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孫仲篆不知道的是,他以為船上操控的是衛家精銳,實則每艘戰船的關鍵崗位,都混入了衛奇技的將士,他們的任務,並非作戰,而是在接到密令後,迅速控製船長室。
清除可能抗命的鬼子將領,並逼迫或欺騙剩下的鬼子士兵,向著飛快的速度前進。
當孫家岸邊的防禦工事,以箭矢換成火箭,隨著鐵索連船的戰艦被點燃。
原本孫仲篆的意料之中,對方應該驚慌失措逃生的衛家軍,沒有一人出現,反而是繼續槳櫓齊動,以更快的速度,帶著熊熊烈焰,義無反顧地衝向防禦工事!
“衛淵,我看你能堅持多久!”
孫仲篆站在觀望台上,冷靜地下達命令道:“傳令下去!攔截船隻上前阻其去路!另命水軍備好唧筒,待火勢稍弱,便登船滅火,這些巨艦,稍加修繕便是我軍利器!”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讓他和所有副將目瞪口呆。
那些燃燒的衛家軍戰艦,根本無視前來攔截的吳軍小船,根本就沒有人跳船逃生,而是直挺挺的就這樣撞了過去,甚至速度不減反增!
觀望台上的孫仲篆與一眾副將,全都目瞪口呆,瞠目結舌。
“為啥會這樣?"
“這怎可能?“
“難道衛淵真的可以犧牲三十萬衛家軍精銳?"
“他瘋了嗎?他真的瘋了嗎?”
在孫仲篆與一眾副將不可置信中,鐵索連船狠狠地撞擊在岸邊的防禦工事上。
轟
轟
轟
接連不斷的巨響震撼江岸,連環的巨艦帶著萬鈞之勢,那粗大的錨鏈如同巨大鐵棍,橫掃一切,木質柵欄、箭塔、望樓如同宛如積木般,被輕易撞碎、扯爛!
戰船支離破碎,火焰隨之蔓延,迅速點燃了更多的工事,江岸一線瞬間化作一片火海!
無數孫家水軍,以及船艙內的鬼子,在火海中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他們.…他們真的不要命了?三十萬大軍就這樣與防禦工事同歸於盡了?“
孫仲篆臉色煞白,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他完全無法理解,這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就這樣真真切切地發生在他眼前。
所有將領都想不通,衛淵為啥能如此冷酷地犧牲這多精銳。
更讓孫家眾將領措手不及的是,就在火船撞岸,引發巨大混亂的同時,第三波攻擊接踵而至!
數以萬計的中小型船隻,從火焰相對較小的縫隙中衝出,迅速靠岸。
船上跳下的是近二十萬被洗腦、以為在為自己搏前程的鬼子軍,以及馬祿山剿匪收編的三十萬亡命死囚營土匪。
這加一起共五十萬的炮灰,紅著眼睛,揮舞著簡陋的兵器,嚎叫著撲向陷入混亂的吳軍防線,展開了瘋狂的廝殺!
孫仲篆瞬間麵臨兩難抉擇,是先救火,保住剩餘的防禦工事?還是先迎敵,殲滅這五十萬突如其來的敵軍?救火,就意味著要調動原本準備搶奪魏軍戰艦的、裝備唧筒的水軍精銳進入火場,可代價就是被五十萬衛家軍斬殺的死傷慘重。
如果選擇殺敵,就算是五十萬頭豬殺起來也要時間,更何況是五十萬大軍,等殺完這些人,整個江防工事恐怕已燒成白地!
電光火石間,孫仲篆一咬牙,做出了決定。
“傳令下去!各軍全力殺敵!工事毀了可以再造,若能在此全殲衛淵這五十萬大軍,加上之前的四十萬,一共九十萬衛家軍,則大魏空虛,我軍可趁勢北伐,直搗黃龍,一堆爛木頭,換衛淵主力盡喪,值了!”
他堅信,這已是衛淵的全部家底。
然而,他再次失算了。
就在江岸戰火紛飛,濃煙蔽日之時,一種奇特的浮島出現在了河麵上。
那是由無數小船在底部承托,上方用巨大術板和鐵索緊密連接拚合而成的方形平台。
平台之上,肅立的,正是甲胄鮮明、刀槍曜日、殺氣衝霄的衛家軍真正主力精銳!
平台四周,是嚴陣以待的鬼子小船護衛,水下更有擅長潛泳的東瀛水鬼巡邏,防備吳軍水鬼鑿船。
當斥候連滾帶爬,將發現衛家軍主力正在渡江的消息報知孫仲篆時,這位剛才還夢想著北伐的水師提督,徹底懵逼了。
“怎可能?衛淵他哪來這多兵?”
孫仲篆失聲驚呼,此時的他大腦一片空白,憑借那些鬼子軍的戰力,雖然拉胯一點,但絕非普通民兵或是新兵可比,所以這才讓孫仲篆錯認這些鬼子都是衛家軍的主力部隊。
但不管衛淵是如何憑空變出的士兵,事已至此,孫仲篆隻能下令火攻,但岸邊己方工事燃燒正旺,濃煙反向江麵彌漫.…….
孫仲篆連忙改口,下令讓水軍攔截,可主力水軍正被那五十萬炮灰死死纏在岸邊,根本無法脫身。
“水鬼!把所有水鬼都派出去!給我鑿沉那些木筏!快!"
最後無奈的孫仲篆聲嘶力竭地怒吼,他能想到的最後一招,就是鑿船。
然而,在衛家軍浮島周圍嚴密的的水下防禦,以及混在其中的東瀛水鬼麵前,孫家水鬼的亡命突擊,效果微乎其微。
當孫家士兵拚了命,用最快速度將五十萬炮灰斬殺幹淨後,衛家軍精銳也已經臨近岸邊。
“放箭!“
當進入射成,便看到衛家軍中,前排有著盾牌手,在盾牌中間縫隙,射出數以萬計的箭矢。
孫仲篆很清楚一點,水戰衛家軍不行,但接近岸邊,在沒有防禦工事下,他孫家士兵是絕對攔不住衛家軍登陸的。
“失敗了,衛淵為啥有如此多的衛家軍?難道是憑空變的,天上請的天兵天將?還是撒豆成兵?”
呼
孫仲篆深吸一口氣,呢喃幾句後,無奈地大喊道:“下令,撤軍,用最快速度撤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