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武康路。

    廖主編問他：“下本書打算去哪考察？”

    李回答：“川省阿壩。”

    廖主編詫異：“少數民族自治區？”

    李說對。

    廖主編沒想到他會去那遠：“這地方我前幾年去過一次，和蜀都平原接壤，是典型的高原地形，平均海拔在3000米以上，當時出現耳鳴，你可要做好相應準備。”

    李笑著道：“師哥怕是忘了我是從哪出生的了，我老家所在的雪峰山脈海拔也不低。”廖主編嚴肅囑咐：“雪峰山脈海拔是不低，但相比阿壩那邊，還是要低一些，你不可掉以輕心。”李點頭：“餘老師已經派人過去踩點了，我過完這個月就走。”

    廖主編算算工作安排表，說：“到時候要是抽身，我跟你過去一趟，順道去看看我那邊的一個大學老同學。”

    李好奇問：“朋友住在哪？”

    廖主編說：“AB州政府所在地馬爾康鎮，”

    李道：“成，出發前我通知你。”

    一路聊天，車子離開徐匯的時候，廖主編思慮一陣，話鋒一轉說：“有個事情，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訴你？”

    李偏頭瞧他：“什事？”

    廖主編講：“昭儀母親住院了，昨天中午的時候。”

    有些話一聽就懂，對方住院肯定和自己有關，要不然師哥不會提起，李沉吟片刻問：“因為我和她的事？”

    廖主編沒隱瞞：“昨天上午煦晴她們去了複旦校門口，要回去時碰到了昭儀，然後一起在富春小苑吃的中餐。用餐期間發生了一些口角，黃母氣火攻心當場暈倒了。”

    聽到氣火攻心，李陷入沉默，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好？

    過去一陣，見他不做聲，廖主編問：“我下午要去一趟醫院，你你要不要一起？”

    李顧慮問：“黃母今年多大？”

    廖主編說：“快70了。”

    聽到這大年紀，李顧慮更甚：“對方因為我的事和昭儀爭吵，怕是不願意看到我，我這樣貿然過去，會不會加重老人家病情？”

    他倒不怕見黃家人。既然和大青衣確認了關係，有些事逃是逃不掉的，他的主張一向是有困難共同麵對，不讓昭儀寒心。

    但很多事情也要顧全大局，不能全憑直脾氣一路莽過去，要是黃母因為見到自己再次暈倒，加重病情，那如何是好？

    那該給黃家人交代？

    怎向大青衣交代？

    廖主編遲疑了，顯然也是考慮到這方麵。

    老年人一般都有高血壓，加之黃母曆來就是個急性子，再次暈倒的話，估計會比較麻煩。

    心緒如電，李緩沉道：“師哥你看這樣可好？待會我就不進病房了，在外麵走廊上等你，我買點營養品和水果，你替我捎進去。”

    廖主編聽得連連點頭：“這主意好！這主意不錯！進可攻退可守，既表示了你的禮數和重視，也不會因為直接見麵而氣到她老人家。

    退一萬步講，若是黃家人點名要見你，你也可以進去。”

    李就是這想的。

    商議一番禮品，在沿途一百貨商店買好後，車子開著開著進入了靜安，停在了醫院樓下。

    黃家在滬市的地位非常高，病房很好找，在護士的指引下，兩人來到了病房門口附近。

    廖主編把他手的禮物接過，小聲說：“你到外麵等我，我去探探情況。”

    李點頭，停在走廊上。

    廖主編跟黃家非常熟悉，敲門進去後，發現麵黃家三姐妹都在，另外還有昭儀的大嫂。

    見到廖主編，挨著門口最近的黃煦晴立馬過來迎接禮物：“廖大哥，你人來就來，怎買這多的東西，兩隻手都快拿不下了。”

    廖主編笑說：“左手是我的，右手是李的。”

    聽到“李”二字，病房登時沉寂，所有人立馬扭頭、一齊小心翼翼地望向病床。

    黃母聽力很好，也聽到了“李”這名字，瞬間臉色變了變，變得難看起來。

    瞅見這一幕，廖主編暗道僥幸，還好李沒有直接跟進來，搞不好就難以收場。

    看到親媽反應這大，黃家三姐妹立時都不敢提李了。哪怕是心有掛念的黃昭儀，一時也是憋著。廖主編接過大嫂遞過來的茶，走到病床前，對黃母開啟了噓寒問暖。

    比如問身體怎樣啊？好點沒啊？想吃點什之類的。

    黃母一一作答，聊一陣後，忽地問：“他在哪？”

    這個他，當然指的是李。

    這一問，把屋內的眾人嚇了一跳，小心髒立馬提到了嗓子眼。

    廖主編轉向三姐妹和大嫂，似乎在征求她們的意見。

    見狀，黃母不滿地說：“他人在哪？我想見見他。”

    黃芝筠問：“媽，你這身體見李幹什？”

    黃母眼睛一棱，想到對方是自己親生女兒，稍後神色又緩和下來，臨了歎口氣說：“我這年紀不怕死，就是有些放心不下你小妹，得給她尋一個家。”

    聽到這話，屋的人默然。

    黃昭儀心v懷愧疚，坐到病床前，伸手握著媽媽的手：“媽，先別為我的事操心，先養好身體再說。李這幾天肯定非常忙，怕是沒時間過來。”

    說著，大青衣左腳悄悄踢了廖主編鞋子一下，示意他配合。

    不配合沒辦法啊。

    因為一旦叫李進來就是個死局！

    黃母必定念叨李娶小女兒，而目前情況下李是不可能娶大青衣的。

    這根本沒法談攏嘛，無解。

    廖主編意會，配合說：“今天金庸先生回香江，李送客去了，特意托我把禮品捎過來。”黃母眉毛蹙了蹙，沒好氣道：“果然主動送上門的不值錢。”

    屋內空氣滯了滯！

    大家不是傻子，清楚黃母是在罵小女兒：主動送上床，人家吃幹抹淨卻不把她當回事。

    嫂子開導說：“媽，事有緩急輕重，李身份剛曝光，必定一大堆事情纏身。再加上您老身體這個樣子，人家也不敢過來呀，要理解人家。”

    黃芝筠附和說：“對，事情起因明明白白，根源錯在小柳月那兒，不能把這些事全怪到李頭上。雖說咱們黃家勢大，但也要講道理。人家能特意囑托廖大哥送人情過來，就證明小妹在他心還是有一定地位的。

    更何況李身份不低，有些事我們可以有商有量，但不能擺出姿態把人家嚇到了。”

    黃昭儀感激地看眼二姐，也是說：“媽，你先養身體，等痊愈了，我跟他商量一下。”

    其實黃昭儀這純粹是托詞，因為她自己壓根沒什把握。目的隻是希望母親身體盡快好起來。ps：先更後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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