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5章 蘇聯撤走
東非建設卡布拉巴薩水電站的最主要目的有三點:發電、航運和蓄水。其中航運和水資源本身就是東非短板,所以東非才能更有魄力的建設這一項水利工程。
在當下的列強國家中,隻有東非的水運條件最差的,美國有密西西比河,連通大西洋的五大湖。蘇聯有伏爾加河,經過人工改造後,伏爾加河同樣可以借助頓河從黑海出海。
至於其他國家,德國海陸兼備,且有萊茵河這條“黃金水道”,法國一麵朝向大西洋,一麵朝向地中海,內陸水網也很不錯。
英國,日本,意大利這些國家,他們的內陸水運並不突出,但是海洋運輸發展條件非常成熟。
然後是水資源這個問題,在列強國家東非是水資源相對匱乏的國家,而水資源又直接關係到工農業體量的上限。
卡布拉巴薩水電站建成後,東非對讚比西河水資源的利用效率將極大提升,足以讓讚比西河下遊成為未來東非的“天府之國”。
瓦瑟爾廳長說道:“帝國的不少城市發展到今天,水資源的製約就已經成為了城市擴張的一個重要影響因素。”
“最典型應該就當屬蒙巴薩市了,蒙巴薩市缺乏大型河流支撐,氣候也比較幹旱,所以城市用水緊張。”
蒙巴薩市的人口和產業,顯然比前世還要多的多,這導致蒙巴薩市的水資源壓力也比前世要高的。
瓦瑟爾廳長說道:“蒙巴薩想要進一步擴張城市的邊界,水資源就是一個必須解決的難題,同時,人口和產業的進一步集中,也會讓蒙巴薩市所在的東方省,其他城市的發展資源受到限製。”
“因此,蒙巴薩市很難形成像達累斯薩拉姆市那樣以自己為核心的城市群。”
“太特市所在的讚比西河下遊地區,未來則有可能成為帝國新興的城市集中地帶。”
“隻不過太特市在區域內有欣代市這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因此日後讚比西河下遊城市群可能呈現出雙核結構。”
克斯蒂亞諾高官對此表達了認同:“太特市和欣代市各有優劣,兩者很難壓倒對方,欣代市占據著出海口的位置,我們太特市則在資源和陸地交通上更具備優勢。”
“不過今後的東非,欣代市和太特市在帝國的經濟格局中的地位應該是很難動搖的。”
“我們這兩座城市唯一的缺憾,就是距離亞歐大陸貿易主航道和北方的城市相比有些偏遠。”
亞歐大陸之間的貿易核心樞紐是蘇伊士運河,因此在東非的東海岸,越靠北,越適合對外貿易的發展。
而讚比西河在東非已經屬於偏南的位置,它的出海口直對著莫桑比克海峽,對麵則是馬達加斯加島。
因此,欣代市和太特市的地理位置,讓他們更適合發展對澳大利亞和南洋的貿易,這其中還有一部分是東非開發巽他海峽航線後的成果。
但是,東非對南洋的貿易中,馬六甲海峽依舊是主線,巽他海峽始終是備用線路,因為前者的風險更低。
而澳大利亞的體量顯然無法支撐起東非南方的貿易繁榮,所以即便是欣代市和太特市等南方城市,他們的重點依舊是和亞歐大陸上的國家進行貿易。
瓦瑟爾廳長說道:“雖然讚比西河的位置差了一些,但是這對於經濟的影響並不不是太大,從欣代市出海前往印度洋和太平洋沿岸,也就比北方城市多跑一段距離。”
……
時間轉眼來到1938年。
西班牙的內戰情況也正在發生著急劇的變化,馬德市區的政府和民眾肉眼可見的氣色變差了許多。
此時,馬德已經被佛朗哥領導的國民軍圍困了超過一年多的時間。
城市的三麵都被敵軍包圍,隻有通往東南方向巴倫西亞的道路還在共和軍控製下,成為一條脆弱的生命線。
由於封鎖,馬德的食物、燃料和藥品供應極度匱乏。市民主要依靠定量的、少得可憐的口糧生存,如鷹嘴豆、扁豆和偶爾的馬肉。黑市繁榮,但價格高昂,普通民眾根本無法負擔。
盡管沒有大規模地麵進攻,但馬德市民每天都生活在炮擊和空襲的恐懼中。
國民軍的炮兵和空軍經常對城市進行轟炸,目標包括居民區、市場和水電設施,旨在摧毀平民的士氣。
兩名來自法國的共和軍士兵,走在馬德的街道上,他們有的胳膊上纏著繃帶,有的失去了身體的某個器官,麵色憔悴,骨瘦如柴。
在德國和意大利的支持下,國民軍對馬德的封鎖比前世更加嚴苛,物資極度匱乏。
“馬丁……你說我們還有取得勝利的可能性?”安東尼奧用沙啞的嗓音低沉的問道。
他的眼睛完全沒有一絲光彩,仿佛和被炮火暈染的馬德街道一樣,充滿了陰暗。
馬丁並沒有回答安東尼奧,隻是默默的走在前麵,他的身形顯得極為壓抑,每一步都很沉重。
安東尼奧自顧自的說:“也不知道這場戰爭什時候能夠結束,一年前初到馬德的時候,這座城市還算有些樣子。”
“現在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座被廢物和死亡充斥著的監獄。”
“還記得那個時候我們來的時候,奧德賽,羅斯,菲爾德……一個個鮮活的麵容,都還曆曆在目。”
“我們確信這場戰爭我們是可以贏的!”
“現在……我們的夥伴……就隻剩下我們兩個人了!而戰爭還在持續,情況也越來越差……”
安東尼奧的情緒變得越來越失落,聲音也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都聽不見他在說什。
走在前方的馬丁卻完全知道自己的戰友想表達的意思。
他停住腳步扭過頭用一隻帶著血絲的眼睛,盯著低著頭的安東尼奧。
“安東尼奧,現在不是自暴自棄的時候。”
馬丁抬頭看著灰色的天空,回憶著說:“其實在我們從家鄉,來到西班牙的時候,不就已經做好了心理上的準備不是?”
“在一年多前,我們對於現在的情況就已經有所預料,這場戰爭共和軍勝利的希望十分渺茫。”
“因為佛朗哥背後除了西班牙根深蒂固的腐朽階層以外,還有兩個強大的帝國主義國家的支持,不管是德國還是意大利,他們插手西班牙戰事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西班牙的新生是艱難的。”
“我們在法國的時候就很清楚,麵對帝國主義和極端民族主義的龐大聯盟,以我們這些人的力量,恐怕難以給西班牙帶來改變。”
“可是我們為什依舊義無反顧的來到了這個我們完全陌生的土地,支持西班牙的進步運動?”
“就和1871年,我們法國的先輩們在巴黎一樣,是一個美好的願景和共同的理想,支撐著我們來到異國他鄉,為西班牙的民眾爭取他們的利益。”
安東尼奧並沒有被馬丁的話打動,他帶著不甘的語氣說道:“馬丁,現實證明了,所謂的理想根本就是鏡花水月。”
“而且我們抱著無私的信念來到西班牙,也隻不過是那些肮髒政客手的炮灰罷了!”
“或許如你所想,在這我們有很多值得尊敬的同誌,但是馬德的高層本身就是一鍋亂燉,麵充斥著原本西班牙的各種腐朽的爛肉。”
“為這些肉食者戰鬥,我真為那些犧牲的同誌們感到不值!”
安東尼奧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這是完全無法避免的情況,共和派本身魚龍混雜,這些人的存在,對於安東尼奧他們這些理想主義者而言,顯然是極為“惡心”的生物。
即便雙方打著“合作”的名義,也讓安東尼奧感覺受到了精神上的汙染。
“如果是為了理想戰死在西班牙,我們無怨無悔,可一想到不管我們怎努力,也隻不過是某些人和反動勢力交易的籌碼,那我們的死就太沒有價值了!”
馬丁被安東尼奧的一番話說的更加沉默,他問道:“那你打算怎做,是放棄這場戰鬥離開,還是堅持下去?”
安東尼奧搖搖頭說:“我可不會退縮,雖然這個世界病的很嚴重,但是我絕對不會為此放棄。”
“而且……苟活著,隻要我一想到那些昔日的同伴,想到這場戰爭的慘劇,那也隻不過更加痛苦的折磨罷了!”
馬丁抬起手臂,將他幹癟的手掌放在安東尼奧的肩膀上:“那就讓我們繼續戰鬥吧!一直到死亡。”
在馬丁和安東尼奧這種人決定戰鬥到最後一刻的時候,共和軍內部,顯然不是所有人都有這樣的覺悟。
在馬德市中心的一座地下辦公室,共和軍的蘇聯軍官塔斯洛夫正在和其他人進行一場秘密會議。
塔斯洛夫冷聲說道:“同誌們,根據莫斯科的命令,到了我們必須撤退的時候了!”
他的話瞬間讓地下室的幾個人情緒變得激動起來。
“塔斯洛夫同誌!你知道你在說什嗎?”
“從西班牙撤退,可是現在仗還沒有打完,難道讓我們把西班牙拱手讓給德國極端民族主義分子和他們的走狗?”
“沒錯,我也反對,我們那多同誌犧牲在這,現在居然讓我們從這撤走,怎對得起他們的犧牲?”
地下室充斥著各種激烈的抗議聲,塔斯洛夫也感受到了眾人情緒上的激動,他向著會議桌左側的托洛夫斯基示意了一下。
“咳咳……”托洛夫斯基看到塔斯洛夫的眼神後,發出了自己的聲音,“諸位,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
“我認為莫斯科的命令,雖然在情緒上我們很難接受,畢竟西班牙是我們的奮鬥過的地方,為了理想,我們來到這,也犧牲了許多可愛,值得尊敬的同誌。”
“但是,我們必須承認繼續留在西班牙,對於全人類的事業而言,我們必須做出更加理性的取舍。”
塔斯洛夫這時也說道:“托洛夫斯基說的不錯,雖然西班牙對我們很重要,但是我們更應該有大局觀。”
“現在西班牙的情況已經很明顯了,我們沒有必要再繼續投入資源和生命在這場看不到勝利的戰爭上來。”
“因為德國的原因,我們的祖國很難給予西班牙有力的支持。”
“而且西班牙共和政府本身充斥著各種投機分子,他們從始至終就沒有真正的和我們站在一邊,反而對純粹的理想主義戰士,進行出賣和背刺。”
“所以西班牙現在的情況可以說是病入膏肓,我們即便想拯救這個國家,也幾乎不存在可能性。”
“莫斯科也是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才下達了撤出西班牙這個是非之地的決策。”
對於塔斯洛夫的這個解釋,有人顯然不滿意。
“塔斯洛夫,難道我們來到西班牙,就隻是為了利益和前途?作為一名誌願來到西班牙的國際主義戰士,我們應該無私的幫助西班牙民眾,哪怕獻出生命,也不應該退縮。”
塔斯洛夫當然不能接受他的說法:“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撤出西班牙是為了大局著想,而不是隻知道做無腦的犧牲。”
“我們的目標是整個世界,全人類,而絕對不僅僅是西班牙一個國家。”
“當然,我也明白從西班牙撤出,意味著失敗,但是這次失敗並不是終結,而隻是最終勝利道路上的一個曲折和坎坷。”
“以後我們還會再回到這片土地上,完成我們未竟的事業,讓那些為這片土地付出自己生命的同誌的血不白流。”
“可是現在,我們不得不從這撤出,除了要服從上級的命令,保全西班牙以後的火種,也是我們必須做的。”
“你們也應該清楚現在祖國正在受到德國的威脅,而德國本身也是現在歐洲大陸上最反動的國家。”
“所以我們想取得最終的勝利,並且把紅色的旗幟,插滿整個歐洲,就必須先擊敗德國。”
“我們回國以後,依舊要和德國鬥爭,而且把我們在西班牙獲得經驗教訓,帶回祖國,也能減少未來和德國戰爭中更多人員的犧牲。”
現在德國和蘇聯依舊處於和平狀態,但是這一點也不妨礙塔斯洛夫把德國作為“死敵”批判,實際上這也一直是蘇聯和德國之間的態度。
塔斯洛夫最後說道:“現在不管你們怎想,都必須服從命令,如果感到不甘心,那以後再從德國身上找補回來。”
隨著塔斯洛夫下了最後通牒,即便對這條命令不滿的人,也隻能按耐住情緒默默的接受。
而馬德發生的這件事,在西班牙的其他地方也在上演,隨著西班牙內戰越來越朝著不利的方向發展,蘇聯政府還是下定決心,將自己的人員撤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