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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用肩膀扛著糧食回到四合院這,大家都被累得夠嗆。

    從黑市回到四合院,還是有一段距離,再加上,有不少人本身就沒有吃飽,肚本來就不多的“存貨”,都被消耗一光。

    一大爺敲了敲門,四合院的大門,很快就被打開。

    不少婦女看見,急忙出來幫忙。

    在眾人的幫忙下,糧食很快就

    四合院的眾人,看著鼓鼓囊囊的糧袋一一玉米麵的金黃、高粱米的暗紅、麩皮的淺褐,在晨霧中交織成希望的色彩。

    “都出來分糧食了!”一大爺的喊聲穿透薄霧,驚飛了屋簷下的麻雀。

    老王家媳婦第一個衝出門,懷的孩子攥著半塊硬窩頭,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糧袋:“真的有糧食?可算是盼到了”

    她聲音發顫,圍裙角還沾著昨夜野菜湯的痕跡。

    二大爺搬出家的老算盤,算珠碰撞聲清脆作響:“先緊著最困難的來!老王家、馬寡婦家,每戶五斤玉米麵、三斤高粱米”

    三大爺舉著寫滿名字的木板,粉筆字跡在晨露中微微暈染:“益民,你來搭把手稱糧!”

    周益民並沒有拒絕,然後抱起一袋玉米麵,沉甸甸的分量壓得手臂發酸。

    老王家媳婦顫抖著接過,眼淚突然砸在粗糙的麻袋上:“謝謝,謝謝. ..孩子都瘦脫相了...”她身後的孩子怯生生地伸手,指尖剛碰到玉米麵,又像被燙到似的縮回去。

    周益民從口袋摸出把玉米粒塞進孩子掌心:“拿著,回家讓媽媽煮玉米糊,可香了!”

    小孩子看見母親的允許後,才從周益民手接過玉米麵。

    分發完特困戶,院的人自覺排起長隊。

    李友德掏出皺巴巴的收據,上麵用鉛筆寫著“出二十元”。

    三大爺撥弄著算盤珠子,報出數字:“三斤玉米麵,兩斤高梁米。”

    李友德接過糧袋時,並沒有多說,拿完糧食就回到家放好。

    阿毛踮著腳往前湊,他隻出了五塊錢,分到的麩皮還不及別人一半。

    “就這點啊...”他小聲嘟囔著,臉上難掩失落。

    周益民看在眼,悄悄往他袋子多倒了把玉米麵:“拿著,別聲張。年輕人長身體,得多吃點。”阿毛的喉結劇烈滾動:“益民哥,以後有啥事兒盡管叫我!”

    經過半個多小時,最後一袋糧食也分完了。

    地上散落著零星的穀粒,幾個孩子舉著小鐵盒爭搶著撿拾。

    馬寡婦抱著分到的糧食,紅著眼眶對一大爺說:“大家,這份恩情我記下了!等熬過這陣,我做千層底布鞋謝大家!”

    老槐樹上,不知誰家的鳥窩傳來雛鳥的叫聲,新的一天,正隨著這溫暖的分糧儀式,緩緩拉開序幕。當最後一縷玉米麵倒入陶甕,四合院的石板路上還散落著金黃的碎屑,在朝陽下泛著微光。老槐樹上的蟬鳴聲漸漸響起,卻蓋不住此起彼伏的哈欠聲。

    一大爺用袖口擦去額頭的汗,望著空蕩的板車長歎:“都回屋眯會兒吧,寅時三刻了。”

    月光與晨光交替的朦朧,眾人拖著疲憊的身軀,腳步踉蹌地朝各自屋子走去。

    木門吱呀聲、竹床搖晃聲在院此起彼伏。

    老王家媳婦摟著熟睡的孩子,將新分的玉米麵袋緊緊壓在枕下,粗糙的麻袋蹭過孩子泛紅的臉頰,她輕輕拍著,像是哄著易碎的珍寶。

    阿毛把麩皮罐塞進床底時,不小心碰到搪瓷缸,清脆的聲響在寂靜中格外突兀,他慌忙捂住嘴巴,生怕吵醒鄰居,黑暗中瞪大的眼睛還殘留著分糧時的興奮與不安。

    周益民拖著灌了鉛似的雙腿回到屋子,工裝褲上的泥點蹭在門框上,留下深色的印記,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困意與倦意如潮水般湧來。

    不知睡了多久,尖銳的鬧鍾聲突然刺破夢境。

    二大爺揉著通紅的眼睛踢開被子,嘴嘟囔著:“剛合眼就得起...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他摸索著穿上皺巴巴的工裝,手指碰到衣角昨夜沾到的麵屑,恍惚間又想起分糧時的場景。周益民翻了個身,將臉埋進枕頭。

    棉布的柔軟裹住耳膜,隔絕了院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四周的寂靜仿佛有了重量,將他重新拖入夢鄉。

    再次睜眼時,陽光已經透過糊著報紙的窗戶,在牆上烙下歪斜的光斑。

    細碎的光塵在空氣中浮動,他伸手去抓,卻隻握住滿手溫熱。

    他摸索著摸到枕邊的手表,表盤上的指針指向十點半,秒針仍在不緊不慢地跳動,發出細微的滴答聲。筋骨舒展時發出細微的脆響,周益民坐起身,望著牆上自己歪歪扭扭的影子。

    周益民終於有一種好像在後世那樣,半夜才睡覺的感覺,然後能睡到自然醒。

    還是如同往日一樣,先將打開商店空間,看見今天秒殺產品,運氣好像還不錯的樣子。

    有一百斤牛肉、一百斤豬肉、一百斤花生油、一百桶汽油。

    起來梳洗一番後,本來不想去鋼鐵廠上班。

    突然想起廠堆積的事務,他重重歎了口氣,扯過搭在椅背上的工裝。

    布料摩擦聲,某個口袋掉出粒昨夜遺漏的玉米粒,骨碌碌滾到床底,像藏起了一個小小的秘密。他彎腰去撿,卻在起身時眼前一陣發黑,扶著桌沿緩了好一會兒。

    窗外的陽光愈發刺眼,照得他眯起眼睛,這一刻,他多希望能拋開一切,繼續享受這難得的寧靜。推開鋼鐵廠辦公樓的玻璃門,周益民工裝口袋的扳手還在叮當作響。

    走廊頂燈忽明忽暗,牆麵上“大幹快上“的標語被歲月磨得發白。

    剛轉過樓梯拐角,周大忠看見周益民後,急忙說道:“十六叔,趕緊去三樓會議室,臨時開會!”周益民的腳步頓在原地。

    晨光從氣窗斜射進來,在他沾滿機油的褲腿上投下細長的光斑。

    周益民推開會議室厚重的木門,熱浪裹挾著濃烈的煙味撲麵而來。

    二十幾張長桌拚成U型,前排已經坐滿了車間主任,煙灰缸堆滿扭曲的煙蒂。

    周益民目光掃過人群:生產科的老趙正用指甲反複劃著會議記錄本,紙張邊緣泛起毛邊。

    安全科的楊科長不停摩挲保溫杯,杯身的搪瓷漆被磨得發亮。

    周益民在後排角落發現王為民朝他招手。

    兩人工裝肩膀上還沾著昨夜奔波的塵土,此刻默契地貼著牆根坐下。

    塑料椅腿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聲響,引得前排有人回頭瞥了一眼。

    周益民挺直脊背,卻不自覺將身子往陰影縮了縮一在這群中層幹部中間,他這個小科長實在微不足道。

    他偷偷觀察四周:前排財務科的張會計正咬著鋼筆帽,鏡片後的眼睛盯著虛空,仿佛在計算著根本不存在的預算。

    技術科老陳的手指在桌沿敲出焦慮的節奏,煙灰落在文件上都渾然不覺,顯然也在為物資缺口發愁。“人都到齊了?”胡廠長的聲音從主位傳來。

    他敲了敲搪瓷缸,缸的茶水晃出漣漪。

    此刻眉頭擰成個“川”字,“這一年快結束,但是給工人們,分發的禮品,到現在一點都沒有,大家說說,這個問題怎解決。”

    鋼筆尖在紙麵劃過的沙沙聲戛然而止。

    前排的車間主任們突然集體低頭,有人假裝整理文件,有人盯著筆記本上的空白處發呆。

    張會計推了推眼鏡,喉結動了動卻沒說話,滿腦子都是廠捉襟見肘的賬目。

    老陳伸手想拿煙,卻發現煙盒已經空了,隻好尷尬地搓著手指。

    窗外突然傳來煉鋼爐的轟鳴聲,震得會議室的玻璃窗嗡嗡作響,卻蓋不住這令人窒息的沉默。王為民在旁輕輕踢了踢他的腳,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看到同樣的無奈一一在物資匱乏的年月,連溫飽都成問題,又去哪找足夠的禮品?

    會議室的日光燈管發出輕微的電流聲,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卻沒人敢打破這壓抑的寂靜。

    會議室凝滯的空氣仿佛結了冰,胡廠長的搪瓷缸重重磕在實木桌麵上,震得散落的會議材料簌簌作響。

    他鏡片後的目光掃過低頭縮頸的眾人,最終定格在後排角落的丁處長身上:“丁處長,你身為後勤部的處長,你覺得這個問題要怎解決?”

    被點到名的丁處長猛地挺直腰板,藏青色中山裝的第三顆紐扣崩得發亮。

    他喉結上下滾動三次,才擠出沙啞的聲音:“這個...咱們可以...聯係供銷社看看庫存..”話音未落,袖口已經被冷汗浸出深色痕跡。他胡亂翻著麵前的筆記本,指腹在空白紙頁上劃出淩亂的褶皺:“或者...發動職工家屬. ..收集些”

    “好了。你先坐下吧!”胡廠長有點看不下去,隻能出聲打斷。

    他抓起保溫杯猛灌一口,卻因動作太急嗆得咳嗽,渾濁的目光突然掃向陰影的周益民,“益民,你來說一下?”

    彼時周益民正盯著窗欞外搖曳的楊樹影子發呆,昨夜分糧時玉米麵沾在指甲縫的觸感仿佛還在。直到王為民用肘部狠狠頂了下他的肋骨,壓低聲音:“益民,胡廠長問你有沒有什辦法解決!”他驚得差點碰倒桌上的搪瓷缸,起身時帶翻的鋼筆在文件上拖出長長的藍痕。

    “我...我的確想到一個辦法。”周益民的工裝褲蹭過椅子發出沙沙聲響,他攥緊桌沿,指節泛白。“我手底下還有兩個村的雞快要出籠,數量也不少,可能每個人一隻,有點困難,但是半隻應該是沒有問題!”

    這句話像塊巨石投入深潭。

    前排財務科的張會計眼鏡滑到鼻尖都渾然不覺,車間主任們齊刷刷轉頭,帶起的風掀動了桌上的報表。胡廠長“嚅”地站起身,帶倒的椅子撞在牆上發出悶響:“益民,你說得是真的嗎?”

    周益民望著廠長眼中突然燃起的熾熱光芒,想起駱家莊此起彼伏的雞鳴。

    他挺直脊背,工裝口袋的扳手碚著大腿:“胡廠長,我肯定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會議室突然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有人下意識吞咽口水,有人抓起鋼筆飛速記錄,晨光穿過蒙塵的玻璃,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投在貼滿生產報表的牆上

    周益民話音剛落,會議室陷入了長達十秒的死寂。

    胡廠長扶在桌麵上的手掌重重下壓,指節因用力過度泛出青白,他身後的白瓷杯,未喝完的茶水泛起細密的漣漪。

    前排財務科的張會計驚得摘下眼鏡,鏡片在手中來回擦拭,卻始終沒有重新戴上,露出布滿血絲的雙眼。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生產科老趙,他手中的鉛筆“啪嗒”掉在文件上:“半隻雞?這可是實打實的葷腥!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興奮。

    幾個車間主任壓抑的討論聲此起彼伏,有人低聲估算著雞的重量,有人掰著手指計算能惠及多少職工。有這個好消息的話,工人們幹活肯定會更加賣力。

    胡廠長繞過長桌走到周益民麵前,中山裝口袋的鋼筆隨著步伐輕輕碰撞。

    他眯起眼睛打量眼前這個年輕科長,目光掃過對方工裝袖口的補丁和褲腿上未洗淨的泥漬,突然伸手重重拍了下周益民的肩膀:“果然還是你靠譜啊!”

    他的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激動,震得會議室的玻璃都微微發顫。

    後排的王為民衝周益民豎起大拇指,嘴角咧到耳根。

    而丁處長則如坐針氈,手指無意識地揪著西裝下擺,原本蒼白的臉色愈發難看。

    窗外的陽光不知何時變得熾熱,透過蒙塵的玻璃斜射進來,在眾人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光影。有人起身湊近周益民,詢問養雞場的具體位置,有人掏出筆記本飛速記錄,鋼筆尖劃破紙頁都渾然不覺。

    不過這種事情,周益民肯定是不能告訴別人,這可是自己掌握的資源。

    眾人見到,周益民並沒有要說的意思,就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既然事情已經解決,這個會議,也沒有必要繼續開下去。

    大家開始收拾東西,離開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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