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9章 驅邪

    很有視覺衝擊力，用大理石照著複製一份的話，感覺可以直接放進藝術博物館了。

    確認眼前就是靈灰最終的發現，這堪稱血腥的一幕，一時間給人感受無疑更加詭異。

    雖然對付前來說，並不妨礙他從多角度觀察點評，比如藝術成就方麵。

    明明是這種極度血腥凶殘的行為，當事人的痛覺卻似乎已經消失殆盡，整個動作的過程沒有任何猶豫，包括這會兒也是沒有發出一聲哀嚎。

    而他手那張臉，已經在從指尖緩緩滑落，加入地上那一堆。

    這頗有幾分表現力的一幕，甚至讓付前覺得可以起個名字——麻木中尋求真我的思想者？

    雖然是以前沒見過的畫麵，但他可從來沒忘記這一幕的緣由。

    無常，玉魂上人，或者叫自己的心魔……如果這是上次吊燈事件之後，靈灰院一路摸出來的終極汙染，那免不了要涉及個人意誌，思維束縛啟迪之類的題材。

    而維隆也沒有瞎說，這程度看上去確實比思雷嚴重多了。

    「他這個症狀多久了？」

    細細打量間，付前隨口確認一句。

    「比思雷晚一天。」

    依舊是維隆老爺子回答，而眼角餘光，能看到文璃雖麵帶不忍，目光也是始終沒有移開。

    「為什晚一天？」

    微微點頭，付前毫不猶豫地繼續問下去，甚至聽上去有點兒像抬杠。

    「……因為我們花了一天的時間，才終於把那東西徹底困住，趕到了他身上……有相當一部分人都受到了影響。」

    片刻沉默後，這次倒是一直麵色不善的陽教授接話了。

    雖然他的解釋，聽上去有點兒細思極恐。

    ……

    那東西，遊蕩於靈灰院的幽靈，無常，疑似玉魂……隨便怎稱呼，其中最大的特點莫過於非物質層麵。

    而思想上的問題，遊蕩於意誌中的邪惡，找起來確實想想就不容易，同時驅趕起來也就更抽象了。

    但即便如此，對於陽教授的解釋，付前依舊能想像出一個畫麵，那就是一群人通過特殊的方式，接入同一個神經網絡或者卡拉什的……然後意念合一，讓那份陰冷邪祟無處可逃。

    而或許無法化解，但最終合力逼到一處，然後斷臂求生——

    不得不說很有畫麵感，而很顯然眼前這位，就是那個被剁掉的臂膀了。

    「我們沒有選擇，從思雷開始，我們很快就發現每個人的程度是不一樣的，並且涉及到自我認知的定義分割，這個過程極其危險和難以把控。」

    似乎完全能想到陽教授剛才的話給人的觀感，不等付前說什，維隆已經直接解釋。

    「如果可以的話，我很樂意由我來扮演那個汙染匯聚的角色，很可惜過程極具偶然性，很難操作得那精準。」

    「理解，所以你們其他人現在都沒問題了？」

    對於維隆的解釋，付前並沒有質疑。

    一方麵沒什意義，另一方麵他傾向於這是實話。

    老爺子雖然不是那好相處，但對於新一代的人才還是比較愛護的，當時甚至為了依安對自己大打出手。

    此外以他的性格，真要是不願意承擔風險，隨意找了個倒黴蛋，最大的可能是這會兒壓根兒不做解釋。

    「沒錯，但是他身上的情況我們一直處理不掉，隻能暫時困在這，觀察後續的發展……那東西，極其邪惡。」

    開口的是陽教授，聽上去他們對於自身狀態還是比較有信心的。

    同時對於暫且擺脫的那東西，即使是他這樣的老資格，依舊不免心有餘悸。

    「所以那東西真的叫無常嗎？老實說我感覺這位年輕人的狀態，跟那位思雷好像有點兒不一樣。」

    鑒於目前的機械暴君狀態，這種事情付前已經是很難有同感了，不過他還是盡量在共情，確認著眾人的感受。

    「叫什都可以，因為那並不重要，甚至連名字這個概念本身都不重要……」

    果然不愧是高階超凡，維隆老爺子真的帶來了不一樣的答案，沉聲回應。

    「那是一種極其特別的視角，你隻要感受過，就能知道為什思雷把交流視為毫無意義的謬誤。

    「至於他的狀態和思雷不一樣，原因很簡單，這種神智上的汙染，遠不是把血肉堆積到一起那簡單，它的匯聚分割非常複雜……

    「我們現在能做的，也僅僅是幫忙維持他的自我不崩潰，但這個過程相當痛苦。」

    ……

    有點兒玉魂上人閣下的口吻了。

    維隆老爺子的描述有點兒抽象，甚至別說自己的心魔玉魂，這次連無常的名字都沒了。

    但付前表示他的措辭，依舊幫忙聯想到了某位故人。

    靈灰這幫人身上的問題，極大概率源於玉魂上人的影響，這是早就做出的判斷。

    但維隆對於那種精神汙染的描述還是很有趣的。

    叫什不重要，甚至連名字這個概念都不重要……無常和玉魂上人之間的關係，乃至玉魂上人輸了之後現在的狀態，越來越引人遐想了。

    雖然怎確認，看上去似乎是個難題——

    「所以付教授有什辦法嗎？靈灰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甚至維隆老爺子馬上又提出了一個。

    作為精神係的專家，一方麵自承無能為力，另一方麵甚至是向血肉莽夫尋求建議，隻能說也算是一種認可了。

    不過很可惜，本座這會兒已經不是血肉莽夫，而是機械莽夫了。

    那一刻付前心中長歎。

    除了簡單粗暴地來一手回歸敕令試試，其它的精細化操作儼然存在著困難。

    「不好說，所以你們願意付出什樣的代價？任何這個說法還是太不嚴謹了。」

    但即使是這樣，他的回應依舊乾脆，強調事難辦同時，直接確認起報酬的細節。

    ……

    「付教授希望什樣的報酬？」

    看得出來雖然那問，維隆自己似乎也沒抱太大希望，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然而既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直接先談報酬？

    付前這行為讓他愣了不短的時間，才和陽教授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