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大年初五,《流浪地球》又是5.05億,已經壓得這幫人全都在哭爹喊娘了!”
“除了《飛馳人生》第5天的日票房還能看,有1.16億之外,其他幾部電影全都是慘不忍睹:《新喜劇之王》已經掉到了1303萬,《神探蒲鬆齡》是601萬;
最可笑的還要屬中影那部投資金額高達4億人民幣的《上海堡壘》,簡直是丟人現眼,公映才第5天就隻剩下了103萬的日票房。
我都不敢想象那位這會兒是不是已經被氣出內傷了,還有他的心髒受不受得了?當然了,我也隻能說他們是活該,哈哈哈。”
“明天是春節最後一天假,隻要穩住今明兩天。那這7天時間下來,《流浪地球》就算是穩穩拿到三十五六億的票房了!”
“局好像是明天收假上班吧?”王勇端著茶杯,意有所指。
“嗯,行政和事業單位是初七收假。”任中倫先是肯定地點了點頭,隨後瞬間反應了過來,看向了坐在對麵的王勇:“你是說延期秘鑰?”
“對,宜早不宜晚,明天就把延期秘鑰申請遞上去。”
“這件事情就由光線來辦吧,今天下午我也會跟林楠打個招呼。”王常田頷首,攬過了這個差事。“行,那就交給光線了。
想來林楠他們這會兒不是在動車上就是在飛機上,估摸著下午三四點的樣子就可以趕回西疆劇組那邊了吧。
對了,第二輪宣發調整到了什時候,從幾號開始?”說著說著,任中倫就又問向了王常田。“從3月5號開始追加第二輪宣發。另外,也計劃將衝刺時間提前到15號,留20天的時間搞“促銷’和“活動’。”
“把這些事情也跟航天科技集團那邊說一下。雖然他們不參與這些,但作為聯合出品方和技術支持方,該有的尊重是一定要有的。”
“這是當然的。”
午後時分,木蘭寨。
林楠一行人仍在從襄陽返程的飛機上,未落地;但成龍、惠英虹、陳虹、陳飛羽、田狀狀幾人卻已經是全都抵達了劇組。
此時,比起成龍和惠英虹一心想遊覽西疆二月山水景色的好心情,陳虹就抱著其他心思了。因為她從業內聽到了消息,田大導演的新劇本《鳥鳴嚶嚶》貌似是在前幾天做好了,就等著電影局上班,然後送審了。
“田導,聽說您這部現實題材文藝片準備啟用年輕演員,您看看飛羽怎樣呢?
他這一兩年來的長進很大,絕對不會讓您失望……”陳虹一臉笑容,湊到了田狀狀跟前。
在她看來,後者調教其他新人演員和年輕演員,還不如用她兒子呢。
一來,自己兒子有基礎,也沒星二代那些性格上的張狂毛病,在劇組更是一向聽話,態度認真;二來,老陳和對方是多年的熟人、是老同學,正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
聽到陳虹開口後直言不諱的話,田狀狀並沒有多大的神情變化,隻抬頭看了一眼跟在身後麵帶討好笑容的陳飛羽。
隨後,他就搖了搖頭,果斷拒絕:
“他被你們兩口子教養出了華而不實的“匠氣’,循規蹈矩固然很好,但我的電影不適合他,他也不符合我的要求。
我喜歡有野性、有朝氣的年輕演員,一眼就能看到勃勃生機的那種;如果再有鮮明的反抗精神和心理內核,那就最好不過了。”
得,陳虹臉上的笑容直接僵硬了。
田狀狀一開口不僅直接否定了她的小兒子,更是絲毫不留情麵的連帶著將陳愷歌和她也都給否定了。而此刻再看身後的小陳,儼然是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顯得十分尷尬。
“那確實是有些可惜了。田導也知道,老陳的教育方式就是……”
“懂,就是那一套封建大家庭的作風,然後就把孩子教的完全沒有了性格特點。”
田狀狀打斷了陳虹。也不待後者反應,他就一個人自顧自的走遠了。
“媽,算了吧。”陳飛羽猶豫著,說道。
“唉,那就下個月先進組《我和我的祖國》,之後再慢慢看。”陳虹無奈地點點頭,這一刻她都覺得有點心累、頭疼。
隻因為自家看得上的導演,別人看不上自家兒子;而眼巴巴湊上來給角色的那些人,自家又看不上對方……
當林楠、劉藝菲、舒倡、柳妍以及郭幡再次回到木蘭寨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
《花木蘭》的世界中,花家和林家再次聚首,隻不過這次就少了安誌傑所飾演的林家長子這個角色。所以,田狀狀這個林父的妝造就需要更老一些,比成龍的花弧還要老;其整個人的精氣神,更是不能跟花弧相提並論。因為他的人設已經變成了老年喪子,身心俱損。
“大家今晚好好休息,我們需要在明天和後天兩天時間內殺青《花木蘭》。
其實仔細想想,工作量也不大,如果趕趕工的話,說不準明天一天時間就能拍完。”傍晚聚餐的時候,林楠跟所有人說笑吆喝。
“都是文戲,隻要進入了狀態,確實就可以拍得很快。”田狀狀喝著酸奶、吃著堅果,在那直點頭。“文戲好,我這人最喜歡拍的其實並不是動作戲,而是文戲。”成龍笑著接過話。
不多時,一群人就先後離開了餐廳,返回各自的住處。
劉藝菲走時還疑惑地瞥了眼林楠,但林大導演卻搖了搖頭,他不急著回房間,他準備跟田狀狀聊聊。八點多,後勤的人送來了米酒。嗯,擱在點燃的爐子上,別有一番格調。
“老師,我考慮了很久,覺得還是得跟你提醒一下。你這部改編自《樹王》的《鳥鳴嚶嚶》屬實有點危險,到時候萬一……”
“沒有萬一。我選擇再相信一次電影,對它再次抱起希望。
等這兩天在你這殺青後,我就會回首都,然後帶人飛雲南勘景;之後就是選角,至於開機的事情,我最晚下半年就會開機。”
田狀狀很決絕地打斷了林楠的話,隨即就給自己添了杯米酒,有助晚上睡眠。
既然對方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林楠自然也就沒法再開口。
“你既然好心提醒我,那我也就回個禮,也提醒提醒你。”端著杯子的田狀狀,突然笑著看向了林楠,“你雖然正是壯年,但也最好注意養生,晚上大魚大肉的可不好。”
聽到田狀狀這話,林楠的表情直接就尬住了,心真的是有苦說不出啊。他也就是最近才這樣的,而且吃得也不是多油膩,都是優質蛋白呀!
“喏,一點堅果,兩杯酸奶,我和張一謀他們都是這樣吃晚飯的。這都堅持多少年了,你看看我們的精力和身體,遠勝同齡人……”
田狀狀後麵說的什話,林楠根本沒過耳朵;他陪著喝了一杯之後,當即就敷衍著閃人了。翌日清早,電影市場照舊交出了春節檔第6天的票房答卷。
毫無疑問,《流浪地球》繼續獨占螯頭。
其以4.86億的日票房俯視同檔期內所有在映電影,無論是外語片亦或是華語電影。
《花木蘭》劇組。
因為所剩戲份確實不多,所以林楠在拍攝時間上也就放得很寬,上午九點半才開始全員妝造。但與此同時,郭幡也已經在調度群演了,這也是《花木蘭》這部電影最後一次進行數千人群演的大場麵調度。
畢竟是策勳十二轉,賞賜百千強後的衣錦還鄉!
上午11點,《花木蘭》再次開機。
取景地是花家,對比起10年前來,成龍的花弧和惠英虹的花母要更顯蒼老和佝僂。
柳妍飾演的大姐已然為人妻為人母,身上自然要有成熟婦女的姿態,妝造上也要凸顯。
而舒倡飾演的妹妹也即將出嫁,妝造比之最開始時的出鏡,要刻意嬌豔一些。
陳飛羽首次出鏡飾演小弟,林楠不求他有多驚豔,但至少得自然。大差不差的,像個傻小子就行!一號機位的鏡頭中,一家人從驛使口中得知木蘭已至城外十數時,全部都激動得熱淚盈眶。二號鏡頭中,成龍和惠英虹兩人顫顫巍巍地相互攙扶著,立刻就要去城外等自己女兒。
三號和四號攝像機跟著柳妍、舒倡,兩人亦是歡喜地近乎失聲,奔向家中各自的房間,要打扮一番,去迎妹妹(姐姐)……
“去,殺豬宰羊,你阿姊一去十年,今天終於回來了。要吃好的,她以前就貪嘴……”
遠處,成龍飾演的花弧突然轉頭,趕了趕跟在身邊的小兒子,表情中透著對二女兒的急切和慈愛。“好,好,我這就去。”接著話,陳飛羽調頭就往回跑。
五號鏡頭記錄著他興高采烈磨刀的樣子,他徑直奔向羊圈和豬圈方向……
坐在監視器後的林楠點了點頭,嗯,陳飛羽確實還行,沒有嫌髒,動作也很自然,沒有其他星二代的那種做作。
木蘭寨城外,一公處。
飾演花木蘭的劉藝菲依舊是一身戎裝,身邊跟著一大隊騎兵隨從,另有運送各種賞賜物品的車隊在更遠處準備著。
幾架航拍無人機已然在天空就位,郭幡查看了各處細節後,拿起對講機:
“你們全程需要騎馬飛奔。尤其是藝菲,你是在最前麵一個,臉上的表情神態要特別注意,那種思念了十年的情緒的爆發、迫切,需要一次性全部釋放……眼睛含著淚水……”
“明白。”劉藝菲調整著情緒,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已然噙著淚。
“好,所有人員準…………action!”
話音落下,戰馬嘶鳴,馬蹄濺起,一路奔馳。
首都,電影學院。
針對翟某某的事情,收假的第一天,學校就又開起了大會。
這次不僅是學校的領導們都在,甚至就連部和教委的人也全都來了。
“最早今天下午,最晚明天上午,公告應該就會發出來了。”
“這次動靜可太大了。看看今天上午來的都是些什人,全是主管部門的領導。我估摸著至少得派進來一個專項組吧?”
文學係的大辦公室內,剛剛收假回來的教授和教師們全都難掩八卦之心,在嘰嘰喳喳的小聲議論著。“你們可小點聲吧,時不時就有學生過來呢。”曹保評無奈地提醒道。
“曹導,您的新電影籌備得怎樣啦?”有年輕教師,嬉笑著岔開了話。
“下個月初劇本大概就能做好了,然後送審,之後立項選角。”提起電影,曹保評頓時就有了好心情。“曹導,您這次可得更給力點呀,因為有比最佳編劇銀獅獎更大的獎在後麵等著您呢。”又有其他年輕教師開了口,恭維道。
“那我可就借你們的吉言了,哈哈哈。”曹保評忍俊不禁地直點頭。
“表演學院那邊這會兒真熱鬧,主打一個群龍無首。”這時候,薛曉璐笑容戲謔地從外麵進來了。“薛導,您節後第一天上班就遲到,這可不太好呀。”有老資曆的教授,打趣了起來。
“沒錯,這眼瞅著就到午飯時間了,幾個食堂估計都在上菜了,哈哈。”
“你們可別瞎說,我一早就來了,隻不過被喊去表演學院那邊幫忙了而已。
一上午時間下來,我可擬定了不少三試和四試的表演試題呢,全是短鏡頭的劇情劇本。”薛曉璐笑著連聲“斥”。
說著話,薛曉璐就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但剛剛落座,就聽包的手機響鈴了。
“又是哪個拜年的學生?今天上午打電話拜年的學生和來辦公室拜年的學生,都是絡繹不絕的。”曹保評說笑了句。
影視娛樂行業本來就是人情人脈行業,藝術院校的學生在這一方麵都是個頂個的積極、成熟。“好像是電影局那邊的電話?”薛曉璐嘀咕著回了一句,隨後就接通了電話。
下一秒,整個辦公室內不少人就看到薛曉璐臉上剛剛還掛著的笑容瞬間消失,臉色也難看了起來。壞猴子影業,辦公室內。
“你說什?”寧皓在聽到電話那頭匯報的事情後整個人都懵了,下意識追問、確認道。
“出什事情了?”邢艾那被寧大導演這一驚一乍的嗓門和動靜嚇了一大跳,急忙詢問。
“局剛剛通知到歡喜,《一秒鍾》的成片被斃了!”寧皓回過頭看向邢艾那。此刻,他的臉色已然鐵果然,邢艾那亦是在一瞬間被驚愕到了。她很清楚,這件事情如果搞不好的話,是真的會出大問題的。“給張導他們……現在就給董坪打電話,立刻、馬上通知他們。”
“柏林那邊這會兒是淩晨三點多。行政接到局通知後第一時間就打了電話過去,但董坪的手機一直無人接聽,根本聯係不上,我估計他大概率是參加晚宴喝酒了!”
咬著牙回了邢艾那一句後,寧皓這才對電話那頭叮囑:“這個事情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記住,這個消息不允許傳出去,把它給我捂死在公司。”
說完話,寧皓就直接掛了電話,“打吧,他們的電話得一直打,直到接通為止!”
“當初到底是怎敢的,剛做完成片就送去了柏林?!沒有拿到公映許可就跑去參加電影節,一旦在那邊全球首映了,那局要不要給張導一個5年禁導期的行政處罰?
那多被禁導的大導演都是這過來的,現在憑什不給張一謀同樣的待遇?所以是一定會禁導的,哪怕是為了公正、公平,為了臉麵!”邢艾那思路清晰,語氣凜冽地肯定道。眼下這個事情,無疑就是個大事故。
“誰踏馬又能想到,連張一謀的電影居然也會被打回呢?按照董坪和張一謀的想法,歡喜今天收到的消息應該是通知去領公映許可的消息!”寧皓手忙腳亂地拿著手機,撥了董坪的電話。
“柏林國際電影節開幕才三天,希望他們還沒來得及做公映吧!”邢艾那同樣無語,隻能嘀咕著祈禱。但她這句話,也聽得寧皓更加心驚膽顫了。
在花木蘭一身戎裝和父母一起邁進家門的瞬間,林楠喊了“哢”。
上午的戲份就到這了,下午接著拍,他這個林牧之也該出鏡了。
按照劇情設定,在聽到如今的“花將軍”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且距離城鎮隻有十數遠時,林牧之就已經在家眉頭緊皺了起來。
他猶豫,他惶惶不安,他患得患失,他依舊愛著……但他也很清楚,已經過去近十年了,雙方都不再年少……今非昔比,地位懸殊。
“林楠,今天中午有手抓羊肉,給你留了羊排,快點。”劉藝菲遠遠地招呼著林楠。
“林導,還有大老爺們兒最喜歡的孜然羊腰子,哈哈哈……”一眾主創,成龍笑地打趣。林楠回過頭,衝一群人笑著揮了揮手,然後繼續接起了薛曉璐的電話。
“薛姐,局給的說法是直接沒了,還是讓重新剪輯後再提交?”
“我的題材又不是那種十惡不赦、犯大忌諱的,怎可能直接死刑?”薛曉璐無語地回了一句,然後繼續說道:
“隻不過他們提出來的問題,讓剪掉的東西太多了。要真按照他們的要求來,那這部電影最後的成片劇情肯定會很不連貫,因為很多高潮鏡頭都在被剪之列。我的意思是,你看你過兩天回來後,能不能去局走一趟?”
聽到這話,林楠頓時就有了無奈和無力的感覺。
如果是以前,那他絕對會滿口答應下來,然後等過兩天回去後,親自去局跑關係。但現在,他做不到了。
“薛姐,上次《西虹市首富》被卡審核的時候,我就去過一次。就是袁區長自殺的那幾個鏡頭,領導答應了可以不剪,給過審。但當時也跟我提了一句:“下不為例’。
雖然當時領導臉上是笑容,語氣也顯得很風輕雲淡,但我聽得出來,那就是在敲打、警告,領導不希望我之後再開口,而我當時也答應了下不為例!所以這部《吹哨人》隻能按照要求重新剪了。暑期檔,咱們怕是也來不及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林楠就這樣等著,沒催。
好一會之後才聽到薛曉璐歎氣地回應:“唉,照這樣說,咱們還真就是隻能重新剪輯,再沒別的辦法了。
這從總局搬到宣傳口子升了半級後,是愈發沒有操作餘地了,可真是一視同仁呢!”
“差不多吧。薛姐如果還想在今年公映,那就抓緊時間剪,咱們改去賀歲檔也行。”
“賀歲檔?那就爭取賀歲檔吧,我今天就開始重新剪。但票房的事情,我…”
“這種事情不要放在心上。我還是那句話,就算是虧了,也隻是一點點錢而已。薛姐你之前可是幫公司賺了不少呢。”
國內時間下午兩點鍾的時候,寧皓的電話終於打通了。
而此時,柏林這邊的天色也才剛剛亮;時間是早上臨近7點鍾,室外的氣溫很冷,在零度左右。“好家夥,出什事情了,你打了幾十個電話?”董坪打著哈欠質問道,他還沒睡醒呢。
“《一秒鍾》還沒公映吧?”
“今天上午9點半正式公映,怎了?”
“趕緊去撤掉,馬上取消公映,《一秒鍾》的成片被局斃了!”
“什?”
如一桶冷水澆在了頭頂,董坪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
“瑪德,沒過審,趕緊撤……”寧皓在電話咆哮著。
這一刻,董坪腦子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去找張一謀,商量對策。
他丟下還在通話中的手機,穿著睡衣徑直出了房門,用力且急促地按著隔壁的門鈴。
不多時,門開了,隻見張一謀披著外套,顯然也是被門鈴吵醒的,“怎了?”
“張導,寧皓來了電話,《一秒鍾》的成片沒有過審,幾個小時前被打回了!”董坪咽著唾沫,直接開囗說道。
聞言,張一謀的眼睛都瞪大了一些,臉上驟然顯出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