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文辦公室。
江年還是從老劉手上學到了拍攝入門技巧,有點粗糙,但應付跨年視頻足夠了。
越澀…不是,越生澀,越青春。
跑操完。
高三學生蜂擁著上樓,擠滿了人的樓梯氤氳著熱氣。吵吵嚷嚷,如同下鍋的餃子。
江年順著人群上樓,一轉頭發現前麵那人是陶然,不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學委,發什呆呢?”
“嗯?"陶然回過神來,轉頭看了一眼江年,“沒什,在想今天晚會的節目。”
說著,他放慢了上樓的腳步,直到兩人並排在一起。
“什節目?"江年問道。
聞言,陶然遲疑了。
他都敢帶福瑞套裝來學校,但不想對江年透露,畢竟這人的嘴跟管製刀具似的。
………沒什節目。”
“對兄弟也藏?"江年無語了,“有種你別上台,不然哥們包逮著你拍。”
“拍什?"陶然詫異,一轉頭看見了江年拎著的相機包,“江……江老師?”
“你拍完了,能不能發我一份?”
聞言,江年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他開玩笑的,但陶然不像是在開玩笑。
“你牛逼。”
上樓後,李華拿著作業本扇風。
“草!今天的體育課不會又體測吧?這踏馬還沒期末,怎就開始弄這些?”
“不可能!都測完了。”
“是啊,再測那真得控製體育老師了。”
說話的是楊啟明,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上次跑一千五,他差點吐在跑道上。
聽到體測,眾人紛紛抱怨。運動神經不好的,已經緊張到舌尖泛鐵鏽味了。
張檸枝也在拿作業本,輕羅小扇撲流螢。
“應該不會體測吧?”
“可以請假的,體育成績又不上高考。"江年道,“或者…我讓劉洋給你瞎寫一個。”
“還能這樣?"枝枝目瞪口呆。
當然可以,相比於讓她問自己打不打羽毛球。找劉洋幫個小忙,顯然更劃算。
不是不打羽毛球,是講究策略的打。
但很快,江年發現自己失算了。張檸枝忽的想到了什,轉頭撲靈撲靈看著他。
“那這樣的話,我們是不是可以一起打球了?”
嗯?怎不按套路出牌?
饒是如此,江年卻沒有表現出任何詫異或是猶豫。直接下意識點頭,答應道。
“行,我等你一起打。”
這就是江年真刀真槍摸索出來的經驗,遇事直接應下就行了,千萬別猶豫。
因為答應了,具體情況還是由他掌控。拒絕了,事情後續走向就不好說了。
要是不小心翻車了也不用慌,那也是友誼修羅場。
朋友很少,關係好點怎了?
“那好噢,我們說好了哈。"張檸枝聽見江年沒拒絕,於是心滿意足拿出了書本。
又想起了什,滿臉擔憂對江年道。
“那你打的時候,能不能打輕一點啊?”
李華正好從過道旁經過,原本想回座位。聽見這話,直接順著過道就走了。
媽的,這兩人怎玩這變態?
都動起手來了?
江年道,“不行,不要讓拉吊成為主流,進攻會打破一切質疑。”
進攻殺得猛,具有觀賞性。但前提是對方技術不錯,比如李清容那種球伴。
如果是枝枝來打,那一盤球下來一半時間將都在撿球。
聞言,張檸枝頓時氣鼓鼓盯著他。
“哼!小氣鬼!
實際上,江年這是以退為進。
等真上場,他會勉為其難答應張檸枝不打殺球。然後,順勢改成拉吊打法耗她體力。
要不了多久,張檸枝就得喘著粗氣下場休息。
上午第四節體育課。
三班眾人跑了兩圈,做了個操又再次集合。一臉緊張的等待,默默祈禱不要體測。
體育老師問了人數後,撓了撓頭道。
“啊等會自由活動,老規矩,不允許回宿舍,不許離開學校,被我抓到…….?”
話沒說完,眾人頓時爆出一陣歡呼聲。
“不去!”
“老師,我們絕對哪都不去!
“臥槽,不用體測就是爽。早知道先下來占場了,等會誰上去拿一下球。”
不用體測,自然也不用賄賂劉洋。
江年處變不驚,心道這運動場多少興衰,搖身一變,竟成了我的葬身之所了嗎?
隻能說,未必。
起哄聲中,江年給姚貝貝發了個五十的紅包。上麵備注著,【請你喝奶茶】。
姚貝貝在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又一臉疑惑的轉頭看了一眼後麵。
“嗯?”
“好同桌約了我打羽毛球。"江年打字道,“但我一會要去辦公室,你幫我頂一會。”
姚貝貝:“。
啪!!
體育老師拍了拍手,示意全體目光向他看齊。
“好,現在解散!”
三班隊伍頓時轟一聲散開,打籃球的抱著籃球占場,踢足球的踢著球就跑了。
足球.…en,自打江年上次帶著班級隊伍拿下了冠軍後,班上踢球的人也多了起來。
張檸枝興高采烈轉身,下意識想找江年。
忽的,被姚貝貝給抱住了。
“寶寶,我們去那邊打好不好?順便叫上董雀她們,上次她們還約我們來著。”
姚貝貝朋友多,和其他女生的關係不錯。特別是文藝委員董雀,屬於她的寶寶之一。
“啊?”
張檸枝抿嘴,又不好意思拒絕。在高中生活,朋友甚至比喜歡的人更重要。
“……好吧。”
江年正站在原地看手機,假裝很忙。
張檸枝小步子跑了過去。一臉不開心道。
“我可能……一會沒法和你一起打羽毛球了,貝貝邀我和小百靈她們打球。”
“啊?"江年一臉驚訝,接著編排起了姚貝貝,“她怎這樣,明明我先來的。”
“對不起啊。"張檸枝一臉歉意。
“姚貝貝真是個傻逼,不行,我得去說說她。"江年付了錢,罵起來心安理得。
“別去,你別罵貝貝。"張檸枝氣呼呼的,“下午我給你帶一盒水果吧,就當補償啦。”
江年想了想,水果也行。午休吃一盒陳芸芸的,下午再吃一盒枝枝帶來的。
三班沒人比他更健康了,果然軟飯的營養元素最均衡。
“好啊。”
友誼修羅場化解於無形,江年臉上都多了一絲笑容,然後轉頭回了教室寫題。
風是自由的,他也是。
人最大的解脫不是想幹什就幹什,而是想不幹什就不幹什,隨心所欲。
中午放學後,江年吃完飯回來。
從鐵皮櫃子取出相機,站在灑滿陽光的走廊把玩,閑來無事拍了幾張照片。
忽的,走廊那頭傳來腳步聲。
“你哪來的相機?”
江年轉動鏡頭,直接對準了不遠處的陳芸芸。後者驚呼了一聲,下意識側身。
“哎!”
“躲什?"他看著畫麵嬌羞的少女,按下快門,“你不怕我拍醜了當屏保。”
“你別!"陳芸芸頓時臉色一白。
狗不是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人是不是狗,就很難辨別了,江年則可以隨時切換。
這種事,他真能幹出來。
她理了理頭發,上前看了一眼江年拍的照片。沒拍糊,隻是看著有些陌生。
“你把我拍醜了。”
“確實。江年點頭,也沒反駁,“不過我剛學正常,拍照技術爛得一批。”
王雨禾從走廊那邊過來,甩了甩濕漉漉的手。
“你們在看什呀?”
“來,看鏡頭。”江年順手,又把王雨禾當成進步素材,“很好,就這樣。”
“我看看!我看看!"王雨禾噠噠興奮的跑了過來,期待看見自己的美照。
然而,她湊近一看卻皺起了眉。
“你拍的是什啊!”
“糊了一點,新手也是正常的。"江年看了一眼,理直氣壯道,“讓你別動來著。”
“我沒動!"王雨禾睜大了眼睛,辯解道,“我剛剛明明和木頭人一樣!”
江年笑了笑,繼續擺弄相機。
王雨禾又轉頭看向陳芸芸,一臉緊張問道。
“芸芸,我剛剛動了嗎?”
聞言,陳芸芸捂臉,看不下去了。
“他技術不好。”
午休。
江年一邊插著陳芸芸送的水果,一邊寫著試卷。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
高三到了中後期,沒有技巧全是蠻力。
狠狠鑿就完事了。
有些題目不會,做上七八道就有感覺了。囫圇吞棗,也好過直接放棄那道題。
半小時後,困意襲來。
江年頓時又想起了昨晚臨睡前彈出的任務麵板,心道自己這還不算學會了攝影嗎?
非要陳老師同款才行是吧?
他這樣想著,趴在桌上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再次醒來已經是午休後,出去放了個水。
完事後,江年一群人站在欄杆那吹風。
“華啊,你真的不備考嗎?”
李華聞言,嘴角逐漸龍王化。
“我還需要學嗎?
“萬一曾友英語九十了。"江年瞥了李華一眼,“那組…就沒你的位置了。
“切,英語九十又怎樣?"李華不屑。
“不是九十怎樣,他不學都及格。"馬國俊道,“那你踏馬,不是活到狗身上了。”
李華猛地驚醒,“臥槽?
正巧,曾友上教室了。
他站在江年幾人之中聊天,在李華幾人的目光中,淡然承認了努力的事實。
“你還別說,學習的滋味真不錯。”
聞言,李華頓時眼皮一跳。
剛剛江年幾人的話都沒對他造成影響,曾友一句“學習的滋味真不錯啊。
直接給他幹破防了。
不會吧?真讓他學上了?
“不是吧,友哥。"李華如同一個老奴,“你小]小年紀,怎就染上學習了?”
“哎呀,你糊塗啊!
曾友冷笑,“別勸我,我是要考六百分的人。”
說完,轉身進了教室。
李華待曾友一走,頓時收斂了那副心痛的模樣。臉色正常,轉頭看向了江年。
“我賭一瓶紅牛,他晚上就要開始看小說。元旦晚會大家都玩手機,他堅持不住的。”
江年想了想,“我賭下午就看。”
上課打鈴後。
他回到教室,發現張檸枝正趴著寫題。還給他帶了一盒水果,放在了抽屜。
“謝謝。”
“不客氣。"張檸枝甜甜地笑。
下午課程枯燥。
前排的曾友眼睛都快眯起來了,做完了一章物理試卷,感覺頭昏昏沉沉的。
他頓時想起,以前看小說的時候。腦子清明,即使看上一天一夜也一點不困。
要不,看一會小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