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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8章 秦亡始於此

    「金光?」

    「嗯,其他幾道光團又遠,這金光比較特殊,我便專門過去,先取了它,再去找的血滴聲源。」

    漆黑之門前方,兄妹二人一問一答。

    此刻,所有的目光也都落在了歐陽戎手中的這一麵方形銅鏡上。

    妙思騎著白鱘靠近了些,好奇觀察鏡子,恰好魚身上的螢光也將歐陽戎手中的鏡子照的更清楚了些,歐陽戎便也沒阻攔她的礙事。

    他耐心聽完黃萱的描述,低頭仔細端詳起來。

    這一麵古鏡,形狀四四方方的,但也不是完全的正方形,而是四個角都有一個朝內的折角,倒是方便人掌一手持握————但總體而言就是方形的。

    這種形狀的鏡子較為少見,一看就是古鏡,因為當下大周朝的鏡子大多數是圓或橢圓的,這種折角方鏡子,古人用的更多,符合曾經某些朝代的審美————歐陽戎記得好像在某本書上看過。

    並且,折角方鏡的背麵,布滿銅鏽,瞧著就年頭不少,它周身還有一圈金黃色的小碎石作為妝點,不像是後天鑲嵌的,而是天然就有,給人渾然天成之感。

    除此之外,古鏡的正麵,倒是光可鑒人。

    歐陽戎看見白鱘身上的光芒和周圍火把的黃光全部被折角方鏡的鏡麵納入其中,反射到環形大廳上方的天花板處。

    他又翻了一圈查看,這是,白鱘又湊過來了些,增加的光亮讓他看到了更多細節。

    歐陽戎發現,折角方鏡的背麵銅鏽地喜愛,好像隱隱有些小篆文字,陰文刻上的,不過銅鏽斑斕的緣故,這些字跡已經被磨得看不清楚筆畫了————

    漆黑之門內取出的古鏡,令妙思看著甚是好奇:「小戎子,讓本仙姑也瞧瞧,本仙姑見多識廣捏!說不定認得是什寶物。」

    她有些抓耳撓腮,心癢癢的說道。

    「你先別動。」

    歐陽戎輕輕揮開了一精一魚。

    他打量了會兒鏡背麵,又拿在手掂量了下重量,隻覺得有些沉手。

    是典型的銅材質。

    眼下他們還在盧長庚的墓內,條件有限,沒法用太多東西去挨個測試。

    歐陽戎簡易嚐試了下,丹田靈氣朝手心匯聚,手掌與折角方鏡接觸的背麵位置,有一抹藍光閃過。

    屬於中品煉氣士的靈氣瞬間注入其中。

    折角方鏡沒有反應。

    這不是血青銅,或者秘金等物,歐陽戎可以篤定,就是單純的銅。

    搞清楚這些,他將反手將鏡子翻轉過來,鏡麵朝上,單手拖著,另一隻手伸出手掌,在鏡子上麵比劃了下動作。

    同時歐陽戎餘光朝下方瞧去。

    這麵古鏡像是先秦古人用的,銅製鏡麵的打磨技術很落後,遠沒有這個時代達官貴人們所用的銅鏡清晰。

    隻見,被磨的光滑的鏡麵,將他手掌的大致模樣照了出來————仔細打量了下,光滑鏡麵內沒有什異常,而被它照到的手掌也沒有什異常。

    某種擔心有些多慮了。

    起初他還以為此鏡子照射之物會在鏡內鏡外發生些變化————

    歐陽戎重新拿起折角方鏡,朝四處照了照,都是照出了尋常模樣,反覆驗證後,他深呼吸一口氣,低下頭,用它照了下自己臉龐。

    鏡麵內,青年一張木訥臉龐有些模糊,但是能看清楚大致的眼鼻輪廓。

    鏡子內外的「青年」對視了眼,神態動作一致。

    黃萱仔細瞧了瞧,發現鏡中的青年容顏沒啥異常的。

    妙思在一旁,已經帶著白鱘一起轉了十幾個圈了,實在是等不及了。

    「小戎子,該我了,該我了,本仙姑也要照照————」

    小墨精囔囔著,和歐陽戎搶了起來。

    歐陽戎沒理她,收回目光,準備也將折角方鏡收起,這時,被妙思驅使著靠近的白鱘,身子掠過鏡子背麵,光芒直接照射在了折角方鏡的某處,他所在的角度瞟過去,剛好看到這一幕,也恰好讓某個模糊字清晰了些。

    「等等,這是————」

    歐陽戎呢喃了句,命令白鱘停下,靠近鏡背,歐陽戎換了個角度,眯眼看了看銅鏡背上的字跡,輕聲念了出來:「秦————」

    「什秦?」

    黃萱和妙思有些好奇的問他,她們發現歐陽戎臉色有些奇怪變化。

    歐陽戎指了指鏡子背麵,朝一人一精示意道:「這個字好像是個秦字,是小篆字體。」

    黃萱好奇,從歐陽戎手重新接過了折角方鏡,低頭看了看,妙思也湊了過來偷瞄。

    少頃,黃萱緩緩點頭:「確實像是秦字,難不成是它的名字?」

    歐陽戎搖頭,「不確定,一般沒有將鏡名刻在鏡身上的說法,鏡子等物上麵的刻字,都是有特殊的意味或用途。」

    「有道理。」黃萱肯定道:「而且也不這這一個字。」

    妙思也盯著鏡背麵,嘀咕道:「這就是秦字,在第一位,後麵————二,三,四,五————有五個字哩。」

    黃萱蹙眉:「這是何意?」

    「不知道,還得再細看下,不過在這兒沒有清洗銅鏡的條件,回去再說。」

    歐陽戎搖了搖頭,他剛剛已經默默嚐試過用手帕等物擦拭鏡子背麵的鏽跡,讓字體還原清晰,然而銅鏽腐蝕鏡背太久,想要再度看清楚鏡背麵的這段陰文,有些困難————隻是短時間內不行。

    歐陽戎指肚又摩擦了下那一行字,旋即視線挪開了,又搖了搖頭。

    黃萱瞥了下歐陽戎神情專注低頭打量的臉龐,小聲問道:「檀郎哥哥是看清楚了嗎?」

    「沒,不管是秦什,回去再說。」

    黃萱也笑著說:「嗯,我也沒看出有啥蹊蹺————但是,檀郎哥哥,在靈眸視角中,此物的金光很耀眼。」

    歐陽戎絲毫沒有懷疑她,重重點了下頭:「我相信小萱,此物還有待探究,先不急。」

    這時,他注意到麵前的小萱好像在默默揉著腰部某個位置,似乎是剛剛被他用力握過的地方。

    歐陽戎有些不好意思,誤以為小萱是被他揉疼了,此刻也不敢去提此事,視線回到了古鏡上。

    嘴卻認真語氣的說了句:「小萱辛苦了,這趟真是有勞你了。」

    「檀郎哥哥這是什話,不要這客氣。」

    黃萱眸子低了低:「能幫到檀郎哥哥,也很開心。」

    她又指了指一直在吸引歐陽戎大部分注意力的古鏡,問道:「檀郎哥哥,此物可有什蹊蹺?」

    歐陽戎卻反手收起了古樸銅鏡,朝黃萱道:「我們先出去再說,此地不宜久留————等我下,小萱休息休息。」

    說著,他便走去周圍畫壁,將火把收了起來。

    黃萱下意識跟上他,不禁問:「檀郎哥哥,咱們這就走嗎,不進去再探探嗎。」

    她又問:「是不是有什急事。」

    「急事倒沒有。」

    歐陽戎看了眼漆黑之門,又問:「小萱,你確定麵還有幾團類似的光源?」

    「嗯。」

    黃萱篤定道:「我不會看錯,隻是它們有些遠,我剛剛又去找那血滴聲源,浪費了些時間————阿兄,容我休息一下,再進去找東西。

    「小萱,別進去了,你體力撐不住的。」

    歐陽戎輕聲道:「剛剛你在門內已經力歇,不能再硬闖。」

    黃萱愣了愣,安靜了會兒,跟著已經轉身走向門口的歐陽戎,路上,輕聲問:「阿兄是怎知道的。」

    走在前麵的歐陽戎沉默了會兒,回過身子,在妙思黃萱有些意外的臉色下,抬起手,揉了揉黃萱的腦袋。

    「剛剛在門邊撞上,小萱已經體力不支了,我能感覺得到,小萱說自己在麵走了很久,我也等了很久,雖然等的煎熬,但是我知道,小萱在麵走的更煎熬,隻能看見大致的光源,實際還是兩眼一抹黑,最關鍵的是,還要忍受黑暗中的幽閉恐懼情緒————」

    黃萱臉色怔怔的看著摸她頭的青年。

    青年臉龐木訥,眼神卻出奇的明亮:「而且花了這長時間,小萱隻取出了鏡子和手帕出來,若不是小萱的身體實在挺不住了,小萱不會隻帶這點東西,肯定是體力不支的,雖然我並不確定,小萱使用天真靈眸需要消耗些什,但肯定沒那輕鬆,有時候,天賦不是恩賜,而是負擔,天真靈眸更是如此。」

    「檀檀郎哥哥————」黃萱語氣有些打顫。

    歐陽戎擺擺手,打斷了她:「好啦,今夜結束了,咱們一起回去,下個月再來,小萱好好休息下,恢複恢複精力,今夜乾的漂亮。」

    黃萱小聲道:「確實有些消耗靈氣和體力,不過我恢複的快————」

    她還想再勸,卻發現歐陽戎臉色堅毅,不容她勸說,黃萱隻好換了個話題,轉而繼續說道:「其實剛進去的時候,沒多少害怕,但是這門內有陣法在,明明瞧著不遠的光團,走過去的路程兜兜轉轉,很是麻煩————所以走到後半段,確實是有些擔心害怕在的,不過,一想到檀郎哥哥你和女仙大人都在門口,而且還有白鱘的光團在原地不動,我每次回頭都能瞧見,倒也沒多少害怕了————」

    頓了頓,似是想起什,外人麵前的冷清小道姑朝前方認真傾聽的青年,募然一笑:「剛剛在門口撞到檀郎哥哥,雖然有些疼,但是心卻很踏實,不過,我還是要說,檀郎哥哥下次一定要冷靜,不能亂進,當然,我也有不對的地方,走進去太快,有些莽撞,低估了此門,惹的檀郎哥哥在外麵擔心————差點害了檀郎哥哥。」

    「不。」歐陽戎臉色有些慚愧之色,輕聲道:「說到底,還是我能力欠缺,才需要你冒險進去,這是不得已中的不得已。」

    黃萱忍不住要糾正他:「檀郎哥哥,你————」

    歐陽戎想通了什,忽而笑了笑:「好啦,咱們都別矯情了,跟我走,咱們先出去再說,此地不宜久留。」

    「嗯,好。」

    拂曉,天還未明。

    紅塵客棧頂樓,最靠角落的一間房內,木訥青年獨坐在書桌前,兩手忙碌著。

    一麵折角方形的鏡子,靜靜的躺在桌麵上,背麵朝上,被一雙手掌用手帕沾水反覆擦拭著。

    是歸來的歐陽戎,和從盧長庚墓中帶回來的折角方鏡。

    歐陽戎和黃萱離開盧長庚的墳墓後,乘著小舟原路回到了桃源鎮,將白鱘重新留在了盧長庚的墳墓附近,潛伏起來。

    和大白離別之際,女仙大人還蠻舍不得的,分別是那叫個一步三回頭。

    眾人在紅塵客棧本來是租有兩間客房的,一間之前是給秀發住的,不過這一趟往返,秀發沒有過來,回東林寺了,便多出一間客房來,專門留給歐陽戎。

    眼下,方家姐妹們留在了下午那件院子,在那兒歇息,正好,將紅塵客棧的這兩間房,交給了歐陽戎和黃萱分別居住。

    半夜三更回到客棧後,歐陽戎讓黃萱先去洗漱休息,他則是一人持鏡,回到了隔壁客房,研究起了新獲得的古鏡。

    客房內安安靜靜,床被整齊碼放,等待著書桌前的青年入榻,不過此刻,他明顯沉迷於手中的鏡子。

    妙思不在客房內,是去了隔壁黃萱的屋子,在小道姑的閨榻上睡覺,小娘和小墨精感情深厚,許久不見,話多的很,說不得此刻還在簾帳後麵說悄悄話呢。

    歐陽戎難得獲得如此清靜,心其實巴不得如此,眼下,倒是能專心致誌的做正事了,少去了妙思的囔囔打擾。

    眼下,桌麵上倒扣著的折角方鏡,背後銅麵乾淨了不少,正在被歐陽戎仔細的擦拭著。

    他手邊擺放一盆水,沾濕的手帕緩緩摩擦著折角方鏡背麵的銅鏽。

    銅鏽漸漸褪去,露出了最底下的刻字。

    某一刻,歐陽戎終於看清楚了些什,他將手帕丟到一旁,一把拖來桌上的燈盞,讓跳動的火光盡量落在折角方鏡的背麵。

    在澄黃燈火下,除了「秦」字外的四個小篆字跡也顯現了出來。

    歐陽戎眯著眼睛凝視字體,輕聲念了出來:「秦————亡始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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