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一條漆黑鯰魚在水中暢遊，不知道過去多久，它感覺腹中一陣火熱。
啪嗒！
真武空間內，一條漆黑鯰魚落在地上，尾巴還在不停蹦躂。
“這個……動物可以練武，變成異獸？獸神？”
“不行啊，看這智商，我會累到吐血的……”
方星一臉嫌棄地一甩手。
這條鯰魚又被丟了出去。
……
時間過去不知道多久。
嘩啦！
水花一閃，一條肥碩的鯰魚被釣出水麵，落在一名少年麵前。
“好大一條鯰魚！”
少年身材高大，皮膚偏白，五官有些混血兒的風格。
他甩動魚竿，將鯰魚串了，提著走向自己家。
這是江邊的一處窩棚區，由各種廢棄板材、紙殼搭建成類似貧民窟一般的建築。
而在僅僅一牆之隔的不遠處，就是大羅的海港城市--新風！
在那邊，既有衣冠楚楚的紳士跟小姐、拉著人力車的黃包車夫、鍾表匠……也有古老的鏢行、武館、醫館。
甚至路上還可以見到幾輛車頂上背著厚厚包裹，怪模怪樣的蒸汽公交車行駛而過。
這些絕大部分都是白鷹那邊傳過來的科技，進入大羅之後本土化的產物。
帶著一種濃鬱的近現代氣息，更有一些四不像的感覺。
“李維，回來了？”
棚屋區的幾個大媽打著招呼：“這是又釣到魚了？”
“是啊。??”
李維笑得很開心，回到自家的窩棚。
那看上去很簡陋，隻有幾塊木板隨意搭成，其中卻住了四口人。
他熟稔地開始切割魚肉，暗自想著：“今天收獲不錯，可以去看一下凱爾老師……”
凱爾老師是一位白人，嗯，對方自稱白鷹人，但大羅這邊為了省事，又見對方皮膚白，就直接叫白人。
據說是一位曾經很厲害的騎士，還參加過幾個開拓團。
但後來遇到大羅朝與白鷹開戰，膝蓋上中了一劍，不得不退役。
不過他並沒有因此對大羅產生仇恨，反而覺得這塊白鷹大陸稱之為‘遠東之地’的大陸充滿黃金與機遇，因此選擇跟隨一位武道家，飄揚過海而來。
結果就是他跟隨的那位準備在大羅朝開宗立派的武道家，為了在新風城內開武館，不得不遵照此地武行規矩，在最熱鬧的十字路口連擺七天擂台，接受各家武館挑戰。
然後就被某位武館館主打死了，因為事先簽了生死狀，對方一文錢都不賠……
倒黴的凱爾因此失業，然後又被小偷偷走全部身家，想要靠蠻力黑吃黑，卻被幾個打行的打手盯上，直接打個半死，丟到貧民窟。
至此，他徹底老實下來，如今在碼頭扛大包當苦力，間或教導一些格鬥術，就想著能攢一張船票錢，回到白鷹大陸……
雖然這個凱爾看起來很慘，但對於李維而言，也是個不得了的‘高手’了。
而他因為混血兒的關係，其實在大羅朝同樣混得不好，乃是邊緣人一類。
正巧救過凱爾，凱爾於是對他挺有好感，願意傳授一點東西。
在白鷹大陸那邊，就相當於收了他當學徒，至少要稱呼老師的。
而按照大羅朝樸素的觀念，既然拜了老師，哪怕沒什錢，平時有點好東西還是要表表心意。
一邊走著，李維還拋了拋手上的一枚石符。
這石符灰白還有一些莫名圖案，不知怎出現在魚肚子。
他也沒當回事，隨手丟進口袋。
沒有多久，李維提著宰殺好的半條魚，來到棚屋區某處。
這的木屋顯得結實一些，在凱爾的木屋周圍，還圍了一圈籬笆。
在木屋角落，則是一個瓦罐，麵熬煮著中藥。
整個房間內都彌漫著一股苦澀的藥味。
“老師……”
李維看到凱爾，舉了舉手中魚肉：“我今天釣到一條魚……”
“是李維啊。”
凱爾咳嗽一聲。
他身材健美，有著一頭金色的卷發與藍寶石一般的瞳孔。
但此時已經能看出明顯的虛弱，顯然是重傷未愈，又要操勞的緣故。
師徒兩個將魚肉簡單料理一下吃了，凱爾又抿了一口黃酒，這才歎息一聲：“我傳你的‘十字呼吸法’，你修煉得怎樣了？這可是成為正式騎士的秘術，放在白鷹大陸，多少騎士學徒一輩子都渴望不到……唉，我也是不忍心流派絕學失傳，又看你有一半白鷹血統，才勉強傳授的……”
“還沒有入門……”
李維神色有些難看：“更何況……哪怕練成呼吸法，我恐怕也不是那些武行打手的對手……”
“胡說什？”
凱爾的大羅語雖然生硬，但情緒明顯有些生氣了：“騎士之道，越到後期越強大，是你難以想象的……”
“是是是，你是不是又要說什天之騎士可以征服天空的傳說了？”
李維翻了個白眼：“在大羅這邊，能肉身飛行的武者被稱為超品‘虛空境’……哦，你們第一位天之騎士，就是被漕幫的虛空境長老打死的……”
“好吧……大羅的確是一個神奇的國度。”
凱爾一瘸一拐地走到籬笆圍成的院子。
他身上的殘疾同樣是大羅武者的傑作：“但你沒有錢，交不起最便宜的武館學費，還是隻能學我的騎士格鬥術……現在，繼續吧。”
李維當即脫掉上衣，現出精瘦的軀幹，雙手手臂呈現十字形交錯，擺出一個奇異的姿勢。
伴隨著不斷調整呼吸頻率，他身上的肌肉就開始細微蠕動起來。
“感受風、感受大地……感受生命的波動……你會發現整個世界，都是由不同的波紋組成，有著各自的頻率……”
凱爾開始講解十字呼吸法的要點。
“你們大羅武道，下三品也就那樣，隻是錘煉身體而已……我們騎士之道在肉身的錘煉之上，絕對不會遜色半分……如果再穿上特製的騎士盔甲，其實嬴麵更大，更加速成……一個騎士侍從，如果披甲的話，絕對可以殺穿十個下三品武夫小隊……隻可惜，最高層戰力不如大羅……“
凱爾似乎有些遺憾。
“得了吧……你們披甲，要求打不披甲的……”
李維習慣性反駁：“更何況，我們這邊的頂尖戰力實際上還有很多，比如魔教……他們就絕對不會跟大羅朝合作，甚至還是巨大的拖累……”
啪！
在李維說話之時，凱爾忽然出手。
他關節粗大，指頭很粗，重重打在李維上身幾個部位。
清脆的聲響之中，那一片區域立即開始泛紅、腫脹起來……
李維渾身一個激靈，好像過電一般。
在這種奇異的狀態之下，他堅持著十字呼吸法的呼吸頻率，似乎的確抓到了一點東西，但就是難以維持住。
“我好像有了點感覺，但又消失了……”
一輪排打之後，李維看著額頭冒汗的凱爾，連忙躬身：“多謝老師……”
“這種修煉方式很傷害你的身體，不能堅持太久……還有，李維，如果你二十歲之前無法突破到正式騎士的話，這種鍛煉方法就會毀了你的。”凱爾吐出一口長氣，認真道。
“二十歲，已經足夠了……”
李維卻是一笑：“老師，你以為貧民窟的孩子，能有幾個順利活到二十歲的？”
凱爾歎了口氣：“我的錢大部分要攢著，去換一張回國的船票……不過在離開之前，我會盡量教導你的，等你呼吸法突破之後，就可以凝聚生命之種，算是真正進入超凡騎士的領域，可以學習我們‘赤蛇流’真正的秘傳了。”
“赤蛇流？”
李維眼眸一亮，這是老師之前從未提過的內容。
“騎士之道的流派很多，就跟你們這邊不同
的武館、宗門一樣……我這一支名為‘赤蛇流’，可是出過地之騎士的強大流派。”
凱爾自豪道。
“也就是超品都沒有……”
李維歎了口氣：“看來……我隻能靠自己的努力了。??”
實際上，從小在大羅朝長大，耳濡目染之後，他早就覺得大羅武道更勝一籌，心中決定靠著白鷹格鬥術賺到第一桶金之後，還是要去拜師名門正派。
至於十字呼吸法？以及後續的格鬥術、赤蛇秘傳？
不過是台階與跳板而已！
入夜。
李維回到自己家。
“大哥？”
一個紮著紅色頭繩的小女孩立即跑了過來。
“爹、娘……”
李維摸摸小女孩的腦袋，跟自家養父母打了招呼。
他養父母乃是純正的大羅人血統，心地善良，據說是在一年大雪天撿到他的。
一看他的長相，就知道他為什被遺棄了。
按照他們推測跟李維自己猜想，他母親應該是某一位新風城的菩薩蠻。
嗯，大羅朝相當野蠻，還有捕捉異族為奴隸的傳統。
所謂的‘菩薩蠻’就是皮膚白嫩的白鷹女子，被抓來之後直接貶為奴隸。
新風城中就有不少樂館青樓，養了大批菩薩蠻，是最近幾十年興起的熱門項目。
“小維回來了？吃過沒有？”
李母問道。
“我去了老師家，已經吃過了。”
李維應答兩句又幫家幹了活，這才疲憊地躺在床上，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