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湖上一別,薑虎彪一路上可勁的勸告梟弟,莫摻和大小青姑的破事。
黑梟一路上被擾的煩不勝煩,隻好點頭應下,實則每當獨處時,都拿著小青姑所留給他的「孽光石」研究。
這石頭算是件寶器,由一對雌雄毛鬼煉成,一共煉有兩個。
這冷不丁的將石頭打出去,對方若是未能防備,打到要害之處,倒也能將人給打死,不過此石主要的法效,還是持有孽光石的兩人可以相互傳遞消息。
一石在黑梟這,另一石就在小青姑那。
黑梟剛研究出用法,小青姑通過另外一塊孽光石,一連說了好些話。
二人握石溝通時,一開始小青姑還是十分正經,多是聊些奇聞逸事,江湖見聞,各派秘聞等等,後來言語逐漸放浪起來,黑梟隻好中斷了對話。
這倒不是他假正經,而是沒想好怎以二女為突破,達成自己的目的。
在這計策未定成之前,一切都還得緩緩,不敢按小青姑這情熱的勢頭,估計兩三天的功夫就要來尋他共參歡喜。
不過他這正派舉動,倒是激起了小青姑極大興趣。
本來按她所想,以她姿容,雖因修行惡法,幾遭魔難,損色幾分。
但她到底是生來絕色,身形可謂是增之一分則腴,減之一分則瘦,骨肉勻亭,婉轉流暢,通體無一處不瑩潤光潔,似玉琢冰雕。
在加上她平日也是精於魅術,星眸半睞,丹唇噙笑,顧盼之際,千嬌暗生,縱是世上鐵石心腸之人見了,也要心旌搖曳,魂靈出竅,不敢久視。
對黑梟這初出茅廬的小子,勾引到手甚至不需親自現身,隻以魅音浪語相誘,便可得手。
可惜一直等黑梟抵達藏靈派附近一座大城,小青姑都沒撬動黑梟的情緒,這時她更認定此人麵上不表,實在對她們異派出身,早已經厭棄極了,指不定心如何腹誹。
念及於此,她更為暗恨,但對黑梟也隻能改變策略。
她先是假意稱自己先前那等下流言語隻是奉了阿姐之命來作試探,以驗明黑梟是否真是那等的正教君子,表如一。如今這一試驗,果真如一。
同時在孽光石上傳些可憐之聲,自白似的說她知道黑梟此刻定更生厭感,隻望求得黑梟諒解,再多責辱她都甘受。
黑梟這好些天對小青姑之引誘淫詞不為所動,倒不是什特別緣故,隻因他和薑虎彪初到城中,剛在一家官宦豪富之家借宿,薑虎彪便急不可耐的約請至交「盜元君」齊來耍樂。
天下蛇鼠一窩,尤其是這采補一道中的人物,多有串聯往來。
此道之人士每每潛入一地,都能通過圈子中的關係,約到當地采花竊香的好手名家,請其略盡地主之誼。
那“地主”大多數時候也不能拒絕,更不願壞了這個道上的規矩,有時候外麵風聲緊,怕耽誤客人的雅興,連自己的珍愛禁臠都得割愛獻出幾晚。
藏靈派三代弟子盜元君就是這方圓數百的采補道上的“東道主”,甚是好客,來到此處的花賊,在其殷勤招待之下,無不感到賓至如歸。
薑虎彪才來城中,剛剛傳出信簡,就已收到了回信。
盜元君信中稱自己為接待薑虎彪,特有許多絕妙準備,更是約有多位能人異士,就等著薑虎彪到來,如今一收到來信,便齊發帖子,同約戊時一刻,在城郊外三十西園庵堂一聚。
當薑虎彪來告訴黑梟這個好消息時,他正被石中小青姑的消息轟炸。
在這小小的孽光石上,那是光色閃爍,每一片光色中必有小青姑的一道傳音。
這些傳音中,溫言軟語有之,氣急敗壞也有,可謂冷熱無常,這大抵是見黑梟久無回音,覺著自己深受奇辱,心防失守之下才有這些精神錯亂似的傳音。
黑梟在聽到薑虎彪傳來到好消息,覺得不能再晾著小青姑。
這等妖邪人物,向來性功不深,喜怒無常,又自恃道行,一怒之下,什事情都幹得出來,為避免小青姑鬧出什蛾子來,於是一道約來西園一聚,卻不是在庵堂。
果然這道傳音一發,石上那些閃花眼的繽紛光色立刻消失,隻餘下一道傳音一一薑家的賊木頭!對於小青姑這等輕嗔薄怒之語,黑梟也搞不明白對方到底是來,還是不來的意思。
他也沒心思在這上麵多加猜測,無論是大小青姑,還是盜元君,二者之中隻要搭上一個,都能讓他的那份計劃更近一步。
薑虎彪似少有參與盜元君籌辦的妙會,在興衝衝的通告黑梟一聲,便自顧自的回屋盛裝打扮一番,還特意換上了一套文士儒服,倒沒舍得剃去濃密須髯,那儒服被他莽相一襯,極為滑稽。
在薑虎彪改造形象的時候,黑梟已是參起真法。
這《六甲靈飛策精之書》到了第二章「甲象章」,除了苦練虎戲二式之外,觀想寅虎神韻,就是要引外力入體,刺激肉身精血,極盡錘煉筋骨內髒。
肉身之法本就難練,過程更是凶險,不然天下何以丹道盛行,九成九的都煉那三花五氣。
真靈派中魚龍混雜,宗家盤踞,這難煉的肉身真法未必不是其中的成因之一。
在屋中,黑梟身形微沉,雙臂徐展,起虎戲之式。
其口中吟誦一段口訣,聲如金石交擊,凝神於眉間祖竅中,存想著西方庚辛金精之地有寅虎踞地,同時鬆肩沉肘,一如猛虎伏草般,以待風雷。
觀想之寅虎脫走於祖竅,行於肉身百骸,氣血同隨。
瞬息之間,那天上六甲陽和之氣被引下身中,同體內奔行的寅虎相合,於體內任督二脈,十二正經內的各竅中巡行,淬煉著各個部位。
這種修煉對黑梟而言沒有絲毫難度,倒不是如薑神虎所說,他有著元陽童子功打好的基礎,而是他元神本就強大,更是有著高深道學,深厚的功課底子。
故而這些修行對他而言,顯得輕車熟路。
戊時還未到來,薑虎彪便喊著黑梟趕去赴會,一副性急難耐的模樣,黑梟倒沒心思嘲笑薑虎彪,他也想去開開眼,同時也做好以身伺“魔”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