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征服感」
「你等我做什?」
陳著有些納悶,這場應酬和胸顫姐沒什關係吧。
「唔就是想著有空能聊聊天嘛。」
黃燦燦頓了一下,明顯言不由衷的回道。
「」
陳著心想門口乾等一個小時,就是和我聊聊天這簡單?
這不就是相當於男生哄著女生去酒店,然後發誓「隻是抱在一起睡個素覺」那種鬼話實際上,還不是饞對方的身子!
對黃燦燦來說,可能是饞那種「被暴虐對待的感覺」,或者饞那種「低聲下氣叫爸爸的模式」。
「我今晚沒空,待會要去唱歌。」
陳著沒有直接拒絕,這種事哪個悶騷的鳥人不喜歡?但他確實沒時間。
「還有第二場嗎?」
黃燦燦語氣有點小小的失望,她能鼓足勇氣過來還經過一番心理建設,生怕惹得陳著厭惡。
但是還好,陳著的態度一直很平和,哪怕是拒絕也沒有一絲不耐。
「對,我們要去雲海月,先不說了哈。」
陳著掛掉電話後,和盛育才李雲鵬金濤三大運營商的經理,還有老流氓王有慶一起上了車。
「誰的電話啊?」
王有慶不想車上太過沉悶,於是調侃陳著:「看你一本正經眼神下的猥瑣笑容,電話那個不是啥正經關係吧。」
陳著心想你狗東西看人真準,笑眯眯的反駁道:「比你雲海月的那些小騷貨要正經。
」
盛育才他們都撫掌大笑,這種聽起來不三不四的對話,才符合第二場的氛圍。
有時候宴席上看似籌交錯,但是卻脫離不了勾心鬥角的本質,如果把酒桌上那一套帶到娛樂場合,難免有些僵硬。
王有慶經驗還是很老道的,他知道陳著不適合主動開口,於是自己率先當那個不要臉的人。
接下來五個男人就在商務車,說著一些下九流的笑話。
剛剛還在酒桌上鄭重其事討論問題的聯通李雲鵬,沒想到講段子也是一把好手。
他咳嗽一聲說道:「雖然現在的經濟形勢不錯,但是男人和女人依然很累。對男同誌來說吧,兩隻手剛剛夠用,因為一隻手遊山,另一隻手要玩水,而女同誌的成功,都是逼出來。
這幾個人都不是什好鳥,馬上就聽懂「遊山玩水」的意思了。
並且,他們還互相交換「鼓勵」的眼神,示意「你也來一個」。
王有慶不甘示弱,馬上說道:「有個男人徵婚,他說自己得了絕症,打算找個貌美的年輕女人生子留後,每生一個孩子獎勵一套別墅。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最後真有個女孩答應了。」
「但是過了三年她都沒懷上,男人也一直沒有要死的跡象,於是女人忍不住問道,你到底什絕症啊?」
王有慶擠眉弄眼:「男人輕描淡寫的回答,不孕不育。」
「哈哈哈~」
大家又都笑了起來。
其實這些段子都挺符合體製內黃段子特點一一含蓄且值得回味。
陳著作為今晚的主要宴請人,並且長輩身份的郭家茂和梁浩泉都不在,真不好一直不開口。
於是,陳著搓搓手也說道:「王總說的可不是一個好男人,真正好男人的標準就是要尊老愛幼。」
「啥意思?」
王有慶知道陳著不是在講大道理,這小子不會那掃興,這麵肯定有什貓膩。
「尊老愛幼嘛,就是照顧奶奶的時候,不要忘記妹妹。」
陳著笑的說道。
這個段子又過於含蓄了,王有慶先愣了一下,然後才笑嘻嘻的反應過來。
這就很符合體製內黃段子的「規範」了,商務車廂立刻充滿著淫蕩的氣息,連移動的盛育才都忘記了,其實他們公司還有個「飛信」。
陳著那個所謂需要手機號碼一鍵注冊的「學習網內部交流軟體」,其實就相當於簡易版的飛信了。
而且比飛信更厲害的是,聯通和電信號碼依然可以申請注冊。
不過這也不能怪盛育才,此時就算是總部一把手在這,也絕對猜不到陳著的最終目的。
一行人高高興興到了雲海月,女部長很懂事,接到王有慶的信息就在下麵等著了。
陳著是最後一個下車的,他叮囑萬的司機:「你就辛苦一下,車上有比較重要的東西,到時把幾位領導送回家,你再回去休息。」
「沒問題的,陳總。」
新司機知道陳著和王有慶的關係,語氣客客氣氣。
「比較重要的東西」就是指陳著送給盛育才李雲鵬和金濤他們三人的茅台,還有麵的信封。
拋開信封不說,單說送禮這方麵,煙和酒要遠比茶更好。
因為市麵上茶葉種類繁多,而且沒有統一的量化標準,導致價值模糊不好判斷,不像茅子和華子具有市場流通性。
所以送禮的時候,即便對方很喜歡喝茶,我們千萬不能隻送茶。
「王總,各位老板,我們已經在房間準備好了解酒飲品。」
三十出頭麵容嬌麗穿著旗袍的豐女部長,笑吟吟的打聲招呼。
王有慶在這些會所阿姐的心中,幾乎就是「王者無敵」的存在。
畢竟是萬這邊的負責人之一,有錢有勢力有小弟而且很會吹牛逼,每次王有慶要招待的客人,她們也都會尤其重視,
比如說獲知王有慶等人是應酬完的第二場,還特意備好的解酒飲品。
陳著和盛育才等人都不說話,這是領導在這些地方「懂規矩」的表現,任由王有慶招呼。
「叫幾個唱歌好聽的過來。」
王有慶故意落後幾步,然後叮囑著女部長:「再開好五間四間房吧。」
「你們不是有五個人?」
女部長點了點人頭。
「那個最年輕的應該沒這要求。」
王有慶瞅著陳著的背影:「那小子眼光高,不用管他。」
「王總,我們這姑娘的姿色也不差啊~」
女部長好像有些不服氣。
「,你就按照我說的安排就行。」
王有慶笑了笑沒有爭辯。
他雖然沒見過俞弦和宋時微,但換位思考如果自己是陳著,身邊還能缺有學曆有氣質的漂亮女大學生?
不管是談心的談婚的還是談身體的,總之都不會缺,
「王總您放心吧。」
女部長先是打個包票,後來又起了眉頭:「我們這邊的規矩,醉酒不包出的,真有這種情況您朋友還得體諒一下哈。」
就這樣,一行人進了昏暗但又迷離的包廂。
落座後第一首歌是金濤點的《小白楊》,陳著咧咧嘴,心說這也是算是一個群體的烙印了。
這個群體很廣泛:
生於60年代政策原因當過兵轉業後又因為政策免考進入了體製,但是沒讀過太多的書和係統教育。
酒量很好,中年以後當了不大不小的領導,進入KTV最喜歡點的歌是《小白楊》。
如果當初沒有進入體製,而是選擇下海做生意,《愛拚才會贏》就是必點曲目。
隨著電視上出現一排排攝製畫麵低劣的楊樹,一看就是90年代的畫質,不過金濤的興致沒有受到影響,立刻抒情的唱起來。
「一棵呀小白楊,長在哨所旁,根兒深,乾兒壯—」
這種歌對陳著來說代入感太低了,他是聽周傑倫和蔡依林長大的那一代。
不過在這個KTV唱周傑倫的歌,多少有點「脫離大眾」的意思,更會讓盛育才他們覺得,原來陳著是個「小孩子」,從而下意識產生心理上的隔閣。
這對以後談事情是個障礙,於是,陳著來了首劉德華的《天若有情》。
2008年的德華還是全民偶像,他的歌上至六十歲,下至十六歲,幾乎所有人都能哼幾句。
而且現在這個年代,KTV還不叫「商K」,陪唱的也不叫「公主」,直接叫她「小妹」就行了。
包廂每個人身邊都有個「小妹」,除了王有慶大大咧咧摟著人家的小蠻腰,時不時還要勾著頭,嘴對嘴的說點悄悄話,陳著和盛育才他們都是正襟危坐。
陳著是因為瞧不上。
盛育才他們是不習慣直接上手,畢竟領導都要「含蓄」嘛。
另外他們都知道,既然來了這,肯定不止唱唱歌了,後麵應該還有其他安排,所以不必心急。
「老板。」
坐在陳著身邊的小妹,因為被冷落了好一會,有點哀怨的問道:「要不要唱首歌,我去給你點,其實你唱歌蠻好聽的。」
「不用,謝謝。」
陳著不冷不淡但又禮貌的回絕。
這個小妹的年紀,應該和陳著差不多,長相除了因為喝酒熬夜顯得有點疲態,五官還算可以。
這要是換成部分男人,可能稍微熟悉一點就開始追問:
「你是哪人啊?」
「父母是做什的?這個年紀怎不去讀書?」
「我建議你考個大專吧,學點技術和知識,別做這一行了。」
實際上「勸公主從良」並不是一個討喜的行為,這就相當於追問一個差生,你為什數學考不到150分呢?
但凡有選擇,誰願意做這種陪酒賣笑的工作?
還有,這些小妹也並不會覺得這是關心,她們更多感覺說這種話的人,更多是帶著高高在上俯視態度的憐憫。
要不就是想用語言打動,從而實現白的目的。
其實她們不僅經曆的多,不容易被嘴遁欺騙,也真的不需要普通人可憐。
像雲海月這種規模的高檔會所,陪酒小妹稍微勤快一點,一個月兩萬塊錢沒什問題。
2008年的月薪兩萬。
對於工薪階層的男人來說,那就很像2025年「用屏幕碎掉的小米手機,給商K小妹嶄新的iphone16掃碼」的既視感了。
所以陳著壓根懶得搭理身邊的小妹,不過隻是疏遠沒有趕走,故作清高會很落客人們的麵子。
他吃兩口水果,偶爾對唱歌的人鼓鼓掌,偶爾和不唱歌的人喝喝酒,然後帶著一點醉意側躺在沙發上,和黃燦燦聊著信息。
陳著剛才在炳勝就喝了不少,有了三分醉意,結果在KTV這又換成了馬爹利。
馬爹利是洋酒,KTV都以這玩意居多,除了崇洋媚外趕時髦的原因,還有一點就是利潤巨大。
不過白酒混著洋酒,後勁上來神仙也得倒,即便酒量很好的陳著,他都有一點犯惡心。
至於胸顫姐,她可能被陳著拒絕後回家沒事做,總是纏著詢問KTV那些小姐的狀況陳著在這多少有點無聊,於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
黃燦燦:你身邊的姑娘多大啊?
陳著:看著應該20歲左右。
黃燦燦:這年輕就出來陪酒呀?
陳著:尊重她人命運,每個人都有自己生活的方式。
陳著:你以前應酬也不少,不可能沒來過KTV吧。
黃燦燦:正常的KTV肯定去過啊,但是像你這種有陪酒小妹的,領導很少帶我們。
陳著想想也是,哪有來這種地方還帶著女同事或者女下屬的,不僅影響形象,也沒辦法放得開。
「放得開」就是像王有慶那樣,手都快摸到妹妹的裙底了。
不過應酬時有這樣一個貨,他拉高了不要臉的下限,其他領導摸摸腿蹭蹭胸都顯得很文雅了。
過了一會,黃燦燦又繼續發信息過來。
可能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問的越來越細,尺度也越來越大,有一種迫切想知道「自己男人和其他陌生女人上床細節」的感覺。
黃燦燦:陪酒姑娘的模樣好看嗎?
陳著:還行,就是妝太濃了。
黃燦燦:胸大不大?
陳著:——這我沒注意。
黃燦燦:你別假裝正經啊,我知道你肯定偷偷看了。
陳著:嗯——不大,感覺還墊了一些東西。
黃燦燦:那你想摸嗎?
陳著小臉一紅。
怎說呢?
他原來是不想摸的,但是經過胸顫姐這樣「提醒」,陳著眼神就不自覺的飄了過去。
此時,這個叫「小雅」的陪酒妹妹,正唱著當下點唱率比較高的《白狐》。
「我是一隻守候千年的狐,千年守候千年無助——」
她雙手握著話筒,包廂昏暗的光影,堪堪勾住被煙熏的假眼睫毛,廉價的吊帶裙肩帶,總有一根將落未落,時不時用手往上提拉一下。
便宜的香水味撲鼻而來,渾身上下散發著醃漬成介於少女與婦人之間的混沌質感。
小雅注意到這個年輕帥氣但是之前一直不搭理自己的男生,好像在觀察自己。
她轉頭討好的笑了笑,眼角的劣質金粉,隨著臉頰聳動在凹陷的鎖骨處飄浮,雙腿交叉時透亮的黑色絲襪,就像是釘在夜光琥珀的單純肉欲。
陳著感覺內心好像有什好東西被「騰」的勾了起來,他嗓子動了動,感覺有點嘴幹舌燥,端起一杯摻看冰的馬爹利倒進喉管。
剛開始有一種冰冰涼涼的爽感,但是這就猶如往火堆上澆酒。
起不到一點滅火的作用,火勢隻會愈演愈烈,沒多久陳著身上的燥熱感更加明顯了。
偏偏,黃燦燦還在追問。
黃燦燦:你想不想摸啊?
陳著:不想。
黃燦燦:口是心非的男人,不想摸你猶豫這久才回,剛才不會偷偷跑去衛生間了用手了吧?
也不知怎,陳著並不會和正牌女朋友討論這些話題,總覺得怪怪的。
但是和胸顫姐,可能是知道她最深處秘密的原因,又或者從沒想過和她談戀愛,總之並不反感和她交流「性」。
可能成功的男人,都得找能為你持家的女人能對你形成工作助力的女人能像朋友一樣相處的女人在性方麵能像奴隸一樣滿足你的女人。
然後想個辦法,讓她們互相不見麵。
陳著麵沉似水,但是內心的欲望在翻騰。
黃燦燦並不知曉,還在撩撥著。
她問:我要是去當陪酒小姐,會怎樣?
陳著:如果你還是電視台主持人的身份,生意應該會好到爆炸。
黃燦燦:為什?
陳著:男人都有獵奇感,高高在上的女主持人被自己摟在懷輕薄,極大的滿足內心的征服欲和變態欲。
其實陳著都沒意識到,在混合酒的作用下,意識看似清醒,實際上對身體和腦袋的控製程度已經下降了,回複的也是越來越大膽。
黃燦燦:哈哈,怎樣算是征服?帶著那個男人留下的草莓印,然後上鏡對著觀眾直播,讓他們猜測這是誰留下的?
這句話太誘惑了,光是想像一下畫麵。
電視上光鮮亮麗的女主持,脖子上一點欲蓋彌彰的粉色齒痕,明知道這是自己吮吸留下的,偏偏還裝作沒事人的樣子,詢問身邊的同學:
「她脖子怎了?」
「可能是有點過敏吧。」
同學湊近了觀察後,不以為意的說道。
那種深埋的變態征服感和偷情似的竊喜感,幾乎都能把腎上腺素刺激到爆炸。
於是,陳著也迷迷糊糊鬼使神差陰差陽錯不受控製的發了一句過去:
「你現在哪?」
(今晚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