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伺候易山的這個二線女明星,坐到陳著身邊的也是個漂亮姑娘,易山喚她叫“小寧”。聽說還是北舞民族舞專業的畢業生,現在也想進入娛樂圈。
隻是沒有金主支持,所以托關係來到著名的白馬會所,看看能不能趁機認識一兩個大老板。最好是山西的,聽姐妹們說,那邊的煤老板雖然沒什文化,但是隻管花錢和上床,其他的都交給專業導演負責。
起初,她也抱著結交溯回科技創始人的目的。
但是進門見到陳著的第一麵,這個北舞姑娘就放棄勾搭人家當長期飯票的想法了。
這帥,又這年輕,如果在白馬會所當男模,指不定都有京都貴婦人願意花鈔票包養他。幹脆免費打個友誼炮吧,然後加個聯係方式,以後去廣東拍戲什的,那也有人罩著自己。不過,這純粹是北舞這姑娘想多了。
陳主任要是想打友誼炮,雲海月會所都能成為他的小紅樓。
這些女人和cos姐sweet姐比起來差遠了,連那個二線女明星,電視看起來好像還不錯,但是現實見到,臉上那些小瑕疵還是太明顯了,遮瑕粉根本都遮不住。
至於另一個姑娘,她沒有坐到桌上,而是去了有麥克風和音響設施的那個房間。
“老弟,我們喝我們的。”
易山舉起酒盅:“那是唱歌的,賣藝不賣身,當然你要加錢的話,一切都好說。”
陳著笑著點點頭,和易山碰了一杯。
易山看見陳著好像沒有重視,又專門說道:“那是音樂學院的老師,大劇院的二級歌唱家。”話音未落,耳邊就傳來:“首都的金山上太陽放光藝……”
嗓音清澈洪亮,每一個字都咬得字正腔圓,共鳴充沛,震得茶幾上的玻璃杯都似乎在微微晃動。陳著愣了一下。
這是KTV不是CCTV,你唱這種歌做什?
但是易山好像很喜歡,他一邊夾著菜,一邊搖頭晃腦的跟著輕哼,時不時在高音處還忘我的打著節拍。陳著慢慢明白了,易山臉上那種陶醉,並非源於對音樂本身的欣賞,那是一種更深層更複雜的情感共振這些歌曲對“八旗貝勒們”來說,曾經在大院的林蔭下,在祖父書房的老式收音機,在每逢佳節的家庭聚會上,恢弘嘹亮的旋律都曾經出現過……
可是隨著時代的發展,曾經的輝煌都成為了記憶,於是隻能在KTV尋找過去的滋味。
“這算不算【權力的鄉愁】。”
陳著心中暗笑。
“老弟,看你笑容滿臉,是不是也很喜歡這些曲子?”
易山又端起杯子:“來,我們再走一個!”
陳著毫不在意的一口飲下。
易山酒量其實不淺,這些大院長大的孩子,從小就偷喝茅台,長大後又是天天外麵混著,不吃飯都能喝半斤白酒。
但是喝到八兩的時候,易山看見陳著依然口齒利落,邏輯在線,忍不住心中嘀咕:“這小子的技能包,怎還有【海量】這張牌?”
又聽了會慷慨激昂的紅歌,再喝了半斤茅台後,易山覺得不對勁了。
陳著的眼底透著一層水光,但是非常清澈,而且說話聲音也隻是稍微大了一點,可是又沒有胡亂吹噓。這不是喝醉的征兆,而是剛剛【進入狀態】的表現。
按照以往喝酒的經驗,這種時候的狀態,剩下的酒量=剛才喝掉了2。
“還有兩斤多白酒的量?”
易山有點發怵,他陪不動了。
不過易山從小聽到的故事,爺爺輩在戰場上用同一個水壺喝酒,父親輩在大建設時期用同一個搪瓷缸子碰杯,那種酒精催生出的血色與激情,被浪漫化地繼承了下來。
所以,他們這個圈子的規矩,有人來首都做客,如果不把對方灌倒,那就顯得不夠爺們。趁著那個北舞姑娘去衛生間補妝,易山對陳著說道:“老弟,看你對身邊美女愛搭不理的,就這不滿意人家啊?”
“倒也沒有。”
陳著笑笑說道:“可能還是不太來電吧。”
實際上是因為待會要回酒店,要是讓sweet姐聞到自己身上除了酒味,還有濃濃的香水味,那就不好解釋了。
所以,陳著幹脆都不和這個北舞姑娘多接觸,連碰杯都欠奉。
“你不知道,人家是真人不露相。”
易山壓低聲音說道:“她還會刮痧和拔火罐呢。”
“哦?”
陳著不禁肅然起敬:“還是個會跳舞的中醫世家傳承人?”
“不是。”
易山趕緊搖頭:“錘子中醫世家,我說她的絕活是拿舌頭刮痧,用嘴拔火罐。”
“媽的·…”
陳著心想這絕活還挺絕,要是在娛樂圈實在沒前途就去開家“擦邊理療館”吧。
會員需要驗資才能享受服務,生意應該也不錯。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那個北舞的姑娘補妝回來了,易山趕緊對她說:“小寧啊,你得加把勁啊,我這哥們都沒喝好。”
小寧也是一啜嘴:“陳總都不愛和我碰杯,我能咋辦。”
“沒事沒事,我剛才和他說了你的特長。”
易山擠眉弄眼的笑道:“你再舉杯,他肯定就接了。”
“陳總……”
北舞小寧嬌滴滴的端起酒盅。
陳著心轉動著念頭,無視小寧的敬酒,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對易山說道:“易總是要我一定交代在這了?”
易貝勒還是有點骨氣的,倒也不遮掩,直截了當的承認:“讓你站著走出這個門,那就是我易山招待不周。”
“行。”
陳著默默點頭。
他先放下手中的小酒盅,解下襯衣領口的兩顆扣子,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嘩啦”一下脫掉最外麵的西裝,隨手扔在沙發上。
“易總,不是我誇口,這種小酒杯,喝到明天早上也灌不倒我。”
借著酒氣,陳主任豪氣萬丈的說道:“去!!換這這最大的杯子來!”
這一解一脫一吼的風采,二線女演員看得眸光微閃,下意識抿緊了紅唇。
至於北舞的姑娘,隻覺得胸口仿佛被什東西撞了一下,心馳搖曳。
如果可以,二線女演員也想陪伴陳著這種年輕帥哥,而不是身邊這頭肥豬。
但是她不能。
既然喜歡的是人民幣,那就別管它哪年發行的了。
等到會所工作人員拿來300m1的那種高腳杯,陳著倒滿以後,對著易山說道:“山哥想量量我的底,那我隻能兩橫一豎就是幹,兩點一力就是辦,恭敬不如從命了!”
“等等,爺們也要換高腳杯!”
易山這種八旗貝勒,怎能讓一個外地佬在自己麵前做出這種“拔份兒”的舉動,明知道酒量不夠,但是也一咬牙要學習陳著。
那位二線女演員眼見形勢如此,心暗暗叫苦,但她隻能端著酒杯和易山站在一起,準備共同迎戰那個氣勢正盛的年輕男人。
“陳總。”
北舞的姑娘小寧,她討好的說道:“待會我可以幫您喝。”
“不用。”
陳主任傲然一笑:“你去對麵,我要一打三。”
小寧:……
這一戰可謂是轟轟烈烈,這沒有貝勒,沒有創始人,沒有女演員,沒有北舞的畢業生,隻有酒杯“叮叮當當”的聲音。
陳著重生以來,第一次喝到僅存一絲意識。
當然易山更慘,他已經喝到趴在衛生間吐了好幾次了。
最後還是會所的值班經理生怕出事,走過來打斷了這場皇城PK。
“易總,易總。”
女經理拍著易山的後背,他還有喘息,那應該是死不了的。
“陳,陳著呢?”
易山勉強睜雙眼,頭頂的水晶燈化成一團模糊而刺眼的光暈,他僅存的那點意識,依然記著這場未分勝負的“戰鬥”。
“陳總走了。”
會所女經理說道。
“他……他、他怎樣?”
易山大著舌頭的問道。
“不省人事,被下屬接走了。”
女經理輕聲回道。
“哈哈哈哈……”
易山聞言,也不顧自己的狼狽,得意的笑出聲:“這小子夠爺們……我,我喜歡他!”
(今晚還一張,貝勒這個角色好像也立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