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潛伏黑夜之中,偷偷跟著隊伍的老石與江流兒對視一眼,後者好奇地道:“幹爹,你說這龍相盡顯到底啥樣啊,這嚴廣祿真有龍相?”
“他有個他奶奶個爪!”
老石罵了一句:“就他嚴廣祿還他媽龍相,你幹爹我見過龍相之人很多,比如南昭帝,二皇子、六皇子、鬆讚,甚至後期的朱思勃,這其中龍相最明顯的就是海東青與萬奴王,所謂龍相其實就是一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但卻又真實存在。”
江流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緊接著又好奇地問道:“那幹爹,主公有沒有龍相?“
“衛淵…咋說.……“”
老石陷入回憶之中,隨即輕笑道:“我與義父第一次相見是在六扇門,也是我第一個跳出來追隨的他。”江流兒雙眼滿是鄙夷:“還好意思說,世子鬧六扇門的故事我早就聽說過,義父你完全就是為了銀於.……老石笑著搖頭:“傻小子,你幹爹在江湖綽號是什?”
“盜聖啊。”
“所以你才我會缺銀子嗎?其實那日在陽光之下,我發現了世子身上泄出的一絲霸氣!”
“霸氣?“
“對,我曾經見過世子衛淵麵對鬆讚、海東青、萬奴王時的樣子,任憑你龍相盡顯,天命所歸,可依然壓製不住衛淵身上的那股,普天之下唯我獨尊,舍我其誰的霸氣!”
老石說到這,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位置,從懷中取出地圖:“完了,光他媽顧著聽老嚴家這邊吹牛逼,差點把正經事忘了。”
說著,江流兒取出兩隻冷秋水送的夜梟,將其一前一後放飛出去。
魯、豫、廣陵三地交界位置,中年書生從馬祿山的馬車跳下來,大喊道:“老大重傷未愈,不能繼續顛簸,原地休息!”
不少將士麵麵相覷:“這咋又休息呢?剛走了三十多步吧?“
“是啊,這幾百米的距離,都休息了四五次..…“”
將士們的疑惑,而轎中,馬祿山對老石卻是破口大罵:“這家夥到底在幹什,明明都到了約定好的時間,為什還不釋放信號,不靠譜的玩意!”
“汰!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要是牙崩半個不字,灑家手中的大刀,管殺不管·..…
就在這時,在隊伍的最前方,出現十幾名彪形壯漢,一個個蒙著麵,手持兵器。
馬祿山麾下都是關山刀客,說白是義匪也是匪,每一個但拎出來,都是可以占山為王的大土匪。
眾人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的十幾名劫匪,隨即紛紛放聲大笑起來。
“久聞齊魯出響馬,豫州出瞠將!”
“今日哥幾個算是長見識了,他們十幾個人就敢搶劫咱們上萬弟兄,這群傻逼是他媽活擰了吧?”
“難道他們以為自己都是萬人敵?“
“前方哪來的小兔崽子,老子當刀客的時候,你還在你娘的腿肚子轉筋呢,一個個馬上自斷一臂滾蛋,否則老子一刀都他媽給你們..…”
沒等馬祿山的手下兄弟說完,忽然領頭的蒙麵壯漢一吹口哨。
四周山林中衝出一名名手持武器,身披甲胄的壯漢衝了出來。
“這哪是什士匪,分明就是正規軍啊!”
馬祿山手下將士,紛紛震驚,在書生的大喊之下回過神,連忙抽出兵器準備禦敵。
轎子中,馬祿山看著手中名單,麵露苦澀:“這其中,有不少人都是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們真的會被其他勢力收買?"
書生搖頭感歎道:“大哥,名單上的人,糜天禾都讓督天司的人一一核對過,甚至都拿出了證據,所以大哥你不是不相信,而是不願意相信,其實有些時候就是如此,大部分朋友、兄弟都是能夠有難一起擔當,可有福卻很難同享。”
“這就是為什老話常說的,打江山易,坐江山難。”
廣陵嚴家。
“什人!”
沒等守衛出聲,便被一支利箭射穿眉心,倒在血泊當中。
“衝進去,一個不留,殺!”
金聖英與紅拂身穿夜行衣,頭戴麵罩,帶領衛奇技以及幾名暗衛跳過高牆,衝進嚴府之中,見人就殺。而隱藏在屋頂的哲別與陳慶之,帶領著鹿神族的箭矢全方位瞄準嚴府,隻要有人跑出來,無論男女老幼,皆是一箭射殺。
鹿神族人一直以狩獵為生,遵從的就是叢林法則,弱肉強食,所以對於人命不是很看重,但陳慶之卻不同,滿臉惆悵地看向哲別。
“老師,這些老人、婦孺也殺,會不會有違天道……“”
哲別取出一厚摞情報丟給陳慶之;“這是糜天禾臨行前交給我的,他說如果有些心出現了負擔,這些就交給他們看。”
陳慶之僅一瞥,瞳芒驟斂。
嚴氏於廣陵,勢同割據,儼若土帝。
彼雖早知其強擄民女、霸占田產之惡必不為少,然仍未料門閥之罪,競深重至此。
大魏廿三年,嚴氏嫡女欲召劉員外婿侍寢,拒之。
遂命人活剝其妻麵皮,扒光棄於乞兒叢聚之破廟,盡奪劉氏家業。
劉家上下三百零七口,皆被活埋入土,若種參然。
“若種參然?
陳慶之雙拳緊握,他很清楚這句話的意思,這也是拿人命當草芥的門閥,經常對有冒犯的庶民做的懲罰。特別在院外留一畝良田,將庶民半截身子埋進士中,任憑風吹日曬,運氣好的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被暴曬脫水而死。
運氣不好的,趕上了陰雨天,身體會情不自禁地吃雨水,這樣就會在土地中掩埋數日而不死,甚至在最後斷氣時,埋在土壤中的身體已經嚴重潰爛,爬滿蛆蟲。
在這過程中,被種進土壤中的庶民,會日夜發出痛不欲生的慘叫,白天還好,在夜深人靜的晚上,悲鳴可以傳遍數之外,聽著毛骨悚然,可加大封地百姓對統治者的恐懼心理,更方便管理和壓榨,因害怕到極致,所以不敢產生任何反對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