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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63章 九邱之道

    李曦明聽了這一陣,心中已然有疑:    ‘既然…重明六子的六枚玉匣都在洞天之中,外頭又何來的此物?更何況時間遠遠對不上…湖中洲破碎之時,青鬆觀洞天才到什時候…怎可能流落在外…’

    他便抬頭去看苓渡,琢磨著問道:

    “不知這諸多玉盒,都是什下落,放了何物…再者,我記得當年重明殿蒲團之下諸多寶物,豈不是皆有神妙?又是如何處置的?”

    “青池的丟失了,紫煙在此,其餘皆在各家道統手中——至於其中的東西…其實有價值的都是空的,有東西的也不過是些紀念祖師的小物什。”

    “真正有價值的,是大殿之中一樣寶物,叫做【不語鍾】。”

    苓渡抬了抬眉,麵露向往之色:

    “聽聞此物可大可小,大時如山,為法寶之尊,小時如杯如鈴鐺,看上去隻是個靈器法器,即使是位築基修士來也用得!碰上了法寶自晦,變作凡物的時候,即使真君也容易看走眼…”

    “其中撰寫了種種玄妙道法,可以溝通天地,交互物變…最後落在那位金一道統的大人手,大人費盡心思取此物,就是為了秋水真人的突破!”

    見李曦明若有所思,苓渡似乎不意外,隻笑道:

    “至於你的心思,當年的諸紫府都想過了,就是考慮著這些大人用過的東西興許有大神妙,才會有那樣多的紫府一同瓜分…否則一些築基級別、甚至是凡物的東西…哪會叫那樣多的紫府出手。”

    “隻是…後來讓他們大失所望,真君在世的,當年的東西自然是由他們道統取回去,一些流落出來的小玩意也沒什大用,隻有一二件被人煉成了靈胚。”

    他倒了倒茶,歎道:

    “真君不會留什神妙在世的,大多喜歡收斂氣息,晦暗果位,東西拿在小修手,豈不是明晃晃地冒他們的名?被眾真君關注利用不說,也同樣是時時刻刻的展示自家果位的狀態——這不是好事。”

    李曦明暗暗點頭,這一點他深有體會,這些結成金丹,修成正果的人物從來不露半點痕跡,諸多蹤跡也會被抹去…思來想去,突然動念道:

    “青鬆觀…隻開過這一次?我依稀記得郭神通、長霄之流,當年也是從洞天之中出來的…”

    長霄是李氏由來已久的心病,李曦明眼看眼前的老人所知頗多,又客氣好說話,借勢一石二鳥地問起來,見著苓渡抿了一口茶,笑道:

    “郭神通、顏見霄…甚至劍門的李袂,是從同一處兜玄道統的洞天出來的…當年…我在東海的坊市修行,聽說過一二句,這洞天叫作【滁儀洞天】,其中獲利最大的,其實不是長霄。”

    他神色凝重,道:

    “最早進入其中的,是苗家和司徒鏜,還有個厲害的角色,叫作瞿灘,是如今靜怡山玄怡真人的師祖,他們三人最早去過其中!”

    “【滁儀洞天】中有一道【兜玄山】,山有三重,不知有多少寶物夾雜,土德居多,最高處的【一重山】中甚至有靈寶…”

    李曦明聽了許久,突然想起當年的【聽風白石山】來,心中恍然:

    ‘原來我早早就聽過此洞天…當年朱宮提起【聽風白石山】,就說過是兜玄一重山下的寶物,淩袂前輩從中所得…正是土德不錯…那玄怡真人手中的【淨隅功德瓶】,會不會也是其中得來…’

    可苓渡並未多停,而是幽幽地道:

    “而這山間有一泉,上接清,入內修行,可以問神通!即使不得安心修行,飲一飲其中之水,也是極好的。”

    這話叫燕渡水眼前一亮,李曦明則抬了抬眉,有了驚疑之色,苓渡沉沉點頭:

    “我問過大真人,正是【武遺產】,當年的幾位都飲過其中之水,尤其是瞿灘,他實力雖強,資質卻不佳,是其中紫府希望最小的,憑借此泉得道,魚躍龍門…”

    老人話鋒一轉:

    “【滁儀洞天】開了不止一次,青鬆觀也是一樣,天下之才俊極多,當年也暗暗進去過一批,是張錯天、郭厄之屬…”

    李曦明聽到此處,心中已是驟然明晰:

    ‘果然是張錯天!那坊市之主陳濤平的假身份!這東西必然是洞天之中出來的…那…頭的東西又在何處呢?’

    他沉思不語,可燕渡水久居海外,對青鬆觀毫不了解,滿腹心思都在【滁儀洞天】上,有些希冀道:

    “那洞天可還有…進入機會?我自家晚輩…隻求一飲泉!”

    苓渡有些感慨地掃了他一眼,答道:

    “很難等到…更何況,不是人人都能趕到那一處…即使能趕到,要有有本事的晚輩才是。”

    他說得客氣,燕渡水卻明白自己剩下這點壽元恐怕是等不到了,更沒有為後輩奪得這等機緣的本事,默然歎了口氣,行了一禮,默默出去了。

    李曦明久久看著,見著山間隻剩下兩人,很快也有了告辭之心,隻是臨行前突然想起一事:

    ‘元道真人與孔雀關係匪淺,當年也是為了收那一道業火才幫我…如今…手中的【光赤魃火】從釋修手得來,豈不是正巧問一問。’

    於是笑談一陣,從袖中取出那寶珠來,一時金光灼灼,琉璃色彩迷幻,苓渡挑眉看了,李曦明笑道:

    “此物九邱可感興趣?”

    苓渡雙手接過,盯著細看,過了十幾息,似乎有些琢磨不定地道:

    “【光赤魃火】…又是被哪個家夥糟蹋的…沒孔雀的本事位格,卻有孔雀的心,真是不堪。”

    苓渡果真是大道統出身,辨別得雖然比李曦明慢,卻也極厲害了,李曦明笑道:

    “這是我從北方一釋修手中換來,正巧在仙道手碰碰運氣。”

    苓渡久久撫須不語,顯得很是為難:

    “此物並非不珍貴,可化解所需的靈資…實在是一大筆費用,更遑論要耗費那樣多的精力…”

    正在此時,一股熱風從山間吹拂而來,一位身材極高的青年已經在桌案旁顯化出身形,玄袍端莊,腰上係著綢帶,眉眼含笑。

    ‘元道真人!’

    李曦明立刻離席,略帶些惶恐地行禮,恭聲道:

    “晚輩拜見大真人!”

    李曦明當年來此地時初出茅廬,明白對方的神通高強,卻根本不知道到了何等恐怖的地步,如今見證過南北這多英傑與大神通者,終於明白眼前人神通圓滿的含金量。

    ‘這可是神通圓滿!’

    ‘這位元道真人堪為我此生所見的神通最高的修士!恐怕那位治玄榭之主也要弱他三分!’

    外加他如今修成了『天下明』,對萬事萬物的感受更加深切,眼前人站在跟前,卻牽動著這整座山脈的氣機,那紅蒙蒙的火德如同袍子一般披在這位青年人身上,讓李曦明心中暗駭:

    ‘他是性命皆全…求道有望…’

    他比當年更加恭敬,可元道真人似乎沒有什太大的變化,微微一笑,讓他坐下,讚道:

    “你神通進展倒是快!”

    李曦明連道謬讚,元道真人卻不多說,將那枚寶珠取過,用三根潔白如玉的手指將其捏住,淡淡地道:

    “是慈悲道慕容家…也難怪你們為難。”

    他那雙眼睛頗有些俊美,婉轉地來看李曦明,好像意有所指,笑道:

    “又是灴火,在離、真、牡之外,真是不好處置。”

    李曦明哪聽不明白,一時汗顏,不知如何答他,心中赫然明白,自家藏了多年的這個小秘密,眼前這位大真人恐怕早知道了。

    ‘《閏陽法》本就是從屠龍前輩手中得來,既然屠龍前輩與九邱交往密切,這法門恐怕也是早早被大真人得知,倒也不算意外…恐怕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了。’

    隻是此法貴重,他不明所以,絕不可能先開口,仍裝傻充愣點頭,趕忙道:

    “此次前來,便是請九邱道統出手,替我化解其中釋修手段,這靈資我自個兒墊付等價之物…等到這一道灴火煉化出來…盼望著能在仙道手中換一味離火…”

    他目光頗有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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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小門小戶,收集到用於化解的靈資都要好些年歲,更別說一點點抽絲剝繭,都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了,九邱仙門大戶…精通此道…”

    元道聽了一陣,端了杯,輕聲道:

    “好…隻是這離火的品相,並不能向你保證有多好。”

    李曦明微微一愣,察覺出對方其實並不急著要取這火焰,隻是賣自己一個人情,連連應下了,元道便翻手將寶珠收起,靜靜地道:

    “你且在湖上等著,此非一日之功,等到事情成了,苓渡真人會同你聯係。”

    李曦明暗暗鬆了口氣,算算時日,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這位元道真人又沒有多說的意思,便把李闕宛叫上來,好好地囑咐了,識相告辭。

    李闕宛並不意外,前來九邱之時就估計著是自家真人給自己找的避難所,向元道兩人拜謝了,乖乖退下去。

    山間一時隻餘下元道與苓渡兩位真人,而這位神通圓滿的九邱主人神色多了幾分讚許,道:

    “這女娃的道行難得,我看她還有巫法在身,當年的秋水也不過如此了…不錯。”

    他這話語竟然指的是剛剛上來的李闕宛,苓渡則顯出幾分驚異,似乎極少聽到元道真人有這樣高的評價,便答道:

    “我看是可惜…前頭已有個秋水…”

    元道真人微微一笑,搖頭道:

    “你要說…好在前頭有個秋水,她年紀不大,到了如今才去求神通,否則以金一道統的大人對全丹勢在必得的心思,她是一定要折的——當年西海的妙契大真人…既不是成道的料,也無成道的心,卻僅僅因為邁過參紫,便丟了性命…”

    “我看李氏除了個明陽所降的李周巍,隻有她的天賦可稱道,玄諳前輩肯讓她修全丹,是算準了已經來不及幹擾秋水,甚至還能借秋水的光,靠攏金一上青一係。”

    苓渡漸有思索之色,明白過來,道:

    “所以她還是個女娃。”

    元道真人笑而不語,抿了一口茶方道:

    “屠龍的事情,他恐怕已經知曉了,他知好歹,並不出言來問,可心中恐怕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

    苓渡低眉:

    “大真人這樣幫他…怎能猜不出來。”

    元道真人起身負手,答道:

    “師尊把九邱交到我手,我時而擔心做得不夠,時而擔心做得太多,既是狐屬布局、元府遺留,本是很親近的關係,如果不是天下局勢所迫,應該要把他家的子弟親熱地迎進來幾位,替他家梳理道統…”

    他深邃的眸子望著遠方:

    “如今又有屠龍情麵,自然要幫一幫,本不該給他暗示,可明陽血裔多疑,如果沒個緣由,到頭來你幫他,他也是不肯受的,隻是千萬提不得屠龍的名字,我等順便把他的人情償還了,不要讓他陷入明陽局勢太深…”

    苓渡顯得又是憂慮,又是感歎,緊急跟著從桌案旁邊站起來,立到他身旁去,低聲道:

    “可…可等到明陽事畢,洞華天落,玄諳前輩的事情就不好處置了…這李闕宛…大真人可要伸一伸衣袖…把她給保下來?”

    元道輕輕敲擊著桌案:

    “我如若成就,玄諳大人再與金一道統的大人商量好了,保她應是沒有問題的。”

    苓渡沉沉吐了口氣,答道:

    “我看…無論如何,鈞蹇都很難做到袖手旁觀,更何況…山上還有一個。”

    苓渡口中的無論如何,其實指的就是元道失敗後的局勢,隻是匆匆說出口不吉利,大神通者常也忌諱這種話語,故而說的委婉,元道卻聽得很明白。

    這位向來從容的大神通者看上去竟然有些憂慮了,淡淡地道:

    “這世上沒有哪個是無罪之人,人人生來就是有所辜負的,屠龍是仗義的性子,想要我不負人人,絕不是好事,他修為低微的時候還好說,如今也是此界有頭有臉的人物了,還抱著一顆澄澈心,我怕他毀了自己的大道。”

    苓渡默然許久,答道:

    “是毀還是成全,倒也說不清了。”

    本章主要人物

    ——

    李曦明【紫府前期】

    李闕宛『候神殊』【築基巔峰】

    苓○渡【紫府中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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