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蘇三人來到寺前,一名老僧手持掃把正在打掃落葉。
老僧昏黃的眼睛慢慢抬起:“施主何所來?”
“洵台!”
洵台,乃是洞庭周圍八縣之一,也屬於南山地盤。
“施主不知來此是禮佛還是求簽?”
林蘇微微一笑:“小生今秋會試,想向佛門討個吉彩。”
“阿彌陀佛,世人自有命數,隻看各人之佛緣!”老僧雙手合十:“施主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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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禪鍾響,林蘇帶著兩書童入寺門。
你在寺廟之中,眼睛可是亮晶晶的……
“正是!”
周魅眼睛大亮:“真完了?”
林蘇輕輕一笑:“好了,戲演完了!”
大殿轉過了,林蘇到了後殿,盯著後殿一個大大的香爐看了好久。
“所以,我才找出了鐵證!”
“也許我們猜錯了,的確什都沒有!這就是一座很平常的寺廟,麵不到十個老僧……回吧!”
一直走到山邊,他回頭了,盯著後麵一路跟隨的那個老僧:“大師,你這座寺廟,僧眾可不太多啊。”
“蟋蟀?”周魅微微一震:“是不是有三根觸須?”
“他們真的會派出高手前來圍剿?”周魅的聲音鑽入林蘇耳中。
虛影之中,正是林蘇觀察得異常仔細的那隻香爐,天空無星無月,是夜晚,一群黑衣人從天邊而來,將這香爐左轉三圈,右轉三圈,轟地一聲,香爐所在地,出現了一道門戶,這群黑衣人魚貫而入……
這是真話。
次日!
林蘇目光抬起,沉吟片刻:“……沒有!”
北邊,一個老人,在這春寒之夜,他半赤著上身,他的皮膚如同青銅一般。
“其一,這老僧是修行人,但他修的功法,明顯不是佛門功法!其二,這四方山看起來隻有不到十人,但後山卻有太多的人員活動痕跡,甚至比前院活動痕跡更多,想想看,一個寺廟,後院本是清修地,前院才是香客聚集地,後院比前院活動痕跡還多,正常嗎?”
“施主慢走!”
這說明什?說明蘇蓉在監視!
這怎可能?
哪個據點隻有這幾個人的?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二十外的四方山似乎突然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拉到了他們麵前。
東側的儒生手中古卷一震,十餘個黃色文字破空而去……
離開四方山十開外,周魅目光閃動:“有什發現沒有?”
周魅滿腹狐疑,真的什都沒有?
不過,如果隻是尋常蟋蟀,他哪怕發覺了,也未必會產生警覺。
陰雲密布,春雨濕潤了洞庭湖。
這種波動周魅完全無感,一般人絕對也無感,但林蘇卻有感!
進入四方山,林蘇能發現這老僧修為不是佛門神通,她無法發現。
林蘇空間法則在身,任何有形之物,都休想靠近他而讓他不覺。
可是,他還有一樣利器,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那就是精神力秘術。
林蘇霍然抬頭,他的眼睛波光微微一蕩,文道偉力“明察秋豪”啟動。
簽雲:“人道青雲世上多,何須萬苦消磨……”
這前後不一的,什意思?
莫非是擔心四方山的人探測,所以有意安他們的心?免得這些人出手殺人滅口——從過往的經驗看,這種可能性很大,四方山如果真有問題,是不會允許發現疑點的人離開的。
入夜,無星無月。
“佛門清靜,自該如此!自該如此!”林蘇點頭:“小生告辭了!”
這種封鎖外界是看不到的,但周魅能夠感覺到,因為四周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千言萬語化為一句話:“接下來,做什?”
周魅眼睛亮了:“你還有後著!什樣的……”
但是,防探察不該是她的強項嗎?
求過簽,林蘇在大殿隨意轉了轉,至少在周魅的眼中,她覺得自己什都沒看出來。
“如果戰鬥真的打響,咱們……是否參戰?”
林蘇話音一落,蘇蓉虛空而起,射向湖邊的一座高山。
四方山的四周,突然出現了四個人。
周魅剛準備開口,林蘇眼中銀光突然一閃,他們這條小船四周,布下了肉眼不可見的文道封鎖。
蘇蓉明明已經離開了,離此地至少三十之外!
老和尚道聲阿彌陀佛:“小寺隻重緣分,不求宏達。”
中上簽……
為什在這一塊她照樣輸?
這三須靈蟀層級高得難以想象,她發現不了也是情有可原,可他能發現就太驚人了,這不是文道的範疇,這是修行道上的“暗道”之極!
我號稱暗夜王者,在他麵前,被碾得好傷心……
“是!”
“寂”字一出,四野無聲。
四個方位,每個方位一個。
“會!”林蘇簡單回答一個字。
“雖說不正常,但也並不能以此為鐵證,證明它就是無間門的秘密據點,是嗎?”
他正好借這隻蟋蟀,將真正要唱的戲,完美地唱下去。
“我的天!”周魅道:“三須靈蟀,能夠洞察神識的波動,甚至能夠解密出通過神識傳音的內容,假如我們剛才通過神識傳音,她興許也能知道我們說的是什。好一個藥王山聖女,行事還真是周密啊。”
這香爐,周魅也什都沒看出來。
讓周魅都差點懷疑,他們是不是搞錯了。
南邊,一個黑衣女子,正是蘇蓉。
他精神力極度強悍,對於神識的波動異常敏感,這種三須靈蟀,能洞察人的神識波動,本身也不可避免會產生細微的波動。
周魅不是蠢人,她內心翻江倒海,但臉上卻是表露出非常合拍的小驚訝:“你發現了什?”
林蘇笑了:“接下來,該我們看戲了!”
李春水,不是防備對象——他這話不可能說給她周魅聽的,而是說給蘇蓉聽的!
“當然不!”
林蘇一兩銀子丟進功德箱,拿起了簽筒輕輕一搖,搖出一支簽。
周魅心頭狂跳。
林蘇應該是為了避免這種極端情況的出現,才有意說“什都沒發現”這話的。
東側禪房之中,一個老僧猛地站起……
前期是演戲,現在是看戲
東邊,一個儒生,大約四五十歲年紀,手捧一本古卷。
“可我什都沒發現……你發現了什?”周魅此時雖在演戲,卻是本色出演,因為她的確什都沒看出來。
這真的不象是無間門的秘密據點。
蘇蓉目光輕輕一轉:“林大人,那座高山似有人住,我去那看看!”
後院後麵,是一片竹林,竹林之中,清幽雅絕,林蘇走走停停,眼中光芒微動。
“我以文道‘回溯’之功,悄無聲息地回溯了,看到了驚心動魄的一幕!”林蘇眼睛輕輕一眨,一道虛影從他眼中流出……
周魅全身大震:“何種鐵證?”
“可惜,成也靈異,敗也靈異,如果隻是一隻尋常蟋蟀我或許還關注不到,能夠引發神識共鳴的蟋蟀,焉能靠近我的四周?”
周魅內心大浪翻滾!
“好!”
你為什回答得這般遲疑?
他能發現空蕩蕩的後山,人為活動痕跡,她沒有發現,更無法歸納總結。
文道偉力之下,雨雪不侵,雖然他們並無淋雨之苦,但深更半夜的守夜,終究也算不得太舒適,幸好兩人都是修為絕頂之人,完全無懼這春夜之寒。
無聲無息中,蟋蟀從船上滑入水中,消於無形。
“單純地看戲?”
周魅眼睛亮了:“絕對不正常!”
是的,他們一路走來,隻看到不到十個和尚。
“看戲自然是看戲,但單純嘛……卻也未必很單純!”林蘇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一行三人就這樣下了四方山,重新坐上了小船。
而在湖畔的一座高山之巔,蘇蓉也全身大震,她麵前,赫然也有這樣一幅虛影,林蘇以文道神通演繹的絕密影像,出現在她麵前。
西邊,一個儒生,大約三十多歲年紀,手中一支古筆。
洞庭湖的西側,一座高山之上,一棵大樹之巔,細雨飄落,繞過了樹冠的某個位置,那,林蘇斜躺在大樹之上,他的身邊,是周魅。
簽總體還比較吉利——比較吉利的廢話。
“這,就是無間門的秘密據點!確鑿無疑!”林蘇緩緩道。
周魅看看天,看看地,有一種不知自己是誰的感覺……
他能回溯過往,這一點不可比,人家是文道,這是文道特殊的才能……
“什都沒有?”
前麵是一座巨大的佛像,泥巴佛像而已,但體型還頗為高大,佛像通體斑駁,前麵的木魚,簽筒都足夠古老。
……
“藥王山還真是奇妙得很啊,一隻蟋蟀都能充當她的暗探。”
而林蘇和周魅所在的小船之側,一隻奇異的蟋蟀,觸須顫抖,它全身通體無光華,跟一般蟋蟀無異,如果說非得找一個不同點的話,一般蟋蟀隻有兩根觸須,而它,有三根。
“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林蘇道:“雖然說李春水不是我們防備的對象,但她知道了這樣的大事,於她有害無益,所以,還是避著她點。”
“破”字一出,十數間禪房同時灰飛煙滅。
“滅”字一出,至少死了八個和尚。
“清”字一出,最先反應過來的那個老僧四周一無所有,隻剩下老僧一人,臉上盡是恐懼……
“斬”,一個黃色文字空中而下,轟地一聲,洞庭湖水震了三震,那個老僧分成兩半。