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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你自己拔吧。”江年鬆開了手,“聽說腮幫子會腫得像鬆鼠。”

“你才像鬆鼠!”王雨禾瞪了他一眼。

“坐等。”江年微笑。

同時,他做了一個拍照的手勢。意思不言而喻,他將會把這一幕“陳老師”下來。

“我不拔牙不就好了?”王雨禾急中生智,“等它下一年發炎,我再拔。”

他道,“那我下次坐高鐵過去拍。”

“為什要坐高鐵?”她睜大了眼睛。

江年瞧了她一眼,卻沒說什。以他和王雨禾的成績,不可能留在本省。

考同一個學校,這種事難說。

無論高考前,說如何如何。那一天真的到來時,大部分人都是懵懵懂懂。

等清醒過來時,已經在大學宿舍了。

分別,總是人生常態。

午休鈴響起,寒風簌簌。

江年正專心寫題,偶爾插一塊水果。前後教室門關著,寫字的沙沙聲更顯靜謐。

“這題”

他轉頭,剛想問解題思路。卻發現陳芸芸已經,趴在李華桌子上睡著了。

看了幾眼,收回目光。

跳過下一題。

午休過後,江年醒來發現李華座位空的。轉頭一看,陳芸芸不知何時回去了。

“發什呆?”

“啊?”

江年抬頭,正對上俯視他的張檸枝。四目相對,眼神也逐漸變得睿智。

“你什時候來的?”

“哼哼,在你發呆的時候。”張檸枝擠了進去,“今天真的好冷啊!”

“嗯,中午開始降溫了。”

一陣慈慈窣窣後,張檸枝拉了拉江年。指了指窗外後,神神秘秘問道。

“哎,你說明天會不會下雪啊?”

明天即周日約會,隻能說最毒女人心了。外出盼著下雪,想凍死好同桌。

江年道,“不會的,今天多半就下了。”

沒想到,一語成讖。

下午第二節課,窗外果真開始飄起了雨夾雪。也有地方,叫禰豆子雪。

“下雪啦!”

“臥槽,還真是?”

班人頓時興奮了起來,原本沉悶的課堂也瞬間變得生動,驚喜聲不斷。

“赤石了,我說中午來的時候怎感覺那冷。”李華狠狠罵了兩句。

“華啊,你最好兩隻眼睛分別站崗。”江年一指他,“有種就別看窗外。”

“這種雪有什看的,跟雨沒什區別。”曾友轉了過來,略顯不屑。

“別說話了,神廟逃亡拿來給我搓一把。”江年從桌下去拿曾友的手機。

“尼瑪,還是破解版?”

周六下午兩節,正是生物連堂。

晴寶站在講台上,捏著水墨筆發愣。她穿著厚厚的羽絨服,白板上投著題目。

班上,人群激動。

她說不出,“同學們看看雪”的漂亮話。幹脆任由他們說話,低頭看著教案。

正經的默許,也是一種溫柔。

陳芸芸看著吹打在窗戶上冰渣,她幾乎是下意識扭頭看向了教室的某個位置。

恰好,江年正和李華打鬧。

目光一瞥,正好和陳芸芸對上。以為她在看自己折騰,不好意思笑笑。

媽的,都賴李華拉低自己的格調。

那頭的陳芸芸,見江年衝著自己笑笑。不由瞳孔微擴,臉也一點點變得燥熱。

下午的雪也不算是雪,但通往食堂的路確實變得難走了。

雨夾雪,凍得手指通紅。

江年從食堂出來,索性拐出校外。在花園街附近的商鋪,買了一堆的暖寶寶。

至於手套,他用不慣。

寫題的時候不適合戴,全指的手套顯得笨拙。半指雞肋,保護不了手。

所以,不如無套。

他在三樓瞎晃悠了一會,逮住了一隻野生的宋細雲,給她塞了幾包暖寶寶。

“去,把徐淺淺喊出來。”

“哦。”小宋點頭。

三人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相處也越發的自然。不再如以前,那樣生澀拘謹。

過了一陣,徐淺淺走了出來。她先是打量了江年一番,而後疑惑問道。

“你找我幹嘛?”

“給你送溫暖,拿著。”江年這次有了細微差別,把暖寶寶塞進了她口袋。

“你這好?”徐淺淺狐疑,又看了一眼袋子,“你一個人用這多?”

“給我們小組人帶的。”江年問道,“對了,你們班主任沒為難你們吧?”

“沒啊。”徐淺淺搖頭,“怎了?”

“沒什,問問。”江年點頭,“你們班主任那個老東西,陰陽怪氣的。

徐淺淺:“是..是吧?”

有一說一,她認識的人,最禮貌的不記得了。攻擊性最強的,也就江年了。

嘴毒的,跟抹了砒霜似的。

江年想了想,安慰道。

“不過她敢這樣做,基本也不打算繼續帶四班了,所以確實也沒必要在乎。”

“估計再過幾周,你們班就要換班主任了。”

“為什?”徐淺淺抬頭,一臉詫異,“我們班主任.. ...應該不至於吧。”

“等著看吧。”江年笑了笑。

有些事情不需要大張旗鼓,從細節就能看出端倪。

比如小道消息流出,學校哪個領導。找有權勢的學生家長套關係,結果遇冷了。

那這領導的位置,基本上這幾年都不會動了。

上樓後。

江年把拎著的暖寶寶分給了班長、張檸枝,順帶給了陳芸芸她們幾包。

自己留了幾包,以應對李華這個不時之需。

晚自習。

整個教室都充斥著沙沙的聲音,偶爾伴隨著咳嗽聲以及吸溜鼻涕的聲音。

半天時間,溫度驟降。

“草了,這鬼天氣。”李華受不了,恨不得把手塞褲襠,“給我來一個。”

江年聞言,從桌肚掏出了一個暖寶寶。

“給,最後一個了。”

他環顧四周,張檸枝已經在肚子上貼了兩個。班長也貼了,看著麵色正常。

至於其他人,問了一圈隻有李華需要。

虛的要死。

芳芳有手套,寫字那隻手為了圖方便。把前三個食指的位置,給剪成了半指。

隻能說,人民藝術家。

“組長,你一個男生怎這虛?”

“赤石!”李華盯著黃芳,直接應激了,“我不是虛,隻是穿的少而已。”

“江年穿的不也少嗎?”曾友笑嘻嘻。

聞言,李華看向了江年。

“你穿幾件?”

“三件。”江年如實道。

“騙誰呢?”李華扒開江年的領口,還真是一件打底一件毛衣,還有一件薄外套。

“見鬼了,你真不冷啊?”

“虛比。”

“赤石赤石!!”李華靈機一動,指著江年道,“我知道了,硬裝逼是吧?”

“別裝了,冷就說出來。”

“。”江年主動脫了外套,遞給了李華,“寶寶,腎虛就披起來。”

“你踏馬才腎虛!”

“你腎虛。”

“你!”

兩人為辯論誰腎虛,吵得有來有回。一旁的張檸枝不由白眼,心道真幼稚。

爭端停止後,江年繼續寫題。

忽的,肩膀被點了點。

“嗯?”他下意識轉頭往後座看去,和後排的班長眼神對上,“怎了?”

李清容臉上沒什表情,隻是指了指他塞在抽屜的校服。

“我冷。”

啊?

江年懵逼了幾秒,才消化掉剛才湧入的信息。這才拿起衣服,遞給了她。

“哦哦,給你。”

“嗯,謝謝。”李清容今天沒穿校服,但外套也是薄款,直接套上了。

校服套在她身上,顯得稍大了一碼。

衣服上留有餘溫。

張檸枝聞言,轉頭看了一眼。又默默轉了回去,一直埋頭寫題到下課。

看著悶悶不樂,下課直接趴著睡覺了。

“你怎了?”江年準備去放水,臨走前拍了拍她,“是不是不舒服?”

張檸枝側頭,趴在桌上看他。原本她想說的話有很多,但到了嘴邊卻成了。

“沒。”

“哦哦,不舒服的話早點說。”江年沒太在意,說完就起身往教室外走去。

張檸枝:.”

晚自習放學後。

林棟有些餓了,一如既往空著手。下樓後與楊啟明兩人碰上,索性同行。

“等會搞點夜宵。”

“吃什?”

“泡麵吧,這個不用等。”林棟搓搓手,哈出一口白氣,“我宿舍有熱水。”

“我買個炒粉吧,棟哥一起吃不?”楊啟明問道,“來的話,我一起請了。”

宿舍北門一份蛋炒河粉,不過五塊錢。

他別的沒有,就是有錢。相比起請幾份便宜河粉,他更看重兄弟義氣。

“不了。”林棟拒絕了,正巧看見江年走在前麵,不由上前拍了拍他。

“年哥,走這快?”

“嗯?”江年回頭,見是林棟他們,解釋道,“太冷了,趕著回家。”

林棟正想說什,鼻子動了動。

“你衣服怎是香的?”

聞言,江年也愣住了。他低頭聞了聞,全是班長身上的味道,眼皮不由一跳。

“哦哦,借給班長穿過了。”

“不是,你把校服借給班長穿了?”楊啟明有點破防了,“玩情侶裝呢?”

“天氣變冷,很正常吧。”黃才浪道,“楊哥你不是也借一件外套給我穿嗎?”

“那能一樣嗎?”楊啟明(林棟)齊聲道。

“不是,你們想太多了。”江年朝著他們招手,“拜拜,我先回家了。”

實際上,走出沒兩步。

江年立刻脫掉了身上的校服,又扯著毛衣跟個變態似的一頓猛聞。

“臥槽,還好。”

他沿著校內路走了一會,又把校服塞進了包,這才趕往了校門口那一段路。

昏黃的路燈下,兩個美少女已經在那等著。

徐淺淺跺腳哈氣,“冷死了,你今天怎這慢?”

“意外意外。”江年三兩步趕上,揮揮手尷尬道,“走吧,早點回家。”

不同於昨天,三人幾乎是一路小跑著回家。

寒風瑟瑟,冷入骨髓。

“好冷好冷!!”

“今天突然就降溫,下午應該回來拿衣服的。”宋細雲在樓道抱著手臂道。

“太麻煩了。”徐淺淺率先上樓,又回頭笑道,“謝謝你的暖寶寶了。”

“你把暖字去掉,其實也是可以的。”

砰!!

“哼,別想著占我便宜。”徐淺淺揮舞著拳頭道,“不然,揍死你!”

江年摸了摸肚子,不輕不重的一下。

“農夫與蛇。”

“你才是蛇!”徐淺淺吐了吐舌頭,快跑著上樓了,“先回家,回家!”

三人一起回了徐淺淺家,江年還是暫待一會。

用的理由是,年關將近不安全。萬一有人摸進來藏著,她們應付不來。

兩小姑娘確實害怕,也就默許了這一行為。

江年躺在沙發,看著在那整理書包、候補洗澡的宋細雲,開口問道。

“你是說,你老家過年集中放煙花?”

“是啊。”宋細雲點頭,轉頭看他,“基本上全鎮人都在街上,或者大橋下。”

宋細雲老家在鎮南邊陲,一個相對偏遠的小鎮。

人口不多,設施落後。

“那過年有空,就帶你回老家看看。”江年有駕照了,弄輛車一腳油門就到了。

“嗯。”宋細雲沒多想。

眼下離過年還早,況且過年那天路上很堵。江年想去,基本也不太可能。

隻是,這些壞氣氛的話沒必要講。

這就是《情商》。

類似於。

她知道最終去不成,但隻要那天。有人肯為自己提議動身,還是會很高興。

她當然會阻止,但也會就當已經去過了。

待到徐淺淺洗澡出來,江年在客廳幾個地方檢查了一圈,沒什情況就走了。

翌日清晨。

江年起床,頓時感覺冷颼颼的。

雖然對於他來說,加不加衣服都行。但為了合群,還是挑了一件外套。

巷子有點滑,枯草打著霜。

往前走一段,到了瀝青路麵就好了很多。

這路還是他當時為了徐淺淺不崴腳,啟動了一點點鈔能力,直接找人修的。

“吃什包子?”老板見來人是江年,眼睛已經失去了高光,幾乎不抱希望。

“青菜、肉包. ....”江年沉吟。

聞言,老板頓時眼睛亮了亮。

“幾個?”

“吃膩了,都不要。”

老板:..”

“來兩個牛肉包,兩個梅幹菜。”江年指了指旁邊的油條,“這個太油了。”

“不過..來一個蘿卜包吧。”

老板氣笑了,但眼前也隻有這一個早起的顧客。也隻好忍氣吞聲,賺這比錢。

“歡迎不光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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