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映死後。
落月村再度陷入一陣兒鴉雀無聲。
高宮琬看著昔日好友隕落,她心中,也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倒並非是遺憾和惋惜。
而是……有些惆悵和迷茫。
明明關係很要好的兩人,為什,會在不知不覺間,走向對立麵呢?
同時高宮琬也想不明白,像蘇大哥這般仁慈善良的修士,為什會是曾在南冥古國犯下人禍的金丹魔修?至少在落月村的五年來。
高宮琬沒有在蘇文身上,看到半分魔影。
不知高宮琬心中所想。
常彥殺了夏映後,他便小心翼翼的走到蘇文麵前,並恭敬的行了一禮,“蘇道友,此前多謝你出手相救了。”“若不是你,老兒我現在,恐已經是一具屍體了。”說話間,常彥的目光,也在偷偷觀察蘇文。
他本以為。
蘇文恢複記憶後,會變的魔氣滔天,殺人不眨眼。
可?
眼下的蘇文。和他此前在落月村接觸過的蘇文,好似,並沒有什兩樣?
莫非,南冥古國的傳言,並非屬實?
就在常彥百思不得其解時,卻見蘇文微微一笑的搖頭道,“常前輩何必客氣?都是自己人,我又豈能見死不救?”
聽到那句自己人。
常彥心頭一鬆,莫名有些如釋重負,他知道,自己這五年頻繁照顧袁清漪和蘇安溪母女兩人的努力,並沒有白念及此處。
常彥又繼續詢問蘇文一聲,“蘇道友,那不知接下來,你有什打算?聽那些金丹修士所言,似乎要不了多久,南冥古國的大能,就會來亂冥大澤找你麻煩,你…可尋到了退路?”
“如今落月村被封禁,我哪有什退路,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蘇文失笑搖頭,並沒有將心中打算,如實告知常彥。
並非是他不信這老兒。
而是,有些秘密,不該被外人知道。
“也是,現在的落月村,太過古怪,連我也看不懂,又是憑空降臨月之造化,又是被神秘的力量封禁。就好像……一處陷阱泥潭般,等著人跳進來。”
常彥苦笑一聲。
對此,蘇文笑笑沒有回應,反而回頭對袁清漪和蘇安溪道,“清漪,安溪,我有話和你們說,你們和我來。”“爹爹要說什?好神秘呀?
“不會是要教我無上仙法吧?”
蘇安溪眼睛睜的很大,小姑娘一臉憧憬和期盼,“嘻嘻,我馬上也要成為修仙高手咯。”
隻是不同於蘇安溪的期待。
當袁清漪得知蘇文有話和自己說,她內心深處,卻有些緊張和不安。
生怕自己牢牢攥住的幸福和婚姻,就這般……支離破碎。
她怕蘇文會離開自己。
她不想和蘇文分開。
可她……也沒有能力阻止這一切。
她終究是個柔弱的女人,能從凡境走到今天,也都是多虧了魔念蘇文賜予的造化。
否則?
估計袁清漪的靈魂,早在星冥淵遺跡就支離破碎了。
待蘇文一家走向落月村的竹林深處。
在場雨宮的金丹道子麵麵相覷,“那……那蘇文真沒對我們出手啊?
“我還以為,他之前說不會殺我們,是開玩笑呢。”
“這蘇文,好像和傳聞中,不太一樣。”
“確實不一樣,無論是他方才施展的燼火道法,還是他挺身而出,救這些無關緊要的落月村族人,這都不像是魔修所為。不是說他乃滔天魔子?可我怎都不見他身上的魔氣?會不會,是南冥古國的那些仙門,通緝錯“荒古九殺令,不可能有錯,南冥古國的那些仙門,也不可能用宗門道子的性命開玩笑,毫無疑問,這蘇文的確在南冥古國犯下人禍,可卻不知為何,他將身上魔氣收斂了,估計也隻有此等玄妙手段,才得以規避南冥古國大能的追殺吧?
聽到眾人的議論,薑楓兒的神態,卻是有些悸動。
就見她死死望著蘇文一家三口消逝的方向,其瞳孔深處,則一閃而逝出幾分難以置信。
因.….
就在方才一瞬間,她競在那蘇文身上,感受到了水之光陰的氣息。
“怎可能?難道是我感應錯了?水之光陰不是在九天下界?為何,此人身上,會沾染水之光陰的氣息?”“莫.…
“蘇道友來自九天下界?他是瑤池月宮的人?“
這樣的念頭剛生出,薑楓兒就斷然搖頭。
絕不可能。
九天下界不可能誕生出蘇文這般恐怖的金丹修士。一人殺的南冥古國金丹天驕步入深淵,也隻有九天上界的永道子,才有這般手段。
“想來,應該是蘇道友身後的勢力,曾窺視過水之光陰,所以他才會沾染水之光陰的氣息。”
“嗯…定是如此了。”
“但可惜,水之光陰去了下界,甚至作祟斬斷了九天仙梯,蘇道友背後的勢力想要得到此造化,恐也千難萬難。”
“也幸好,我們薑家所圖,乃是土之光陰,我也不用和蘇道友為敵。”
“不然,真讓我對上這一名絕世金丹,我還真有些頭疼。”
這般想著,薑楓兒忽而心中微動,旋即,她纖纖玉手從袖口拿出一枚玉簡。
這正是她和二姨的傳信之物。
將一道靈光打入玉簡中。
下一刻,一道女子有些凝重的聲音,自薑楓兒耳畔回蕩,“楓兒,我已經知道那封禁落月村的力量源頭了。”“那是月之冥獸的冥月結界。”
“亂冥大澤的那頭月之冥獸,似乎在落月村發現了水之光陰的氣息。他想要獻祭落月村,找到那一縷水之光陰,然後借助水之光陰的力量,回到逆命之前的歲月,重新證道真仙之路!”
“你趕緊施展薑家至寶離開落月村!”
“那冥獸的惡意,根本不是你一名金丹修士可以抗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