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雙擊屏幕即可自動滾動
    轟!!!

    鋼鐵之手,就已經楔入了石麵之中,攥緊了,五指收縮一一景震衝擊之下,一道道裂痕從指尖貫穿之處,陡然擴散開來。

    即便是龐大的石球依舊完好無損,可內部,原本穩固無比的靈質構造之上,居然出現了海量的空隙和裂縫………

    並沒有如同之前那樣,一鼓作氣的強行將一切構造盡數湮滅,而是耗費了數倍以上的功夫和精力,將投入的力量堪堪維持在“恰到好處’的程度。

    並非解體,而是分離。

    堪堪令聚攏在一起的“塵霾’,瀕臨到了潰散邊緣!

    到底是利用工坊內部環境所達成的臨時造物,沒有在熔爐的鑄造之中經過徹底的統合,長於靈變的同時,卻失之鬆散!

    殘暴的景震衝擊在季覺的手中一轉靜微,延綿不絕,既不將石球的構造徹底摧垮,也沒有給對方重聚愈合的機會。

    強行令對方的狀況停留在“將聚未聚,將散未散’的階段。

    石球之上,呆滯的蒼老石麵仿佛終於恍悟,甚至來不及反抗,已經晚了。

    無窮銀光從季覺的手中奔流,順著景震所穿鑿出的裂隙,長驅直入,貫入石球之中,然後無孔不入的擴散、侵蝕,充斥所有!

    先是針對全體構架的讀取,然後是針對個體功能的的解析,最後,是針對整個石球的同化……直接就當著對方的麵,現場開始對整個石球和塵霾的傳承開始了逆向工程,從外而內的解析、理解和揣摩每一個變化背後的含義和原理。

    簡直就跟瘋了一樣。

    被桎梏的石麵漸漸扭曲,嘲弄獰笑一一不自量力!

    真傳一句話、假傳萬卷書,哪怕是逆向解析再多,也不過是細枝末節,再多的推論和嚐試,也不得門而入,終究是觸及不到到傳承的核心,甚至連入門都做不到!

    可季覺毫不在乎。

    管你這那呢,先全都記下來再說,能看多少看多少,能學多少學多少。然後……直接翻到最後,看到答案!

    就在伊西絲完成同化的瞬間,季覺毫不留情的五指收縮。

    解離術·景震!

    轟!

    伊西絲所同化的一切連帶著石球內部的構造,盡數灰飛煙滅。哪怕直到最後一刻,伊西絲也還在不斷的記錄著一切變化,而最後,季覺伸手一蓐,一口氣就將所有的上善精粹盡數吞盡!

    眼前所浮現出無數的幻光,數之不盡的碎片和支離破碎的回憶和記錄,宛如洪流一般,將季覺徹底吞沒。

    無視了意識過載帶來的抽搐劇痛,季覺半點都沒有遺落和疏忽,全部都保留了下來。然後,從口袋掏出了一本記錄冊,朝著腦門一拍。

    將這一段記憶徹底保存了下來,留著回去慢慢分析。

    最後,回頭看向工坊時,再不掩飾自己的興奮和渴望。

    燃起來了!

    這哪是對手?全都是教材啊!

    “伊西絲。”

    季覺抬起手,擦掉了鼻尖滲出的一絲血腥,毫不在意:“我們的速度得快點了,換人”

    【明白】。

    重生形態顯現,脊椎之中,矩陣聖物·伊西絲煥發烈光,徹底的接管了所有。

    再緊接著,三相煉金術,全力展開!

    一道道流轉的輝光從季覺的背脊之中噴湧而出,宛如羽翼一般招展,將周圍的一切都納入了非攻的幹涉範圍之內。

    機械之軀仿佛逆反了重力一般,從黑暗中升起,懸浮在工坊之中,僅僅隻是純粹的物性幹涉所引發的排斥,就足以抹除引力的束縛和糾纏。

    銀輝奔流,擴散,層層分裂,不斷的拓展,轉瞬間,無窮銀光就好像數之不盡的手掌一般,天地上下,四麵八方,毫不保留的,穿鑿而出。

    貫入了工坊之中,再不掩飾任何的行跡。

    入侵,開始!

    破裂的聲音仿佛鞭炮一般,不絕於耳,在一次次解離術的衝擊和爆發之下,一應防禦應聲碎裂,迅速擴展蔓延,洞徹全局!

    無視了工坊的震怒反擊,僅僅隻是讀取了整個工坊的運轉狀況之後,季覺的眼睛,就看向了右上方的方向。

    工坊核心,鎖定完成!

    無窮銀輝再度收縮,而季覺的手掌已經抬起,向著那個方向伸出一一湛盧,爆發!

    轟鳴之中,季覺的手臂炸裂解體,緊接著,無數零件又從四方匯聚而來,再度整合完畢。

    而隨著焰光和暴風的擴散,牆壁之上,已經出現了一個貫穿的龐大裂口,宛如湧血一般,向外流出粘稠的黑色液體。

    “不好意思,大匠。”

    季覺回頭說道:“忽然想起來有事兒,我先走一步嗷!”

    破空聲爆發,引擎助推,季覺一馬當先,疾馳而出!

    隻留下原地目瞪口呆的黃須。

    一頭霧水,摸不清頭腦。

    不是?

    發生了什?

    剛剛有什東西過去了?

    怎忽然之間,原本不停劃水摸魚的家夥就跟磕了藥一樣,嗜血狂暴了?

    簡直就是瘋狗出籠!

    隻是一晃神,轟鳴之聲就接連不斷的進發,劇震之中,一個個筆直貫穿的大洞就不斷的從古堡之中出現就像是燒紅的鐵球被丟進了瓶子,頂著工坊的壓製和反擊,火力全開,長驅直入!

    起手就是湛盧,狂轟亂炸,能留下來的,統統解離景震,同時,透過水銀,伊西絲還在源源不斷的幹涉和破解工坊的運轉,阻礙運行。

    哪怕是在工坊的封鎖之下,無法幹涉全局,卻偏偏像是一顆致命的血栓,一步步的,穿過動脈,向著心、髒逼近!

    短短的不到半分鍾,最後的鐵壁在景震的定向爆破之下分崩離析,季覺突入核心,甚至比一直在穿鑿破壞的獸醫還要更快。

    所看到的,是無數宛如根須一般糾纏在一起的脈絡和管線,乃至正中央,那一座宛如心髒一般的詭異熔爐。

    上接頂穹,下銜根基,無數線纜糾纏之間,熔爐如活物一般的泵動,起搏,輸送著海量的靈質和詭異的液體……

    “已經,完全孽化了啊。”

    季覺的動作停滯一瞬,輕歎。

    實話說,他從沒有見過孽化過的工坊究竟是什樣子。

    要是零敲碎打的小卡拉米們連工坊都沒有,要是兼元這種傲慢到連大孽都不屑一顧反過來還要拿來利用的宗師……

    此刻,孽化的塵霾顯現在眼前時,他才忽然感覺,工匠的孽化,甚至不在外表。當你在表征之上覺察到異常的時候,孽化就已經,深入骨髓!

    詭異心髒的泵動起搏之中,一張張鑲嵌在上麵的石麵縱聲哀嚎,悲鳴,哭泣或者咒罵。

    工匠,全部都曾經是工匠!

    可如今究竟還是否算得上是曾經的殘留呢?

    哪怕是最大程度上的保留原本的意識、靈魂乃至本能,可將人當做工具一般削去了多餘的肢蔓和功能之後,強行聚合為一體之後,如今的石麵又還有幾分曾經的效用?

    不過,對於幕後的始作俑者而言,根本就是無所謂的事情了吧。

    工具就是工具,隻要能用就行,零件就是零件,損壞了再汰換一個……

    僅僅是看著眼前的景象,季覺就已經明白,塵霾工坊真正的目的,乃至他們所研究的項目……徹底補完塵霾傳承的缺陷和短板,令聚散之間再無滯澀,令聚時徹底為一,散時靈變無窮!這樣,就再不用懼怕類似解離術一般的技藝了,甚至,還能夠更進一步,令理論再上一層!平心而論,眼前的一切確實是個好辦法。

    有用,且有效!

    頭疼醫頭,腳痛醫腳,哪不會點哪……既然失之鬆散,那就加強聚合,既然塵霾的靈性不足,那就加強靈性,再加強!

    既然變化容易陷入定式,失之呆板,那,直接將工匠融入其中不就行了?!

    就這樣,塵霾的所有工匠們,正如同塵霾一般,自分散,向聚集……剝離了所有無關緊要的東西之後,徹底於此,統合為一!

    忽略掉餘燼和滯腐之間的對立,從唯結果論的角度來說一一塵霾最大的錯誤,恐怕就是走漏了什風聲,蛛絲馬跡,以至於被薑同光所盯上。

    倘若能夠因此而成就,倘若理論能夠因此補完,那塵霾必然能夠更進一步,洗掉過去的所作所為之後,說不定能夠再領風騷數百年!

    隻可惜……

    “路子完全走錯了啊,貝爾祖納大師。”

    季覺不由得一陣唏噓,搖頭點評。

    “放肆!!!”

    一張張麵具驟然震怒,化為了老者的模樣,猙獰訓斥:“葉限教出來的狗雜種,居然披上了絕罰隊的皮之後,膽敢來我的麵前耀武揚威了!我等已經合眾為一,你們那狗屁解離術休想要再繼續猖獗!”“是不是放肆和有沒有猖獗姑且不提……”

    季覺歪頭,疑惑的發問:“你這算哪門子合眾為一啊?【一】在何處?【眾】又在何處?你想要兩邊都要,結果,這不是兩邊都不靠了!”

    既然為【一】,那為何還要以你的麵目出來講話?你難道不是眾中一員?不還是以自己,強行將所有人都徹底兼並和捆綁在了一起?

    既然論【眾】,眾又何在?全都變成了一模一樣的零件和石麵之後,又和同一個模子摳出來的有什區別?

    季覺搖頭:“就算是鑽牛角尖,也不是這搞的吧?”

    “放屁,放屁,放屁!!!”貝爾祖納冷笑:“又要扯那一套正論?難道你們的屁股下麵就幹淨?!為何就非不能容我!”

    “啊?我也沒批判你啊。”

    季覺無辜的聳肩,發自內心的建議道:“我的意思是,要不做,要做絕一一你都兼並所有人了,幹嘛不把自己複製個幾百份,強行把他們徹底覆蓋了?這樣每個人都是你,化一為眾,聚散由心,豈不美哉?或者,反過來,你把所有人的意識都徹底抹掉,徹底同化,都根據功能不同做成附屬的零件和工具,這樣豈不是化全為一?

    如今工匠變成了工具,結果工具不是工具,工匠不是工匠,實在是難看的很……”

    死寂,短暫的死寂,貝爾祖納陷入呆滯。

    啊?
章節報錯
推薦閱讀

本站隻收錄已完結小說,所有小說由網友上傳,如有侵犯版權,請來站內短信告知,本站立即予以處理。

可樂小說網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