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展覽中心是這座城市的地標建築之一。
它那宏偉的建築風格,寬闊的內部空間,而且還有曆史方麵的深厚沉澱,非常符合pace畫廊對於本次混合展會的要求。
格格跟著俞弦進入展廳後,cos姐就禮貌的告別,她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
“沒事,你忙你的,我們自己轉轉。”
易保玉含笑致意,看似不再糾纏,實際上卻對身邊的警衛囑咐道:“你跟上,看她在做什。”沒過多久,警衛打來電話,表示俞弦在展廳東南角的位置,好像在談論什合作事項。
“合作?”
易保玉瞬間有了興致,這不就是“渣女騙凱子”的常見手段嗎?
老公,這有個項目。
寶寶,那有個投資。
親愛的,我剛聽到一個好消息。
我也是為了我們倆的未來,你一定會支持我的吧。
“你在那等著,我也去看看!”
易保玉邁步走過去,有那一兩個瞬間,格格甚至有種當起“情感偵探”的感覺。
到了展廳的東南角,那圍著一圈人,俞弦也在其中。
易保玉也不去打招呼,不易察覺的往外圍一站。
她個子高,踮起腳尖就能夠看清牆上掛著一幅畫。
署名:渝弦
畫作背景:寫生時,一位年邁的阿伯在地收玉米。他說,從十歲至今,玉米熟了六十三次,他今年也七十三歲了,不知道還能見到玉米幾番熟落。
易保玉盯著這個創作背景,默默的看了一會。
她不到十歲去往國外,生日在瑞典過了很多次,現如今爺爺躺在病床上,不知道還能不能活到自己明年的生日。
拋開這心中一閃而過的惆悵,易保玉又轉向畫作本身。
隻見白色宣紙上,斜陽將雲層與大地都染成一片溫吞的橘色,一位略顯駝背的老人,手中托著一顆粒粒飽滿的玉米。
他表情很平靜,既沒有對年邁的哀怨,也沒有對豐收的狂喜,隻有一種對土地近乎虔誠的專注。在他身後,佇立著一行行玉米稈。
近處的秸稈筆直飽滿,象征著青年;中景的有點彎曲了,顏色也更加深沉,像是人的中年;遠景則漸漸模糊在暮靄,仿佛與土地融為一體,凸顯出落葉歸根的意向。
這好像不是一幅畫,而是一個普通的中國農民,從盛年到歸土的完整敘事。
畫的空白處,有個叫“夏培耀”的人,在旁邊題字道:
金粟六十三番熟,碾作人間一枕秋。
易保玉並不知道夏培耀是川美的老院長,藝術類為數不多的二級大教授,但是這恰到好處的總結,讓整幅畫的意境更上升一個台階。
“想不到,這小狐媚子有幾分本事。”
易保玉心嘀咕。
格格隻是不通人情往來,不是沒接受過教育,尤其她家的一些藏品,連故宮博物館都不曾擁有,自然有一定的鑒賞水平。
俞弦的這幅畫,一點都不比展廳那些成名已久的畫家差到哪兒。
尤其是色彩的運用上,在塗抹中展現了一種很高級的現代感,又留存古典風格的底蘊,這是天賦帶來的獨特風格。
這個發現讓易保玉挺不開心的,她本來以為俞弦隻是靠著“媚術”上位的女生,結果在那副豔麗皮囊下,居然確有真才實學。
就好像原以為年級第一是靠作弊才拿的滿分,後來發現人家是實打實考出來的,心底湧起一股不願意承認的嫉妒心。
“……哈哈哈。”
這時,那群討論合作的人,不知道誰發出一聲輕笑,像是夾雜著談妥後的暢快。
易保玉神情一凝,悄悄的走近幾步,很快聽出來怎一回事了。
好像是【俞弦一夥】打算成立一間工作室,與浙江那邊一家做首飾的公司進行合作,雙方按照“五五比例”研發推出某款產品。
首飾公司出50%的本金,工作室的產品設計擬占20%,算是技術入股,但剩下的30%依然以現金形式投入,不過所有產品版權都歸工作室所有。
不過,最吸引易保玉的是這句話。
首飾公司那邊一個中年女人,仍然有些不確定的說道:“即便是30%,也要30萬,俞小姐還是大學生,這筆錢是打算和家長要嗎?”
【俞弦一夥】那個叫吳妤的姑娘,笑盈盈搶著說道:“和家長要做什?cos姐男朋友有錢的很,讓他隨便出點就行!”
此話一出,【俞弦一夥】都在笑,連俞弦好像都沒有反對。
30萬在易保玉看來,根本就是不屑一顧的存在,相信陳著也不會在意。
不過錢雖然少,但是這30萬,那20萬,一年隨隨便便就能拿走千萬。
這種就是“挖空男人錢包”的做法,同類事情出現在父親易翱翔和堂兄易山的身上,那已經是屢見不鮮了。
“這種女生,玩玩就行了。”
易保玉心罵著陳著:“怎還特意當成正式女朋友?三叔還一直誇他聰明呢,其實也不過是個拎不清的混蛋罷了!”
正巧這時,俞弦也看到了易保玉的身影。
她有些驚訝的走過來:“你怎在這?”
易保玉心說不在這,怎發現你把陳著當成提款機的事實。
她打量眼前這個“狐媚子”幾眼,突然單刀直入:“你有男朋友?”
“是啊。”
俞弦點頭,她似乎並不打算隱瞞這件事。
“他是誰啊?”
易保玉緊接著追問,語氣咄咄逼人。
“願……”
俞弦猶豫了一下,最終眼珠子轉了轉,笑著岔開道:“這位北方來的客人,這是私人問題。”“他是做什的?”
易保玉不聽,隻是一味的不依不饒。
不過俞弦隻是笑,紅唇微勾,擺明了不想接話。
這種“肆無忌憚”的舉動,終於點燃了格格心中積壓的無名火:“你隻知道和他要錢,但是卻不想說出他的身份!怎,擔心他影響你找到更闊綽的男生嗎?”
俞弦似乎被這種反應驚訝到了,她逐漸收斂了笑意,認真的問道:“你是誰?和我男朋友認識嗎?”到了這一步,易保玉也不打算再隱藏身份了。
她幹脆的取下圍巾,掏出兜的柚米手機晃了晃,直視著俞弦說道:“現在認識了嗎?我是你男朋友……手機發布會的宣講人!”
“男朋友”幾個字特意加了重音,但是在這種語境下聽起來,充滿著濃濃的嘲諷之意。
不過,預想中的驚慌並未出現在俞弦臉上,這隻“狐媚子”好像根本不擔心被拆穿的危險。“哼,還真讓小妤說對了,你不是真正來看畫的呢。”
她隻是獗起嘴巴,目光在“北方客人”身上轉了一圈,輕輕鬆鬆的說道:“不過你也是朋友,那就晚上一起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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