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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7章 怎辦?

      蒲城。

      炎炎烈日之下,碧波湧動。

      就在蒲城的海域之中,一處似乎荒廢了許久的島嶼之上罕見的浮現出人煙。

      古老的建築被重新修複,龐大的構造再度翻新。

      仿佛帝國元老院一般恢弘氣派的建築再一次的煥發出嶄新的生機。

      即便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一份光鮮根本保持不了太久,怕不是再過個半個小時,就要化為廢墟……

      這根本就是一座決鬥場!

      為天選者專門打造的決鬥場。

      在早些年,老盟主阿基諾創建同盟的前期,七城之間矛盾叢生,紛亂不休,即便是利益和立場也無法徹底彌合彼此之間的世仇。

      因此,血仇審判應運而生。

      早幾十年,所有人沒有少在這大打出手,決定了諸多生意上的矛盾,先代的積怨和彼此的仇恨。

      後麵一次次鬥爭之後,格局逐漸明晰,而阿基諾的權威日漸隆重,決鬥場就很少再派上用場。

      如今,隨著阿基諾的死亡,決鬥場再一次回到了談判桌的選項之上,而這一座被遺忘許久的建築也再一次的重見光明。

      即便僅僅隻是回光返照。

      重生位階之下的天選者動起手來,規模尚且可以控製,可超拔位階真要撕破臉,火氣打上來,直接把整個決鬥場都徹底推平都是輕輕鬆鬆,提前做出多少布置都沒用。

      每一個踏上這的人都心知肚明,從今天之後,恐怕這就將徹底淪為廢墟。

      如今海域空域徹底淨空,方圓數十之內,已經沒有了無關者。

      隻有七城的代表和各自的仆從。

      就在修整一新的看台上,喬普拉和蘇加諾兩家終於在老盟主死後,完成了再一次的會麵。

      人已經不是那個人,狀況和情景也不再是那個狀況和情景了。拋去演技和偽裝之後,曾經還能勉強同處一室的兩家,如今已經徹底的不死不休!

      偏偏,臉上卻依舊還帶著笑容。

      “賽諾家主,久仰了。”

      陽光開朗的明克勒微微一笑,然後,唏噓一歎:“昔日喬普拉和蘇加諾同為七城肱股中堅,沒有想到,蘇加諾家竟然行差踏錯到這種田地,想好怎向列祖列宗交代了。”

      “彼此彼此!”

      賽諾漠然冷笑:“我倒想要知道,喬普拉家的基業毀於一旦,明克勒家主死後麵見先輩,還有什話可說。”

      “用不著死後,天天就能見得到。”

      明克勒吹了聲口哨,頓時半透明的家神就從地上爬了出來,一張張猙獰的麵孔抬起,看向了賽諾。

      “喏,你有什話,可以直接說。”明克勒熱情的引手,“要不要我把布斯塔曼叫出來,讓你們敘敘舊?家父在下麵可沒少念叨賽諾老先生呢。”

      明克勒你特……

      賽諾的表情抽搐了一瞬,好懸幾乎沒罵出聲。

      罵了也沒用。

      喬普拉這陰間家族,真就是列祖列宗都丟進火燒的,托夢都不用到九泉之下,死了的家主直接變成工具來使。

      哪怕邪門如蘇加諾,也感覺受不了這幫叼毛。

      想到了本家的命令和要求,賽諾的沉默著,隻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明克勒身旁的家神,什都沒說。

      最後,視線落在了明克勒的身後。

      七分褲、夾趾拖鞋、大花T恤、太陽鏡和遮陽帽,好像特遊客一樣隨時會掏出手機來拍照的季覺。

      完全和其他人不是一個畫風!

      你特是來幹啥的啊!

      明克勒道:“唔,我來為大家介紹一下……”

      “不必介紹了。”

      賽諾冷哼,瞥著季覺:“千迢迢把手伸到七城來的新泉之主,也是久聞大名了。”

      “是嗎?”

      季覺笑的更加陽光開朗,告訴他:“你應該切身體會了更多才對。”

      “是嗎?”

      賽諾冷漠,隨手挖坑:“我怎沒印象,要不要你提醒一下?”

      “這你都忘了?”

      在其他所有人投來的視線,季覺依舊微笑著:“羅島可是我們海岸的大客戶,怎忽然翻臉不認人了?是我們的小三輪不好用嗎?回頭我多送你們幾輛農具怎樣?”

      “免了!”

      賽諾笑了,不知道是欽佩還是被氣的:睜眼說瞎話,還特是得看你們聯邦啊,你特送過來的是小三輪!

      這種場合,自然也還有其他各家的代表,有的是家主親至,有的是繼承人到來,各自帶著仆從和護衛,看著倒是熱鬧非凡,好像是個什體育項目一樣。

      少不了一番陰陽怪氣或者唇槍舌劍。

      不過各方徹底把局麵攪亂之前,就被費爾南打斷。

      “無關的話,就說到這吧。”

      代理議長依舊是那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眼睛遍布血絲,仿佛睡眠不足,可那一雙眼瞳卻越發漆黑,氣魄攝人,沒有絲毫的客套,直截了當的將毫無養分的問候全都拋到一邊去。

      那一副頤氣指使的樣子,幾乎讓人以為阿基諾又活過了,他又變成了七城宰執一般。

      不過,這時候他再怎不客氣和不把其他人放在眼,也都沒有人在乎了。一個政治和生命雙重意義上,都已經奄奄一息的人,叫的再怎響亮,那又能如何?

      都不用其他人動手,等過幾天阿基諾的子孫們之間選出了新的家主之後,他怕不是就要被自己所倚仗的蒲城第一個放逐了。

      “事已至此,本不應該多問。”

      費爾南看向了明克勒和賽諾:“兩家都是七城中堅,如此相爭過於魯莽,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轉圜餘地了?”

      明克勒斷然搖頭:“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賽諾同樣堅決:“辱我家名,殺我胞弟,蘇加諾家絕對不能容許如此的汙名和恥辱!”

      其他人也似笑非笑的看向了費爾南。

      調停?

      調停有用?

      如今,又是誰在浪費時間?

      “……”

      費爾南依舊站的筆直,眼神從兩人的麵孔之上掃過,失望又疲憊,“既然如此,我代表七城予以見證,兩家是非對錯,就決出個勝負吧。”

      就在巨大的會議桌兩頭,雙方各自簽署了文件。

      不隻是雙方,還有代理雙方血仇,進行決鬥審判的參戰者。

      “喬普拉家準備好了?”

      費爾南發問。

      明克勒微微一笑,簽完之後讓開了位置,走在最後麵左顧右盼的樓偃月一把扯掉了帽子墨鏡和口罩,大搖大擺的走上前來,抄起筆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毫無偽裝。

      演都不演了是吧?

      眼看樓家的人光明正大的出現在這種場合,都不帶掩飾的。不知道多少人眼眶都濕潤了,抗拒了這久,終究還是被聯邦的大手伸進了被窩……

      而就在另一頭,低沉的腳步聲響起,從賽諾身後走出來的是一個魁梧的男人,麵目肅冷,胡子拉碴,短發如鋼針,一根根翹起。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鬥篷下麵,所顯露出的鐵光。

      渾身上下,覆蓋著厚重的甲胄。

      季覺稍微看了一眼就知道,就連那一件甲胄,都是罕見的賜福造物,而且是具備賜福連鎖的那種!

      更重要的,是對方身上的氣息。

      荒墟!

      超拔位階的荒墟!

      甚至,淩厲穩固之處,更勝過季覺曾經在拉力賽所見的嶽宸!

      前腳還在感慨樓家的投入,後腳對方出現的時候,七城的人群就傳來了錯愕的聲音:“克佐貝爾?你居然還活著?!”

      克佐貝爾撇了一眼發話的人,冷笑了一聲,什都沒說。

      “這是什來路?”季覺好奇發問。

      “磐城血岩——歐爾班·克佐貝爾。”

      

      明克勒低聲解說:“無盡海南部區域的島主,實際上幹的都是海盜的活兒。風頭最盛的時候,七城的船隊路過時,都要買他的船旗保平安。

      據說帝國人都沒能奈何得了他,後麵盤剝的太過頭,自己人都受不了,傳聞都說,他是被自己親弟弟宰了……”

      “哦,我好像有印象了。”

      季覺恍然,總算想起來。

      之所以有印象,是因為對麵就在聯邦的懸賞名單上麵……而且一度排名很靠前!

      眾所周知,懸賞榜單這種東西,有的時候很有用,有的時候卵用都沒。尤其無盡海這大,犄角旮旯太多,搞了一票之後大不了找個偏僻地方躲兩年風頭,真要找起來那才叫難如登天。

      以至於,有時候都被人家當排行榜來使。

      就比方說,如今排行榜第一的……咳咳,那個盧長生。還有之前幾十年排行榜的老牌第一,最近剛剛被超過的涅槃。

      壞了,這倆好像都是我自己!

      想到這,季覺頓時笑起來了,看向克佐貝爾的時候,就忍不住唏噓搖頭。

      哪來的小卡拉米?

      前百都排不進的貨色。

      既見榜一,為何不拜?

      當然,排行是排行,能耐是能耐,自然不可能混為一談。盧長生的水分有多少,季覺自己心是一清二楚的,真論造孽,怕不是都比不上對麵的一根小指頭。

      況且,能得罪了聯邦和帝國還能活的很滋潤,還敢拋頭露麵的,手多多少少,是有點能耐的。

      這可是刀槍拚出來的老牌超拔,比樓偃月這樣的粉嫩萌新,經驗能力甚至位階都不知道超出了多少。

      隻可惜,不論克佐貝爾的氣息如何淩厲,荒墟之意味如何狂暴猙獰,樓偃月的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視若無睹。

      壓力?

      壓力不了一點!

      你什檔次,跟我一樣的境界?

      野生天選者和家族傳承之間,存在著一堵幾乎無法跨越的高牆。

      就好像野生的白鹿和安家之間的差距一般,不可以道計。

      聯邦和帝國這種天人紮堆的地方,能夠立足的家族,哪個沒有一手狠活兒,能夠把握權力的家族,哪個又沒有底蘊了?

      童家是低調慣了,從不張揚,以太一係動起手來又沒有任何聲光電效果,講究的就是一個‘秋風未動蟬先覺,暗送無常死不知’,得罪了之後,死都不知道怎死的。

      樓家可就不一樣了,那叫凶名赫赫,一代代都是硬打硬殺出來的地位,海州MVP,戰績可查!

      財產、秘儀、曆代先祖的傳承,無數族人一生砥礪、夜以繼日鑽研的技藝和補完,一代代加持的圈境和時楔,就足以在起步階段將其他野路子拋出幾十萬。

      哪怕是正統之外的旁係樓封,起步就是精英模板,打起同位階的白板來不要太輕鬆,大境界內越級挑戰也不過是吃飯喝水。

      至於季覺這種野生天選者身上卻長了好幾個BOSS麵板,那根本就是理論之外的怪物,而且還是個工匠,身上掛滿了道具和裝備,真動起手來,哪怕是等閑的超拔都壓不住。

      老牌超拔是說他經驗豐富,可對於樓偃月而言,和老廢物也沒什區別。

      幾十年前你是超拔,幾十年了,你特還是超拔?

      這長時間都沒天人,可見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但凡樓偃月正眼去看一眼他,都算是全神戒備、如臨大敵了。

      甚至,根本就不在乎眼前的克佐貝爾,靈質溝通,還在向季覺發問:“你確定徐家那幫狗雜種真會來?”

      “十有八九。”

      季覺斷然的回答:“況且,就算不來,打一架活動活動也不虧,是吧?”

      “嘿,你小子……”

      樓偃月咧嘴,老氣橫秋的感慨一句,馬尾辮都翹天上去了。

      此刻整個決鬥場內外,都看不到其他任何人的存在,更沒有異常的靈質氣息,根本找不到徐家存在的證據。

      可恰恰是因此,才凸顯出了對方的存在感!

      就好比渾水之中忽然有個地方沒有泥漿的話,那又是什東西存在於那呢?甚至,不可能是警惕或者是觀望,對方縮的這緊,恰恰是因為,已經咬鉤了!

      而且,絕對是徐家!

      人隻有在做壞事的時候才會不怕麻煩,不怕苦不怕累,不怕下功夫。

      不然的話,倘若真有其他聯邦的家族插手,這種時候,為什不站出來光明正大的給蘇加諾撐腰?

      甚至,他們都可以指著樓偃月的鼻子罵,罵他們家壞了規矩,手伸的太長。甚至罵的再難聽,樓家也沒話說的!

      由此,季覺可以斷定,他們應該已經發現‘蠅王’了。

      確切的說,是通過羅島上的異常,發現蠅王的正體和潛力,無數造物之靈的存在……

      之前日晷發售的時候,對方恐怕就收到了消息,如今感受到了蠅王恐怖的性價比和效率之後,怕不是要坐起來打了。

      一個可以無限量產的靈體生物群,不需要人體,不需要消耗靈魂,而且可以直接作用於機械之上。

      一個能夠輕易的將凡物化為有靈之工,潛力近乎無窮的龐然大物!

      擱誰身上都要嚇一跳!

      這完全已經快摸到徐家自己的產業命脈和支柱了……

      臥槽,這樓家怎這壞啊?!

      這大的項目,如此恐怖的投入和如此驚人的產出,不是樓家搞出來的,難道還能是季覺不成?

      哪怕再看得起季覺,都不至於這荒唐。

      而自始至終被季覺拿來當核動力驢使、到處拋頭露麵給蠅王站台的樓封,就變成了蠅王背後的真正主人!

      這時候要是不憋著給樓家一個狠的,那徐家就真可以擺爛躺平等樓家疊完被動殺上門了。

      對方的心腹,自己的大患,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自己的地盤上,真要認慫才叫瘋了。

      怎辦?隻有殺!

      這就是人和人之間所產生的所有問題,都能夠用得到的王道解法!

      此刻,就在費爾南宣布完了冗長但又沒有人在意的條例規則之後,血仇審判的雙方終於入場!

      可就所有人注意力,卻根本沒有放在對決的兩人身上。

      反而是落向了看台。

      兩波涇渭分明的座次……

      連日以來的各方談判與合縱連橫,就在代表著蒲城和七城同盟的費爾南左右兩側,七城的代表們已經明確的給出了自身的答案。

      蒲城依舊保持中立,放棄了盟主之位之後,各不相幫。

      喬普拉家旁邊坐著的是馬城和錫島。

      蘇加諾家旁邊坐著的是啖城和牙門。

      中間的費爾南麵無表情,好像看著場內的狀況,又好像什都沒看,視線落向了虛無中去,神遊物外。

      再說什都沒用了,此刻落座的位置,已經說明了一切。

      哪怕僅僅隻是一個表態,落到實處肯定還會有出入和差別,哪怕結盟之後彼此之間的關係也不可能密不可分……可昔日穩固無比的七城,如今距離真正的分裂,又還差多遠?

      轟!!!

      整個決鬥場,陡然震蕩。

      就在號角聲吹響的瞬間,參戰的雙方根本半句屁話都懶得說,直接選擇了全力以赴的,動手!

      昔日被譽為磐城血岩的克佐貝爾絲毫不顧及雙方的差距和年齡,原本魁梧的身軀,仿佛爆炸一般的膨脹。

      重生形態顯現之下,宛如一座山巒拔地而起。

      無窮鐵石匯聚,化為了五米餘高雙頭巨人,決鬥場之外,海潮驟然一震,發出了轟鳴暴響。

      如同地震從海淵的最深處爆發。

      整個決鬥場內,所有人都感覺到身體微微一晃,居然不由自主的向前靠攏了幾分,就像是被引力所捕捉一樣。

      熔火從巨人的手中爆發,一把遍布裂痕、流淌著熔岩的巨錘,憑空顯現!

      赫然也是一件賜福造物!

      仿佛地脈摧崩,泰山壓頂,寄托了荒墟爆發的全力,巨人已經破空而至,甚至沒有絲毫所有人印象荒墟遲緩的樣子,速度快到尋常白鹿都難以企及。

      巨錘已經向著樓偃月的腦門,砸下!

      甚至,就在那之前,地脈所爆發的力量和從地麵上拔地而起的結晶,就已經構成了荒墟的靜滯帶,將樓偃月封鎖在內。

      就像是琥珀困住了蟲子。

      然後,連同琥珀一起,將蟲子,一同碾成塵埃!

      樓偃月隻來得及,眼皮眨動了一下。

      然後……

      在分子級的凍結中,打了個哈欠。

      完全無視了靜滯帶的束縛,輕巧無比的抬起了手臂。

      向著碾壓而下的巨錘,伸出了一根手指。

      在這之前,看台上的季覺就已經重新戴上了墨鏡。

      緊接著,更勝烈日的恐怖光芒,於樓偃月的指尖爆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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