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工作上的事,餘淑側頭,饒有意味地問:“這李然父親真死於馬上風?”
李回答:“是不是真的,我也沒親眼見到。但趙菁阿姨是這跟我爸媽說的。”
餘淑深邃的眼睛在他麵孔上停留一會,良久擔憂說:“小男生,在這方麵你也要節製一點。尤其是麥穗的床,最好控製數量。”
她以前雖然答應了田潤娥,要監督李,可僅僅是流於口頭而已,事後並沒有對他的行為加以任何約束因為她知道自己現在還沒資格。
但出於憂慮,出於防患於未然,她再三思慮過後今晚特意點了麥穗的名。
餘淑本身對麥穗沒有意見,甚至還有點喜歡麥穗。
可麥穗自身的特質決定了注定是床上的尤物啊,她害怕李將來樂不思蜀,下不來麥穗的床。李有些意外,沒想到餘老師會說得這直白。同時也釋放了一個訊息,她真不在乎自己有其她女人,不隻是像過去那般口頭說說。
李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老師不了解自己的床上能力啊,前生宋妤、肖涵和陳子衿三個都沒能滿足他。
在這方麵,他的自信心是絕對杠杠滴!
不過對方也是出於好意,李硬著頭皮敷衍了過去。
見他似乎不太想多提,餘淑也是點到為止,隨即閉上眼睛假寐。
瞅到這一幕,李知曉自己該走了,人家無形中開始送客了呢。
離開25號小樓,他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撐著傘在巷子來回走了兩趟才進屋。
此時電視已經關閉了,四女正在各自看報紙看書。
李上樓問:“奧運會結束了?”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就來氣,孫曼寧咬牙切齒說:“這賊老天,打雷把電視打壞了。我們看得正高興哩!真是氣死老娘了。”
李:“…”
他道:“明天拿去修一修,要是修不好,咱們就換新的。”
聽到這話,孫曼寧瞬間變了臉色,笑口常開說:“看吧,我就說了,李大作家很大氣的,隻要我把苦情戲演好,肯定上當。”
李:“…”
真他娘的,合著演戲是吧?
不過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李從不食言。
等他洗完澡,麥穗給他倒了一杯茶,然後幫他洗衣服去了。
李雙手捧茶,原地站立小會,稍後也跟著去了洗漱間。
眼角餘光掃到這一幕,正在有條不紊翻閱書本的周詩禾慢慢把書本合攏,靜了靜,隨即站起身,一言不發地下了樓,往自己家去。
葉寧背後喊:“詩禾,就走了?”
周詩禾溫溫地回答:“有些困。”
聽聞,葉寧立馬動身,“我陪你過去。”
葉寧走了,死黨孫曼寧自然跟上。片刻功夫,偌大的小樓就隻剩下了洗漱間兩人。
麥穗幫他手洗衣服,李則蹲在旁邊看著。
怕她辛苦,李提醒:“可以用洗衣機。”
麥穗柔柔地說:“純棉用洗衣機洗容易變形,沒事的,手洗也很快。”
等到她洗內褲時,李道:“放一邊,等會我自己來洗。”
麥穗麵色略微有些羞赧,但還是幫他洗了。
畫過地圖的短褲都幫他洗過,何況還是這種,她並沒有排斥感。
聽到外麵雷聲不斷,李道:“今晚打雷,我和你睡。”
想起某些曖昧到極致的床事,麥穗有些為難,但還是默認了。因為在她的選擇清單,似乎對這個男人沒有“拒絕”選項。
不過兩人到底是沒睡成,11點50左右,餘淑過來了。
一進門,餘老師就對麥穗說:“老師剛被嚇醒,今晚和你睡。”
見餘老師神情不似作假,麥穗關心問:“又做噩夢了?”
餘淑點下頭。她不是做噩夢,而是久違的鬼壓床又上身了,睜眼閉眼短時間連著兩次,直接把她嚇得不敢到25號小樓過夜。
李站在閣樓上望著對麵小樓,有些鬱悶,今晚沒來由地好想和麥穗在一起,可賊老天不給力啊。他好想嚎一嗓子:老付、陳姐,餘老師今晚鬼壓床了,你們有沒有啊?
他娘的,這鬼壓床就是老付夜釣引起的。
不過說到夜釣,假道士最近又開始了,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餘老師出現在他身側,微笑問:“是不是破壞了你的好事?”
李沒做聲。
餘老師伸個懶腰說:“要不老師今晚陪你睡?”
她故意把“陪”字咬得比較重。
聽到這話,他在暗想:老師你不會是特意來搞事的吧?早曉得就把客廳窗簾拉上好了。
同天氣預報一樣,一晚上雷雨天氣不斷,李被驚醒了好幾次。
他做了個荒唐夢,夢到自己被雷劈死了。
夢到宋妤跪在地上抱著自己腦袋傷心痛哭。
還夢到自己被放進了棺材,宋妤整夜不眠,坐在棺材旁邊陪著自己,時不時把棺前的香油燈用筷子拔一撥。
就在他坐起來靠著床頭胡思亂想之際,臥室門推開了,一個黑影走了進來。
怕嚇到他,麥穗第一時間主動開口:“是我。”
說著,她脫掉鞋子上了床,伸手摸了摸他額頭,發現濕漉漉一片,全是汗。
李緩口氣,空洞的眼神漸漸恢複了色彩:“我說夢話了?”
“嗯。”
“喊宋妤?”
“嗯。”
“很大聲?”
“嗯。”
他問:“你過來,餘老師知道不?”
麥穗說:“你把我們倆都喊醒了。”
李沉默,看下時間2:49
過去一陣,他說:“我去洗個澡。”
“好。”
等他下床走出臥室,麥穗摸了摸床單,有點潤,隨後拉開燈,把床單和枕巾換幹淨的。
聽著外麵的腳步聲進洗漱間,聽著外麵的腳步聲回到隔壁主臥,床上的餘淑徹底沒了睡意。就在剛才,麥穗毅然決然跑過去陪他的舉止給她震動很大。
這一刻,她心沒有泛酸,有的隻是唏噓感懷:這樣的麥穗,誰也別想從他身邊趕走。
她不行,宋妤不行。
就算周詩禾將來入局,同樣不行。
試問,哪個男人舍得拋棄這樣一心為己的女人?
他從淋浴間回臥室時,床單已經差不多鋪好了,麥穗正在整理邊邊角角。
李在旁邊看了會,等到一切妥帖後,從後麵一把貼身抱住她,下巴枕在她肩頭,臉貼著她臉,溫情地來回摩挲。
麥穗已然熟悉了他的懷抱,身子往後靠了靠,緊挨著他胸口,閉上眼睛細細感受他的溫柔。良久她才請求說:“睡覺,好不好?”
隨著耳鬢廝磨程度逐漸加深,兩人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了變化,靈魂交融舒服到想喊出聲,兩具火熱的身體無縫銜接,都卡到了關鍵點。
再進一步,兩人都會失去理智,情到濃時難免不會發出囈語聲。
而餘老師就在隔壁呢,麥穗心生退卻。
她即害羞,也有不想刺激老師的想法。
李仿佛明白她的心思,停止所有舂米的動作,就那樣靜靜地從背後抱著她。
又過去好一會,麥穗忽然發問:“是不是我在你身邊,你就情難自禁?”
李矢口否認:“沒有。”
聽聞,麥穗從他懷轉身,正麵凝視他眼睛,含情脈脈說:
“我不想阿姨討厭我。”
短短7個字,道盡了她內心的擔憂、忐忑和彷徨。
對於這個男人孜孜不倦纏著她,她身為女人,本能地是有一絲竊喜的。
但也害怕他不節製。
害怕將來其她人聯手對付她。
更害怕田阿姨討厭她。
李讀懂了她的眼神。她現在有顧慮,估計還是上回老媽來廬山村造成的直接後果,給麥穗整出了後遺症。
李低頭,額頭貼著她額頭:“不會,我媽喜歡你還來不及。”
接著他蜻蜓點水地親她嘴角一口,“我們睡吧。”
“好。”
麥穗應聲,主動從他懷出來,去了對麵的次臥。
李跟上。
對此,兩人十分有默契,沒在主臥睡。因為這是肖涵的地盤。
後半夜,李沒怎睡,心裝著很多事,有宋妤,有麥穗,還有隔壁的餘老師。
麥穗同樣沒睡,她當時隻顧著擔心李,沒顧忌餘老師感受就貿然過來了,現在窘迫地想回去和餘老師一起睡也不行了。
餘淑和兩人一樣,也沒合眼。
她沒去怪李,也沒怪麥穗。
可有一段時間,她腦海中滿是一個幻想的場景:李和麥穗纏綿在一起,接吻,做一些男歡女愛的快樂事。
但事實證明,她想多了,等了一夜,也沒等到對麵次臥開門,沒等到兩人去洗澡。
直到天際露出魚肚白時,餘淑才心緒歸攏,緩緩合上了眼皮。她明晰,小男人還是在乎她的,沒有讓她難堪。
她還隱隱有個猜測:麥穗和他可能大概率還沒突破最後一步。
一夜過去。
次日,李一大清早就被孫曼寧囉嗦叫著去修電視機,結果發現李和麥穗同睡一屋,登時哇哇大叫。跟來26號小樓的周詩禾在客廳看到一前一後走出臥室的李和麥穗,稍後坐沙發上,隨意從茶幾上拿起一本書翻閱起來。
葉寧閃著亮晶晶的眼睛,不解問:“咦,你們倆怎不睡主臥或者麥穗臥室?而是在這邊睡?”孫曼寧大聲附和:“對呀….”
不過孫曼寧的話才說一半就被打斷了,餘老師從麥穗平素住的房間開門走了出來。
見到這一幕,客廳瞬間鴉雀無聲。
餘淑衝眾人微微一笑,隨即自顧自下樓離開了。
“哦個天呀!李你是怎敢的啊?當著老師的麵睡咱們穗穗?”葉寧表情十分誇讚。
李翻個白眼,沒理會,招呼孫曼寧抱著電視機就走了,去五角廣場找修理店修理。
葉寧嘀嘀咕咕跟了去。
等所有人一走,低著腦袋看書的周詩禾徐徐抬起頭,對麥穗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現在是佩戴心形耳釘的最好時機。”
心形耳釘意味著什?
不言而喻。
麥穗臉紅紅打坐邊上,解釋說:“我們還沒到那一步?”
周詩禾意外,頓時明白兩人還沒徹底發生男女關係,於是轉移話題問:“昨晚打雷過去的?”麥穗說是。
周詩禾疑惑:“他一個男人,為什怕打雷?”
麥穗搖搖頭,回答說:“我和你一樣,也不解。”
周詩禾想了想,問:“是不是在打雷天發生過不好的事情?讓他有心結?”
麥穗想到了他昨晚一直喊“宋妤”名字的場景,好半天才說:“有可能吧,但我沒問過他。”聽到這話,周詩禾點到為止,繼續看起了書。
在家等了很久,兩女都沒等到李三人回來,麥穗說:“有些餓了,要不我們過去五角廣場找他們,順便去藍天飯店吃個早餐?”
藍天飯店的早餐在附近幾所大學赫赫有名,就是有點兒貴,但勝在味道非常獨特,很受歡迎。周詩禾同意,放下書本,兩女往五角廣場走去。
有些湊巧,在半路上,兩女遇到了魏曉竹和戴清。
一碰麵,麥穗就和魏曉竹熱絡地聊起了天。
而由於昨晚曦園小樹林的事,戴清則在一邊暗暗觀察周詩禾。
周詩禾感知敏銳,察覺到了戴清的異樣,同對方溫婉笑了笑。
戴清回禮,也笑一下。
一切盡在不言中。
很明顯,與周詩禾預料的一樣,戴清並沒有把昨晚李和周詩禾藏身於大樹背後的事情告訴好姐妹魏曉竹。
一來,戴清怕曉竹以後不好麵對李,導致他們關係倒退。
另一個是,戴清現在也不敢確定閨蜜是否真像胡平說的那樣:暗戀李?
盡管她以前有過類似的猜測,但整體上來講,曉竹一直表現得中規中矩,從沒有對李有過僭越的舉動所以,戴清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沒和姐妹提昨晚的事。
魏曉竹問麥穗:“穗穗,你和詩禾去哪?”
麥穗回答:“李和曼寧她們在修理店修電視機,我們去看看,吃個早餐。”
接著她問:“你們吃了沒?”
魏曉竹說:“我們吃過了,現在去百貨商店買點日用品。”
來到五角廣場,兩撥人分開了,麥穗和周詩禾去了附近的修理店。
魏曉竹和戴清往商店走。
朝前走出一段路,魏曉竹猜疑問:“胡平回到325寢室,會不會亂說?”
戴清知曉她在擔心什,勸慰道:“不會,胡平是個死要麵子的人,這次他理虧,又挨了你3巴掌。他沒臉往外說。”
見閨蜜不說話,戴清感慨道:“可惜了,胡平過去看著還不錯的,沒想到昨晚被執念衝昏了頭腦,和平時的行為判若兩人,太過失分。我想他以後應該不會再來糾纏你了。”
魏曉竹不在乎胡平,聽了心沒任何反應。
戴清說:“前有儷國義和樂瑤,後有胡平,今後兩個聯誼寢聚餐會比較困難,除非李參加,要不然很難齊全了。”
按照戴清的意思,李是兩個寢室的絕對核心,他若參加,大家都會給麵子積極過來。
而李如果有事來不了,兩個聯誼寢很難再像大一那樣大團圓。
兵乓球女單決賽前一天,國內各大媒體集中給這場比賽進行預熱,幾乎到了家喻戶曉的地步。影響力非常大!
可以說,隻要有條件的、有電視機的,都在等待這場大賽。
報紙上各類消息鋪天蓋地,再加上安踏鞋業在背後發力,硬生生把這場賽事的熱度吵得比李寧體操比賽還高,備受各行各業關注。
安踏鞋業之所以發力,因為它簽約的品牌代言人之一的陳靜以黑馬的姿態闖入了決賽啊,為比賽增添了無數看點和變數。
本來,在女兵這一項目,陳靜在中國隊隻是邊緣角色,而頭號種子選手焦誌敏和二號選手李慧芬才是國人寄予厚望的絕對主力。
但陳靜很爭氣,雖說初涉乒壇,卻毫不畏懼。在四分之一決賽中,她擊敗了前蘇聯名將布拉托娃。在半決賽中,陳靜再次展現出強大的韌勁,成功戰勝了捷克名將赫拉霍娃。
但就算如此,教練組、國內媒體和所有國人都不看好陳靜。
因為在以前的國內賽事中和對內集訓時,陳靜幾乎沒贏過隊友焦誌敏和李慧芬啊。
而且,焦誌敏和李慧芬都是老將,大賽經驗豐富。
試問,這還怎看好?
決賽之前,李望特意驅車來廬山村問李:“堂弟,按照你的吩咐,我們已經製作好了陳靜奪金的代言海報。
和央視方麵也進行了溝通,隻要陳靜明天能奪冠,立馬把奪冠的廣告在黃金時間段播放出來。她,能奪冠?
不會這些錢全部打了水漂吧?李慧芬我們可沒簽到的唉。”
很顯然,李望對陳靜奪冠沒什底氣。
李聽完笑道:“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手。要是覺得難受,這兩天就少看報紙。
另外照目前趨勢,陳靜若是以黑馬奪冠,造成的轟動會超乎我們想象。”
其實不止李望這樣,就像孫曼寧、葉寧和周詩禾同樣也是押注對手。
隻有麥穗出於情麵,站在了李這邊。
幾人的賭注是:洗碗拖地半個月,外帶買早餐。
孫曼寧奚落說:“李大作家,你這次眼光真不行唷!雖說陳靜進了決賽,但四強賽和半決賽,陳靜都是贏得艱難。
反觀明天的決賽對手李慧芬一路順暢無比,過五關斬六將很是漂亮。”
李高深莫測笑笑,懶得做任何解釋。
就如媒體說的,盡管焦誌敏實力更為強大,但在半決賽時,教練要求她讓球給李慧芬,因為他們擔心陳靜可能輸給捷克的赫拉霍娃。
最終,李慧芬晉級決賽,而焦誌敏在比賽結束後崩潰了,傷心大哭不止。
9月22日下午一時許,女單決賽開始了。
由於前麵賽事中國隊失誤太多,連國人的體育精神象征李寧都折戟沉沙了,報紙上一片哀鴻遍野。為此,這場女單決賽備受矚目。
因為決賽選手都是中國人啊,這就意味著中國隊必定會斬獲一枚金牌和銀牌,國人不用帶玻璃心了,不會失望了。
比賽正式開始。
當看到兩名選手都是穿安踏鞋業讚助的Li-heng紅色運動鞋出場時,葉寧忍不住驚歎:“我真羨慕!大作家,你們這次風頭出大了!賽場上天天能看到你的名字!”
孫曼寧說:“還別講噢,鞋子還挺好看的。就像那些媒體分析的,此次漢城奧運會所有參賽選手穿的運動鞋中,就屬Li-heng最有特色,最時尚,最受矚目。把國際巨頭耐克和阿迪都比下去了。”周詩禾默默瞥李一眼,即便昨晚從小樹林回來後兩人就一直沒在說話,一直在避諱對方。但有一說一,她十分認可曼寧的話,Li-heng這次表現十分搶眼,硬是憑借出色的設計力壓所有同類運動鞋品牌。
旁邊沒怎說話餘老師突然問他:“這兩天廣告效果怎樣?有沒有新的代理商找上門?”“有!”
說到代理商,李來勁了,笑容滿麵講:“不止有,而是根本忙不過來。
小堂姐告訴我,從我們的鞋在漢城奧運會開幕式第一天亮相開始,就陸陸續續有人打電話到鞋廠,希望合作,希望代理我們的鞋。
而昨天更是瘋狂,有代理商因為電話老是占線打不通,幹脆用麻袋背錢親自去安踏鞋廠堵門,指名要見李望。
還有人耍潑,說拿不到省代理或二級市代理,就賴在安踏鞋廠不走了。他們說到做到,左手拿瓶水,右手提一袋包子饅頭,像跟屁蟲一樣跟在李望後麵。李望去哪,他們就去哪,犯起了渾。”
眾女聽得好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稀奇事。
餘淑點了點頭:“這些人行為是粗糙了些,但都是有眼光的。
以“Li-heng”這次的搶鏡表現和媒體熱度,拿到代理合同就相當於躺在了金山銀山上,後麵純是撿錢。”
隨著決賽第一個球發出去後,客廳瞬間鴉雀無聲。
李緊緊盯著電視屏幕,內心沒來由有些忐忑,突然害怕有不可控的因素造成蝴蝶效應,改變曆史軌跡。
而他作為重生者,今生最大的優勢就是借勢。
借經典名作的勢!
借經濟大勢!
借政策和社會環境大勢!
若是拋開這些,他就是一個普通人。像前生一樣,銀行存款幾千萬的普通人而已。
同預料的一般,這場比賽很多人在看,平時一向比較寂靜的巷子,這會有很多喲喝聲,都是些半大孩子發出來的。
“咦,李,你身子怎一直筆直筆直的?不累?”
當決賽戰局來到2:2時,葉寧趁休息的空檔,用手指撮了撮他。
這話引起了眾女的注意。
餘淑問:“你很緊張?”
李放鬆下身子,“安踏鞋廠簽了陳靜冠軍代言廣告,現在廣告都製作好了,就等央視和各大電視台播放了。”
孫曼寧驚訝:“我個老天!簽陳靜?你怎不簽李慧芬?”
李張嘴就來:“人家瞧不上安踏,不簽,我們不得已退而求其次。像那李寧也是,我堂姐親自找了好幾次,都愛答不理,後麵才簽樓雲的。”
葉寧豎起大拇指:“厲害!樓雲奪冠咯!中國隊第一枚金牌,你鞋廠賺麻了!”
李嗨瑟點頭:“還行。由於其他賽事不斷失利,第一枚金牌的威力是巨大的。要不然不會有大老板用麻袋背錢堵鞋廠的情況出現。”
麥穗給他倒了一杯水,安慰說:“陳靜會奪冠,別擔心。”
葉寧梗著脖子力挺李慧芬:“不可能,陳靜實力不如李慧芬,前兩場都贏得不利落,差點被翻盤。”沒想到這時候周詩禾插話進來:“我也覺得陳靜會奪冠。”
葉寧不爽了:“呀!詩禾你個牆頭草,忘記賭注了?怎偏袒他們兩口子?”
一句兩口子,讓餘淑掃了葉寧一眼。
周詩禾溫婉笑笑,輕聲細語解釋道:“李慧芬的實力確實要比陳靜強,這從贏球的幹淨手法就可以看出但像這種大型決賽現場,實力並不代表一切,心理素質也至關重要。陳靜沒有心理包袱,敢打敢拚,韌性很強。”
葉寧一時找不出漏洞,臨了埋怨道:“人民的叛徒!要是陳靜真的贏了,詩禾你就好好伺候李吧,好好給他拖地洗碗吧啊!”
感受到李的視線隱晦落在自己身上,周詩禾小嘴兒微微嘟了嘟,稍後聚精會神看向電視,不再說話,任憑葉寧和孫曼寧罵她叛徒。
緊張的幾十分鍾後,第5局結束了,決出了勝負!
不負眾望,曆史保持了忠誠!
陳靜以3比2最終戰勝了李慧芬,成為奧運史上第一個獲得乒乓球女子單打冠軍的選手。
這一刻,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
創造了記錄!
李如釋重負,起身對餘淑說:“老師,我去打個電話。”
餘淑跟著站了起來,陪他一起過去25號小樓。
上到二樓,李拿起聽筒撥打李望辦公室電話,幾乎沒怎等待,鈴聲一響就通。
他壓抑著興奮,緩沉說:“小堂姐,陳靜奪冠了。”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一直在喊加油,我嗓子都叫啞了!你是怎做到的?堂弟你真是絕了!陳靜這冠軍竟然被你給壓中了!”李望在電視機聲音很大很大,無比興奮。
李失笑:“什叫我絕了?我們簽約了10來個選手,目前就中了兩個冠軍,人家那些大牌都不理我們好吧。”
李望誇讚道:“你還是很厲害!你若是不堅持,我當初是不可能把寶押注到陳靜這種邊緣角色身上的。”
李沒做多解釋,隻是吩咐:“把海報放出去,滬市、京城和羊城、以及全國各省市,我要在最短時間內、在大街小巷看到奪冠宣傳海報。”
李望保證說:“沒問題,這個早有準備。”
李囑咐:“那些經濟富有的省份,務必花大價錢買下報紙頭版,打電話給那些報社,新聞報道中要多出現安踏鞋業和Li-heng品牌字樣,價錢好商量。甚至可以私人定製新聞。”
李望問:“頭版買幾天?兩天?還是三天?”
李脫口而出:“一個禮拜。”
李望提醒:“這可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李財大氣粗講:“相信我,絕對物超所值。”
“好,我這就去辦!”李望掛了電話。
確實物超所值!
當通過電視機看到中國隊奧運選手穿著安踏讚助的鞋子出現在各大賽事現場時,國內各行各業都懵逼了,心一陣陣臥槽!
臥槽!廣告還能這打的嗎?
這他媽的要砸多少錢哇?才能讓奧委會同意?
但不管砸了多少錢,效果是杠杠的好!
每一次央視直播、每一場賽事、每一篇新聞報道,相當於都在給安踏鞋業做廣告。
尤其是李特意讓李望花錢買通了央視體育賽事解說人,賽事解說期間,時不時插一句“LI-heng這鞋漂亮,這可是咱們的民族品牌,穿在運動健兒身上真好看!真精神!”、“冠軍鞋”之類的話。如果擱後世,大家火眼金睛,肯定要大罵賽事解說人收了黑錢,這報導安踏鞋業。
但如今這年代,嚅!大家都在摸著石頭過河好伐,根本不懂其中的套路,都以為賽事解說人是真心誇讚而且電視機前的觀眾也覺得Li-heng這一係列鞋子非常時尚,非常上檔次,聽說logo是那位大作家、傳奇音樂家的名字。有條件的觀眾看著電視頻頻亮相的鞋子,都有些按賴不住心思,紛紛動心了。當然,也有些精明的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了,都在暗暗猜測,這安踏鞋業是踩了什狗屎運?怎目前兩個冠軍全中?究競下了多少注?賽前簽約了多少運動員?
有報紙上猜測說:“20中一?”
有報道說:“3中一。”
一時間眾說紛紜,開啟了一場關於安踏鞋業這次到底能壓中幾個冠軍的全民熱烈討論。
所有從事商業活動的人都傻眼了!
全民討論?
這牛逼的!這是要上天的節奏啊!
這討論比奧運健將奪冠帶來的廣告效果還給力啊!
這一回,國內商家都結結實實被安踏上了一課,都開始鑽研其中的門道。
李笑看著這一切,樂得如此。
就在這時,《收獲》雜誌趁著李名望如日中天的時候,推出了《白鹿原》單行本。
也就在這時,餘淑悄悄告訴他:“純音樂專輯在國內銷售又迎來了一波井噴,自你的大作家身份曝光到奧運會以來,短短半個月時間,再次賣出了42萬張!”
李驚呆了:“真的?4、42萬張!”
餘淑微微一笑,饒有意味丟出一句:“你的讀者很有錢。”
你以為就這樣了?
不不不!
才開始。
捷報頻傳,廖主編打電話給他道喜:“《白鹿原》上市12天,已經賣出了180萬冊,目前印刷廠正在24小時加班加點印刷。師弟,恭喜你!”
平均每天150000冊!
這是一個叫人驚恐的數字!
每本單價8元,他能拿8%的版稅,就是說一本書能掙6毛4分。
180萬冊就是115.2萬!
嘶!
李倒吸一口涼氣,奶奶個熊的!又是百多萬巨款進賬啊。
虧空的錢袋子瞬間又鼓起來了,他心著實高興。
廖主編激動說:“你的名字這半個月太響亮了!太響亮了!現在《白鹿原》市麵上洛陽紙貴,一書難求。聽說有個地方出現了炒書的行為,一本書私下賣到了18塊的高價。”
李聽得一虎一虎的!
他奶奶的,這是妥妥的黃牛啊!
後世他看過《廢都》出現黃牛的新聞,一本書也是被炒到了20來塊,問題是還買不到哇。要知道《廢都》那可是短時間內賣出超過1200萬冊的神書。
而如今《廢都》未出,《白鹿原》又是原汁原味沒有刪減,那可不得大家歡心嘛。
很多人是真心喜愛李的書。
而也不排除,有一部人就是衝著麵的“兩性”描寫來的。
再加上李作家身份曝光的帶來的巨大關注度,加上“19歲”這個噱頭的營銷,再加上奧運會天天抬高他身價,《白鹿原》也好,純音樂專輯也罷,可不得大爆!
同廖主編掛完電話,李對餘淑講:“老師,借你車用一下,我去趟安踏鞋廠。”
餘淑說:“我今天沒事,陪你去一趟。”
漢城奧運會還有3天結束,中國隊目前得了5塊金牌,其中有3塊金牌獲得者被李簽下。按《京城日報》一篇新聞報道的話說:李才是這次漢城奧運會的最大贏家。
這話捧得很高,一幫人根本接不住!
但他是誰?
身上頭銜一大堆不說,背後還有餘老師和巴老爺子在撐腰!
暗地還有一個大青衣。
他壓根不怕啊!
當兩人驅車趕到黃埔安踏鞋廠所在地時,還沒下車,就被眼前的一幕給看暈了。
以前冷冷清清的公司大門口什時候變得如此熱鬧了?
競然早早排了一長溜前來提貨的車隊?
人擠人,車擠車,把公司大門圍得水泄不通。
餘淑搖下奔馳車窗玻璃,粗略數一數說:“28輛大卡車,麵包車更多,你們公司產能跟得上?”李道:“我們對此早有準備,這幾個月存了有4倉庫貨。”
餘淑詫異,轉頭凝視他,“小男人,就不怕賣不出,砸自己手了?”
李咧嘴笑:“我說,我早就算到了這一天的繁榮景象,老師你信不信?”
視線在他臉上停留許久,餘淑意外地說了句:“我信!”
她不信不行。
由不得她不信。
從寫作到音樂作品、到報紙上的全民討論、再到眼前的幾十上百輛車,無不詮釋著什才叫成功?什才叫輝煌?
什叫算無遺策?
以前的男人帶給她太多意外和驚喜。
觀望一會,李道:“老師,我們下車吧。”
餘淑點頭,由於奔馳車根本開不進去,隻能放到外麵,由曾雲看管。
一路上車多,人更多。
就這兩百來米的路段,李和餘淑硬是擠出了一身汗。
有許多人都扛著蛇皮袋,麵全是一摞摞結算現金。就像餘老師說過的,這些人心十分清楚,能得到李望拿貨的條子,就能得到更多現金。
在這些代理商眼,他們把“安踏鞋業”當成了期貨,身處這樣的賣家時代,!簡直比黃金還要燦爛好不容易擠進公司3樓辦公樓層,頓時一片忙碌景象映入眼簾,催貨的電話、電報和信函不斷,所有工作人員要在接電話同客戶溝通,要小跑著去廠房車間,個個臉上都是汗,但個個意氣風發。如果說,公司前幾個月的淒涼讓他們害怕,那這半個多月的繁盛更叫他們膽戰心驚。
一天天,一夜夜,大夥輪班倒,辦公室電話沒停過,車間24小時燈火通明。
好不容易擠到李望總經理辦公室,結果又傻眼了。
原以為下麵抗麻袋的人已經很多了,沒想到辦公室外外更多,這些代理商操著各種口音的普通話大聲喊:
“李經理,給我50萬的現貨!”
“給我來80萬!”
“100萬!100萬!現金提貨,不拖欠,李經理你快點!我批發門店快斷貨了。”
辦公室很大,李望此時坐在辦公桌前,旁邊有財務和助理幫著審批各種手續,還有銀行工作人員清理現金。
更是有派出所的同誌在邊上警戒。
李望唯一要做的,就是和排隊而來的代理商們聊天,了解賣方市場具體情況,然後就是收錢、簽字放批條。
放拿貨的批條!
李望隔著人群看到李和餘淑了,但一時根本走不開,那些叫叫嚷嚷的代理商也圍著她不讓走開。按代理商們此時的話說:李經理,時間就是金錢,你賺夠了,我們還沒開張咧,無論如何你得給我們放了批條再走。
聽到這話,李望痛並快樂著,跟助理說幾句後又低頭忙飛了。
助理帶領李和餘淑去了李望的臥室,打開門說:“老板、餘小姐,現在公司就這還算清淨,李經理說等會過來,請見諒。”
李問:“我的辦公室呢?”
助理不好意思說:“您的辦公室早就被征用了。”
李:..…….…”
助理沒久呆,給兩人倒一杯查就小跑著走了。
等助理一走,餘淑側頭看著李,神采奕奕說:“這回你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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