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他愣了愣。

    “沒什想法。”

    江年其實有想法，但這和過年紅包一樣。總不能說，老登給我整點小灶吧。

    太不矜持了。

    老劉沉吟片刻，“都說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你也要適當爭取一下啊。”

    “我想想辦法吧。”江年撓撓頭，一副老實人模樣，“物理實在太難了。”

    話說到這，已經滿了。

    老劉假裝思索了一會，又歎了一口氣道。

    “也罷。”

    “我看看，能不能再給你找個老師。這馬上高考了，該如何是好啊。”

    江年都快聽笑了，byd自己又沒想上清華。

    “那算了。”

    “怎能算了呢！”老劉聲音提高，有點急了，“該爭取還得爭取啊！”

    江年聞言，略微有些疑惑。

    老東西上次還信誓旦旦，說要給自己找個物理老師，這會又開始暗示了。

    該不會，要自己花錢找名師吧？

    “怎爭取？”

    “咳咳，重病用猛藥。”老劉道，“我們學校，最好的物理老師不在高三。”

    “嗯？”

    “帶複讀班去了，輕鬆得很。”

    “為啥？”

    “傳統吧，帶了一屆高三。零班的老師，可以自願轉去複讀班帶班。”

    老劉解釋道，“工資高，事情少。管理也寬鬆，等高考完獎金拿到手軟。”

    聽到這，江年算是大致明白了。老東西這是打了主意，但是請不到人家。

    “那怎辦？”

    “啊那個，辦法也是有的。”老劉倒茶，“你找高副校協調一下。”

    江年：“？？？”

    服了，這不是讓自己去打通關係嗎。難怪一直強調爭取，這爭取個啥啊。

    “我不幹。”

    他直接拒絕了，物理提分固然很香。但是跑來跑去，找領導幫忙那算了。

    偷摸提分，多一分都是賺。

    花費了人力物力，分數被領導關注。提分成功還好，掉一分都是壓力。

    “哎。”

    老劉原本還想再勸，見江年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也隻好歎氣作罷。

    “行，你先回去。”

    從辦公室出來，江年也懶得回教室。直接下樓去了食堂，吃上了熱菜。

    上樓時，剛好下午放學。

    教室的人陸陸續續離開，江年極其享受的打開了試卷，開始內卷學習。

    大家都在學，等於沒學。

    偷學，等於進步。

    過了一會，一人從過道路過停了下來。盯著江年看了一會，幹脆坐下。

    “哎，問你一件事。”

    江年抬頭，看了一眼餘知意。

    “什？”

    “聽說下個月就一模了，不知道是幾號。我問了晴寶，她怎都不說。”

    聞言，江年沉吟片刻。

    “怎會？”

    他一臉詫異的看著餘知意，“晴寶在我麵前，怎是知無不言呢？”

    “哎呀！！！”餘知意要被氣瘋了，這人抓住一點機會就要狠狠的打擊自己。

    “和你說正經的，一模具體什時候？”

    “三月中吧。”江年給了模糊的回答，又道，“十號要開始備戰一模。”

    餘知意：“備戰？”

    “給幾套題之類，一天做一套試卷。”江年道，“我聽說奧賽零班是六套。”

    “六套...”餘知意捏著手指算了算，“所以，大概16號左右開考？”

    “是吧。”江年轉了轉筆，繼續低頭看題。

    餘知意瞥了他一眼，也沒說什。不打擾他做題了，悄悄起身離開。

    若是換個人，她倒是不會這小心翼翼。

    “楊哥，看那邊。”

    “哪？”

    楊啟明轉過頭，看見西門外的人群。一個穿著藍紫色毛衣的少女走過。

    女生紮著一個簡單的馬尾，帶著一絲少女的元氣，毛衣加了一個束腰。

    隨著步伐走動，腰肢顯得纖細柔軟。

    “怎是她？”

    呂萱時不時看手表，她們班晚自習有個活動，要提前十五分鍾到教室。

    抿著嘴，眉頭微微皺起。

    一轉頭，見兩個男生盯著自己。看著有點臉熟，不記得在哪見過了。

    她衝著那兩人笑了笑，一陣風似的進了校門。

    “楊哥，她衝著你笑呢。”黃才浪微微有些激動，“說明她記得你。”

    聞言，楊啟明心也不免泛起漣漪。

    下一秒，他又想起了對方和江年打鬧的情景。吃一塹長一智，不禁搖搖頭。

    “不，還是算了。”

    教室，孫誌成趴在桌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林棟介紹的，高二妹子聊Q0。

    嘟嘟，一條消息彈出。

    “小賣部東西好貴。”

    孫誌成看了一眼，不由笑了笑。對於他來說，小賣部的東西完全平價。

    “我請你吃。”

    “好啊！”女生發了一個謝謝的表情包，看著粉粉的，孫誌成不由心跳加速。

    他打字道，“周日下午去玩嗎？”

    高二妹子顯示正在輸入中，好一會才發出一條。

    “突然不想吃零食了。”

    孫誌成：“”

    晚自習預備鈴響了。

    陳芸芸她們回來了，一坐下就開始寫題。偶爾轉頭，交流一下解題步驟。

    楊啟明帶著黃才浪晃悠著。從走廊外進了教室，坐下就和丁秋蘭聊天。

    “哎，明天百日誓師. . .”

    隔壁組的男生，轉頭和後排的女生搭話。零碎的話語，飄入孫誌成耳朵。

    他轉頭看了一眼班上人，好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做，唯獨自己提不起勁。

    林棟回來了，剛坐下見孫誌成一蹶不振。

    “阿成，你又怎了？”

    “有點喪。”

    “哦，喪啊。”林棟琢磨了一會，把江年上次發給他的文件轉發給了孫誌成。

    “阿成，我給你發了個勵誌師文件。切記，回家之後，洗完澡再看。”

    “嗯？”孫誌成一聽洗完澡再看，整個人頓時也不喪了，精神了不少。

    他看過搜查官、護士，就是沒看過勵誌師。

    “好看嗎？”

    “還行，我們全寢室都看過。”林棟拍了拍他肩膀，小聲道，“很潤。”

    孫誌成頓時一臉堅毅畫風，鄭重點頭道。

    “行！”

    另一邊，第六小組。

    李華帶了一袋蜂蜜糕，正分給小組內眾人。江年什都吃，直接一口悶。

    蜂蜜糕的底是脆的，咬一口有一股油香。帶著蜂蜜的甜味，挺好吃的。

    張檸枝有些好奇，掰了一點。

    “好吃耶。”

    “耶耶耶~”江年學了幾句。

    “打死你！！”張檸枝氣鼓鼓，紅著臉錘了他一下，“你這人好討厭！”

    姚貝貝走過來看了一眼，興趣缺缺。

    “李華，你選零食的口味怎這奇怪？不像是年輕人，更像是老頭子？”

    “老嗎？”李華一臉疑惑，“這哪老了？我小時候就愛吃這個。”

    姚貝貝撒嘴，“吃一口，脖子能抽二地。”

    “赤石。”

    話是這說，她還是伸手掰了一點點。嚐了嚐之後，感覺味道還行。

    於是回座位，拿了一袋虎皮鳳爪過來分發。

    “這才是年輕人愛吃的。”

    李華不說話，掏出了兜的花生酥心糖。

    “這個呢？”

    狂野的畫風，鎮住了在場所有人。

    忽的，班上有人喊了一句。

    “出成績了！”

    嘩啦，教室眾人頓時如潮水一般。紛紛躁動了起來，有手機的掏手機。

    沒手機的，看著別人掏手機。

    “哪一門出成績了？”

    “數學吧。”

    江年不緊不慢，登錄賬號看了一眼。數學一百二十三，中規中矩的分數。

    卡在優秀線上，勉強說得過去。

    張檸枝考了一百三十六，也屬於正常發揮。李華不用說了，芳芳134。

    最讓人吃驚的是曾友，考了一百三。

    “赤石，你怎考的？”

    “羨慕吧？”曾友捋了捋頭發，得意道，“有兩道題不會做，但哥們眼神好。”

    小組人被幹沉默了，原來是邪道功法。

    過道那頭，大胖子馬國俊盯著成績。目光有些呆滯，他隻考了一百一十三。

    “我服了。”

    “班長，你是滿分啊？”報喜的聶琪琪，跟狗腿似的，“好厲害啊。”

    “嗯。”李清容點頭。

    “能不能教教人家，倫家笨笨的。”聶琪琪吐舌頭，剛準備貼一貼就被逮住了。

    “蠢貨就重開。”蔡曉青一手把她拎走了。

    “臥槽，考砸了。”

    陶然小組，幾個男生正唉聲歎氣。相比之下，學委淡定得多，在看漫畫。

    小百靈考得也不太行，抱著試卷嗚嗚嗚。

    “完了，寒假沒複習。”

    她唉聲歎氣完，轉頭看了一眼周玉婷。

    “你考得怎樣？”

    周玉婷盯著白板，瞳孔沒有焦距。像是一顆急速下墜的流星，眼睫顫動。

    她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一點點聲音。

    “考得 ..，不好。”

    86分。

    對於奧賽班來說，無疑是多刺眼的一個數字。哪怕多四分，都能體麵一些。

    她從未想過，升班之後數學能不及格。

    到底怎了？

    周玉婷試圖搞清楚問題出在哪，但一股焦躁感，和無力感瞬間將她吞沒。

    張檸枝把手伸進了江年的口袋，頓時美滋滋的笑了笑，順勢捅了他一下。

    “幹嘛？”

    江年轉頭，光速出警逮捕了她。

    “偷我錢是吧？”

    “哼，哪有！”張檸枝氣鼓鼓，又把手縮了回來，心道這人真不懂浪漫。

    “你真小氣！”

    “集貿！”江年想反駁，但是說不出口，難道說你的手離我的姬兒太近了？

    這不浪漫，反而很黃。

    “哼！”張檸枝一不開心，就和蒸汽姬一樣哼哼哼，“對了，你明天穿什衣服？”

    “隨便穿吧，問這個幹啥？”

    “你明天要上台啊，肯定會打扮一下吧？”張檸枝問道，又有些擔心。

    萬一江年打扮太好看了，會不會又招蜂引蝶？

    算了，還是好看一點吧。

    畢競自己也要看。

    “恩….你說的在理。”江年點頭，“明天易容吧，免得講完被人揍了。”

    張檸枝：“”

    男生的思維太跳躍了，根本跟不上。

    “你別打扮了，算哥們求你了。”李華道，“整醜一點吧，穿件校服得了。”

    “十塊錢。”江年摸了摸下巴。

    李華掏兜，“byd給你。”

    張檸枝大不悅，被組長破壞了她的計劃。原本，她還想幫江年出主意的。

    讓他知道，誰才是他的得力小助手。

    不過. ....校服也還行吧。

    下第一節自習。

    江年收到了一條消息，發現自己被藍嵐拉進群了，麵掛了一條通知。

    【為配合百日誓師大會以及校領導...】

    他大致瀏覽了一番，省流就是開心理講座。講考砸了之後，怎調節情緒。

    要找人去開會，雖說是找考砸的。但其實找李華也行，湊個人頭就完成任務了。

    “收到。”

    他剛把消息發出去，藍嵐給他私發了一條消息。

    “別糊弄。（哈士奇指人）”

    江年頓時繃不住了，不知道藍嵐為什對自己有這種刻板印象，太糟糕了。

    “老師，你表情包哪來的？”

    “學生經常發。”藍嵐道，“我覺得挺好用的，總之你別又敷衍。”

    “為啥？”

    “別問，總之你認真點就是了。”藍嵐又發了一個表情包，不該問的別問。

    按理說，你這個級別還無權過問。

    江年更難繃了，但想著藍嵐也不會害自己。

    “行吧。”

    一晃，臨近晚自習放學。

    班上人基本都在埋頭寫題，氣氛也和以前不太一樣了，認真的人更多了。

    打鈴後，江年和李清容打了個招呼就拎包回家了。

    路燈下，徐淺淺一路踢踏。踩著影子走了一段後，忍不住好奇問道。

    “你明天演講？”

    “百日誓師，為什又選你？”宋細雲也有些疑惑，按理說不會一直選一個人。

    “不知道，可能看我比較帥吧。”

    “切，自戀狂。”徐淺淺翻了一個白眼，又從兜掏出一袋堅果開始分。

    給宋細雲手心倒一點，又給江年倒一顆。

    “臥槽？”

    “怎？”徐淺淺挑眉。

    “不是，我怎才一顆？”他頓時難繃，心道徐淺淺這人真是摸不熟啊。

    “就一顆，愛吃不吃！”

    “再給一顆吧？”

    “為什？”

    “湊兩顆一起吃。”

    另一邊。

    孫誌成回到家，先是躺了一會。十五分鍾後，又想起了林棟給的視頻。

    於是，又憑借毅力起身洗澡。

    一切洗漱完畢，關燈上床取了心心相印。點開鏈接，下載之後點擊播放。

    隻見，一陣黑白畫麵出現了一口井。

    滋啦，雪花閃過。

    貞子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