一遍。

    文脈堂中的呼吸聲沉重了許多。

    韋霽聽完,卻是有些感慨的搖了搖頭,站起了身來,自顧自的朝著堂外走去。

    大局已定。

    在此之前,他的決定一直被家中一些人詬病,今夜坐在文脈堂的那些人,也至少有一半對他今夜的決定並不讚同,甚至隻是敢怒不敢言而已。

    然而此時,應該再無任何人會質疑他先前的決定。

    王香遠可以將真龍骨煉製的火器或是法陣用在明月行館的人身上,但王香遠這樣的人,他可以容忍自己無法成為太原王氏的掌舵者,但卻無法坐視太原王氏就此沒落。

    不管是出於推動王香印來成為太原王氏的掌舵者,還是針對很多年前那樁舊事的複仇,王洞丘是一定會被殺死的。

    關鍵在於,王洞丘不是誰想殺就能殺得了的。

    他很強大。

    甚至可能比此時長安任何一名八品修士都要強大。

    這樣的人在自己不想離開世間,而外力要強行讓他離開世間時,他會產生什樣的破壞力,能夠拉多少人陪葬,根本無法預估。

    然而裴雲蕖親自到了王香遠的麵前。

    誰都知道顧十五是個寵妻狂魔,這必然不是顧十五的決定。

    然而裴雲蕖出現在王香遠的麵前之後,王香遠便明白,此事根本沒有回旋餘地。若是裴雲蕖因為王洞丘而死去,那顧十五和他之間,便不存在做生意的可能,而是徹底的你死我活。

    誰又能想到,梁鳳閣竟然是個冒牌貨?

    還有那用於吸引王洞丘一擊的神通,那應該是來自靜王妃?

    最為討厭打打殺殺的靜王妃,竟然也會配合戰鬥了?

    但不管怎說,明月行館付出了零的代價,將王洞丘這樣的人從世間抹殺。

    這已經不是什殺雞儆猴,現在不僅是他們韋氏明白,範氏、盧氏…城中所有的門閥,都應該已經明白,在皇帝默默籌劃了十幾年之後,在此時的局勢之下,在這座城,此時的明月行館,已經是無敵的。

    顧十五手中所掌握的修行者資源,哪怕在潼關和更遠的官道上同時對抗著崔秀的力量,但在長安,依舊保持著碾壓性的力量。

    紅玉般的火柱漸漸消散。

    那種元氣的餘韻依舊讓裴雲蕖臉上的肌膚有些刺痛,但她並不在意,她想到那座山坡上顧十五親手堆起的墳頭時,她此時的心中就隻覺得解氣。

    “太原公,現在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聊聊了。”

    她慢慢轉過身去,對著王香遠行了一禮致謝,然後認真的說道。

    ……

    陳屠也在看著漸漸消失的火光。

    “狗日的,真厲害啊。”

    感受著空氣可怕的元氣尾韻,他在心中有些感慨的說道。

    “這是怎了?”

    院子響起了袁秀秀的聲音。

    陳屠一笑,道,“沒事兒,就是城有狗大戶家失火了,這會火頭已經下去了。”

    “哦。”袁秀秀哦了一聲之後就不再說話。

    陳屠說什,她一般就信什,陳屠說了沒事,她就安心。

    陳屠嗅了嗅鼻子,小院飄蕩著些許的奶香。

    他忍不住又心中一暖,忍不住又咧嘴笑了笑。

    然而就在此時,他的整個背部驟然變得僵硬起來,明明沒有任何元氣波動,然而無數次廝殺形成的直覺,卻讓他感到了致命的危險。

    “放輕鬆,否則你的命能不能保住我不知道,但你老婆孩子的命,就肯定保不住了。”一名男子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陳屠深吸了一口氣,他慢慢的轉身,看到了一名身穿很普通的粗布袍服,但眼中卻似乎沒有多少生氣,顯得十分詭異的年輕道人。

    這名年輕道人的手中,就抱著原本應該睡在袁秀秀身邊的孩子。

    “她怎樣?”陳屠先輕聲問了一句。

    年輕道人淡然道,“隻是讓她睡著了。”

    接著他看了一眼手中抱著的孩子,讚歎道,“胖嘟嘟的,很好的根骨,是個極佳的修行苗子。”

    陳屠的臉上浮起了一層陰雲,他緩緩的問道,“崔秀?”

    年輕道人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然後道,“想不到陰山一窩蜂,居然還有一個在長安市井之中真正娶妻生子的,不過你還插手明月行館的事情做什?如果不是你用神通給他們造就神通物一樣的東西,我又怎可能發現你的存在?今晚那個墮落觀長老手頭的火器,都藏著你的手筆吧?”

    陳屠沒有搭他的這些話,隻是看著他死氣沉沉的眼睛,寒聲道,“你想要怎樣,別那多廢話。”

    年輕道人將手的孩子遞給陳屠,然後淡淡的笑了笑,道,“幫我做件事情,不然你的老婆孩子就沒命。”

    “草….”

    陳屠臉上的血肉抽搐起來,他此時就像是一個猙獰的魔鬼,但他隻是罵出了一個字,看著手中熟睡的孩子,他還是硬生生收住了聲。

    年輕道人攤了攤手,衝著他笑了笑,然後緩步往後退去,數步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陳屠靜默不語,他額頭上的青筋不斷跳動起來。

    此時他手中抱著的嬰兒睡得十分安詳,而且和崔秀所說一樣,肥嘟嘟的,氣色很好,然而陳屠卻能感知得到,他這孩子的體內,已經多了崔秀植入的一股詭異氣機。

    他仔細的去感知著那股氣機,卻似乎根本無法觸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豁然轉身,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屋麵上跳了下來,笑嘻嘻的輕聲叫道,“陳屠,我來了。”

    “周…”平日,陳屠對周驢兒是沒什好聲氣的,因為陳屠覺得周驢兒看自己的時候,就像是在看個殺豬的,而且還老是忍不住暗笑,但此時,他看著周驢兒,喉嚨卻是堵了個東西一樣,堵得鼻子有些微微發酸。

    周驢兒用手背擦了擦鼻子,卻是輕聲一笑,道,“陳屠,放心,我幫十五哥看著你呢,沒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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