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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間僵在那,氣氛很被動。

    不知道過去多久,李半轉身,伸手一把摟住了餘淑,臉貼著她的臉。但口中沒有任何言語,也沒有任何解釋。

    出乎他意料的,餘淑並沒有抗拒,反而輕歎口氣,徐徐閉上眼睛,整個飽滿身子倚靠在他懷一動不動。

    臉貼著臉摩挲一會,李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她開口發問,於是故意逆反著問:“你不問我要解釋?”餘淑長長的眼睫毛顫動,依舊沒睜開眼,過一陣糯糯地說:“我對自己未來丈夫的性子還是比較了解的。”

    一句“未來丈夫”,清晰表達了她的訴求。

    同時表示,既然事已至此,再為難他也沒有意義。

    與其讓他為難,讓自己痛苦,她還不如大大方方地選擇包容。

    李聽得心思一動,摟她更緊了。

    見她如此寬容自己,老半天後,權衡一番的李改變了想法,用簡單的話語把自己和黃昭儀發生關係的來龍去脈講了講。

    他言簡意賅,前後講述差不多一分把來鍾。

    聽完,餘淑徐徐睜開眼睛,似笑非笑凝視他眼睛:“小男人,得到一個這樣的大美人,你應該感謝柳月。”

    四目相視,李沒吭聲,湊頭欲要吻她。

    卻被她快速躲開了。

    她從他懷直起身子,清雅一笑說:“我可是你大學老師,你注意點兒。”

    說著,她打開隨身攜帶的包,從麵掏出一遝文件,擺他跟前,“這是金融公司股份協議。”看到這份協議,李心鬆了半口氣,拿起文件,細致地起來。

    十多分鍾後,他拿起桌上的筆,在相關地方簽上名,並打開紅色印章盒,用大拇指摁了手印。見狀,餘淑沒有任何廢話,也跟著簽名,按手印。

    至此,一家他占據51%股份、餘老師占股37%、老付兩口子占股12%的金融投資公司初步成立。等到紅色印章風幹,她征求他意見:“付老師精通金融和數學,在美國曾經有過豐富的工作經驗,公司由他擔任總經理一職如何?”

    對於假道士,李自是沒有任何意見:“好。”

    接著她繼續講:“現在公司初創,老師暫時擔任執行董事一職。等將來公司規模擴大了,等你感興趣了,我們將成立董事會,由你擔任董事長。”

    李點頭:“可以。”

    隨後他好奇問:“老付這有錢?”

    12%的股份雖然隻是小頭,就算刨除技術入股,所要支付的錢也不是小數目。

    餘淑解釋:“老付曾在美國掙了一些錢,大概有35萬美元左右。思雅開鋼琴培訓機構,和她妹妹開店做生意,也積攢了一些。不足的向我借。”

    開這家公司,除了幫李實現野心外,她也有順帶提攜一下閨蜜家境的意思。

    李問:“老付什時候入職?”

    餘淑說:“現在華爾街都在緊盯日本,隨時都可能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為了抓住機會,他現在已經向學校遞交了辭職申請,計劃下個月去東京。”

    李回憶一番,知曉日本股市大崩盤的節點還要很長一段時間,但現在過去做準備,無疑是非常正確的決策。

    他問:“假道士辭職後,那24號小樓不得空出來?”

    餘淑說:“應該是。”

    接下來,兩人就金融投資公司的各項事宜進行了商談,包括人事、財務、管理層人員和未來三年的規劃等等。

    末了,餘淑問:“公司叫遠投資如何?”

    遠投資的“”取自兩人的名字。

    李,餘淑,都帶“”字。

    而“遠”即寓意兩人長長久久,也寓意公司興旺發達。正可謂是一箭雙雕。

    公司名字樸實無華,卻內涵著重大意義,李露出整潔幹淨的牙齒,陽光笑笑道:“老師有心了。”見他滿意,餘淑再次把筆交給他,讓他在協議書上填公司名字,這是最後的空白處。

    寫完,她用嘴吹了吹字跡,稍後一絲不苟合攏、收進包中。

    做完這一切,心情不錯的餘淑把右手伸到他跟前,“我們去逛會街。”

    “誒,好。”

    李意會地抓住她的手心,把她拉起來,稍後兩人魚貫離開住處,在馬爾康鎮閑逛起來。

    買零嘴啊,買生活用品啊,買幹貨野味啊,買手工藝品啊等。

    兩人很有默契,在接下來的日子,誰也沒提大青衣,誰也沒去給對方添堵。

    “明天要去下麵的縣鎮了,我們再去喝一碗酥油茶。”逛一圈回來,路過第一天進食的早餐店時,餘淑停下腳步說。

    李問:“老師不是喝不習慣?”

    餘淑邁著優雅的步子,朝店走去:“我想再試一次。”

    兩人都明白,她喝的不是酥油茶,而是這段經曆,而是他們在一起的時光。

    所以,這一回餘淑沒有露出嫌棄的表情,強忍著臊味把一碗喝完。

    她想通過酥油茶這種味道使馬爾康鎮的回憶更具層次感,更加有印象。

    這碗酥油茶就如同她的愛情。雖然小男人有各種各樣的缺點,但她依舊願意沉淪其中,並且嚐試著說服自己去接納已然發生的現實。

    她在改變,為了這個占據她身心的男人蛻變。

    喝完酥油茶,兩人相視一笑,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店鋪。

    回屋的時候,李忽然提出抗議:“老師,為什總是拒絕我的吻?都三次了。”

    前麵的餘淑開心笑了笑,伸個懶腰頭也不回:“小男生,你那是真心想吻我?沒帶功利性?”李道:“什叫功利性?”

    餘淑不徐不疾吐出三個字:“心不純。”

    李抱怨:“安慰你,也叫功利性?哼哼!”

    “哼哼…”學著他的語調跟著哼哼兩聲,餘淑臉上的笑容前所未有的絢爛。

    把買回來的東西,李簡單洗個手,就進了書房。

    餘淑則開始忙碌,開始打包收拾兩人的東西。作為千金大小姐,過去她隻照顧好自己就行,如今卻甘之如飴為另一個人盡心盡力。

    經過一陣折騰,瑣碎的東西都整理好了,隻留下今晚過夜要用的衣物等還沒收進行李箱。

    餘淑看下表,不知不覺花了一個多小時。

    思及此,她望眼書房方向,猶豫一下走了進去。

    此時李正在翻讀縣誌資料,並沒有寫作。

    或者說,他來馬爾康鎮這久了,就還沒動筆寫過新書,成日不是在看書,就是跑到外麵找上了年歲的老人聊天,跟趙冉校長討論阿壩的人文曆史變遷。

    關於新書創作,餘淑從不過問,也不催,從書架上選一本書,安心陪在他身邊。

    她現在很享受這種過程。

    他寫《文化苦旅》時,潤文不止一次在信中向她炫耀過。

    如今《白鹿原》和新書都是她在陪同,她取代了潤文的位置,她比潤文更珍惜這份經曆。

    沉浸在書中的光陰一閃而過,太陽光慢慢褪去,夜色無聲無息已然降臨。

    某一刻,餘淑放下書本,抬頭看向他。

    見他低頭專心做筆錄的模樣,她目光溫柔如水,有些癡。

    忽地,她心癢難耐起身,從後麵抱住了他,像小女子一樣把下巴擱在他肩膀上,觀看他筆尖下的文字。李頓一下,回頭打望一眼她,而後繼續聚精會神地寫。

    連著看他寫滿了兩頁紙,餘淑寵溺心起,湊頭在他左臉蛋撮一口。

    一口過後,他沒反應,她再啄一口。

    然後第三口…

    第四口.

    等到第七口時,李筆一丟,反身抱住了她,把她橫抱到膝蓋上,右手順著小腹往上,摸索著,摸索著,進了衣服麵。

    餘淑先是看著他的一舉一動,沒迎合,也沒阻止。

    但隨著時間推移,她身子逐漸軟化。某一瞬,當一張嘴撕咬心口衣襟時,她滯了滯,右手本能地舉了起來想要驅趕,但終究是舍不得,然後她合上漂亮的眼睫毛,右手情不自禁放到他後腦勺位置,輕輕地來回撫摸。

    書房的氣息越來越曖昧,情到濃時,餘淑雙腳緊繃,抱緊他的後腦勺,白皙的脖子極限拉長後仰,所有的美妙和異樣在最後化為一聲曆久彌香的歎息。

    歎息過後,書房逐漸安靜下來。

    李居高臨下,虎視眈眈地欣賞她。

    此時此刻,餘老師麵色殘留紅暈,美豔不可方物,風情至極,過會她勉強睜開眼睛,紅唇蠕動,“小男人,滿意了?”

    李樂笑一下,附到她耳邊說:“我喜歡老師這幅樣子。”

    餘淑麵無表情,慵懶地問:“你什時候戴玉佩?”

    她口的玉佩,是指那塊她戴過十多年的羊脂玉牌。

    在兩人偶然第一次親密接觸後,她送給了他。

    很顯然,她在試探他。

    也在回擊他的調侃。

    李眼睛眨巴一下,給了一個答案:“等將來你懷孕的時候。”

    餘淑登時被氣笑了,一把從他懷坐起來,然後轉身走了,動作沒有任何拖泥帶水,幹淨利落。她這氣笑,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真是這個男人還在惦記娶宋妤。

    假是,她感覺有些不舒服,得去清理一下自身。

    劉蓓回來了。

    她除了給餘淑一些商務文件資料,還給李捎了一摞信。

    真是一摞信。

    其中有宋妤、肖涵、陳子衿和麥穗的回信。

    也有王也和李望的信。

    還有一些雜七雜八情書之類的信件。這些劉蓓都原封不動給了他。

    李沒避諱餘老師,就那樣在她眼皮底下讀起了信件。

    喝著咖啡的餘淑也沒有湊過去查看信件內容,而是暗暗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果然和她預料的一樣。

    這多信件中,李拆開的第一封信是宋妤的。

    挨著是肖涵和陳子衿。

    第四順位是麥穗。

    她還留意到,除了宋妤的信讀兩遍外,肖涵、陳子衿和麥穗的信都是隻讀了一遍,且耗時差不多一樣長。

    這是不是意味著,麥穗在他心的位置,已經追上了肖涵和陳子衿?

    4封信都是一些家長短,她們各自介紹了在學校的生活和學習情況,對他噓寒問暖的同時,也好奇他在馬爾康鎮的後續動態。

    讀完4封信,李並沒有第一時間回複,而是喝半杯咖啡緩口氣。

    緊接著,他開始拆開王也的信。

    自從在老李飯莊的包廂拒絕對方的“對賭條件”後,李其實一直在揣摩哪天王也會不會突然提出辭職?

    但事實上,他想多了。

    王也在信中很盡職地介紹了新未來補習學校目前的處境。

    並把她到任後做出的一係列管理舉措、人才招聘和公司條例新增與調整一一做了匯報。

    接著,王也在信中說,新未來目前已經開始著手啟動在滬市、羊城和天津三地成立分校。

    天津?

    對於這座規劃之外的城市,李認真審核完王也給出的理由和調查數據後,沉默了,最後同意下來。王也的信很長,足足有6頁紙張,全程沒有一句廢話,滿滿幹貨。

    通篇讀完,他隻有一個感覺:這女人生猛的一塌糊塗,統籌管理能力很強,與李然那種“打先鋒”人才不一樣,這是一個能獨當一麵的統帥型人才,自己撿到寶嘍。

    當即,李給王也回了一封信。信的內容不長,總結起來分為6點,一一對於王也的意見征求。見他四個紅顏知己都沒第一時間回信,卻給王也回信,餘淑好奇問:“你很看好王也?”李笑著沒做聲,而是把王也寫的6張信紙遞給她。

    等到把信讀完,餘淑不由誇讚說:“你若是能把這個人長期留在身邊,能為你節省10年時間。”聽到這話,李想到了王也當初意在借種的強烈願望,當即搖了搖頭:“這樣的人不可強求,當她覺得自己該走了時,就要學會放手。”

    餘淑說:“你還挺豁達。”

    李道:“跟豁達無關,而是強求也沒用。我想金庸先生對此感受很深。”

    餘淑意味深長問:“她是對你有所求吧?”

    李模棱兩可道:“不管有沒有,我都不會答應。”

    餘淑笑一下,點到為止。

    說著,李問:“老師,你覺得天津建立分校怎樣?”

    餘淑思考一陣說:“市場一片空白,天津撐得起你們的補習學校。”

    聽聞,李徹底落了心。

    餘淑問:“你們第二期什時候開始?”

    李道:“計劃12月下旬。”

    餘淑預估:“若是能維持第一期的繁盛,四座學校第二期可以為你帶來上千萬的進賬。”李滿懷憧憬道:“希望如此誒。”

    隨後他想起什,抬頭問:“對了,你覺得我給王也開多少工資合適?”

    “工資?”

    餘淑反問一句,講:“工資可能不夠,條件讓她自己提,隻要是在心承受範圍內,就痛快答應。這是個難得的人才。”

    隨後她琢磨說:“我想王也不會在短時間內提條件,至少也要等第二期完結,用業績證明了她的才學,才會正式坐下來跟你談。”

    李笑著道:“我很期待這一幕。”

    回複完王也的信,李接著打開李望的信件。

    信的內容中,第一段就給他帶來了驚喜。

    李望提及:最近半個月,安踏鞋業銷售業績再次迎來井噴,兩個禮拜的銷售額突破了2180萬,10月份有望創下4500萬的曆史輝煌。

    10月2號漢城奧運會結束了,但奧運會的影響力仍然在持續發酵,作用體現於銷售數據節節升高。李讀的暗暗咂舌,看來自己那一套組合拳相當無解嘛,市場給與了他最想要的回饋。

    信附了一張報表。

    目光在報表上一一掃過去,他內心十分喜悅,無比敞亮。

    事實證明,用暴露大作家身份的方式是值得肯定的,不僅助力安踏和Li-heng兩個品牌一飛衝天,還帶來了巨大經濟效益。

    信的末尾,李望介紹了經銷商大會的具體情況,當她在大會上推出聯銷體方案時,確實遭到了許多經銷商的集體抵抗。

    但她沒有心軟,很好地貫徹了李的方針,誰反抗開除誰,誰帶頭鬧事就剝奪誰的經銷商資格。在她的狠厲作風下,大會在當場剝奪11人的經銷商資格後,取得了圓滿成功。

    最後一句話,李望寫:堂弟老板,別擔心,現在一切向好。

    李盯著“堂弟老板”四個字許久,而後哂笑一下,很是舒暢。

    麵對刺頭,嚅!講究一個人不狠、立不穩,就該一刀切。改革都是要經曆阻礙和傷痛的,但在這彎腰就能撿大錢的黃金時期,誰他媽有時間慣著你啊!

    從奧運會到至今,短短一個月時間,安踏鞋業的總銷售額已經突破了5300萬,還是比較喜人的。這可是1988年啊,放在滬市也是大公司了,也是納稅大戶了,是當地政府得好生供著的存在。他特別知足。

    至於其他那些雜七雜八的信,李粗粗掃一眼就收了起來,沒時間查看。

    吃晚餐的時候,劉蓓告訴他們,所有東西都準備好了,明早就可以出發。

    劉英在旁邊提醒:“餘小姐、李先生,天氣預報說未來一個星期會有大雪,甚至暴雪。”

    餘淑夾一塊五花肉放到李碗,問:“會不會影響出行?”

    劉蓓瞄眼李碗的五花肉,“四輛越野車都裝滿了預用裝備和生活用品,就算在野外遇到暴雪,也足以應付。”

    聞言,餘淑轉向李:“你覺得如何?”

    李道:“挺好。”

    隨著他拍板,眾人一邊吃飯,一邊開始商量明天的細節,足足過了快兩小時才散場。

    晚上散步的時候,李在思忖:顧瑤醫生說,在高原地區不能劇烈運動,不能喝酒。

    可他娘的咧,一眼望過去,跑來跑去的不少,估計晚上躲被窩打撲克更是多如牛毛嘛。

    要不然這滿大街孩子是怎生出來的?

    老實講,可能是從小在雪峰山脈放牛砍柴習慣了,來阿壩是一點異樣反應都沒有,唯一的感覺就是要比家鄉冷一些。

    “李先生,聽說你明天要走了?”就在他閑逛到一家幹野貨店鋪時,一個叫珠拉的妹子問他。兩人打交道算是比較多。

    因為這姑娘熱情啊,又他離住的地方近,關鍵人家還是個中專生,普通話還不錯,能很好交流。呃,貌似對方是個漢人,隻是取了個具有本地特色的名字,所以普通話不錯兒。

    李笑著點頭,“也不是走,就是去下麵縣鎮看一看。”

    珠拉從櫃台下麵掏出一本《白鹿原》,“李先生,能給我簽個名不?”

    呀!

    這還是他來阿壩後,第一次有人找他簽名。大多時候,他感覺接上麵的人根本不認識他,不知道他姓甚名誰?

    李接過書,隨後問一句:“你什時候識破我身份的?”

    珠拉笑得非常甜美:“我在學校喜歡看報紙,有在報紙上見過李先生。”

    李拿出筆簽名:“難怪你每次賣野貨給我,都會打個折。”

    這時珠拉一小妹妹胡亂插嘴:“李哥哥,我姐姐說想嫁給你啦。”

    聽到這話,現場有點窒息。

    珠拉偷看一眼餘淑後,就迅速低下了頭,腳趾慌亂地在鞋子摳啊摳,那個用力!都快把鞋底摳出洞來了。

    在書香氣質百分百的餘淑這種大美人麵前,珠拉自行慚愧,根本沒不敢對視。

    餘老師露出若有意味地知性笑容,甩下長發,就離開了店鋪。

    她根本不擔心珠拉。因為這姑娘在複旦大學隻算中等偏上的水平,比李聯誼寢中那個戴清都差好多。李同樣沒在乎兒童戲言,伸手摸摸珠拉小妹妹的頭,轉身跟上了餘老師。

    等一行人離開,珠拉瞬間滿血複活,一把拉住小妹妹胳膊晃啊晃:“你瘋了啊!你要死啊!這種臊人的話你是跟誰學的?”

    小妹妹身子被搖得東倒西歪,嚷嚷大喊大叫:“誰讓你偷偷親報紙的。”

    為什親報紙?

    報紙上有某個人的照片呀。

    珠拉直接被社死,慌忙用手捂住妹妹的嘴,眼睛卻飄向店其他人,臉紅紅的,好想打個地洞鑽進去。休整一晚上。

    次日,一行6人乘四輛越野車駛離馬爾康鎮。第一站往東去米亞羅,現在正是秋季,米亞羅紅葉蔚然成林,很是壯觀。

    一直保持優雅形象的餘淑這次差點丟失矜持,高興地拉著李四處拍照,拍單人照,拍合照。在一片紅葉林前,她眼睛亮亮地凝望李,仿佛在說:抱我。

    李讀懂了她的眼神,從後麵攔腰摟緊她,兩人麵向顧瑤手的鏡頭,拍了一張唯美的合照。看著鏡頭的兩人,顧瑤忍不住讚歎:“真是神仙的人物,景美,人更美。”

    自從窺破兩人的曖昧後,顧瑤再也不提兩人的師生關係了,平時說話聊天都少了一些束縛。在米亞羅住一晚。

    第二天眾人繼續啟程,這次轉北上,途經壤口、俄塘、小金、唐克、若爾蓋到達川主寺。一路上,李每到一個小鎮,都會去親自考察民情,那的典籍文獻,拜訪當地有名望的老人,以求獲得第一手資料。

    當然,也算是留下自己的足跡,為將來新書做準備,讓世人打消對新書的質疑。

    等新書出來的時候,眾人會說:哦,那家夥費了好大一番功夫,難怪能寫出這有質量的。到川主寺的時候,下雪了。密密麻麻的鵝毛大雪一層又一層往下砸,不一會就鋪滿了整個灰蒙蒙的天地本想找家旅舍,可惜想象很美好、現實很骨感啊,這年代到處窮嗖嗖的,像這種一眼到頭的川西小鎮壓根沒有像樣的旅舍哇。最後不得已,隻能用錢開路,住進了當地公社。

    “李先生、餘小姐,鎮上就兩家飯館,這個天都關門了。”曾雲開著車在小鎮上轉一圈,得到這樣的結果。

    李抬頭望望天,道:“不是備了柴米油鹽,我來做。”

    顧瑤驚訝:“李先生還會做飯?”

    李半真半假玩笑道:“美味佳肴,等會顧醫生可要多吃一碗。”

    “那感情好,大作家親自做的飯菜,百年難求,我自然要多吃一碗。”顧瑤掩嘴笑。

    有一說一,相處這久了,她還蠻喜歡看李這張臉的。加之對方耀眼的大作家、音樂家身份光環加成,要不是他身邊時刻跟著餘老師這樣的大美人,她甚至某個夜晚都想愧對家丈夫、去自薦枕席了。你說一路跋山涉水的,天天吃喝在一塊,而且李還那打眼、那富有,而顧瑤今年38,又處於最饑渴的年紀,缺男人久了,很容易心神動蕩。

    不過這些都隻是夜晚難熬時候的幻想而已,有餘淑在,她既不敢、也不能去做出格的事。由於太冷,晚餐十分簡陋,炒三個野味和一個酸辣雞胗後,李還弄了一個大羊肉火鍋,然後四周擺滿了配菜,比如油豆腐啊、蘑菇、土豆片啊等。

    同樣是火鍋,會做的人就是不一樣,一行6人圍在一桌,最後差點把火鍋湯都喝了。

    吃兩碗飯的顧瑤意猶未盡地拍拍肚皮,對餘淑打趣說:“李先生文武雙全,餘小姐真幸福。”餘淑和煦一笑,沒辯解,顯然也對李的廚藝十分滿意。

    雪越下越大,一個晚上過去,地麵積雪已然沒過了膝蓋,大夥被困住了。

    沒得法,李暫時放棄了去九寨溝的想法,專心坐在房間看書。中間還抽空給宋妤四女回了信。窗外樹幹上不知什時候來了一窩麻雀,嘰嘰喳喳帶了不一樣的熱鬧,餘淑舉起相機,站在窗戶邊一直抓拍個不停。

    臨了,她忽然感慨說:“要是大雪封山就好了,這輩子就住在這。”

    李抬頭瞅瞅外邊,“這風景美,短暫住一段時間還行,久了老師就會想念滬市了。”

    餘淑背對著他,糯糯地說:“不想念。”

    一句“不想念”三個字,李聽得恍惚,視線落在她高挑的背影上,他明白:老師這是說給自己聽的,是另一種情感敘說。

    目光在她窈窕身姿上停留一會,某一瞬,心有意動的李放下書本,緩緩站起身,無聲無息來到她身後,雙手穿過她手臂,徑直貼身抱住了她。

    餘淑回眸一笑,側頭親昵他嘴角一下。

    李這回速度快,含住了她的紅唇。

    餘淑愣了愣,隨後把相機放到胸前,也沒掙紮,默契地與他輕輕對啄了好幾下,四瓣嘴唇淺淺交叉,沒有深吻,但這種意境比深吻更讓人心動,更讓人回味和憧憬。

    第8次蜻蜓點水過後,餘淑把頭靠在他脖頸間,遠眺大雪紛飛的天際,情真意切地說:“李,老師想和你生活在一起。”

    聞著她的淡淡發絲清香,李順著她的視線望向天際,沒回應,雙手卻抱她更緊了。

    相擁著,心靈享受的兩人似乎忘記了時間。

    如此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當樹幹上的最後一隻麻雀也展翅高飛走時,逐漸回過神的餘淑問他:“還過5天,咱們就來阿壩一個月了,還南下嗎?”

    李道:“南下。我們從茂縣、汶川、映秀這條路線去蜀都,到時候直接乘飛機回滬市。”餘淑在腦海中閃過一條地圖路線,糯糯地說:“好。”

    抱著抱著,沒有分開意思的兩人終於把天給抱黑了,餘淑伸手把窗戶拉上,隨後把相機放到一邊,從他懷轉身圈住他脖子,正麵直勾勾盯著他的臉蛋,良久微笑說:“好看。”

    不等他回複,她接著又唏噓道:“你能誘騙那多優秀女人,田姨至少有一半的功勞。”

    這所謂的一半功勞,是指田潤娥把美貌遺傳給了他。

    李不滿:“什叫誘騙?你不是心甘情願的?”

    餘淑笑容更甚,忽地鬆開他,輕聲細語說:“不早了,我去找劉蓓說點事,你早點洗漱休息。”“誒。”

    李誒一聲,卻沒有聽從她吩咐,回到書桌上,撿起之前的書本繼續翻閱起來。

    他讀書很認真,時不時做點筆記,在字行間的空白處記錄感悟。這是他多年看書養成的習慣。這次和以往不一樣,他打算寫完新書,經過反複修改後,再拿給老師和廖主編過目。

    因為他現在名望有了,地位有了,更不缺錢,不需要那急了,好好打磨打磨文字和故事才是正事。所以,在阿壩的這一個月,他沒有下筆寫新書,而是日複一日的讀當地縣誌,和老人交談,積累文化底蘊。

    目的是在原有的作品上創新,希望在思想上、文學上和故事深度上寫出一本超過原作的書。他覺得,這才是重生一世該努力追求的。

    晚上11點40左右,餘淑從劉蓓房間出來了,見他房間還亮著燈,也不催他,隻是進來給他添一杯熱茶後,就坐在旁邊陪同他。

    凝望他那一絲不苟的側臉,餘淑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今晚把身子給他吧,你已經沉浸在這份感情中不可自拔了。

    可爾後腦海中又冒出另一個念頭:不行。想想宋妤和周詩禾,你可是餘淑,這份感情應當更完美。腦海中天人交戰劇烈,於人前一向智珠在握的餘淑第一次有了患得患失感。

    身旁的一切,李都不知道。

    等看書入神的他清醒過來時,夜已深,餘老師也在椅子上側頭睡著了。

    李下意識瞅瞅時間,3:49

    嗯哼?

    都這個點了?

    他揉揉太陽穴,有點不敢置信,都以為表壞了,明明就是一眨眼的事情誒。

    探頭看餘老師手腕上的表,同樣是3:49。

    他暈了,立即把書本收好,把筆帽合上,接著來到餘老師身前,彎腰把她橫抱起來,放到了自己床上。幫著蓋好被褥後,他拉熄燈,離開了房間,去了她臥室過夜。

    當房門關門聲傳來時,餘淑迷迷糊糊中睜開了眼睛,對著天花板發一會呆後,又閉上眼睛睡了過去。睡前的意識還在想:小男生不缺優質女人,膽子也很小。

    之前在窗戶邊摟抱的時候,他身體明明發生了巨大變化,就算隔著厚厚的衣服,她都能清晰感應到。但小男人一直在努力控製情欲,隻有當實在受不住了時,才會悄悄把手伸進衣服中去。

    但過一會,他又會自己把手拿出來。

    對於他那些小動作,餘淑假裝沒瞅見,不但沒製止,還用享受的心態去麵對那種異樣的美妙。一連4天,一行人都困在了川主寺。

    直到第5天,地麵冰雪融化掉大部分後,李、餘老師6人這才繼續趕路。

    他們放棄了去九寨溝,沿著茂縣南下,一路走走停停,足足花了一個禮拜才進入蜀都。

    望著窗外越來越熱鬧的街道,餘淑不舍地問:“真回去了?”

    李回複道:“我們出來快40天了,該回去了。”

    40天嗎?餘淑找出日曆,才發覺今天已是11月8號。

    還過50來天,1988年就過去了。

    盯著日曆瞧一會,餘淑喃喃自語:“時間過得真快,回學校開始寫新書?”

    李道:“差不多,可能也不會那快,有些資料我還要整合一下。”

    餘淑來了興致,抬起頭:“新書想好叫什名字了沒?”

    李回答:“《塵埃落定》。”

    餘淑默默咀嚼幾遍書名,覺得意境不錯,“《塵埃落定》我要當第一個讀者。”

    “安排。”李笑著滿足她的心思。

    這年頭的11月份,蜀都機場也有些冷,李都沒換衣服就這樣上了飛機。

    透過機窗望著不斷退卻的雲層,李問:“老師,滬市今天是什天氣?”

    餘淑說:“昨晚也下雪了。”

    “啊?”

    李啊一聲問:“不會影響航班吧?”

    餘淑搖頭:“不會,曾雲已經打電話確認過。”

    其實話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這話白問了,要是影響飛機起降,人家航空公司早就停飛嘍,哪還用得著他來操這心。

    不過他的意識和思維還停留在海拔3000米往上的阿壩,還沒反應過來。

    李道:“我想買輛車。”

    “哦?想買輛什樣的車?”餘淑扭過頭來。

    李道:“麵包車。”

    餘淑笑了:“小弟弟,這鄭重跟我說買車的事,結果就是輛麵包車?”

    李翻翻白眼,很不喜歡這稱呼,當即附耳道:“小不小,你不是知道嗎?”

    感受著耳邊的熱浪,餘淑眼神變得詭異:“該知道?要不我今天回去就辭職,今晚做你新娘?”餘老師你不按常理出牌啊,大家閨秀怎能說出這種話咧,李敗退,識趣地不接話。

    見他身子收了回去,餘淑不知為什有些小失落,靜了靜神問:“為什要買麵包車?桑塔納也好過它。”

    李擺手:“不用,桑塔納太高調了,我現在還是學生,有個代步工具就行。”

    餘淑明了:“好去徐匯?”

    肖涵就在徐匯,他確實是因為腹黑媳婦才動了買車念想。

    但他又不傻,當然不會直白承認啊:“安踏鞋業在黃埔,有輛車的話,我來往方便一些。”沒想到餘淑持有不同看法。

    隻見她右手往後撇一下頭發,紅唇輕啟說:“我覺得你現階段還是坐公交車更好,這樣能零距離接觸社會百態,對你以後的創作有益。

    若是過早用麵包車隔絕了外界,你平時又呆學校居多,容易造成思維斷層。”

    看他陷入沉思,餘老師補充一句:“改革開放後的滬市一年一個大變化,這些都是最寶貴的原始積累。等過完大三再考慮吧,到時候買就買好車。”

    李覺得這話挺有道理的。

    雖說他腦海中裝有許多書,但他從《活著》開始,就都不是隻照搬原著,而是會增加30%的內容創新,這些都離不開日常中的所見所聞。

    見他默認了自己的提議,餘淑有些高興,調侃說:“買車就接觸不到外校的大美女了哦,這可是損失李無語,倒是想到了同濟大學的吳思瑤,那姑娘就曾在公交車上偶遇過自己10次。

    據她自己說,花了小半年功夫才偶遇10次。

    到頭來還碰到了周大王,有些心灰意冷。

    蜀都到滬市要3個小時,但兩人一路有說有笑,時間倒是過得飛快,好像就一盞茶的功夫,飛機就開始往下降了。

    下飛機,跟隨人流往出口走的時候,餘淑驟然問:“小弟弟,你家遲遲不安裝座機電話,是不是怕肖涵和陳子衿她們查房?怕她們跟麥穗直接觸碰?怕她們無形中限製你自由?”

    一猜即中。

    李瞟一記白眼過去,“換個稱呼。”

    餘淑春風得意地說:“小弟弟!”

    Ps:先更後改。

    已更一萬一。

    另:解釋一下,由於雙腎有十多顆結石。三月前年才排除12顆,沒想到一年過去,又有這多了。實在是痛怕了,現在隻得遵從醫囑,白天每隔一個半小時就要運動一下,去外麵走走,不敢長時間久坐碼子,所以一萬字中午基本出不來了啦,就算我早上4點起床,也趕不贏,這幾天都是如此。

    所以,今後盡可能早,但可能更多是傍晚時分更新一萬字。

    請大佬們體諒一下。

    還有啊,別噴三月一天一章了,我這可是一萬字一章,這月到目前已經更新26萬8000多字了,我覺得還算努力啊,不要隻看章數啊,要看量!量!起點每天更新萬字的作者有,但絕對不多的啦….不知道這章會不會404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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