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臥室的陳著敲著筆記本鍵盤,他知道sweet姐的鎖屏密碼。
打開電腦後,右下角00頭像一閃一閃的,陳著都懶得點開,一點好奇心都沒有。
宋時微Q好友少的可憐,大概率就是牟佳雯或者從妮的信息了。
不過能夠這樣叮咚作響、一條接一條蹦出來、絲毫不顧社交禮儀的騷擾,那大概就是小牟了。女生之間的聊天很奇怪,她們並不執著於對方的即時回複,好像更需要一種傾訴的渠道,自己這邊一口氣“庫庫”發完幾十條吐槽,情緒也就宣泄了大半。
玩了會電腦,陳著聽到身後有動靜,應該是宋時微洗完澡回來了。
300多平的麵積,可能隻是一個中型會議室或者一間倉庫的大小,可如果當成“家”的計量單位,意義瞬間就變了。
300多平的家,不再是簡單的一廳幾室,更像是一個被分割成數個小世界、功能齊全的微型社區。客廳在招待客人,廚房的阿姨在洗水果,但是從廚房到宋時微的臥室,要先拐兩個彎、再登上個幾級台階、然後走二十多步路,最終才到門口。
所以,客廳和臥室就好像隔著一條銀河,大家可以各做各的,不會有交互打擾的感覺。
當然了,如果你不是家庭成員,壓根跨不過這條銀河。
宋時微看見男朋友坐在自己書桌前,玩著自己的筆記本,她也沒說什,她本來對陳著就沒有什秘密“什時候到的?”
宋時微擦著頭發,輕聲問道。
“應該沒多久吧。”
陳著轉過頭,看到了一副美人出浴圖。
宋時微穿著一身素淨的睡衣,那張古典美人鵝蛋臉,已經被熱氣蒸騰出淡淡的粉暈,如同白玉上了釉色,她應該吹過頭發了,但偶爾也有一兩縷濕發垂落
水珠滑過迷人的鎖骨,悄然沒入睡衣的領口,叫男人心一跳。
她的雙眸也格外清冽,仿佛沐浴後褪去了所有的塵世雜色,像是月光下朦朧又濕潤的白桂花,散發著熟悉的幽香。
“你怎在那間大浴室洗澡?”
陳著問道,宋時微臥室本來就有個衛生間,但是家也有間專門洗澡的大浴室。
“大浴室有凳子,我想坐著吹頭發””
宋時微嘹了一下嘴巴,語氣也有點嬌憨,仿佛不想讓陳著知道自己“懶惰”的一麵。
“我還打算幫你吹頭發呢,展現自己紳士的一麵。”
狗男人無不遺憾的說道。
宋時微纖長的睫毛垂了垂,讓他幫忙,不知道作怪的手又要伸到哪去。
“你吃草莓不?”
陳著指了指桌上一顆顆堆疊起來好像紅寶石的水果。
“不吃。”
宋時微搖搖頭,轉身打開衣櫃,打算挑出今天要穿的衣服。
這間臥室是整個大平層光線最好的房間。
此時的太陽,不知不覺也變成一位“魯莽”的共犯,就在sweet姐彎腰的瞬間,素淨的棉質睡衣,輕而易舉被這強烈的逆光穿透。
圓潤的雙肩、窈窕的腰肢、細長的雙腿,曼妙的線條……連細膩肌膚下的血管脈絡仿佛都隱約可見。狗男人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他悄悄走過去,雙手搭在宋時微的腰上。
宋時微動作一滯,但是沒有掙紮。
兩人都在一個被窩睡過了,連這個清冷少女都明白,有些事隻是時間問題。
“我要找衣服了。”
她偏過頭,雖然語氣刻意維持著一絲平靜,但是尾音泄露了些許緊張。
宋時微,還是那個容易害羞的人呀。
“你不吃草莓。”
狗男人偏不鬆手:“那就讓我在你脖子上種個草莓。”
宋時微怔了一下,眼神透露出一種可愛的迷茫:“什是種草莓?”
sweet姐不知道不奇怪,她的生活圈子,如果陳著不“科普”這些知識,沒人會和她說這些。“就是·……”
陳著把自己胳膊抬起來,大力吮吸兩口,皮膚在負壓下很快泛紅,一個清晰的暗紅色印記赫然浮現。宋時微恍然大悟,難怪稱之為“種草莓”,乍一看還真的有點像。
“一兩天就消掉了,在你脖子上吸一個?”
陳著笑嘻嘻的說道。
“……不要。”
sweet姐臉上的緋紅,從脖頸瞬間蔓延到了耳根,意料之中的拒絕了。
她抬步要走出臥室。
陳著問道:“你去哪?”
宋時微舉了舉手上的衣物:“換衣服~”
狗男人撇撇嘴:“還要特意出去換嗎?又不是沒見過…”
宋時微不搭理,走到門口的時候,“倏”的一轉頭,看著正懊惱沒占到便宜的陳著,她眼神突然溫柔下來,俏皮的低聲說道:“笨蛋!”
“我怎笨蛋了!”
陳著不樂意了,自己剛才又沒說什蠢話。
宋時微不回應,轉身去了隔壁臥室,出來時已經換上了一身淺色的阿迪運動衛衣。
陳著眨眨眼,突然低下頭,原來自己今天也穿了一身阿迪衛衣。
不同的是,自己隻是為了出門隨手翻出來的。
宋時微呢,她好像是特意選出來“配套”的。
這小妮子,還挺有心的。
當一對情侶穿著“情侶裝”,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時候,還是能吸引大家目光的。
客廳宋作民不知道什時候已經回來了,他正和王副校長等人聊天,看見陳著和閨女一前一後的出現,老宋眼神都是欣慰和滿足。
“那個……你好,陳總……”
趁著宋作民沒注意,王立峰副校長居然“偷摸”的站了起來。
其實王副校長行動上也不想這恭敬,陳著那年輕,而且還是同事陸曼的女婿。
但是那套深入骨髓的社交思維和官場秩序,早已經“馴化”了他的身體。
當社會影響力更高的人時,“起身歡迎”已經越過大腦成為一種肌肉記憶,下意識就站了起來。領導都起身歡迎了,孫振華處長也不敢坐著,麻溜的抬起屁股。
李敏處長猶豫一下,最終還是僵著一張笑臉,慢了半拍也跟著站了起來。
但是心頭,卻縈繞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
先前還想呢,等宋作民退休了,老陸這好日子就到頭了。
結果宋作民還沒退,人家女婿已經頂上來了,而且這女婿看起來比宋作民更有潛力,是不是有些女人這輩子注定富貴到老啊?
“陳著啊,這是華農的王副校長、人事處孫處長、後勤處李處長,都是你陸姨關係很好的同事。”宋作民就很會做人了,看到三個校領導這種表現,特意介紹他們互相認識。
“領導好,老師好,新年快樂……”
陳著馬上伸出胳膊握手。
不過根據社會交往的規矩,這種情況下至少得坐一坐了,還得再寒暄兩句。
因為立刻就走的話,顯得有點看輕華農的領導。
陳著剛要落座,目光不經意掃過茶幾,瞥見壺中茶水已經快要喝完。
他沒有多說什,俯身拎起茶壺續上熱水,隨著白霧嫋嫋升起,又靜候片刻讓茶葉舒展。
然後從王副校長開始,下麵是孫振華處長和李敏處長、嶽父和嶽母、最後才是宋時微和自己。為在座的每一位重新斟上,杯杯恰好七分滿,舒緩而沉穩。
宋作民眼中的【滿意】,已經逐漸被【驕傲】所覆蓋,就說有這樣的“女婿”,哪個嶽父嶽母不得意吧?
不過老宋涵養很好,他不會在麵上表現出來,隻是關心陳著在河源的一些事情,畢競都鬧到《參考消息》上麵了。
聽到陳著平淡的說出與“河源的市長鍾曉華”開過一次會,私底下還吃過兩次飯。
王立峰副校長有一點不自然的扭扭肩膀。
這翁婿倆聊的話題,自己一個副廳級的高校領導,好像都有點插不進嘴的感覺。
等到喝完第二杯茶,陳著感覺差不多了,於是站起來告辭,並且誠懇的邀請三位華農領導,有空來溯回科技指導工作。
“一定一定,以後在就業方麵,還請溯回對我們華農的畢業生多加關照。”
王副校長重重和陳著握了握手:“畢竟有陸教授的關係,我們華農學子都是自己人,自己人用起來也放心。”
“沒問題!”
陳委員用富有藝術感的一句回應,立刻讓王立峰信服不已。
他笑著說:“王校長,那我們加個聯係方式吧,先把這個【自己人】的通道建立起來,您看如何?”王立峰愣了一下,瞧他的樣子,真是恨不得拍幾下大腿了。
“好啊!”
王副校長有些激動:“我早有這個意思了,就是覺得可能會給陳總添麻煩。”
“王校長太客氣了,怎會麻煩。”
陳著語氣自然而真誠,又對孫振華和李敏說道:“孫處和李處的電話,我也留一下吧,以後有什問題能直接請教。”
其實這種高校的處級幹部,對溯回來說幾乎沒一點鳥用,陳著隻是顧及到方方麵麵,沒有冷落任何一個人而已。
這不是給王立峰【麵子】,這是給丈母娘【麵子】。
包括先前的【換水】,還有剛才的【倒茶】,這些看似微小的瑣碎細節,本質上都是在無聲抬高宋作民和陸曼的地位。
陸教授很快就會收到反饋的。
聽到陳著打算互留聯係方式,孫振華和李敏都是忙不迭的掏出手機。
別看李敏嫉妒不忿酸澀難過,但是真能加上市人大代表兼省政協委員的電話,李敏比孫振華還積極。沒辦法,情緒是情緒,生活是生活。
等到一切妥當,陳著拎起陸教授給外公外婆兩位老人家準備的禮物,和sweet姐準備出門。在玄關換鞋的時候,聽到客廳隱約有聲音傳來:
孫振華處長(吹捧的語氣):王校,我說句話您別不愛聽,整個華農我最佩服陸教授!你看啊,當老師,她是受人敬重的碩導;當愛人,她是宋董的賢內助;當母親,把微微培養得那優秀;當嶽母,又有陳總這樣的乘龍快婿。陸教授這一生啊,每一步都走得讓人特別羨慕。
李敏處長(困惑和請教的語氣):老陸,你到底有什秘訣啊,能把身邊人都培養得這出色?陸曼:其實……也沒什特別的吧,就是前期給他們創造點小困難。翻過去,人也就成長了。(今晚沒了,大家晚安,臥槽累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