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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抽煙,謝謝。”

    陳著禮貌的擺手。

    “不抽算了。”

    鄭韻也沒有勉強,但她(他)也沒點著,而是把萬寶路又揣回兜。

    看到陳著帶著點疑問的眼神,鄭韻撇撇嘴說道:“吸了一股味,讓我爸聞到了不好交代。”陳著恍然大悟,心想哥們還是個大孝子。

    “剛才在桌上,我不好特意的道歉。”

    鄭韻說出喊住陳著的理由:“現在專程和你說聲對不起。”

    鄭韻聳了聳肩膀,然後用食指,虛虛地一叩自己的太陽穴:“哥們,怪我下午的時候,沒什眼力勁,把你關在外麵了,這是我的,也謝謝你沒有在我爸麵前揭破。”

    整個動作和語氣,和那種混不吝的首都爺們幾乎差不多。

    陳著心想這要是男的,就一【嘉豪】啊。

    不過嘴上,陳著溫和的說道:“我以為你特意下樓透透氣呢,這點小事沒必要特意下來跑一趟。”“嘖!”

    鄭韻不樂意了:“我們爺們就是這樣的,挨打要立正,有錯就得認,這樣才招女孩子喜歡,懂嗎!”她聲音一大,嗓門尖銳的女子音色就出來了,惹得好幾個小區散步的居民紛紛側目。

    啥玩意?

    女人還要招女人喜歡?

    也虧得陳委員閱曆豐富,臉皮也厚,什B事都見識過,同性戀算個吊毛。

    他不僅沒有躲避別人的目光,還笑的說道:“那我以後就和鄭兄多學學,如何討女孩子歡心。”“你都有俞弦了,還不滿足啊?”

    鄭韻白了一眼,嘴都是羨慕,然後又歎了口氣說道:“不過你確實很有意思,現在很多人見了我們,不是一臉好奇跟看猴兒似的,就是眼神躲閃恨不得繞道走。像你這樣,能大大方方聊天說話的……真不多。”

    “個人選擇罷了,隻要不影響其他人,其他人也沒有資格管什。”

    陳著一邊往小區門口踱去,一邊說道:“你爸雖然反對,但我想他隻是擔心你的這個選擇,在未來會比別人辛苦,因為需要忍受更多的流言蜚語,這本質上其實是一種擔憂和關心………”

    以陳委員的口才和城府,很容易就能讓鄭韻產生一種“共情”的感覺,沉默的跟著陳著走向門口。甚至陳著還覺得一直講道理,鄭韻可能會厭煩,還開個玩笑道:“你才疊一個buff,世上還有人比你疊更多buff的。”

    “什意思?”

    鄭韻不明所以。

    “我給你舉個例子,其實我也是個【同性戀.………”

    陳著剛說到這,鄭韻就忍不住瞪大眼。

    陳著沒管,繼續說道:“但我有【認知障礙】,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女性,所以還是喜歡【女性】,同時還有嚴重的【異裝癖】,所以隻能穿男裝,結果就是你現在看到的樣子。你看,這些buff疊起來猛不猛?”“我勒個槽!”

    鄭韻目瞪口呆。

    在這離譜又自治的邏輯鏈條麵前,自己這同性戀的取向,反而顯得……有點輕盈了。

    難怪父母整天都說陳著不僅情商高,會做生意,他作為學生的成績也是很好的。

    這就像是做數學題,用一種高階的解題思路,把那些複雜、擰巴又沉重的人生命題,統統揉開掰碎了直達核心。

    到了小區門口,分公司的商務車已經等著了,陳著打算握手道別,畢竟這可能是“鄭兄”喜歡的方式。沒想到鄭韻居然給了陳著胸口一拳,並且更爺們的說道:“陳總是有大才的,也是可以當兄弟的,以後有什需要,直接言語一聲……”

    她(他)頓了一下,送上女鐵T最崇高的敬意:“陳兄,我雖然是個渣女,但你看上的女人,我堅決不會搶!”

    陳委員愕然。

    回到酒店後,陳著先處理了一會公事,將近十點,準時點開了那個熟悉的企鵝頭像。

    這是出差在外的視頻時間表,十點是cos姐的,十點半則是sweet姐的專屬時間。

    “喂,陳主任~”

    很快,川妹子慵懶的嗓音透過聽筒傳來,偶爾宋時微也會這叫,但情況比較少。

    “hello。”

    陳著坐在筆記本電腦前,笑著揮了揮手。

    屏幕上,2009年的Q的視頻忠實呈現著它的時代特色,攝像頭的像素很低,畫麵泛著一種昏暗的粗糙,色彩也微微失真,仿佛隔著一層毛玻璃似的。

    但是cos姐精致的五官,並不因為這些不成熟的電子產品打上折扣。

    相反,網絡的輕微延遲,讓她的笑容和眼波流轉有了一那的停頓,如同老舊膠片電影定格的特寫,平添幾分“模糊的嫵媚”。

    “聽蘭姨說,你今晚喝酒了?”

    “喝的不多,主要是陪陪鄭叔。”

    “見到鄭韻了嗎?”

    “見是見到了,就是嚇一跳,她剪了一個比我還短的頭發。”

    兩人聊著天。

    沒什特別的內容,全是毫無重點的日常瑣碎。

    但沒什特別,其實也是一種特別。

    “對了。”

    俞弦突然問道:“你買了一套別墅嗎?王長花看到照片了,他信誓旦旦地說,你肯定是買了棟別墅!”“王長花的狗話能信?不是買的。”

    陳著笑著說道:“河源老家那邊的祖宅,我覺得門口地方不小,空著浪費了,我們有空一起去種滿玫瑰花。”

    “好呀!”

    川妹子手撐著下巴,親昵注視著男朋友,她那亮晶晶的眼神,就像是湖水落滿星星,蕩著遐想與浪漫。“我還要在玫瑰園門口掛著一串風鈴。”

    “為什?”

    “因為推門的時候,它就叮鈴叮鈴的響,這樣你就知道我回來了。”

    “好。”

    “還要……編一個秋千,我坐著,你幫我推~”

    “都依你。”

    10點25左右,陳著掛斷了視頻。

    不僅僅是因為快10點30了,而是cos姐和sweet姐性格完全不同,他需要間隙來沉澱一下情緒。靜默了片刻後,陳著再次睜眼,臉上又恢複了往日的從容溫和,他給宋時微撥了過去。

    宋時微因為在家的緣故,所以燈光要更亮一點。

    她安靜地坐在那兒,眸子清澈的像山澗靜湖,烏黑順滑的長發自然垂落在肩頭,渾身透著一股無需矯飾,自然天成的清冷冷書卷氣。

    不過,當陳著出現在屏幕上時,她還是有點不好意思這直麵,臉蛋輕輕側過一點弧度。

    陳著笑笑,兩人都在一張床上睡過了,還要這害羞。

    “今晚喝酒了嗎?”

    但是一開口,宋校花還是和俞美人一樣,第一反應就是牽掛狗男人的身體。

    “喝了點,但很少,臉都沒紅。”

    陳著說道。

    “還要在首都幾天?”

    宋時微又輕聲問道。

    陳著算了一下,還有聯通電信等等領導沒有拜訪完,於是說道:“三四天吧,有事就早點回。”“你給微微買了套2400萬的別墅,還不算事啊?”

    一道聲音在旁邊調侃道,然後稀稀落落數道人影闖入視頻畫麵。

    有宋作民,陸教授,大姨陸琳,也有項小惠,劉鴻漸和衛琪,剛才說話的就是項小惠,此刻也笑吟吟的看向陳著。

    “哦,那個啊,也沒什吧……”

    陳委員露出一抹靦腆局促的神情,就好像是“偷吃糖果的小朋友,被大家抓獲了”一樣。

    太B能裝了。

    “陳著。”

    老宋感歎著說道:“你給微微買這貴的房子做什?”

    宋作民下午正在開會呢,匆匆被叫回家,才知道有這一回事。

    在2009年的時候,首都的一些四合院才幾百萬,2000多萬的房子已經是國內天花板了。在廣州目前來說,大概隻有宏城花園和匯景新城的別墅才有這種價。

    “最近二沙島那邊的房子降價了,我想著國點總不會虧,也算是一種投資吧。”

    陳著也不攬功,或者說他就喜歡裝這種“謙虛”的逼。

    但是呢,別人聽起來就特別的舒服和真誠。

    雷軍在媒體前,他就是這種交流方式。

    “囤點?”

    宋作民發現了盲點。

    “對。”

    陳著也不隱瞞:“我給我爸媽也買了一套………”

    “……”

    項小惠和衛琪驚呼一聲,衛琪還笑著說道:“陳總這是把以後的事情都想到了啊,方便老人家以後帶孫子是吧。”

    一句話把宋時微說得心一慌,放在鼠標上的手指無聲握緊,緋紅從臉頰悄然暈開,甚至悄悄漫上了那截修長白皙的脖頸。

    “離得近,吃口熱飯都方便。”

    陳著沒否認,但他熟絡的語氣,就好像是已經承認了。

    宋作民和陸曼對視一眼,兩人都有些無奈,果然是想早點結婚啊。

    但這小子也太急了吧,大學都沒畢業,還怕我家閨女跑了不成?

    不過陳著這種近乎“魯莽”的急切,在陸教授看來,背後潛藏的是一種“生怕錯過”的心意。這讓身為母親的陸教授很是受用。

    “那也可以買在自己名下啊,買在微微名下做什。”

    宋作民苦笑一聲,要不是陳著的“女婿”身份,他是真的不敢收。

    有一種收受巨額賄賂的感覺。

    “都一樣的嘛。”

    陳著笑著回道:“再說我平時也忙,根本沒時間盯著裝修,最後還得辛苦微微多費心。房子落她的名下,這樣做什都方便一點。”

    這種態度、情商和行為,不僅讓宋作民無話可說,也讓陸教授極為滿意,還讓一眾親友,折服於陳委員的個人魅力。

    “好了好了,我們已經占用這多時間了。”

    表姐項小惠揶揄的說道:“再繼續待下去,陳總要說我們沒眼力勁了,打擾甜蜜的二人世界。”於是,“嘩啦啦”一群人推操著離開,很快書房隻剩下sweet姐了。

    可能是剛才的話題“露骨且直接”,涉及到婚姻問題時,陳著甚至都沒有反對。

    宋時微突然不知道說什了,小腦袋亂得很。

    陳著笑了笑,主動說道:“等我回去了,然後買一顆成熟桂花樹,栽在院子吧。”

    “嗯……我還想自己栽兩株小樹苗。”

    宋時微聲音輕軟,卻帶著執拗的認真:“看著它們一寸一寸,慢慢長大。”

    “行啊。”

    陳著想象了一下。

    多年以後,也許整個院子都是桂花的香味。

    風一吹,細碎的金黃簌簌落下,盤起長發的宋時微站在樹蔭下,斑駁的光影在她肩頭跳躍。她微微側過頭,衝著自己,輕輕展顏一笑。

    和sweet姐打視頻的時間長一點,結束已經11點20分左右了。

    陳著站起來伸個懶腰,來到酒店的落地窗邊。

    其實從這兩通視頻,就能看出俞弦和宋時微比起來,家族牽扯要小得多。

    也因此:

    俞弦愛,必然是沒考慮後路的全身心投入。

    俞弦斷,也肯定是一刀兩斷的決絕。

    俞弦走,大概是絕不回頭的利落。

    俞弦留……

    而且,弦妹兒高中三年是吃過苦的。

    所以她不像其他女孩一樣,磕一下就喊疼,淋雨就委屈,摔跤就忍不住掉眼淚。

    她被生活磕了一下,隻會啐了一口“勞資不得虛,甩甩腦殼就過了”,然後起身拍拍灰就走。還得走快一點,免得在便利店打工遲到了。

    “難啊。”

    狗男人歎了口氣,在酒店高層俯視而下,長安街的車水馬龍就像一條倒懸的光帶,映襯著紫禁城的飛簷鬥拱,巍峨雄壯,極具威嚴。

    “紫禁城的……威嚴?”

    陳著一拍腦袋,心想壞了!

    剛才隻顧著視頻,手機調成靜音在床頭充電,以格格的性格,發現我故意沒回信息,估計得氣炸了吧。走過去拿起手機,像是不敢看考試結果似的,把手機拿得遠一點,才點了一下手機屏幕。

    嗯……

    不多不少,正好43個未接電話。

    就在拿起的一瞬間,又有一個電話打過來。

    陳著想了想,沒接。

    於是,43個未接電話變成了44個。

    沒接,但是不能不管。

    快步下樓攔了輛的士,當陳著來到301醫院西門口的時候,這才11點56分。

    陳著耐著性子,無視51個未接電話,愣是過了12點才接通。

    為什?

    因為過了12點就不是2月14日情人節了。

    他和格格不是情人,所以不能過情人節。

    但他們是朋友,可以陪著她在醫院待一會。

    現如今,這有分寸感的男人已經很少了。

    “喂……”

    陳著接通電話後,搶先大聲道:“易小姐您好,我到首都了,之前在飛機上,所以沒接到電話。”“陳著,我…啊?”

    格格那邊愣了一下。

    陳著都能感覺到,格格是把一大段“友好的祝福語”硬生生憋回去了。

    像是奔騰的洪水,猛地撞上一道突然落下的閘門上。

    就這安靜了片刻,涼風呼呼刮進聽筒,猶如替誰生著悶氣。

    “陳著,你騙我的吧?”

    “我陳著隻是不說實話,但何時騙過人,現在就301醫院門口呢。”

    (還可以吧這章,又輕哼起來了,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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