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檸枝已經習慣了，皺了皺眉頭嘀咕道。

“哼，變態。”

關於“變態”這兩個字，江年已經聽膩了。不過不同的人說，又是不同的意思。

徐淺淺是嫌棄，但放在張檸枝這就是撒嬌了。

死變態和變態，是兩種完全不一樣的東西，後者的語意接近“啊，好涼。”

“不是故意的。"江年笑嘻嘻，“我尋思什零食，比麵包的包裝還滑。”

“哼！"張檸枝轉頭不理會他。

過了一會，她這才捧著保溫杯喝熱水。粉潤的唇微張，小口小口的吹著氣。

心中微暖的同時，暗道他也不算太壞。

最起碼，江年每天都會給自己裝熱水。按時準點，幾乎沒有遺忘的時候。

所以，雖然他有時候賤兮兮的，但也算是抵消了。

“你怎不幫我裝水？"李華回到了原位，質問江年，“tell me，why ？”

江年聽笑了，心道又不摸你手。裝個寄吧，不給你搞點37度的料酒就不錯了。

“華啊，你那礦泉水瓶太有實力了。”

“赤石！"李華一指他，“嫌貧愛富的東西，留你在世上隻會把米飯吃貴！”

“組長大早上就裝逼，昨晚考試爆血條了？"曾友攜吳君故而來，坐下打了個哈欠。

“草了，好困。”

“沒，沒有的事。"李華臉都快笑爛了，但還是決定等成績下來再一鳴驚人。

哎，小小江年，翻不起浪。

我將一力鎮之！

李清容依舊是踩點，有時候在樓下會碰見檢查，但大部分的時候她都很“幸運”。

從側邊直接上樓，老師會視而不見。

如果站在一邊認栽，老師也不會管。時間久了，才會繃不住找個理由讓她走。

記名字，純屬浪費墨水。

“班長！"聶琪琪原本趴在桌上，有氣無力跟個懶狗一樣，見李清容瞬間坐直。

“嗯。"李清容撥開了聶琪琪的手，把包放在了座位上，頭也沒轉道，“早啊。

聶琪琪以為李清容在和她打招呼，捧著小臉幸福得冒泡。

“早啊，嘿嘿。”

聞言，前排看試卷的江年往後轉。

“呃，你來得不早了。”

李清容抬眸掃了他一眼，語氣平淡道。

“冷，起不來。”

很好的理由。

江年沒話說了，徹底瑞思拜。班長這樣的成績，早點起床的意義大概就是吃苦。

還是，沒苦硬吃。

“班長昨天數學考得怎樣？"李華興衝衝，轉過去問話，“全寫完了嗎？”

李清容看了他一眼，“嗯。”

聞言，李華又問了幾個答案。結果發現自己有一個答案，和班長得出來的不一樣。

霎那間，冷汗都下來了。

“不是….…”

“哦，記錯了。"李清容翻開試卷，頭都沒抬，“是你說的那個答案。”

“臥槽，那就好。"李華魂都快嚇飛了。

江年在一旁笑出聲，心道清清也是腹黑。不過看她那樣子，估計也不會承認。

“華啊，還在念叨數學呢？”

“幹啥？”

“馬上考理綜了！

“哎，鍾老師。”

走廊上，男老師手拿著一遝密封的試卷。叫住了前方的鍾晴，快步上前道。

“你等等，沒那快打鈴。”

聞言，晴寶轉頭看了一眼那老師。

天生的短卷發，黑框眼鏡。脖子上的監考吊牌，隨意耷拉著，語氣有些過於熱情。

“嗯，提前到應該沒關係。”

“話是這說……孔文濤有些尷尬。

不知道為什，明明自己風評不錯，可鍾晴對自己的態度始終不冷不熱的。

不過轉念一想，她好像對其他老師也差不多。

可能…性格就是這樣……吧？

上午八點五十。

晴寶進了考場，把掃描儀放在講台上。照慣例，準備讓考生全部出去接受安檢。

一轉頭，看見一張熟悉的麵孔。

江年原本手撐在桌上，眼睛也是半眯著的。見到晴寶後，整個人瞬間來勁了。

歪日，晴寶！

“老師？”

同考場的餘知意，也是愣了一瞬。原本拉著一張臉，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明亮。

她想笑，但隻能憨著。

考場上碰見了自己的任課老師，隻能說…這是餘知意高中三年，最尊師重道的一集。

晴寶眼皮跳了跳，心道怎兩個課代表都在。有點尷尬，但也隻能點了點頭。

“嗯。

同考場的學生有點看不下去了，這兩人明顯和監考老師認識啊，這黑的嗎？

實際上，省聯考對於平行班層次的學生來說，也是一次非常重要的考試。

關係到平行班的過年，以及下個學期的換組。

下界飛升的大門已經關閉了，老師也隻能用換組或是別的條件，讓學生拚命學。

重視，自然也會較真。

“同學，你哪個班的？”

江年：“奧賽三班。”

“哦，那沒事了。"周圍的學生默默縮回了頭，奧賽班的也不需要去作弊。

然而，當江年和備受關注的大餘站一起時。周圍男生莫名心塞，不是哥們你…….

怎什都有啊？

“我真服了，你踏馬能不能低調點啊？"江年看向四周，那些男女投來的目光。

“什低調？”

江年道，“衣服拉起來吧，你的灰色毛衣數值超標了，等會誤會我們兩有一腿。”

“為什？?"餘知意低頭看了一眼圓圓，“你知道嗎，人越炫耀什就證明.…….”

“腦子有病？"江年有些遲疑。

“證明越有什。"餘知意笑嘻，“炫耀怎了，別人想要還沒有呢。”

江年暗道，這人心態還挺健康。

“確實，我有預感，你一上大學就會特別受歡迎，軍訓就戀愛。”

高中男生暗著騷，大學男生明著騷。孔雀開屏似的，恨不得一晚上速通。

“你說的跟真的似的，上過大學嗎？”

“沒有，電影看過。"江年眼睛都不眨一下，“不過我看的是紀錄片。”

“那我不談，聽著就沒意思。"餘知意道，“我希望有人因為我的內在而喜歡我。”

聞言，江年控製不住的笑了。

“哈哈。”

“你笑什？”

“沒…沒什。"江年咳嗽一聲，“嘰咕嚕說一堆，排隊進考場了。”

“哎你！"餘知意無語，隻能跟上了。

她看著前方的晴寶，想了想拍了拍江年的肩膀。

“換個位置。”

“為啥？”

“我是生物課代表，你問那多幹什?"餘知意猛猛的，強行換了位置。

“你媽！江年對下頭女無話可說。

晴寶挨個掃描，掃到了餘知意的時候。抬起的胳膊停頓了一下，然後道。

“轉一下。”

“好噠。"餘知意跟小彩旗似的，水靈靈轉了兩圈，“老師可以了嗎？”

後麵等待檢查的江年，直接幹嘔一聲。

“惡心。”

嘎吱，餘知意拳頭都硬了。

“好了，回座位吧。"晴寶有些無奈，拿這兩人一點辦法沒有，“下一個。

輪到江年了，他笑嘻嘻轉身。

晴寶見他沒鬧什蛾子，不由鬆了一口氣。

隻是這副模樣，落在另一個監考老師的眼，卻又好像不是那一回事。

孔文濤察覺到，鍾晴與那男生雖沒有交流。但一舉一動，都透著一絲親近熟悉。

在那幾秒，她好像還翻了個白眼。

錯覺嗎？

考試開始，孔文濤照例宣讀著考試注意事項。並高舉密封袋，朝著考場展示。

考場三十個考生，半數抬起來頭。

“現在開始發答題卡，所有考生不允許提前動筆。"他說著，餘光瞥了一眼鍾晴。

卻發現，鍾晴目光落在那男生身上。

那男生……還比了一個耶。

媽的，過分！

嘩啦啦，試卷往下分發。考試鈴聲響起，廣播傳來了年級組長季明的聲音。

“考試開始。（2）”

滋啦，廣播關閉。

江年沿著選擇題，一路往下寫。做到生物大題的時候，晴寶剛好轉到了他身邊。

停下，然後看了十幾秒。

抬腳離開。

孔文濤全程看著，有些不淡定了。老師和學生關係好，倒也沒什可稀奇的。

但區別對待自己，那……結論很明顯了。

鍾晴老師並不是對誰都不苟言笑，也並非完全一視同仁，而是對自己一視同仁。

特，沒戲了。

江年倒是沒想到，講台上那個嚴肅的男老師。悶騷就算了，內心戲競然這強。

他全程都在寫卷子，精力高度集中。

把寶貴的【驗算]用在了分數不低的物理選擇題上，並成功拿下一道單選題。

考試結束後，更是渾身虛脫。

“草，累死老子了。"江年站在走廊，手撐著腰，餘光側瞥，“你寫完了嗎？”

餘知意想了想，“物理寫完了。”

“草！"江年發出不甘的聲音，“餘知意，你踏馬的物理怎這好？”

“你媽的，和物理學霸談過戀愛是吧？”

“滾！"餘知意給了他一下，惱怒道，“我自己學的，王八蛋，誰也沒談！

隻能說，奧賽三班不養閑人。

中午。

原本是陰天的學校上空，忽的黑壓壓的一片。

遠遠看，青木嶺那邊依舊白晝。

“要下雨啊？”

江年趴在走廊的鐵欄杆前，額前的碎發被風吹起。眯著眼睛，眺望著遠處。

此時的他分外愜意，對於他來說考試已經結束了。

“下午最後一場英語，正好能涼快一些。"陳芸芸把剝去白絲的橘子遞給了他。

“謝謝。"江年掰開吃了三分之一，頓時倒吸一口冷氣，“不吃了，好酸。”

“酸嗎？"陳芸芸疑惑，接過了江年手上剩下的三分二的橘子，吃了一口。

“好像……有點酸。”

“不是好像，明明是很酸。"江年嘶了一聲，“不是，你味蕾這強？”

“還好，習慣吃酸。"陳芸芸將剩下半片橘子慢慢吃完，“在接受範圍吧。

“厲害厲害。"江年轉頭去看，“還有酸的橘子嗎，我等會騙王雨禾吃一個。”

“我聽到了！！！"王雨禾從教室衝了出來，站在江年麵前死死瞪著他。

一副，“我草，人怎能那壞"的表情。

“被你發現了，那算了。"江年笑了笑，也沒放過她，“等下次再來吧。”

他就是那種人壞，還能更壞的性格。

陳芸芸抿嘴，勸道。

“橘子有點酸，就別吃了。”

“確實，她這人一點酸吃不了。"江年笑嘻嘻，“我剛剛吃了一個，眉頭都沒皺。”

“我也可以！"王雨禾瞪大了眼睛，挺胸道，“我也很能吃酸，隻是不常吃。”

“是嗎？江年笑了。

三分鍾後，在看見王雨禾酸到整張小臉都皺起的時候，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菜雞！”

下午。

天上的雨還是落了下來，整個鎮南中學籠罩在暴雨之中，狂風貫穿考場。

廣播被雷聲掩蓋，聽不太清晰。

“臥槽，這怎考啊？”

“會重放吧？”

然而，聽力部分卻並未重放。

江年聽著四周抱怨聲，依舊心如止水。他也沒完全聽清，但把關鍵部分聽全了。

三下五除二，完成英語試卷。

他在檢查完答題卡後，徹底放下了筆。抬頭看了一眼時鍾，還剩下十五分鍾。

滴答滴答，省聯考即將結束。

江年手撐著頭，轉頭看向窗外。暴雨已經停了，隻剩浙淅瀝瀝小雨還在下。

一切即將塵埃落地，走向終局。

他想到了爬山那天，班長姐姐的態度。仔細琢磨之下，還是感覺怪怪的。

恩……為什不給自己五百萬呢？

離開我妹妹！

看來上天的饋贈，隻會發生在電影。現實碰上這些的概率，幾乎為零。

熱情，但是疏遠。

隻是出於個人的習慣嗎，還是……別的。比如一些，更為現實一些的因素。

想著想著，忽的。

叮！！

【站在三十八歲的路口，肉體走向衰老，精神走向盛年，不過是再重來。

經過一係列的健身、以及技能的學習，如今的你已經追上了優秀的同齡人。

你與張檸枝感情已回複，適當的做一頓飯，用味蕾喚起曾經的記憶會提升好感度。

任務：按照菜譜完成回憶佳肴，獎勵：張檸枝的記憶碎片，技能：升級（CD：10天）。】“咳咳，同學們請注意啊。"監考老師道，“距離考試結束還有五分鍾。”

江年：“嗯？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