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船醫
人在近距離麵對體型大於自己的生物時，會本能的恐懼。
黑牛撲麵而來的猩紅殺氣，如一隻巨獸狠狠壓在他的身上。
“呼，呼……”
晨啟攥緊了刀柄，身體卻止不住的發抖。
剛穿越，就要直麵死亡嗎……
不老的魔女、蒸汽機甲、超凡的力量……
他可不想在見識這個世界前，就淪為大海之上的一具無名屍體。
不，多半連屍體都沒有，晨啟自嘲地苦笑，隨後緊緊盯著黑牛。
我的開局敏捷並不低，而且黑牛剛剛經過了八人的車輪戰，體力消耗很大。
再加上剛剛的天賦，讓我獲得5點力量和5點敏捷！在前期，這已經是相當高的數值！
根據晨啟的遊戲經驗，盡管兩人看似重量懸殊，但他應該也有一戰之力。
黑牛並未第一時間進攻，而是一邊喘氣，一邊拿起一把長柄斧：
“小子，把屁股撅起來，我要把你的屁股砍成……”
機會！晨啟彎腰，降低重心，使出一招從下往上的刺擊！
鐺！
黑牛來不及用斧頭格擋，隻能曲臂，用手臂硬生生抗下刺擊！
“找死！”
在擋下之後，黑牛怒喝一聲，找準角度抽動大腿，一招凶猛的鞭腿打出！
這黑牛沒有痛覺嗎！晨啟迅速抽刀，然後一個後撤步，躲過攻擊。
“還好我沒有貪刀……”
他第一次對人出這種狠刀，對方的反擊比他想象得還要凶猛和快。
不過黑牛終究隻是人類，在反擊完後，手臂止不住地發抖。
在速度和反應上，是我更勝一籌！晨啟握住刀柄，再次尋找一個攻擊的時機。
“哇哦！”
他的攻擊，瞬間點燃了圍觀海盜的激情。
本以為已無人是黑牛的對手，沒想到還有人敢給黑牛來上一刀！
“小子，砍得真漂亮！”
“小子，知道你的賠率是多少嗎！整整三十倍，三十倍！”
“殺了黑牛，小子，你就是自由人，就是我們黑鯨團的一員！
不僅如此，老子賞一瓶朗姆酒！”
“打贏了，我再賞你一晚女人！”
“女神在上，砍中一刀，就給你們激動的，你看黑牛慫嗎？”
原本一邊倒的賭局，再次充滿了懸念。
不少追求高賠率的海盜，都為他喊起來。
“最後的時刻，忽視你了啊，小不點，我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
黑牛眼角一抽，仰著頭，彷佛他已不再是一名奴隸，而是一位手握平民生殺大權的貴族騎士。
他前腳猛地踏出兩步，用斧頭砍向對方的脖頸。
速度和動作都很僵硬……晨啟側身躲過，並順勢一刀斬出，重創黑牛的三角肌處！
暴擊！
這一刀狠狠將他的血肉狠狠砍出！
黑牛的狀態並不好，他說到底隻是一個普通人類，在長期的戰鬥，體力已經來到了極限！
同時，身上大量的傷痕累積，也讓他的動作變得極為遲緩。
晨啟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優勢在我!”
對方的生命已如風中殘燭！
怎會這樣？黑牛搖了搖頭，連殺數人的他，此刻居然連身形都難穩住。
局勢逆轉，海盜們再次起哄起來。
“黑牛，殺最後一個人，都這難！實在不行，就把你的武器拿出來！”
“殺死他，快殺死他！黑牛，最後一刻，想想你的女人還躺在別人懷，你給老子拿出全力啊！”
在眾人的呼喊之聲中，黑牛彷佛一個即將爆發的高壓鍋。
他原本是一位黑幫的小幹部，因為偷了老大的女人，才被賣到這艘船上，也一直認為自己與這些出身卑賤且軟弱的奴隸天差地別。
“窮鄉僻壤出來的垃圾！我絕不能死在你這種鄉巴佬的手中！！我要把……你切成臊子喂魚！””
黑牛大口喘氣，思考著接下來的攻擊。
在這最後的時刻，他不想因為輕敵而死在這個小不點手中。
雖然力量和身板都很弱，但是反應太快，他的盲目砍擊沒有用，反而會給自己暴露破綻！
來吧……晨啟全神貫注，準備打出一個閃避反擊，終結黑牛的生命。
然而下一秒，異變發生!
隻見黑牛咬著牙，並未進攻，而是退後，隨後從甲板上猛地抓起一個章魚般的惡心東西。
頓時，海盜們再次發出驚呼。
“黑牛，沒想到你居然敢用寄生海獸！”
“不會吧，黑牛，最後用寄生海獸的居然是你！”
“這樣賭局就結束了！小子，你馬上連腦袋都不剩了！”
寄生海獸……
晨啟流下冷汗，腦海中出現關於其的記憶。
寄生海獸，顧名思義，是寄生人類的海獸統稱。
在魔女海中，這類生物都極其危險，漁民們無不恐懼此物。
寄生海獸，會帶著人類前往大海，將人類化作怪物。
不過在百無禁忌的海盜眼中，這寄生生物並非單純的危險生物，也是可以短時提升戰力的道具。
雖然有著極高的致死性，但被海獸寄生的人，在短時間內，會爆發出超越人類的速度與力量！
在玩家中，這也是中期才能見到的熱門物品。
“殺了你，殺了你！”
黑牛一邊將寄生海獸扣進他肩上的傷口，一邊重複道。
海獸的觸手從傷口伸進他的體內，然後猛地插進去，頃刻之間，黑牛裸露的肌膚上出現大量深藍色血管。
“黑牛原本就不弱，被寄生後的速度和力量，現在新手的麵板根本無法抗衡……”
晨啟冷靜地分析，不斷後退。
現在的他太弱小了，沒有力量！
這海盜之間的鬥人，居然會使用這種禁忌的道具！
“混蛋！哪個混蛋把這個海獸當兵器放在地上的！”
“這種東西，不是應該交給船醫大姐保管嗎！”
“好了！願賭服輸啊！快給錢！”海盜們之間也開始咒罵起來，有部分海盜為了他們的錢，也開始幫晨啟說話。
晨啟沒有聽清他們的話，黑牛野獸般的殺意浸透他身體的每一寸，他現在的處境異常危險。
必須將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對方的動作之上！
“去死吧！”
下一那，黑牛被寄生的巨大右臂單手持斧，如同一座巨山撞了過來！
太快了！隻能靠本能行動！
砰！
在兩者交手的瞬間，黑牛嘴角露出一絲自信的笑容，但這笑容很快隨他的意識一同消散。
彎刀猛地刺中黑牛的心髒處！
“呼，呼……”
晨啟握住刀柄，扭了扭刀，看向一臉不可置信的黑牛，大量的鮮血從他的胸口湧出。
刺中了——
轟的一聲，黑牛重重倒在了地上。
秒……秒了！？
瞬間的反轉讓眾多海盜陷入了瞬間的寂靜，不敢相信剛剛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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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海獸寄生的黑牛反而被秒了！？
晨啟手顫抖著，餘光看向黑牛的右肩。
隻見那隻寄生海獸慢慢地從黑牛肩上剝離，抽出血肉的同時，急速地拉開距離。
那海獸的樣子，就像一隻被獅子嚇到的兔子。
失去了寄生海獸的力量，黑牛的身體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這海獸為什會跑？
深海親和……
晨啟大概明白了，他的深海親和可以讓深海生物將他視為同類。
附著於黑牛的生物，極有可能對他產生了恐懼或其他情緒。
寄生海獸都跑了，黑牛自然在那一刻的動作也變得無比僵硬。
而其他人並未過多在意，畢竟海獸本來就是捉摸不定的危險生物。
贏了……
晨啟長長吐了一口氣，持刀的手止不住地抖，這個開局居然不給他一點發育的時間。
看著彎刀上滾燙的鮮血，晨啟微微一笑。
不過不管怎樣，他贏了，活下來了，暫時。
“幹得漂亮！給爺賺了不少錢！”
“幹得漂亮，從今以後，你就自由了！”
“哈哈哈，黑牛，這種危險海獸你都敢用啊，就算是船醫大姐改造過的海獸，也不是你能用的！”
“黑眼船長，這小子我喜歡！你可不要虧待他啊！”
在短暫的沉默中，海盜們狂歡起來，尤其是那些押注他的人。
晨啟如釋重負，整個人坐下來，世界顯得格外安靜。
他麵前的黑牛還有一絲氣息，嘴喃喃嘀咕著什。
不過在海盜們鋪天蓋地的歡呼聲中，根本聽不清，比起眼前一個奴隸的遺言，他們更關心手中的錢。
……
賭博結束以後，直到海盜們分完錢，一個帶著黑色船長帽的中年男人才朝他的方向走來。
晨啟靠在護欄之上，看著海鳥從天空飛過，思緒萬千。
他穿越了，而且還是在一艘海盜船上。
在新日中，黑鯨海盜團是一個跟主線緊密相連的恐怖勢力，在遊戲中，也是作死能力極強的一個勢力。
在新日主線中，整個黑鯨海盜團會為了召喚異界的恐怖存在，而進行數不清的危險航行。
晨啟搖了搖頭，他雖然靈性覺醒了，現在卻沒有一個真正的超凡職業。
作為一個末世後的超凡世界，沒有強大的實力，不要說探索世界，就連自己的安全都無法保障。
根據新日的設定，隻有在別稱‘裂縫’的副本中擊敗怪物，才能獲得提升技能的靈性點，以及稀有的職業卡，成為超凡。
如果是自由的開局，他已經多半幹死了幾隻史萊姆，並買好武器，練習技能，準備踏入裂縫了。
而現在，他一切的行動都被海盜們限製，根本無法好好發育。
而且，海盜的死人率相當高，因此才會時不時招募新船員。
指不定哪天就被當成炮灰了……
這不是一個長久待的地方。
他必須得找地方離開這船，去一個真正適合新手待的安全之地，才能平穩地發育，才能真正發揮他的天賦。
“小子……”
一個高瘦的人來到他的正前方。
其正是這艘黑鯨團麾下鋸鯊號的船長——黑眼。
他叼著一根黑煙鬥，四十來歲，絡腮胡，兩隻眼睛中仿佛沒有眼白，隻有一片純黑。
晨啟打量著對方，新日作為一個極其龐大的開放世界遊戲，有著太多NPC，他並未在論壇上見到過這位小船長。
他唯一確定的，以他現在的實力，這位不出名的黑眼船長，能輕易左右他的命運。
按照約定，隻要贏下了決鬥，就能夠在船上獲得一份謀生的工作。
而根據海盜的規則，船上所有人的工作，都將由船長指定。
如果對方遵守約定的話，但願這是一個適合“逃跑”的工作，晨啟心中祈禱道。
黑眼船長打量著晨啟，開口道：
“小家夥，沒有想到，你居然能戰勝黑牛，這的確出乎了我的意料，你最後的一刀出得夠狠，不怕死，是我們這每一位勇士的必修課。
不過你知道，按照我們魔女海的規矩，凡是染上海病的船員，都是瘟疫，都是禍害，都應立刻葬於大海。
如果是那些海軍的船隻，你已經被綁得嚴嚴實實，然後丟到海了。
不過還好我們黑鯨海盜團，從不在意這些規矩！你可要好好感激啊。
好了，好了，讓我想想，該給你安排一個什工作。”
我還得感謝你們？晨啟心中吐槽道。
黑眼手指敲打著他的太陽穴，打量了一下他的船:
“負責打撈的船員不缺，而且你一個年輕人，多半也沒有專業的知識，身體也沒有好好鍛煉……嗯……有什崗位是空缺的呢？”
“船長，幫我處理藥材的下手又死了，把他給我吧。”
晨啟的耳朵猛地豎起，渾身微微一顫。
在他的左邊，一聲溫柔的女聲傳進他的耳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