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章 ,心
可能真是把黃昭儀當家人的緣故,李這一覺睡得很沉,睡得心安理得。
等他再次睜開眼睛時,鼻尖被一股股濃烈的菜香味撲滿,是久違的紅燒肉香氣。
李緩緩坐起來,才發現肚皮上還有一層薄薄棉毯,估計是大青衣怕他睡著吹空調感冒了,給蓋上的。
把薄棉毯放一邊,李伸個懶腰,隨即套著拖鞋走進廚房。
時隔兩月未見,大青衣還是那樣美,大耳環,黑色套裝,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輕風的氣質獨一無二,登時把李的眼神給勾住了,他就那樣靠在廚房門框上靜靜地欣賞她。
觀著她的一舉一動,仿佛像欣賞清明上河圖。
良久,把紅燒肉裝盤的黃昭儀終是發現了他,頓時放下菜鏟,簡單洗洗手,然後明媚笑著走到他跟前,「你醒來了。」
「嗯。」
李嗯一聲,右手緩緩探出,勾住她的下巴左右瞧了瞧,末了沿著她麵腮往上遊,捏著大耳環說:「以前我看到有女人佩戴大耳環時,總覺得俗氣,總覺得低廉掉價,可你戴大耳環改變了我的刻板印象,真美!」
很少被他誇,黃昭儀心花怒放地再靠近一步,由著他撫摸。
李關心問:「家情況如何?」
黃昭儀觀察他神色,小心翼翼說:「爸爸倒是好說話,家其他人也開始理解我。就是我媽思想依舊有點古板。」
說完,她有些局促,有些忐忑,怕他不滿。
李點點頭,也明白過來,她若是把家情況處理好了,那早就主動聯係自己了。
見她內心充滿擔憂,李沒就此多說什,手指沿著她的天鵝頸下滑,在鎖骨處遊弋一陣,最後一粒一粒解開她的扣子——
很是喜歡他這樣對待自己,但黃昭儀沒有急切,而是說:「我今天不太方便「」
。
李愣一下,才反應過來問:「還沒規律下來?」
黃昭儀說:「嗯,每月都會往後麵推兩天。」
李問:「看了醫生沒?」
黃昭儀說:「看了,醫生說正常。不過我還是開了一些調養身體的補藥。」
她既然不方便,李把剛伸出抓兔子的手收了回來,稍後又一粒粒把扣子係好,末了道:「家情況處理好後,就來找我,子衿應該快有消息了。
這句話前後不搭。
但聽在黃昭儀耳如同天籟之音,她瞬間懂了,陳子衿有可能懷上了。然後就輪到自己,這個男人果然還惦記著自己。
李好似猜到了她的心思,解釋道:「我也是隻是昨晚做了一個夢,夢到子衿有了身孕。不過這樣的話,那我們畢業之後去內蒙古大草原騎馬的約定,就不一定作數了。」
黃昭儀雙手抱住他腰身,依偎在他懷,一臉滿足地說:「我都聽你的。」
李默然,由著她抱了許久才拍拍她肩膀:「你來拿菜,我盛飯,晚餐陪我喝點紅酒。」
黃昭儀說:「還有一個菜沒好。」
李道:「那你去做,我到這看著你。」
黃昭儀鬆開他,回到了灶台邊,重新打火,重新熱鍋。
最後一個是青菜,前後幾分鍾就好。
把飯菜擺到餐桌上,李問:「對了,你能喝紅酒嗎?」
黃昭儀拿出一瓶紅酒,說:「今天不是第一天,見紅不多,能喝一點。」
李道:「那你喝一杯,不要貪。」
「好。」黃昭儀把兩個杯子倒好酒,遞一杯給他,「這杯我敬你。」
李接過酒杯,問:「沒祝酒詞?」
黃昭儀說:「你是我男人,是主心骨,我敬你天經地義。」
李笑著跟她碰了碰杯子:「什時候嘴也抹了蜜?」
黃昭儀說:「第一次。」
喝一口酒,她沒急著吃,而是拿起筷子給他夾菜:「紅燒肉我又跟著一個大廚改進了一番,你嚐嚐,味道怎樣?」
李夾一塊紅燒肉到嘴中:「入口即化,鹹甜平衡,肥而不膩,口齒留香,這道菜你是真學到了精髓,很好吃。」
見他吃第二塊,黃昭儀也開心地跟著吃了一塊,這道菜確實是自己廚藝的巔峰了,隱隱為自己自豪。
隻要這個男人愛吃,她就動力十足,能為他學做一輩子菜。
吃著菜,聊著天,酒過三巡後,黃昭儀說:「你知道我接你電話前在哪嗎?
」
李搖頭。
黃昭儀說:「你猜猜。」
李想了想,問:「徐匯?」
黃昭儀點頭:「在武康路別墅,我和肖涵在嗑瓜子聊天。還有涵涵的閨蜜,張海燕。」
李問:「你主動去找她的?」
黃昭儀說:「她們昨天下午的飛機,我開車接送的她們。
李問:「她們?」
黃昭儀說:「除了涵涵和張海燕外,還有肖晴。不過肖晴今早去忙了,要晚上才能回去。」
李問:「涵涵知道你來找我?」
黃昭儀點頭:「她很聰明的,瞞也瞞不住,我沒隱瞞。」
李看看手表,沉默小會說:「天快黑了,今晚來不及了,明天又要上課,等忙完這段時間,我再去找她。」
這是他和肖涵之間的事,黃昭儀沒有胡亂搭話,又貼心地給他夾菜。
李問:「你哪天回長市?」
黃昭儀說:「原計劃後天上午。」
李問:「味好美公司情況如何?」
黃昭儀說:「我每天都有電話了解公司情況,目前還好。新上市的醬油和耗油類等調味品口碑十分不錯,在沿海這些城市非常暢銷。」
李囑咐道:「民以食為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人生短短幾十年最大的享受就是口腹之欲。所以在產品的質量上,公司不要盲目追求利益,一定要把好質量大關,要不然我寧願把公司破產倒閉。」
黃昭儀神色肅穆應承下來,「你放心,我不會做任何有損你名譽的事。我的理想是做一家傳承百年的企業。」
傳承百年?
那至少是兩代人,她在為自己和李的子女鋪路,所以會很用心。
李點點頭:「百年企業好,這值得我多喝一杯。」
聞言,黃昭儀給他倒酒。
可惜她不能多喝,要不然今晚很願意陪他一醉方休。
等他喝完一杯,黃昭儀猶疑說:「前兩天我去京城演出,碰到了婆婆,她邀請我去鼓樓那邊。」
李問:「你沒去?」
黃昭儀搖頭,看著他。
李懂了:「顧忌子衿?」
黃昭儀說:「以前我和子衿關係不錯,不知道該怎麵對她。」
李道:「平常心就好,子衿知道我們的情況,不會怪你的。你經常來往京城,要是能和子衿宋妤打好關係,我會非常高興。」
聽聞,黃昭儀心間浮現出一個念頭:這男人一心想娶宋妤。
這頓飯吃得有點久,李興致好,大快朵頤,就著酒一直把幾個菜掃光才停下筷子。
黃昭儀伺候他洗漱完,隱隱期待問:「今晚到這歇嗎?」
李沉吟片刻,道:「算了,我還要回去寫新書,今天還沒落筆的。等下次再來找你。」
黃昭儀眼睛一亮:「新書?」
李告訴她:「科幻,你不一定喜歡。不過有時間的話,我拿給你過過目。」
黃昭儀聽過科幻,但沒看過,聽聞,想著回頭好好科普一下什叫科幻?
黃昭儀幫他整理好周身衣服,「那我送送你。」
李這回沒拒絕:「成。」
出門,路過院子時,他問:「這些花草,你多久來打理一次?」
黃昭儀說:「三五天。要是我沒在滬市的話,就是大姐來照顧它們。」
李點點頭,上了桑塔納。
此時太陽落山了,已是黃昏。
黃昭儀為了和他多呆一會,特意控製著車速,緩緩前行。
李知她心思,也不催,安然坐在副駕駛,目光不時在她身上打個來回,腦子也不知道想些什?
送君千終須一別,再怎不情願,複旦大學還是到了,黃昭儀把車停在距離校門口大約200多米的樹下,卻沒提醒他下車。
李笑問:「是不是感覺心空落落的?」
黃昭儀點頭。
李道:「這不適合接吻,下次吧,我走了。」
心中小九九被道破,黃昭儀麵色微暈,沒有挽留,靜靜地目送他離開。
200多米的路程,在大長腿加持下,一會就到,沒想到才進校門,就遇到了一熟人,胡平。
此刻胡平正在幫一漂亮學妹提行李,那小嘴兒吧吧,把學妹嘴角都快笑到天上去了。
莫名地,李想到了陳桂芬,希望這個學妹不是下一個陳桂芬。
他也沒去打擾,悄悄從旁邊溜走,繼續在校園閑逛,醒酒消食。
步行到燕園的時候,李本想去小橋流水呆一會,結果卻看到一男一女在擁抱,在接吻,他驚呆了!
真他娘的咧,什人膽子這大了的?比老子還牛皮?
有那一刻,他很想吆喝一嗓子樂樂,但想想還是算了,愛情為什美好?就是因為隨時隨地都是愛嘛。
回到廬山村,巷子盡頭一片黑暗,四座小樓都沒有人煙,黑燈瞎火的。
李有點不適應,突然開始懷念當初餘老師被鬼壓床的時光了,雖然猜測其中有一半可能是假的,但不妨餘老師上門過夜啊。
思著想著,他掏出鑰匙,打開25號小樓的院門,走了進去。
他上二樓,沒有開燈,學著餘老師平素的模樣在沙發上默默呆了一會。
晚上8點半左右,他回到了自個家,進書房看書。
9點過,他攤開筆墨,開始埋頭苦幹,繼續寫科幻《末日之書》。
可能是第一次觸碰這題材,之前寫傳統文學的疲憊感沒有了,筆尖在白紙上刷刷作響,整個人好似打了雞血一樣,格外的有精神。
這讓他想起一句話:家花不如野花香啊,哪怕家的花千嬌百媚,男人也想嚐一嚐外邊的屎是什味道?
嗯哼,他現在的寫作狀態大底就是這樣子的了。
晚上10點多,麥穗和周詩禾回來了,兩女洗完澡後,悄悄來到了書房門口。
互相對視一眼,麥穗輕手輕腳推開書房門,挨著一條門縫往探頭,隨後壓低聲音講:「他在,在寫作。」
聞言,周詩禾壓製住了想追讀最新稿子的心思,轉身朝外麵閣樓而去。
見狀,麥穗把門合攏,跟了出去。
來到閣樓上,外麵一片漆黑,兩女憑欄並排站立一會,麥穗忽地問:「詩禾,你說,餘老師都辭職了,卻經常不在廬山村,她圖什?」
周詩禾目光移向對麵小樓,小半天過去才開口:「不是餘老師不想,是他在搞平衡,故意不上餘老師的床。」
麥穗呆了呆,看向閨蜜。
周詩禾想了想說:「他怕餘老師一家獨大,娶不到宋妤。」
麥穗挑眉,「意思是在等你入甕?」
周詩禾巧笑一下,安靜沒做聲。
突然想到什,周詩禾回頭掃眼書房,細聲細氣問:「他他在那方麵很厲害嗎?」
麥穗吃驚,沒想到一向端莊淑女的詩禾會問出這種羞人的問題。
周詩禾被她看得臉有點紅,偏過頭去:「曼寧和寧寧私下經常拿他開玩笑」
O
拿什開玩笑?
當然是龍鞭咯,經常說:哇靠!好大好大!你看,你看看,那掛在陽台上的內褲都凹進去那大一塊,都成池塘能喂魚咯,嘻嘻——
麥穗懂了閨蜜的心思:將來結婚,詩禾怕她自己承受不住,所以才由此一問。
當然,詩禾也是在變相向她示好,意思是李那厲害,她絕對不會過河拆橋的。
說這番話的目的嘛,不言而喻,自然是希望穗穗一如既往支持她。
因為每次想到宋妤和餘老師,周詩禾心頭也會有危機感。
同時,周詩禾也想知道李的能力,如果他吃不消這多女人,那她今後就能以此為藉口,可以趕人。
看似一句無關痛癢的話,可一旦從周詩禾嘴說出來,就沒有一句廢話,每句話都是深思熟慮過的。
目不轉睛看了會閨蜜,麥穗充分消化完其話內涵後,有些窘迫地說:「嗯,蠻厲害的。」
周詩禾扭過頭來:「連你也吃不消?」
麥穗支支吾吾說:「我我感覺他好會,時間久了我有點招架不住。」
聽到這話,周詩禾陷入了冗長的沉默。
如果連內媚的穗穗都喂不飽他,那自己今後估計更加夠嗆。作為一個女人,作為一心想要抓牢他的女人,床上事並不是小事,到了這個年紀,她會方方麵麵考慮,自然不會刻意去回避這種羞恥的問題。
等了許久,沒等到回話,麥穗忍不住問:「你在想什?」
詩禾搖了搖頭。
淩晨1點,尿憋的李從書房出來卻見到兩女在沙發上嗑瓜子聊天,電視也沒關,全是無聲的雪花點點。
他忍不住問:「天,都這晚了,你們怎還沒睡?」
兩女齊齊看過了,麥穗柔聲說:「睡不著,你寫完了?」
「剛檢查完。」丟一句,他急急忙忙跑去了衛生間。
見狀,周詩禾和麥穗互相瞧著,稍後很有默契地起身,朝書房走去。
她們對《末日之書》上癮了,從沒想過還能這樣寫,實在是新奇得緊,恨不得每寫一章出來就及時。不然心癢癢的,總感覺缺點啥。
放完水,李跑回書房,見到兩女正捧著自己的稿子看得入神,也沒打攪,登時又返回洗漱間,開始洗澡洗衣服。
20分鍾後,李把最後一件衣服晾曬好。此時兩女也恰巧從書房出來,她們都是一臉的意猶未盡,顯然思緒還沉浸在科幻世界頭沒出來。
周詩禾停下腳步,溫婉問他:「大概多久寫完?」
李回答:「可能要到10月底去了。」
兩個月,想到可以連著追讀兩個月,周詩禾心有種說不出的踏實感,安靜說:「你也早點休息,我們過去了。」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對李說這關心的話。他一時有點小激動,這就是成就感啊。
稍後他反應過來,等等!等等!我們?
「我們」是什鬼?
李下意識攔住麥穗,眨巴眼問:「你也過去?」
麥穗知曉他是打的什主意,麵露紅暈,周身上下像火一樣燃燒,一時都不敢看閨蜜眼睛。
麥穗咬咬下嘴唇說:「我和詩禾睡,早說好的。」
李本還想說點什,可無聲無息和周姑娘對視一眼後,又不由自主地退讓到一邊,嘴上卻挽尊道:「你們到這邊就可以啊,有的是臥室,何必過去?」
周詩禾瞥了瞥他,直接越過他走了。
麥穗右手拍下他肩膀,以示安慰,也跟著走人。
李無語,望著兩女背影離去,卻無可奈何。真他娘的,兩個和尚都還能抬水喝,自己卻無計可施,隻能望梅止渴。
真是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