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鳴不斷。
城堡的輪廓一陣陣虛化,卻無法成功,被桎梏在了原地。
“速度快點,內層已經有分離的趨勢了。”
船長提醒其他人:“好不容易釣到了大魚,別給跑了。”
凝固的海麵之上,一行人已經靠近了城堡的大門,獸醫和黃須看向了沉默的胡鑒,胡鑒不發一語,斷然伸手按在了石像之上。
開始根據自己的了解和認知,破解外層的防禦。
“胡鑒?!”
城堡,沙啞的聲音響起,震怒質問:“你在做什?你帶這些人過來……你瘋了嗎?狗雜種,我就知道……
啪!
電光迸射,石像之上,胡鑒的手掌驟然焦糊,破碎。
他汗流浹背。
最糟糕的狀況,工坊的驗證和構架,已經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自己之前的了解根本派不上用場。他還想要再次伸手,可身後的人早就等不及了。
“哪兒這麻煩?”
也不管驗證,擼起袖子來,就直接朝著大門伸手。
季覺!
瞬間,令人頭皮發麻的破碎聲接連不斷。
含象鑒的洞察搭配上解離術的衝擊,外層防禦序列的驗證瞬間分崩離析,再緊接著,景震爆發!純鈞、磐郢、湛盧。
蒼白、猩紅和紫黑的光芒匯聚重疊,一閃而逝,筆直的向內穿鑿而出。
一瞬間,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就連城堡內的怒罵聲都戛然而止,緊接著,變成了痛徹心扉的咆哮:“葉限,你他媽的,又來?!”當季覺鬆手的瞬間,固若金湯的巨門之上,已經浮現出了一個深邃的裂口,內部的靈質散佚而出,如同滴血。
隻是一瞬的觸碰,在工坊做出反擊之前,就被鑿出了一個補不上的窟窿。
季覺也懶得再費力,反正薄弱點已經找到了。
“大匠。”
他衝著裂口指出:“照這兒,來一刀,能捅多深捅多深,還有兩層就是外層矩陣的核心!”話音未落,焰型劍,烈光爆發!
通天徹地的火柱拔地而起,直衝雲霄,緊接著,寸寸壓縮,匯聚在劍刃之上,變成了不可直視的灼熱猩紅。
斷然貫出!
哢擦,一聲輕響。
再緊接著,是崩塌的轟鳴。
整個工坊最為堅實的大門,曆代工匠所造的賜福造物,在這一瞬間,崩裂縫隙,攔腰而斷。中路大開。
季覺也沒閑著,伸手一抹,解離術之下,全都喂了機械降神。
隻是嚐了一口,眼睛幾乎就被燒紅了。
“我叼!”
季覺的肩膀和表情一陣抽搐,差點被衝昏了過去:“老工坊的貨,就是純啊,九九成,稀罕物!”上善精粹所帶來的反饋和感知之中,仿佛能夠體會到,數百年來這一扇大門所經曆的一次次改造和提升。
超過十六個工匠在上麵花了六十年的功夫,將其提升到工坊所能承受的極限一一甚至,隻要和工坊還保持著銜接,維持著靈質的供應,哪怕是小當量的聚變爆彈也能頂一頂。
奈何,數值高的遇上了機製。
先是被船長纏住壓製,然後被季覺掏洞,最後遭了黃須,剩下的精華全都進季覺的肚子了。就這一兩口,季覺就感覺自己腦子的靈光不斷浮現,對塵霾一係的核心理論和技藝有了初步的認識和理解。
“還是同行養人啊!”
季覺感動的快要淚流滿麵。
跟在了所有人的身後,長驅直入。
“你們究竟想要特的幹什?!”震怒的質問聲還在古堡之內回蕩:“胡鑒,黃須,還有德斯皮娜你這個老東西……”
“裝糊塗也該有個限度而已,貝爾祖納。”
船長冷聲發問:“我記得,四十多年前,咱們是合作過的吧?我猜猜看……那一次的絕罰,你藏了東西“放屁!”
貝爾祖納的聲音停滯一瞬,再無法克製恐慌:“我他媽的就知道,協會容不下我了是吧?聽我說,這麵一定有什誤會!這都是上層的鬥爭,我隻是站錯了隊……”
“有沒有,是不是,跟我回協會,慢慢說。”
船長拋出了一張通知書,丟在地上:“別人或許可能,但對你的絕罰指令,是薑理事親自下達的。”歇斯底的怒吼聲響起。
可就在那一瞬間,戛然而止,就在船長手,一把燧發槍忽然舉起,轟鳴,子彈呼嘯而出,在古堡內縱橫飛躍,瞬間貫穿了層層防禦,沒入了另一頭。
裝模做樣的聊了這久,互相之間的定位和反擊壓根就沒有停。
在這一瞬的交錯了,整個古堡分崩離析,陡然膨脹,強行甩掉了外層所有的結構,就要再一次隱沒進虛無之中。
可就在此刻,一道微光,從天而降。
純粹筆直的光柱,貫穿天地,居然將整個工坊的核心釘住了,再無從遁逃……
“定光鏡!!!!”
貝爾祖納的聲音近乎泣血:“胡鑒,定光鏡的理論,還是我幫你完成的,你就不能放我一馬?”胡鑒的表情抽搐了一瞬,眼眸低垂:“束手就擒吧,貝爾祖納先生,至少還有迷途知返的機會……”“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條喂不熟的狗,總有一天!”
貝爾祖納歇斯底的怒罵,巨響之中,破碎的古堡內驟然浮現出數不勝數的刺眼光芒,就好像虛空之中驟然豎起了一麵麵鏡子,轉瞬間,仿佛萬花筒回旋一般的詭異光景之中,天旋地轉。
“都給我死吧!!!”
季覺在覺察到不對之前,自從進入古堡之後,就將所有人護至胸前,此刻狼之感知覺察到惡意的時候,就已經攥住了旁邊的黃須。
下一瞬間,他和黃須就被鏡光偏折之中,拋進了古堡的最深處。
分割對手的陣容,然後啟動了工坊內所有的防禦係統。
到底是工匠,不到死路不回頭,到了也不回,哪有束手就擒的可能,如今眼見是要頑抗到底了!轉瞬間,就已經被丟進了黑暗的走廊中,一座座猙獰狂暴的石像鬼雕像緩緩睜開眼睛,猩紅的眼眸看向了兩個闖入者。
“囗希”
季覺汗毛倒豎,瞬間仿佛弱柳扶風一般,靠向了旁邊的黃須,眼波流轉,說不出的虛弱和無力:“你可一定要保護我啊大匠。”
回答他的是不假思索的一腳。
“滾開,自己搞定!”
黃須懶得跟這狗東西掰扯,拖著焰形劍筆直向前。
另一隻手的布袋敞開,盡數灑下。
頃刻間,一顆顆草籽落地,迅速膨脹,化為了一個個魁梧龐大的巨人。
英雄之種!
再緊接著,圈境展開!
虛空之中烈焰奔湧,大地崩裂,熔岩彌漫,濃煙滾滾之中,英雄之種的巨人身上浮現出了古老的符文。【圈境·煙火之釜】!
在傳說中,無窮英靈匯聚的瓦爾哈拉,每日英雄們醉生夢死,鏖戰不朽,入夜時分,就匯聚在殿堂內,飲酒作樂。
有一口名字叫做艾瑞尼爾的大鍋,燉煮一隻永遠殺不盡吃不完的神豬,供應英靈們享用,能夠令強者更強,死者複活。
艾瑞尼爾,其意為煙與火之痕,所象征的,正是通過煉金術調伏生死,逆轉衰亡。
在此圈境之內,英雄們即便是戰死,也能夠在火中完好無損的重生!同時,還可以為英雄們提供臂助,增強力量,賦予特性……
可以說,僅僅黃須一人,就是一支不死不滅的大群之軍!
此刻黃須手握焰形劍,另一隻手上是曾經季覺所見到的絕崖之盾,腰上還有一條早就隨著他一起名傳四海的天工腰帶一梅金吉奧德!
腰帶加持之下,力量無窮暴漲!
所過之處,砍瓜切菜一樣的,將一切阻礙盡數碾成了粉碎。
不論看多少次,北風工坊的這一套作戰方式,簡直就是暴力美學的完美體現。
這誰還分得清你是餘燼還是大群啊!
季覺不由得嘖嘖感歎,鼓掌讚歎,充分履行了自己作為氣氛組的職責,然後小手兒摸來摸去。純啊,純啊,太純了!
老工匠的貨,實在是不一般……
才走了幾百米,季覺居然就有一種狗熊掰棒子挑花眼的感覺,哪個都想摸,哪個都想嚐。
至於黃須的嫌惡眼神,嗯,裝作看不見。
處處轟鳴,震震巨響。
所有人你死我活的時候,季覺好像個春遊小學生一樣,恨不得拿出照相機來拍個照留念了。直到殺穿走廊,闖入大廳的瞬間。
季覺終於看到了除了他們以外的活人……不,那還算得上活人?
就在仿佛操作間一般的殿堂,諸多古老的設備之間,一個個佝僂枯瘦的身影,工作,戛然而止。僵硬的,回過頭,臉上是一張張詭異扭曲的石製麵具。
可麵具之後,空空蕩蕩。
頭部大開,大腦已經不翼而飛,隻留下了空洞。
麵具操縱著這一具具失去靈魂卻依然保留著矩陣和賜福的身軀,仿佛傀儡一般,僵硬的邁步。陡然間,齊齊,縱聲狂嘯!!!
“嚅!”
季覺瞪眼,嚇了一跳:“嗓門還真大!”
嗓門大,威脅更大。
一個個帶著麵具的無腦傀儡之上所散發的精純餘燼氣息,就沒有一個是重生以下的,甚至隨身還帶著諸多造物……
每一個都是同行,更多的同行!
現在,季覺總算知道工坊的人究竟去哪兒了………
黃須的臉色鐵青,“季覺,你特的要再磨蹭,我先弄死你!”
“行吧。”
季覺聳肩,“伊西絲?”
那一瞬間,季覺身後的陰影,一雙銀色的眼眸緩緩睜開,【我在】。
“隨你喜歡吧。”
季覺說:“別打的太爛,不好回收,盡可能的保留完整,嗯,如果太麻煩的話就不用,不過我的意思是安全第一,但該賭的時候吧,還是得多注意點……”
就在創造者那仿佛大小腦互搏一般的喋喋不休,伊西絲,無可奈何的一歎。
【先生……】)
“嗯?”
【算我求你】
她說,【閉嘴!】
轟!!!
就在季覺腳下的黑暗,宛如燃燒的一般銀輝,瞬間爆發,宛如瀑布一般,肆虐奔流,吞沒一切!風暴與毀滅,自此刻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