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為啥鬆讚老哥自身難保?
“家主想想看,吐蕃接下來北麵要麵對北涼衛家軍的壓力,東麵要防著天竺,西麵還有那群對他恨之入骨、正在攻打吐蕃本土的小國聯軍,所以他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
孫連鵠眨了眨眼睛,仔細一想,好像的確是這個理兒。
“那…咳咳……如果咱們從正麵突圍,然後呢?”
“從正麵突圍後,無論往哪個方向跑,我們都能很快進入目前還在親王瑪咖掌控下的城池範圍!”
老謀士壓低聲音:“我們去投奔卑路斯殿下!"
孫連鵠臉上露出抗拒:”可.……可卑路斯是騙子,他之前拋棄了我們.…
“那隻是戰略性放棄,情有可原!"
老謀士勸道:“但當我們這支力量逃到他麵前時,哪怕隻是為了維護他波斯帝王的聲譽和麵子,他也會施舍些糧草兵器,給我們一塊安身立命之地,畢競,他如果對投奔而來的我們不管不顧,寒了人心,今後天下誰還肯為他卑路斯賣命?
孫連鵠沉思良久,雖然心中對卑路斯有怨氣,但也知道這是目前唯一的生路,咬了咬牙,硬著頭皮道:“好!就聽你的!傳令下去,放棄城牆,所有兵馬,隨我從正門突圍!"
隨著孫連鵠一聲令下,孫家軍以及他們裹脅的部分小國仆從炮灰軍,瘋狂地從帝都城池正門湧出,撲向了嚴陣以待的天竺皇室軍陣地。
糜天禾在後方的山坡上,看著孫家軍果然如他所料選擇了正麵突圍,嘴角露出一抹一切盡在掌握的笑容。他特意吩咐武閔在放火時,給孫家在正門留出了一條生路,避免他們狗急跳牆,回頭死磕。
這場突圍戰,異常慘烈,孫家軍為了活命,如困獸之戰,爆發出了凶性,而天竺皇室軍為了收複帝都,加上希爾·阿育牛鬼蛇神,重賞的那一套,雙方在德城外的原野上展開了殊死搏殺,血肉橫飛,殺聲震天。孫家軍連同被裹脅的炮灰,總計約四十萬大軍,在這場突圍血戰中死傷枕籍,最後僅有不到三萬殘兵,在丟下了無數輜重和同伴屍體,狼狽不堪地衝破了天竺軍的攔截,向著瑪咖親王控製的區域亡命奔逃。
而天竺皇室軍,也付出了極其慘重的傷亡代價,屍橫遍野,傷兵滿營。
但對此希爾·阿育完全不在意,隻要自己皇位保住,隻要奪回帝都,死傷多少士兵對他來說都是值得的。重返天竺皇宮,希爾·阿育迫不及待地舉行了盛大的慶功宴,慶祝帝都光複。
珍饈美饌,歌舞升平,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希爾·阿育紅光滿麵地舉起酒杯,看向一旁神色平靜的衛淵:“衛淵兄弟,此次能收複帝都,全賴您運籌帷幄,居功至偉,朕必須敬一杯!”
衛淵笑著與其碰杯後,仰頭一飲而盡。
“衛淵兄弟就是爽快!”
希爾·阿育先是狂讚一句後,對衛淵試探性地問道:“不知……接下來,我們該如何行事?是乘勝追擊,一舉剿滅瑪咖那個亂臣賊子嗎?
衛淵輕輕放下酒杯,想都沒想,直接冷靜地分析道:“乘勝追擊固然是好,但據我推測瑪咖和卑路斯,此刻恐怕已經在帝都周邊的各大城池,構築好了堅固的防禦工事,甚至可能挖掘了隔火帶,建立了完善的支援體係。”“隔火帶?”
希爾·阿育和眾天竺將領都露出疑惑的表情。
“沒錯,就是將帝都附近的重要城池、隘口,防禦的固若金湯,形成一個包圍圈,將我們困在帝都。”衛淵對眾人笑著解釋道:“所以我們貿然出兵攻打任何一座城池,他們都可以憑借堅固的城防以逸待勞,其他方向的軍隊也能迅速支援,如此一來,他們永遠占據地利和城防優勢,我們每攻一城,都必將付出巨大的傷亡,對我們極為不利。”
希爾·阿育一聽,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焦急地道:“那………那該如何是好?總不能坐困帝都吧?
衛淵輕輕拍了兩下手,糜天禾連忙取出翡翠煙袋,喜順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就你還想搶我活兒?“說著喜順從懷中取出地圖交到衛淵手中,還不忘得意地看了一眼糜天天………
衛淵攤開地圖,指著上麵的位置:“向前進攻,困難重重;向左、向右,情況類似,所以我們可以向後!”“向後?“
希爾·阿育更加迷惑了:“向後是……吐蕃?“
“沒錯,就是攻打吐蕃!我們可以逼迫鬆讚戴罪立功,讓他帶領吐蕃殘軍作為先鋒,去攻打瑪咖和卑路斯控製的城池。”
“而且那些小國聯軍我們也能利用上,隻要陛下以天竺皇帝的名義,許諾在戰爭結束後,出資幫他們的國家修繕城池,提供糧食援助,他們必然也願意出兵相助,共同攻城。”
希爾·阿育仔細琢磨著衛淵的話,眼睛亮了起來,猛地一拍巴掌。
如果每一場都是硬碰硬的攻城戰,恐怕用不了多久,自己就成了光杆司令。
而衛淵這個提議,簡直是絕妙,既能削弱吐蕃和那些小國的力量,又能借助他們的兵力去消耗敵人,自己隻需付出一些戰後承諾的空頭支票,簡直是一舉多得!!
畢競希爾·阿育也好,衛淵也罷,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目標,那就是吐蕃與這些小國都是大魏和天竺的緩衝帶,不能太富,也不能垮,半死不活才是最好的。
慶功宴散後,衛淵回到臨時下榻的偏殿。
房間內,江玉餌被紅拂與赫英護送而來,躺在床榻上呼吸微弱,麵色蒼白,仿佛睡著了一般。
糜天禾悄聲走了進來,看到衛淵正坐在床邊,握著江玉餌的手,眼神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與憂慮。“主公。”
糜天禾輕聲道:“玉餌姑娘她…….
衛淵歎了口氣:“生命跡象很微弱,吊著一口氣罷了,雖然我衛某人自負醫術通天,但麵對玉餌這般奇異的體質和傷勢,競也束手無策……如今,也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見到衛淵情緒低沉,糜天禾連忙轉移話題:“主公,關於下一步聯合吐蕃和小國攻打瑪咖的計劃,鬆讚那邊……他會同意嗎?他肯定能看出來,您這是要借刀殺人!”
“玉餌的死他鬆讚有很大責任,所以我不光讓他死,還要讓吐蕃的士兵死絕。”
衛淵眼中寒光一閃,語氣變得冰冷而決絕:“他鬆讚敢不同意嗎?不同意的話吐蕃滅國,同意的話,隻是他和士兵全軍覆沒,吐蕃元氣大傷,未來幾十年都可能人丁稀少,但不至於被除名!”
糜天禾嘴角抽搐,都說他毒計陰損壞,可衛淵的陽謀才可怕,明知前方是死路一條,但被逼無奈,也必須答應,因為鬆讚沒有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