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很有眼力見地沒問哪天生日,陪著又呆了會,才繼續逛了起來。
來到一路口,他問:“往哪邊走?”
周詩禾踟躕片刻說:“去曦園看看,有段時間沒過去了。”
“成,這個天那邊應該挺涼快的。”李說著,兩人並排往前走。
隻是走著走著,剛到一片小樹林拐角處,兩人互就不約而同停下了腳步。
因為拐角那邊有人在吵架。
一男一女,吵得比較激烈,聲音還十分熟悉。
豎起耳朵一聽,不是胡平和魏曉竹是誰?
隻見胡平用一種怪腔調痛心疾首地說:“哈!你美其名曰說大學不想談感情,我看你不是不想談感情,是你喜歡的人有對象!有女朋友!”
前麵不知道兩人談論了什,顯然魏曉竹此時已經隱隱有些不耐了:“胡平,你在胡說什?”胡平發泄不滿:“胡說什?我在說什,你不比誰都心清楚?我胡平在複旦大學的名氣不低,也受女生歡迎,一年下來情書堆得比尺子還高。
捫心自問我自認為對你感情專一,從沒單獨跟女生吃過飯,沒回過信,可你寧願愛上一個有婦之夫,也不願意多看我一眼,老天好不公…”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聲音驟然打斷了胡平的嘶吼。
拐角那邊瞬間安靜下來。
魏曉竹胸膛不斷起伏,手掌還停留在空中,五官都快擰巴到了一塊,十分生氣。
胡平被打傻了,左臉上有著清晰的手指印,火辣辣地生疼。
他從沒想過平時溫柔如水的魏曉竹會打自己!
還會打這重!
對峙半響,回過神的胡平氣憤難當,右手抬起又放下,氣急敗壞嘶喊:“你打我?你這是心虛了!你這是被我說到痛處了!啊!是不是!是不是被我說到痛處了?你暗戀李,可人家老李根本不叼你,他身邊的美女哪個比你差?哪會顧得上你…”
“啪!!!”
“啪!!!”
又是連著兩記巨響的耳光聲音響徹四周。
魏曉竹咬著下嘴唇,氣息粗重,這兩巴掌幾乎用盡了她全力,“你走!我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胡平用手捂著臉,狠狠跺腳,彎腰低吼:“我走就走!”
相比之前的冗長傾訴,這兩巴掌過後,感受到自尊嚴重受辱的胡平把心中剩餘的話活生生吞了回去,隻咬牙徹齒說了四個字,就轉身大步離開。
聽到腳步聲傳來,李右手下意識伸出,拉著周詩禾的手,往左邊小樹林躲藏了進去。
左手被他牽住,周詩禾瞅他眼,跟著快步藏到了一顆大樹後麵。
“踏踏踏!”
腳步聲帶著不甘,由遠及近,像受傷的角馬一樣邁著蹄子逃離開了。光線有些黯淡看不太清晰,卻還能依稀看到胡平那扭曲的麵孔。
聲音來得迅猛,也去得快,那功夫這片小樹林又恢複了寧靜,隻剩下了蟲草啾鳴。
待胡平身影走遠,周詩禾左手輕輕軸了下,想抽出左手,可惜沒卵用啊,某人正全神貫注盯著拐角位置,在等待魏曉竹出現。
見他毫無動靜,周詩禾靈巧的小嘴兒嘟了嘟,再次加大幾分力氣。
李這回有動作了,回頭看她。
麵麵相對,她那質樸黑白直直盯著他,眼神端得那叫一個有力量。
李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了,低聲說句“抱歉”,慌忙鬆開了她的左手。
他的話剛落,拐角處出現了一個人,李和周詩禾齊齊看過去。
懵逼的是:不是兩人所想的魏曉竹,而是戴清。
此刻戴清是從一顆大樹背後走出來的,瞄一眼兩人方向後,就麵露擔憂地小跑去了那邊,尋找姐妹去了。
李錯愕,“戴清發現我們了?”
“嗯。”周詩禾輕嗯一聲,小聲說:“應該是。”
李歎口氣:“唉,完蛋了。”
周詩禾用古怪的眼神打望他一眼。
李問:“你剛才有聽清胡平說的話沒?”
周詩禾又用奇特的眼神瞧他眼,順著他的意思說:“沒有。”
李歪過頭,同她對視一會道:“啊呦,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周詩禾嗎,不會是被什東西附體了吧,競然也說謊?”
說這話的他,腦門上好似寫滿了一大堆問號,有些滑稽。
周詩禾會心一笑,恬淡沒出聲。
隻是笑著笑著,她笑不出了,緩緩收了笑容。因為她感覺某人看自己的眼神變了樣,漸漸摻雜一些不該出現的東西。
隨著時間流逝,你看我,我看你,四目相視的兩人慢慢沒了任何表情,仿佛有一種莫可名狀的氣息在縈繞滋生。
一會後,周詩禾不著痕跡偏過腦袋,低頭看著大樹根部的一簇野花,純淨透亮的眼睛一動不動,右手食指往後勾了勾,勾著垂落臉龐的細碎發到耳後。
李視線依舊停留在她絕美的側臉上,半響,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指,也幫她勾起了細碎發。當他的手指觸碰到自己麵容時,周詩禾身子立馬變得僵硬,稍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退後一步。不放心,她又退回一步,再退一步。
連著退三步,她才抬起頭,櫻桃小嘴緊緊嘟著,這次沒再逃避,而是瘦弱的身子氣場全開,死死盯著他眼睛。
做了虧心事,李最開始不敢麵對這雙眼睛,慌忙避開她的目光,但發現這姑娘不依不饒在看自己時。他不躲閃了,就那樣跟她對視。
兩人都不說話,隔著三步遠的距離,你凝望著我,我凝視著你,無聲無息…
對視小半天,周詩禾緊緊抿了下嘴唇,隨後挪開視線、邁開步子,打算越過他,回到林蔭小道。李最初的時候無動於衷,目光跟隨她的身影移動而移動,可就在她來到自己跟前、就在她和自己錯身而去時,發生了意外。
隻見他鬼使神差突然伸出右手,閃電般地攔在她小腹,堵住了她去路。
當他右手觸碰到自己腰腹的那,周詩禾身形一滯,停在了原地,等待半晌,見那隻手還沒移開,她低頭下,視線落在那隻大手上,眼沒有悲,沒有喜。
這一刻,她沒吵,沒鬧,麵上沒有情緒,也沒抬頭。
這一刻,空間仿佛凝固,時間好像靜了。整個世界除了兩人外,好像都消失不見了。
在快要窒息的異樣氣氛中,她就像石雕一樣靜靜矗立著,任憑晚風把耳畔發絲吹在空中肆意飛揚,任憑晚風把發梢打在身上、形成一束青絲花骨朵兒。
聞著淡淡的女人香,望著美到極致的臉蛋,感受著她那軟綿綿的身子骨,這一瞬,李心跳不爭氣地在急劇加速。
幾乎在一個呼吸間,他的心跳聲就好似傳到了她耳朵中一樣,砰砰作響。
她眼皮搭了一下,知道他驟然加速的心跳聲代表著什?
不過她仍舊沒動,安安靜靜地站在那。
如此僵持好半晌,李最終理恢複了理智,把橫在她腰腹的那隻手收了回去。
當即,周詩禾恢複之前的動作,邁開小碎步,越過他去到了外邊林蔭小道。
過去一陣,李轉身,也回到了小路上。
接下來漫長的林間小道出現了詭異一幕,一個在前走,不徐不疾,隻是低著頭,右手不時捋一下耳際發絲。
另一個則吊在後麵,也不急切跟上來,就那樣同她保持永的距離,在簌簌涼風中,往廬山村行去。過去不知道多久,當林間小道快要結束時,當小樹林外麵的大路上傳來一波波玩鬧嬉笑聲時,當張兵和白婉瑩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時,前麵的周詩禾停住了,停在路邊。
京城春晚彩排那段時間,兩人在同一個屋簷下相處那久,早就形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默契,李意會,她在等自己,不想兩人的破綻被熟人發現端倪。
同時,她也以這樣的方式,無形給他一個台階下。
李當即加快速度追上去。
他來到她左邊,並排著。
周詩禾沒看他,繼續往前走,步伐從容不迫,很有節奏,好像天塌了也和她無關。
出林蔭小道,李和周詩禾果不其然同張兵二人正麵相遇。
輪椅上的白婉瑩看看周詩禾,又看看李,笑著打招呼:“詩禾、大作家,你們在散步呀。”周詩禾禮貌地淺淺笑了一下,然後像往常那樣端莊地站在他身邊。
李道:“對,你們今天收攤比平常要早哦,鹵菜都賣完了?”
白婉瑩說:“還有一些沒賣完,今晚周敏請客,我倆要去吃飯。”
周敏要出國留學了,去劍橋大學,今晚是餞行宴,喊了一些平時要好的同學參加。
李看看表,確實快到時間了,於是開口:“我也要去,你們快回寢室收拾一下,待會見。”“待會見。”白婉瑩笑容滿麵地搖下手。
張兵撓撓頭,朝兩人擠個笑容,然後推著輪椅走了。
等兩人走遠,李嘀咕感慨:“某人的殺傷力真是大唉,都過去了一年了,我寢室的老張見到她還是放不開手腳。”
周詩禾用眼角餘光瞅他眼,再次出發,目的廬山村。
往前走一段後,李在後麵突兀發問:“詩禾同誌,你那聰明,還是女人,幫我參謀下,以你們女生的角度分析,你說戴清會不會跟魏曉竹說我們躲在樹後的事?”
周詩禾沒理會他,自顧自走。
見狀,李一時沒跟上去,莫名留在原地。
周詩禾繼續走,勻速走出十來米後,她放慢了腳步。
當走出二十來米後,她又停在了路邊,端直身體目視前方,也不回頭。
還別說,纖細的身影在黃昏中顯得十分嬌弱,楚楚動人,別有一番味道。
隔空對峙著,一個看空氣,一個看她,兩人思緒繁多,心思各異。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如此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當風力增大、吹得路邊樹梢嘩嘩響時,李終於回過了神,默默走上前。
聽著腳步聲靠近,周詩禾眼皮下垂,也動了,在前麵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廬山村巷子口,她才溫婉開口問:“戴清喜歡你?”
李沒有用絕對的語氣:“這隻是我們兩個聯誼寢的猜測。”
周詩禾問:“你在給她保留麵子?”
李緩沉道:“說好的默契呢,不要點破行不行?我在你麵前本來就是個透明人歙。”
周詩禾靈巧的小嘴兒嘟了嘟,但還是有一絲淺笑在嘴角隱晦閃過,“戴清不會說。”
李問:“這確定?”
周詩禾輕巧嗯一聲。
李表示:“那我就放心了。”
進入廬山村,四周一下子清淨了很多,兩人的踏踏腳步聲踩在青石板上透出一股奇特韻律,她輕聲細語問:“聽說張兵結過婚了?”
李看了看她背影,好奇問:“在我印象,你一向不八卦的,怎想起問這個問題?”
周詩禾說:“剛才看到白婉瑩有感而發。”
李道:“老張來上大學前就結了婚,現在孩子都兩個了,一男一女。”
周詩禾說:“那挺遺憾的。”
李問:“你覺得他們之間的感情超越了友誼?”
周詩禾說:“白婉瑩不好講,但張兵應該是有的,不過他能克製內心的欲望不過線,也值得欽佩。”李聽完默不作聲。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感覺她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
告訴自己:張兵因為家庭克製住七情六欲,縱使思想開過小差,也依舊是一個好男人。
她在隱喻,用張兵隱喻自己。
就說嘛,她本身就不是一個愛八卦的人,怎會無緣無故提起白婉瑩和張兵咧?
其中必定有因由。
談話到這中止了,兩人再次陷入沉默,無聲無息中終於捱到了巷子盡頭。
此時26和27號小樓門窗緊閉,漆黑一片,沒人在家。
倒是巷子右邊的24和25號小樓燈火通明,還有嬰兒哭啼。
李站定:“一個人怕不怕?”
周詩禾掏出鑰匙開門:“付老師和陳姐在家,還好。”
還好,是一種委婉說辭,就是有點膽怯的。
但她現在也沒辦法。
李記得在京城時曾聽她說過,不太喜歡年久的建築,一般時間長了的房子都經曆過生老病死。他再次抬起左手腕瞧瞧手表,道:“我去餘老師家看看,看看麥穗情況。”
周詩禾說好。
兩人分開,一個進屋,一個喊開了25號小樓的院門。
開門的麥穗,讓她有些意外,又不意外。
隔門相對,李鼻子嗅一嗅:“你這是喝了多少?”
麥穗嬌柔一笑:“不知道,大概兩杯半白酒。”
李問:“餘老師也是?”
麥穗點頭。
李跟她進屋,進到25號小樓二樓。
果不其然,餘老師和他想象中的一樣,喝醉了,正躺在沙發上熟睡。
李打量一番餘老師,“你剛才在守著她?”
麥穗說:“看你們都沒回來,我就一直呆在這邊。”
李想了想,彎腰橫抱起沙發上的人兒,抱到了主臥,平放到床上。
麥穗在旁邊全程注視,沒做聲,反而把窗戶玻璃打開透氣。
李提醒:“外麵悶得厲害,可能要下大雨了,雨可能會飄進來。”
“我知道。我隻開一條縫,等會如果下大雨了,我再過來關上。”麥穗如是回應。
做完這一切,兩人離開了25號小樓。
在巷子中央,李把周敏的出國踐行宴簡單講了講:“你先陪陪詩禾,我可能要晚點才能回來。”“好。”麥穗應承。
李走了。
走到校門口時,他才想起自個沒打傘。但都這了,他懶得再折返回去,加快步子趕往老李飯莊。剛剛好,他到的時候,來參加宴席的人都到齊了。
粗粗一掃,有十三四個人,基本是統計2班的人,女生占大多數。325的周章明、張兵也在。看他出現,周章明伸手大聲招呼:“老李,這邊。”
李循聲走過去,挨著周章明和張兵坐好,壓低聲兒問:“周敏和老儷關係在班上平常也不錯的啊,怎沒來?”
周章明和張兵麵麵相覷,前者偷偷在他耳邊說:“和趙燕好之前,老儷曾經給周敏寫過情書,可能讓周敏嫌棄了。”
管理學院有兩個班的美女是出了名的,一個財會1班,一個統計2班。
而在統計2班中,周敏的顏值可以排第二,緊隨小王柳月。
當然,如若白婉瑩沒有殘疾,那第二的位置當屬她。
李驚奇:“還有這回事?我咋沒聽說。”
周章明騷一個眼神:“你是大爺,一個星期最多回寢室住一晚上,這種醜事哪能讓你知曉。”李樂笑,對旁邊看過來的白婉瑩誇讚說:“沒白回寢室一趟,今天穿得很漂亮。”
白婉瑩笑:“謝謝誇獎。我還以為你是開玩笑的,沒想到真來了。”
李道:“這種事怎能開完玩笑咧,我和周敏關係一向不錯。”
白婉瑩說:“你身份不一樣。”
李搖頭:“你要是這樣扯,那我以後在複旦大學就成孤家寡人了。”
白婉瑩覺得在理,立馬道歉:“好吧,我的錯。等我將來有好事了,也給你發請帖,漲漲麵子。”“行啊,我等著啊。”李本想說等你結婚了,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李光在寢室說過:白婉瑩身體不治好的話,將來無法進行房事,更無法生育。
試想一下,失去了這兩項基本功能的姑娘誰敢輕易觸碰?
就算她生得再美,也沒幾個男人敢娶哇!好,退一萬步講,男生可能出於真愛不嫌棄,但男生家呢?公婆呢?
在這年代,結婚往往不是兩個人的事,而是兩個家庭的事。封建思想依然流行,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隻要過門,婆婆就會盯著你的肚皮,什時候大起來。
李嫻蹦韃一下過來了,露出滿臉膠原蛋白嬌滴滴喊:“師傅,我之前看到你和周詩禾了。”“我們在散步。”李道。
“哎呀,好多女生在吃醋。包括我。”李嫻用手指著她自己鼻子,聲音故意嗲嗲的,可愛的笑容撲麵而來。
李道:“吃吧,醋解膩。”
周敏過來問李:“你有什特別想吃的菜沒?”
李問:“點多少菜了?”
周敏說:“事先點了19個。”
李擺手:“夠了,再多也吃不完,別浪費。”
周敏客氣了一會,見李堅持不點後,她轉向周章明和張兵:“胡平怎沒來?下午他還說要過來的呀?”
周章明搖頭:“晚餐時候老胡還在,後麵就不知道去哪了,我把寢室樓找遍了都沒找著人。”張兵同樣搖頭。
李心在想,老胡估計是躲在哪獨自舔傷口去了,臉上的手指印那清晰,短時間內肯定不敢出來見人。
說是踐行宴,其實一開始大家夥推杯換盞,還蠻歡樂的。
明天不止周敏一個人要離開統計2班,還有一個叫陳素的女生和一個叫劉暢的男生,都是出國留學。原本46人的統計2班,經過陸續出國留學,明天就隻剩下40個人了。
所有人都覺得這應該不是終點,至於畢業時分能維持一個什數字,誰也猜不準。
踐行宴後半段氣氛逐漸變了,變得沉默了,陳素最先忍不住,和一個玩得好的女生抱著痛哭,然後大家夥被傳染了,包廂哭聲一片。
周敏眼睛紅紅的,噙著眼淚,和好友一一擁抱道別後,找到李說:“大作家,我想和你拍一張能吹一輩子牛的合照。”
李爽快答應,跟她拍了一張。
肩並肩拍完,他問:“明兒你幾點走?”
周敏說:“早上7點的飛機。”
“那挺早的,大夥沒法去機場送你了。”李道。
周敏說:“不用送,免得我再哭一場。”
接著她說:“有時間你可以帶著肖涵來英國玩,到時候我給你們當導遊。”
李笑道:“好啊,來了肯定找你。”
聚散終有時,分開之際,大家夥才看清接送周敏的人,登時個個目瞪口呆。
他娘的,這、這不是電視上經常出現的大佬嗎?
待車子接走周敏後,周章明問:“這是周敏爺爺?還是她爸爸?”
白婉瑩說:“應該是她外公。”
一向話不多的張兵感慨一句:“藏得真深。”
眾人深有同感,平素周敏和班上大部分人一樣,吃喝同住,十分低調,沒想到外公家這有勢力。稍後大家又釋然,這年頭能出國留學的,能早早出國留學的,都是家庭條件非常不錯的,要不然隻能想想。
周章明唏噓:“老胡可惜了。”
李、張兵和白婉瑩齊齊看過去,一臉疑惑。
周章明解釋:“去年開學的時候,老胡和周敏關係十分不錯的,老胡還動了想追求周敏的念頭。結果後來遇到了魏曉竹,所有心思都集中到了魏曉竹身上,跟其她女生的關係都淡了。
我剛才在想,以老胡的帥氣,要是一開始就隻追求周敏,說不定能追到哎。”
白婉瑩卻持有不同看法:“怕是也難哦。周敏和柳月一樣,很早就立誌要出國的,估計不會把時間浪費在兒女私情上。”
眾人一想,也有道理。
進到學校,幾人又在草地上坐著聊了半個多小時才散。
本來還想聊的,可天公不作美啊,醞釀了一晚上的大雨終是傾盆而下,暴雨來得十分迅猛,叫人猝不及防,隻得紛紛作鳥獸散。
李沒帶傘,一路風馳電掣往廬山村奔跑,結果在巷子口遇到了兩個女人,麥穗和周詩禾。兩女各自打一把傘,麥穗手還拿著一把傘,顯然是來給他送傘了。
見他一身濕漉,麥穗趕忙小跑過來,把手中的傘偏向他,為他遮雨。
“算了,我一身都濕了,你別管我,照顧好自己,別把自己也淋濕了。”李關心道。
麥穗沒聽他的,把手中的傘塞給他,又撐開另一把傘。
她問:“怎吃到這晚?”
李回答:“剛才在草地上和班上同學坐了一會。”
接著他朝前方站定的周詩禾點點頭:“周詩禾同誌,謝謝你來接我。”
目光在兩人身上流轉一圈,周詩禾輕巧一笑,率先轉身往來路走去。
回到巷子盡頭,還沒上樓,他就聽到了孫曼寧和葉寧在大呼小叫。”
李問:“看奧運會?”
麥穗說是。
聽到奧運會,李立馬想到了安踏鞋業的廣告和讚助活動,恨不得飛上二樓去看看效果,結果還沒來得及換鞋,對麵25號小樓院門口就傳來了餘老師的聲音。
“李,你電話。”
李扭頭:“誰的?”
雨太大,怕他聽不到,餘淑撐著一把黑傘橫過巷子走了進來:“李然找你。”
“李然?她這晚給我電話?”李蹙了下眉,心頭有種不好的預感。
餘淑說:“她今晚連著打了兩個。”
聞言,李對周詩禾和麥穗說:“你們先上樓,門我從外麵鎖。”
周詩禾直接上去了。
麥穗則同餘老師寒暄幾句才走。
李把院牆門鎖好,跟隨來到了25號小樓。
進到屋,他關心問:“老師,你喝那多白酒,頭痛不痛?”
餘淑說:“不痛,是你抱我去床上的?”
李一邊上樓,一邊悠悠地道:“除了我,誰敢抱你?”
望著他嗨瑟的樣子,餘淑嘴角勾了勾,上樓後給他泡了一杯咖啡。她自己也端一杯,坐在他旁邊。李拿起紅色聽筒,“李然,是我。”
“哎呀媽呀,謝天謝地,李終於來了。”
李然哎喲一聲,然後說:“長話短說,兩件事找你。”
李道:“你說。”
李然說:“第一件事,新未來補習學校又招了10個老師,都是名校英語老師。同時,第一期招生到今天截止完畢,攏共收取3119名學生。
其中強化班1002人,出國進階班624人,未來班1493人。除去上次收取的146萬4516元外,後續公司賬戶又有140萬8388元賬戶。
除去開銷和預留費用4萬8388元外,這次存進公司賬戶136萬。”
李有些意外,沒想到新未來勢頭這猛,後勁這足,上次招生過後,竟然還有140萬收益。他很滿意:“幹的不錯,辛苦了。第二件事是…?”
李然說:“你速度安排個人來接手,或者從這些老師中挑一個來暫時接手,我要逃離京城一段時間。”李錯愕,心道果然不好的預感應驗了,稍後問:“是不是趙家找上門了?”
李然沒隱瞞:“是。”
李眉毛一挑:“男歡女愛是人之常情,趙家也不是小門小戶,犯的著跟你一直過不去?”李然隻用一句話就堵住了他的嘴:“媽媽告訴我,說是趙家公子現在不能人事了,和柳絮一樣軟趴趴的,吃什藥都沒效果,而趙家第三代就這一個男丁,換你急不急?”
李暈乎乎的。
旁邊的餘淑聽得忍俊不禁。
李低聲問:“這嚴重?”
李然內疚說:“老實講,我也不知道,前後和四五個男人上過床,第一次碰到個出血的。”李:“…”
接著她想起什,歎口氣說:“我爸爸當初也出過血,後麵結局你看到了,現在墳頭草都換了一茬了。”
李:“…”
李然說:“我知道這事讓你為難,半路走人不厚道,但我沒辦法,趙家那二房兒媳婦放出狠話了,說要打斷我雙腿,要抽我腳筋,我也怕。”
李無語:“你過去豪情萬丈,我還以為你什都不怕。要不這樣吧,我找關係…”
李然打斷他的話:“別找關係了,ok?我不想欠人情,還不起。你又不敢碰我,無法以身抵債。好吧,現在我也不敢讓你碰,萬一哪天你也出血了,我自殺都無法謝罪,所以就這樣吧,我去羊城或者滬市,去辦分校。”
李問:“這能有用?人家摸著新未來的線索一樣能找到你啊。”
李然說:“我退居幕後,把法人換人。做好隨時跑路的準備。”
李轉頭看向餘淑,後者點下頭。
他對著聽筒道:“那這樣,我明天派個人過來接手,你先來滬市。”
李然說:“行,讓你的人明天來這找我。”
說著,李然報了一個全新地址,既不是新未來學校,也不是鼓樓李家,而是在理工大學附近。李用筆記下地址,確認一遍無誤後,又問:“真不用找關係?”
李然斷然拒絕,“不用,不說了,掛了,這個地方呆太久,我得換地方。”
“嘟嘟嘟!”說掛就掛,聽筒中傳來一陣忙音。
李把聽筒放回去:“掛了。”
餘淑拿起聽筒,開始撥號,對著那頭說幾聲後結束通話:“明天劉蓓過去臨時接手,等王也過來入職後,再把工作交給她。”
李無奈道:“也隻能這樣了。”
ps:先更後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