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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章 難成大器

    匡玉茹放下繡繃,捏了捏手指,長長籲出一口氣,小大人般道:“二嬸教養子女著實差勁,大姐姐是女兒家,不成體統將來嫁的遠遠的也就算了。

    可我瞧著二哥也是一副難成大器的模樣,他若是爛泥扶不上牆可怎得了,將來少不得連累大哥和嫂子。”

    餘氏臉色沉了下來,她壓著怒氣道:“休想!無論將來你大哥官職多高,西院都別想來沾邊,咱們遲早是要分家的,老太爺在世我不強求,老太爺一走西院有多遠滾多遠!”

    餘氏跟崔氏積怨已久,雖說是兩房肩挑,她倆都是正妻,可匡安平活著的時候明顯更偏愛崔錦秋,得了什好東西都私下貼補給她了。

    若不是有老太爺壓著,餘氏未必能生下兩子一女,她這恨是刻進骨子的,想讓她兒子養著崔錦秋的兒子,門都沒有。

    當年她也想過讓承瑞讀書科舉,匡安平卻以家中拮據銀錢不湊手為由拒絕了,她隻能看著兒子上戰場廝殺拚搏,哪怕如今承瑞已是四品武官,到了地底下她依舊無法原諒匡安平。

    夏雖不知道餘氏為何反應這般大,卻也不想無休止給西院的人善後,她說了幾句勸慰的話,又轉移話題教匡玉茹刺繡,小丫頭沒有技藝高超的繡娘指點,隻能跟著餘氏後麵學些基本針法,能繡成那樣已經很不錯了。

    夏稍微指點一二,她立刻就能開竅,姑嫂倆處的很是和樂,餘氏如今有滿意的兒媳,兒子們前程無憂,女兒也有嫂子教導,她日子過得順心,頗有種過盡千帆的釋然感。

    夏不知婆婆心中所想,她陪著玉茹待了會兒,便回自己院子去了,她手頭事情多,除了管家還得操心香水鋪子的事兒,雖有人替她辦差,但拿主意還得她自己來。

    昨兒胡萬有過來送賬本了,她還沒來得及細看,從東院一回來便坐在書案前看了起來,萊州的鋪子銀錢掙的挺多,京都那邊前期投入的也不少。

    她看完賬本又開始製定下一步的工作方案,其他護膚品先不用那著急上,讓香水站穩高端市場,這樣才能走的更長遠。

    她修改了好幾次,總算做出一份滿意的新方案,剛吩咐石蜜收好,外頭就有丫鬟通傳,說是萊州胡縣尉求見。

    夏有些恍惚,她沒料到胡庸雲從京都回來,竟還特意來見她,夏覺得這麵遲早要見,恐怕胡庸雲心感慨頗多,也不知他是怎替小鳳仙報仇的。

    她站起身道:“將胡縣尉帶到前廳,打發人跟老太爺說一聲,我一會兒就過去。”

    丫鬟們領命,立刻分頭行動,石蜜走到夏身旁,扶著她手臂道:“主子,婢子陪您一道去吧。”

    小鳳仙那事兒石蜜也是知曉的,涉及舊主,她難免多關心一些,這是人之常情,夏微微頷首,帶著她和周嬤嬤一道過去。

    此刻胡庸雲身著月白色錦衣,站在那看上去黯然神傷,他此生唯一的念想沒有了,於他而言是個很大的打擊,匡家下人邀請他入前廳,而後恭敬上茶。

    胡庸雲還沉浸在對姐姐的緬懷中,並未察覺到匡家下人如何訓練有素,他等待了沒多久,便見夏帶著仆婦現身。

    他抱拳行了一禮,語氣真摯道:“多謝匡大奶奶為家姐所做的一切,如今我已將她遷至萊州安葬,我們姐弟倆總算是團圓了。”

    夏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同情,她輕聲寬慰道:“你姐姐在天有靈定會欣慰,如今此事已了,你該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了,人總得向前看。”

    胡庸雲微一頷首道:“您說的是,我已親手替她報仇,傷害她的賊人也付出該有的代價了,我不會沉溺過去。”

    夏見他主動提起此事,斟酌道:“你可曾傷害陸家其他人?”

    胡庸雲一臉淡漠道:“您放心,我不是濫殺無辜之人,陸二老爺一命抵一命就夠了,我沒在陸家人跟前現過身,打探清楚真相後,隻做了自己該做的事。”

    夏淡淡嗯了一聲,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胡庸雲約摸能猜測出夏的心思,他也想傾訴一二,語氣低沉道:

    “我設局給陸簡風下藥了,讓他死在青樓,不僅丟了命連名聲也毀了,是他讓我姐姐背著罵名死的,他應有此報!”

    胡庸雲眼中的憎惡有如實質,石蜜下意識擋在夏身前,生怕他傷害到自家主子,夏倒沒太驚訝,她示意石蜜別太慌張,輕歎一聲道:

    “陸二老爺畢竟是皇後的生身父親,哪怕她過繼到長房,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他死的如此不光彩,隻怕陸皇後和承恩伯都會受牽連,你手腳若是做的不幹淨,恐無法善了。”

    陸簡風雖不是承恩伯府頂梁柱,但他能打理府中庶務,還能行商掙錢,多少能給陸陵川和陸皇後提供些助力,他的死肯定會有人徹查。

    胡庸雲嘴角露出輕蔑的弧度,他不以為意道:“此事我隻跟您提,並不是我親自下的手,他們要查便查,拿不出任何證據,總不能隨便給我定罪。”

    夏知曉他不簡單,卻沒想到他如此謹慎,此事本就與她無關,夏也不想牽涉進去,淡聲道:

    “此事已了,胡縣尉日後踏踏實實當個好官吧,那章三公子滿世界找你,在府折騰的不像樣,你抽空妥善處理一下。”

    胡庸雲眼中閃過一抹厭惡,他沉聲道:“他的事與我無關,我很快便會相看姑娘成親,胡家血脈不可斷絕。”

    夏微微挑眉,語氣悠悠道:“你既已做出選擇,就莫要傷害無辜之人,我答應小鳳仙的事也辦到了,胡縣尉若有事要忙我就不留你了。”

    胡庸雲知道夏因為章君安之事對他有成見,他也不多做解釋,隻正色道:“於匡大奶奶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對我來說卻是天大的恩情,下官銘記於心,將來一定找機會報答您。”

    夏麵色沉靜道:“胡縣尉言重了,這是我與小鳳仙之間的約定,你不必放在心上。”

    胡庸雲垂手而立,神色寧和淡漠,隻一眼便能看出他的執拗和一意孤行,他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聲音低沉道:“想必您還有事要忙,下官就不打擾了,這就告辭。”

    夏站起身,笑看著他,溫聲道:“胡縣尉慢走,讓我身邊嬤嬤送送你。”

    周嬤嬤立刻上前,神情恭謹的送他出去,待他背影消失在眼前,石蜜上前一步,遲疑道:“主子,此事咱們真的要當做不知道嗎?”夏看向石蜜的眼神猶如鋒利的刀鋒,帶著不容忽視的威懾力,她板著臉,冷冷道:“我不管你與石斛是否有書信往來,但此事不可吐露分毫,否則我身邊就容不得你了。”

    石蜜心髒跳的極快,她強作鎮定道:“主子明鑒,婢子先前從未跟家人透露過您的消息,以後也不會胡言亂語,此事就當從未聽說過。”

    夏目露審視的打量著她,過了片刻,方才淡聲道:“你素來聰慧,當知道如今陸家正站在風口浪尖上,陸皇後那灘渾水,不是我們能招惹起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況,究其原因,錯不在胡庸雲。”

    石蜜垂眼,強行繃著表情,平靜道:“婢子明白,主子隻是不想給大爺招惹是非罷了,孰是孰非本就與咱們不相幹,咱們離得遠遠的就好。”

    夏看了眼天色,眉頭微皺道:“走吧,咱們去灶房瞧瞧巧荷又做了什好吃的。”

    石蜜快步跟在夏身後,主仆幾人往後院走去,好似什都沒發生過一樣。

    夏並未去祭拜小鳳仙,兩人本就沒有多深的交情,她完成對方交托的事,已是仁至義盡,況且人死如燈滅,她不需要做樣子給別人看。

    老太爺那邊夏打發人解釋後,他並未多過問,夏繼續忙自己的事,對她而言,專注於自己的事業比什都重要。

    匡府不似國公府那般大,打理庶務花費不了多少時間,夏有足夠的精力去琢磨各類新品,匡承瑞去衛所,也不給她添麻煩。

    然而輕鬆的日子沒過幾天,西院那邊又出事了,夏正琢磨去哪買些良田種植花卉,周嬤嬤就腳步匆忙的從外頭跑了進來,她臉色難看道:

    “主子,您快去前頭看看吧,二爺在賭坊欠了賭債,那債主討債討到咱家來了,老太爺被氣暈了過去,前院管事請您過去做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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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目光微冷道:“我是掌家理事的主母,又不是二爺他生母,欠債還錢那是他娘該做的事,找我做什主,將西院二太太請過去。”

    夏心中怒火往上直竄,這西院就沒一個消停的人了,若不是看在老太爺的份上,她早就將人給踢出府去了,一再挑戰她的底線,真是不知死活。

    周嬤嬤雖也覺糟心,卻還是耐著性子勸道:“好姑娘,我知您心煩,可咱總得顧念大局不是,大爺在衛所不得閑,老太爺又氣暈了過去,大太太撐不住場麵,您不上前還能指望誰?”

    厭煩的情緒就像是針一樣在夏心頭刺戳,她神情陰鬱道:“嬤嬤放寬心,我知曉該如何做,即便再不樂意,也不能讓外人瞧笑話。”

    誰讓她嫁給匡承瑞呢,古代講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經過此次事件,她暗下決心要將西院給分出去,她想多過幾年舒坦日子。

    夏換了件長幹寺短袖褙子,帶著丫鬟仆婦浩浩蕩蕩往前院走去。

    匡承銘染上賭博的惡習有段時日了,隻是前麵幾次沒輸那多,他還能拆東牆補西牆的給周全過來,然而這次被人惡意捧殺,他一下輸紅了眼,連輸三千多兩銀子,實在無力償還。

    他嘴角有淤青,正垂頭喪氣的站在屋,不時往門外望去,賭坊東家楊伯濤瞥了他一眼露出輕蔑的表情,冷冷道:“匡二爺,你們家老太爺都被你氣暈了,難不成還有其他人願意替你還賭債?”

    匡承銘轉過身陪笑道:“楊老板放心,我娘手有銀錢,她定能給我還債……”

    他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崔氏麵色慘白的跑過來喊道:“銘兒你怎了,到底怎回事?”

    匡承銘一聽他娘的聲音,就跟找到靠山似的,立刻迎了上去,“娘,我沒事,我好好的……”

    崔氏瞧見匡承銘嘴角的淤青,心疼不已道:“這是哪個殺千刀打的,不過就欠了些銀子,又不是還不起,作甚要對你下死手,真是混賬東西!”

    崔氏這話讓夏聽個正著,她走過來斂眸凜聲道:

    “二嬸話說的可真硬氣,既然您能還的起,那便自己掏銀子還,動不動就鬧得人仰馬翻,傳出去讓外人如何看咱家。”

    崔氏理虧,不敢吱聲,匡承銘更是不敢還嘴,母子倆自覺退後一步,跟在夏身後進屋。

    楊伯濤瞧見夏立刻站起身來,他對匡家情況了若指掌,匡大奶奶跟前他可不敢放肆,他腆著笑臉,神情恭謹道:“小的見過匡大奶奶,到府上討債實在逼不得已,還望您恕罪。”

    夏冷漠的拋下一句,“楊老板不必與我說這虛頭巴腦的東西,匡承銘到底欠你多少銀錢?”

    楊伯濤知道世家貴女不好套近乎,他並不介意對方冷臉,謙卑道:“匡二爺一共欠了賭坊三千兩,您看這個銀子是您出還是?”

    夏冷笑道:“匡承銘又不是我兒子,沒道理我來出這銀子,二嬸方才不是放話了,你將欠條拿給她看就成。”

    崔氏目呲欲裂道:“我兒怎會欠下那多銀子,他明明好好待在夫子家中苦讀,怎可能會去賭坊?定是你們設套讓他鑽了。”

    楊伯濤對夏恭敬,那是礙於她的身份地位,崔氏可沒這待遇,他似笑非笑道:

    “二太太不信可以去報官,這欠條上可是簽字按手印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崔氏伸手想要奪過欠條,楊伯濤手往上一抬,眼凶光畢露,惡狠狠道:“我勸二太太莫要打錯算盤,免得鬧個魚死網破,令郎前途盡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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